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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月宿--网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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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其实比谁都要温柔。他是那种将尖锐的棱角包裹在外,内里却柔软无比的性情。
  即使每一次都被他撩拨的接近爆发的底线,却一次次的包容了他的任性。碎月最爱看他无可奈何的应付他偶尔的捉弄,半叹息的说着,“你啊……”那无奈而宠溺的表情。
  剧烈打斗的声响将碎月扯回现实。刚迈过转角,远远便看着一群黑压压的人拿着家伙围着两人打的热火朝天。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是烟水无波的淡然。
  碎月抬脚,正欲离开,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们。”
  太过熟悉的声音将碎月的迈离的脚步生生止住。随即,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传入耳中,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滚。”
  一如既往的简洁,却有着让人不得不屈从的魄力。
  接下来的,可以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对方被山口末凉和亚久津搏击的毫无招架之力。不多时,地上躺倒了一片。
  山口末凉轻笑,清丽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血痕。乌黑的发高高飘旋出一个弧度,利落的将出拳,精准的击倒又一个冲上来的混混。冷冷的音调满是不屑和嘲讽,“告诉你们老大,不要再派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来送死。要干架,我们山口组随时恭候大驾。不要玩这些下三滥埋伏的阴招。”
  亚久津沉默的站在一边,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他出拳太狠太猛,已经没有人敢近他的身。碎月僵在原地。视线长久的落在他身上。
  坚毅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冷酷的脸,暗金色的眸子沉淀着无比的黑。额角一道狭长狰狞的伤疤盘踞。敏锐的察觉到碎月的视线,亚久津蓦的抬眼,瞳孔一缩,凌厉的目光扫过碎月站立的地方,犀利而……陌生。
  那仿佛看着陌路人一般的目光刀锋一般,割的碎月的心脏生疼。刺骨的寒气蔓延开来,手足冰凉僵直。
  一群人滚爬着跑出了巷子。碎月被那急速逃跑的人猛烈撞了一下,失去重心而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划在手臂上划了几道并不算深的口子,碎月却突然觉得很疼很疼。
  眼睛被山口末凉亲密挽着亚久津手臂的场景刺的生痛。碎月知道,亚久津不是会随便容人近身的人。他竟然……容许山口末凉站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心脏骤然蜷缩成一团。缓缓的,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吗……
  仿佛早已习惯山口末凉的纠缠,亚久津无视山口亲昵的揽着他手臂的动作,只淡漠的站在原地,长久的凝视着跌倒在地的少年。暗金色的眸里闪过一丝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的痛。只看着这个少年一眼,他便生生的觉得痛。然而,比起痛,他更加在意的是心脏欠缺的那一块终于拼凑补齐的完全感。
  许久,亚久津缓缓开口,金属倾轧而过的低沉嗓音,“你……是谁?”

  揭穿,协议下的共识

  “你……是谁?” 那么熟悉的嗓音,吐出的言语却是彻骨的冰寒。碎月只觉得冷。手足透着沁人的寒气,僵硬的许久都无法动弹。
  心里空茫茫的似被大片大片哀伤的白雪覆盖。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那种空落,就像前世许多个被疼痛折磨的难以入眠的夜,独自品尝着的寂寞荒凉。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雪白的……人心。蜷缩着,将所有的痛咽下,不让唇边的呻吟泄露一分一毫。年少的碎月独自撑着捱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寂寥的夜。
  紧握的手,是谁先放开……
  掌心残留着昨年的余温,灼的肌肤生痛。碎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勾出一抹细小的弧度。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清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剪影。挽起袖子查看了被石子擦破的手肘膝盖,平滑的肌肤上被划出一道道浅淡却狭长的伤口,并不严重,却止不住的流血。清晰而深刻。
  有些伤,不深,但终其一生,刻骨铭心。
  亚久津僵在原地。无法离去,甚至连硬下心肠移开目光的勇气,都完全的丧失。他无法抑制自己汹涌的情绪。翻天覆地的情感浪潮奔涌而来,翻搅着心脏。由心口传来的钝钝的,刀跺一般的闷闷的疼痛。掌攥成拳,握进肉里。
