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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和平街五十一号-第54部分

小说: 和平街五十一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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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鲂灾矢现兀坑械燎孕形模颐且仓桓羌枪Ψ郑杂谟辱ぃ钟惺裁蠢碛汕逋耍看蠹叶荚奚秃辂o老师的观点,尤其是洪老说的下面这观点,好像是名家的诗朗诵,大家忘情地击节欣赏:
    “正因为学生缺乏知识,品德也存在缺陷,还不完美,才需要办教育,才需要有教师。如果人人都完美了,学校就只能关门,教师也只能失业。我们教育者不能要求学生进学校时个个完美,我们只能要求学生出学校后,尽可能做到个个完美。如果把需要受教育的人推到社会上去,那是我们教育者的耻辱,那么,我们岂不成了白吃闲饭的‘君子’!”
    李健人见大家对洪鹢的看法,醉心地啧啧称道,知道滔滔东逝的长江水,不可能再西归,自己已成了狂涛冲击的一叶扁舟,对这事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要是别人这么与他较劲,他可以使出权力的撒手锏,顷刻将他剁成齑粉。可洪鹢却不同,他上可通权力的天,他要是只要在他的顶头上司张校长那里说几句,他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他下有舆论的泰山,强烈地支撑他,拂逆他的意见逆水行舟,那不等于鸡蛋碰石头!三国时周瑜曾经慨叹,“既生亮,何生瑜。”如今,他深深地感到,洪鹢的声望,在昆师不亚于诸葛亮,周瑜上有孙权的强大的支持,下有三军的衷心拥戴,也生出这样的伤感,自己在昆师几乎是孤家寡人,不及周瑜之万一,与洪鹢这个诸葛亮较短长,争高下,那无异于螳臂以挡车,现在他输不起。他说招生把关不严,不是隐隐约约地挑明他在作弊么?再碰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既然局势已不可挽回,他心中的那把无名孽火无处烧,那就只能压下。当务之急,应该即刻终止讨论。
    可是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铁板洋船”整治野鸭,是否告罄?他不时只好装作思考问题,来回踱步,间或踱到窗前,向窗外张望,越过学生寝室的房顶,看自家的窗口。窗口里仍在射出红光,他知道“洋船”还在紧张地工作。这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贸然散会,因为如果散了会,围绕清退学生事件,今晚势必有人来串门,撞着这种局面,他尴尬万分倒在其次,最倒霉、最可怕的是让人窥见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隐私。这件事他不能再让洪鹢揪住尾巴,诱发能倾覆他多年来营造起来的社会地位“大厦”的地震,他实在承受不起呀。当他看到自家窗口红光熄灭了,他便故作姿态,忍气吞声,盛赞洪鹢的英明,又顺水推舟,重复了大家的意见。
    被处分的四个学生中,其中两个开除学籍:一个是混进学生队伍里的gmd特务,逮捕法办;一个是惯偷,最近他又撬几位教师的窗户,盗走许多钱财衣物。还有一男一女,曾发生两性关系,影响极坏,男的留校察看,近期分到学校农场劳动;女的休学一年。真正要清退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胡洁,被招收为工人;另一个是女的,面部给烧成铁屎瘤,学校建议转学,李健人准备为她联系学校。他说完之后,即刻宣布散会。
    老师们说,这次会议发扬了民主,讨论生动活泼,让大家受到了一次深刻的职业道德教育,是近两年来最成功一次会议。老师们走出办公室,风停了,雪住了,西山上的天宇,露出了一抹薄薄的白云,与天顶浓重的乌云,形成鲜明的对照。大家心情舒畅得多了,仍然奇寒,可再没有人缩颈弓背了,那两个刚刚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教师,几乎不约而同惊喜地说:
    “乌云终究遮不住太阳。今晚,西天露出了白色,明天天晴,大地准会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第二天,李健人找到胡洁,问洪老师传达了学校的决定没有?胡洁告诉他,洪老师说学校要他留校当工人,并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还给他讲了张思德的故事,鼓励他好好干。李健人知道洪鹢没有说别的,就拍着他的肩膀神秘的说,洪鹢老师坚决要清退他,是他李健人好说歹说,大家才同意他留校当工人。要他暂时到农场里去,日后他一定提拔他,重用他。
    胡洁一时感激涕零,当即就跪下给他磕头。但他走出办公室后,经冷风一吹,头脑清醒过来了。他想,洪老师处处为学生着想,事事替学生说话,怎么会要坚决清退学生呢?这定是李健人在故意骗人。他回家把这层意思告诉了父亲,他父亲也认为他的看法是对的,不过又对他说,李健人这种人是火神爷,他烧了你家的房子,你不能怨恨他,还得备三牲香烛,恭恭敬敬地给他磕头。不然,你重建的茅棚,他又会一把火给烧个精光。这种火神爷,你得罪不起!如今李健人位高权重,耍弄我们小老百姓,就像玩弄一只小麻雀,对他,你只能时时刻刻都要如履薄冰,事事处处小心谨慎,像供火神爷一样供着他。于是,春节前两天,胡洁的爸爸,循着熟门熟路,又给李健人送去了五十斤糯米,一只大阉鸡,两块熏得金黄的腊肉。直乐得李健人三角小眼眯成了一条缝。
    李健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许诺昆师来年为省立五中的校长招收两名学生,一中总算同意把脸上有铁屎瘤的那名女生转过去。他原来以为她是干部的子女,家境比农民殷实,他为她出了这么大的力,该有较大的收获。可当他把转学的消息告诉那个女生时,她却冷冰冰地说,她本来不想上师范,只是因为暂时没有考上别的学校,暂且借昆师浅居片刻。如今,家里已为她找到了一个会计培训班,就不麻烦老师授课阅卷了。说过之后,甩手便走。李健人两手空空,反而白搭了下学期两个招生指标。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无限感慨地说:
    “还是农民子弟老实,这个这个农民嘛,淳朴,忠厚,就是好说话!”
    第三天,雪霁风息,晴空万里。清退工作圆满结束,张校长也从省府开会回来了。他借花献佛,拎着两只野鸭,兴冲冲地向地区教育科走去。他向校长汇报了工作以后,提起野鸭子,情意深长地说:
    “张校长,雪后,野鸭子肉肥,油多,味鲜。我特意托人到湖区买了两只,请老校长尝个新鲜。”
    对上司讲话,他不敢以假乱真,摆“南下干部”的架子,几乎全部删除了“这个”“是嘛”,汇报简明扼要。校长听了,十分满意。特别是将身体健壮、而某一部分有某些生理缺陷、不宜于当教师的学生招为工人的做法,大加赞赏。说这样能化解矛盾,很有创见。同时,对送野鸭一事,委婉而有风趣地进行了批评:
    “君子之交淡如水。送礼,就是在这清淡交谊的纯洁的水里,倾倒了垃圾,有违交友之道,同志之谊。健人啊,这种恶劣的作风,我们**人应引以为耻辱。下不为例,我这次在省城里买了点墨鱼,准备送给鹢公,既然你送了野鸭给我,我就分送一半给你。这样,你倒过来的污秽,我又倒出去了。正负抵消,等于零,我们的交谊仍然淡于清水。”
    说着,张校长打开食品柜,拿出一个大纸包,解开,橙黄大墨鱼耀眼闪光,这种大墨鱼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校长将它平分成两半,包好。把一包送到李健人手里,语重心长地说:
    “为政清廉,是我们**人的第一要务。回校后要教育工作人员,特别是那些经常与钱物打交道的人,要做到掉进油缸不沾油,走在河边不湿鞋。”校长又把另一包墨鱼交给他,“健人啊,我还要麻烦你做点事,把这点东西代我送给洪公。洪公品德高尚,工作忘我,培育了一代又一代英才。如今年事渐高,仍然甘心做伏枥的老骥,不用扬鞭自奋蹄,竭忠尽智为革命拉车上高坡。他是我心中的泰山北斗。一点薄礼,本该登门送去,才能表达我对他的至诚与感激。无奈抽不出身来,只好烦你代劳。”
    李健人拿着两包墨鱼,望着他的除了碗筷之外、别无他物的食橱,面有几分愧色。他向校长告别的时候,似乎心中有所感悟,也很有几分激动地说:
    “张校长,您的高风亮节,让学生受到了一次生动的深刻的教育。洪老那里,我一定代您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可是,李健人在回家的路上,高兴地想,没想到,两只野鸭子,竟然换回这么一包大墨鱼,真是抛砖引玉;回到家里,又将两包墨鱼掂了掂,觉得校长送给洪鹢的那包,还是重一点,便留给了自己,将送给自己的那包,交给了洪鹢。当他走出洪鹢的房门口的时候,使劲的践踏着地下残留的积雪,心里暗暗地说:
    “洪鹢啊洪鹢,别自以为只有你聪明。我想,你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这些雪,是上半夜下的,还是下半夜下的?也不可能知道我捎给你的这包墨鱼,是校长送给我的少一点的那一包?”