  他已经快要把自己迫到绝境了。山口末凉在心里低叹。眼里戏谑的神色不再,默默的将手从亚久津臂上抽离。风撩动乌黑的发,沉淀出无边的苍茫。
  山口末凉第一次正视他们的感情。她是不相信爱的,在刀口上舔血生存的他们,从来不需要那些牵绊的情感。她的母亲,死在敌对黑道组手里。他的父亲,沉默的看着屏幕那一端心爱的女人被□蹂躏,却无法动弹一分一毫。弟兄们千百条命搭在他手上,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葬送弟兄们的性命。这就是暗黑世界的潜在规则,要生存下去,永远不要太在乎一样东西。被人捏拿住软肋,是大忌。
  太多的在乎,只能变得不在乎。这个道理,她懂,亚久津也懂。
  她不信爱,但她信阿仁的眼光。阿仁是她可以交付背后的同伴,想要占有他,只是为了那一份珍贵存留的同伴之谊。无关情爱。
  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正强大而坚定的逼迫着亚久津一步步后退。她明白,少年是在迫着亚久津同他一起面对。阿仁他总是习惯一个人扛起所有,不愿在意的人受到任何伤害。这样被完全庇护住的爱,太过牺牲自我。墨黑的瞳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山口末凉的视线落在碎月身上。
  对上对方温和脉脉的浅色眼眸,山口末凉微微一笑,心下明了。阿仁他,要输了。
  沉默紧迫的氛围在空气中一分一分的铺了开来。三个人的对峙实则是两个人的抗衡。山口末凉无声的向后退了几步,将所有的空间留给他们。聪明人该懂得什么时候退场,既然她的戏份就要谢幕,何不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既然怎么努力也得不到,那么,干脆利落的挥别所有,才是她山口末凉的风格。
  保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许久,碎月终于抬起头,清隽的脸上带了浅浅的流光。缓缓的,碎月伸出双臂。亚久津迈步上前,猛的一把搂住少年,同曾经做过的千百次的拥抱一样,以一种将对方嵌入身体的坚定姿势。
  下一秒,亚久津便僵住了。暗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因为这一下的举动,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身体总是比思维更先一步的行动。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他这一动,摆明了对碎月的感情。这不是一个忘记了所有的人该有的反应。额头的伤算是白受了。亚久津懊悔不已。
  直视着亚久津的幽暗深邃的眼睛,少年浅茶色的剔透眸子流溢着脉脉的水光。潋滟的波光在这一瞬间全融入了他的眼。碎月的笑容璀璨若玉,映着长霞最后的灿烂,温暖无比。
  “我是谁?嗯?”柔和的嗓音,泉水一般清冽。后面的语气微妙的上扬,亚久津怎会听不出其中深含的危险意味。
  “……对不起。”亚久津低低道。揽紧了怀里的人。
  对不起,骗了你。
  对不起,……我爱你。
  剔透的泪盈满眼眶,碎月拉下亚久津的衣领,狠狠的,咬上他的唇。
  亚久津俯下身,顺从着他的动作。即使唇被咬开了血口,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唇边溢出一缕血丝,亚久津看着怀里少年的眼神,分外柔软。
  血腥的味道混杂着泪水的咸涩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这个……傻瓜。碎月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道。
  * * *
  “咝……”酒精蘸上膝盖上的伤口,坐在床边的碎月忍不住倒抽口气。咬了下唇,眼里带了一丝无奈。真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倒霉。这个身体慢慢的回复了前世他本身那具身体的特质。连身体的痛觉比常人敏锐数倍这一点都带了过来。幸好,那些病痛没有一并遗传过来。
  该死!亚久津拿着棉花棒的手一颤,碎月的疼牵扯着他的痛。此刻的他无比的懊悔,早知道这样,他该把那群撞倒碎月的家伙集体揍进医院的。
  手下的动作立马轻了不少,消炎过后抹上清凉的药膏,大掌缓缓揉着,驱散着膝盖的淤血。碎月膝盖的伤远比手肘来的严重,青肿了一大片,看的亚久津无比心疼。
  上完药,亚久津放下碎月的裤管。半跪下来将碎月揽过,头抵着碎月的额,亚久津喃喃道,“对不起……”低沉沙哑的嗓音里满满都是后悔懊恼。
  “笨蛋。”碎月微微一笑,惩罚性的捏了亚久津的面颊。“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闻言,亚久津那一直带着冷峻沉郁面色的表情顿时缓和下来。耳鬓厮磨间,满满都是温情软语。
  银白色的发纠结着栗色的发,不分彼此痴缠的地老天荒。
  一边的山口末凉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上朝窗户外看着风景,背对着那边情意绵绵的两只,心不在焉的伸手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挂在窗台口的风铃。那边含情脉脉的场景看的她禁不住打寒战。额角不时的蹦出一二个青筋。拜托,不要当她是透明的好不好。揉了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手,山口末凉跳下桌子,迈步走了过来。
  “都处理完了?”山口末凉问道。
  “嗯。”亚久津应声,边低下头低声问碎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碎月微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书桌旁的靠椅对山口末凉道,“山口小姐不妨坐下来谈谈。”
  “不必了。”山口揉了揉眉心,“我还是站着吧。这样有助于纾解心里的愤懑。”而且,坐着的话,保不准她不会被这个柔情似水的亚久津给震惊的跌下座椅。照这个样子看来,如果换成她是亚久津老爹,她要做的第一件事铁定是拿枪崩了这个把亚久津牢牢拴住的少年。亚久津被他影响太多,这样根本不适合接管一个帮派。
  血不够冷,心不够狠。
  该死的她还真是倒霉!一次是被算计成了棋子,二次还是被当成了棋子。老爹儿子齐上阵,老爹用她算计他儿子。儿子用他欺瞒他老爹。这算是什么事!输给亚久津他老爹就算了,阿仁这家伙也不仗义的拿她当挡箭牌。难倒她就一超级炮灰命。靠!山口末凉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面色倒是自然的不动声色。
  “阿仁,你该给我个交代吧,我亲爱的未婚夫大人。”山口末凉特意在未婚夫三个字上重读。满意的看到亚久津的突然僵硬。
  碎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亚久津一眼,笑容灿烂无比,嗓音里带着彻底的了悟,“原来如此,怪不得……”
  “碎月,不是你想的那样……”亚久津急忙开口,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却笨拙的不知该如何辩解。对上怀里人笑的眉眼弯弯的眸子,亚久津立马理解是碎月故意在捉弄。深刻轮廓的脸上显现着一种宠溺而无奈的神色。亚久津低叹道,“你啊……”
  山口末凉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习惯性的掏出烟,刚点上就被亚久津走来掐灭了。
  直直的看向亚久津,山口眼神中的愤懑不言而喻。
  亚久津将烟蒂扔进垃圾篓,淡淡道,“他不喜欢人抽烟。”
  山口苦笑了笑。视线落在悠闲的抱着抱枕坐在床边碎月身上。他一直是淡淡微笑着的,即使不开口,也能感觉到从少年身上散发而出的静谧安然的气质。山口末凉蓦的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似乎只要一对上这个少年,她都要落败一次。
  这段时间来她和亚久津朝夕相处。她刻意挑拨黑道组织,试图借机将亚久津拉入他们的世界。山口末凉认为,这个世界才是他们这一类人该有的归属。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每一次亚久津都在将要爆发的当口生生止住。她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忍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拿起你的枪?为什么要一直忍耐?
  “他又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为什么不反击!”山口末凉愤怒的看着亚久津。难掩心头的怒火。
  沉默的缠着绷带,裂开的伤口鲜血渗了出来,映红了绷带。亚久津制止了山口末凉的帮助,低低的开口道,“不,他在。”
  他不在身边,但他在他的心里。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楚。他不会做任何毁掉他们未来的事。
  复杂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逝,对上少年温和通透的眼眸,山口末凉心里郁闷的直挠墙。这家伙已经把亚久津吃的死死的了。这样下去她快被这两个人搞疯了。一只两只都那么难缠。= =+
  嘘了口气,山口末凉抚额,现在最重要的是谈判。
  山口末凉缓缓迈步,睨了旁边紧张警惕什么似的亚久津一眼。撇了嘴。切,什么眼神嘛!不会再对你家这位出手的!吃亏一次就够了。这回她要对付的,是那头将他算计的那么惨的那位。不只是为了出一口气,更重要的是碎月手里还捏着那些足以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证据。
  走到碎月身边,伸指轻佻的挑起碎月的下巴,山口末凉轻笑道,“即使阿仁他舍弃了我未婚夫这个名号,那么我提议,泷君来继任如何?”
  凑近了细细的端详碎月的脸,山口心里顿时呕了起来,真是的,连皮肤都比她的好。(= =+)白净的脸上一丝瑕疵都找不到。= =+这让她们这群每天抹化妆品保养品的人情以何堪呐。……持续性挠墙……
  山口末凉继续说道,“现在才发现泷君真的很对我胃口啊。比这块又冷又硬又无趣的石头要强多了。当我未婚夫的福利很多,建议泷君不妨好好考虑。”
  碎月配合的抬起脸,微笑。“好啊。这个提议不错,我接受。”
  闻言,亚久津拉黑了一张脸。
  “不如,将那个作为入赘的嫁妆如何?”碎月悠悠提议。
  “好。”山口末凉笑的明媚,这个利落的女子身上显现着属于山口组大小姐,“果然没有看错。泷君你比我想的还要上道。”
  碎月和山口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心下都明了如镜。
  协议,达成。

  绑架,压迫下的出手

  达成协议之后,山口末凉干脆利落的甩手走人,只留给他们一个窈窕的背影。
  站在门边,碎月凝望山口末凉远去的方向许久,蓦然微笑起来。山口这个女子,真是令他出乎意料的决断。他将手中握有的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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