    第二章(。dushuhun。) ; ;晨兴忆梦(下) 10雪里寻芳尤瑜传春讯,提早过年楚老夸黎疾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09:48 本章(。dushuhun。)字数:2145

    这一年的雪频频地向大地献殷勤,这拨才走,那拨又踩着脚跟来了。连日来狂风搅着暴雪,将田野山川填埋得不见一丝儿眉目,四野白茫茫一片,早结了层厚厚的冰的池塘里,成了孩子们嬉戏的天堂。总算天晴了,太阳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橙灿灿的,像鸡蛋黄;出奇地大,像个大篮盘。火红的朝霞,给白皑皑的原野,蒙上了一层耀眼的红光。正如神奇美容师巧施铅华,幻化出来的艳丽不群、粉嫩无比的少女的脸蛋。河水波光粼粼,巨舸小艇隐迹;高空朔风猛刮,雁阵雀群潜形。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寰宇子夜一般寂静。要不是北岸还有一带熟睡了的鳞次栉比的屋宇,整个世界简直像回到了杳无人迹的羲皇时代。极远处的江面上,仿佛横着根木头,旁边有些上上下下的黑芝麻点,打破了这死静的一统天下。人们凭经验知道,那是勇敢的渔人,在驱赶着鸬鹚。
    此时尤瑜循着河沿,踏着坚冰,艰难地向下游走去。脚下发出卡嚓卡嚓碎冰的声音,在静极的晨间,显得那么响亮。虽然太阳出来了,可北风十分强劲,风刀频频刮削着他那白皙的面庞,周身的血液全涌汇到了脸上,红扑扑的,真像熟透了的苹果。虽然他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可仍然难挡透骨的奇寒。不过他兴致很高,想起自己即将给朝思暮想的人一个惊喜,就好像刚刚被恋人吻过,那丝丝的蜜意柔情,电闪般地即刻钻进肌肤,循着每条血管,每根神经,汇注到心中,直冲入脑际。
    这天,他真的奇哉怪也。好好的平直的街道不走,却要循着这为冰雪梗塞的坎坎坷坷的河边走!原来他也有他的苦衷。虽然放了寒假,但如此天寒地冻,尤爸尤妈哪儿也不让他去。他磨破了嘴皮,撒了个弥天大谎,说有演出任务,池新荷的爸爸说,今天要他赶早到他家去吃早饭,也许明天还回不了家。尤爸尤妈特别喜爱池新荷,如今她爸爸当了县长,百忙中来找尤瑜,莫不是与儿女的事儿有关?过去自家打豆腐,他教书,“门”不“当”;如今自家的女儿女婿的官儿比他大,这“户”嘛,也该“对”得上。因此他们就欣然同意了,并且还为他准备了进门礼物。他们哪里会料到平日懒惰的尤瑜,会冒严寒,履冰雪,趋百里,受磨难,是去找彭芳!这天,天刚亮,趁父母还没有起床,他就拎着父母为他准备的礼物,奔向河边,沿河直下,走向轮船码头。他怕走街道,遇上熟人,东拉西扯,误了上船的时间。他还怕那些好事的人探知了他的真正的行踪,又衍生出许多笑话来。他典衣赌吃,被人奚落、遭人凌辱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仇虬说得对,要好好管住自己,不放纵,不张扬,锅底抽薪柴,沸汤自然止;火上不浇油,光焰就会暗下去。这一向他照仇虬的话去做,虽然闲言杂语仍不少,但是,若与往日的暴风骤雨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是微不足道的毛毛雨。放大假的前一段,学校风风雨雨闹清退,传言该清退的第一名就是他。他没有阿Q那种兴致,将耻辱当作荣耀,把“第一”看得那么重。他平日最看不惯十三麻子十八癞子,他一向视胡洁为猪狗一般的异类,可这次还加上个铁屎瘤子,与他一道清退,他觉得自己的一点点人格尊严,将被扫得一干二净,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池新荷与彭芳?放假前,丰大哥曾交给他一笔钱,要他转交给彭芳,可是,在学校里,他不敢与她见面,一直没有交给她。后来,学校宣布清退学生,他榜上没名,期终考试消灭了一分,还得了两个满分,成绩跃入了中等行列,他才觉得自己有资格与她拉话。可是,当他知道这些情况,去找她的时候,她早已回家了。不过这也好,他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去彭芳家,向她表示自己最诚挚的爱慕。现在他心里灌满了蜜,他要把这甜沁沁的蜜,一丝一丝地、一丝一丝地分给亲朋好友品尝,其中该优先让他们品尝的,当然池新荷与彭芳。现在他不远百里,踏雪寻芳诉衷肠,怎么不让心里热乎乎,甜滋滋呢?这么一想,便觉得浑身都是劲,脚下卡嚓卡嚓的歌声更加唱得欢,冰雪上留下的两串脚印,竟然那么直,那么深!
    “嘟——,嘟——”小火轮已经在热情呼唤。他庆幸没有一个熟人见到的萍踪浪迹,他明取西川,暗夺荆州的计谋顺利实现了。他跳上船后,就躲进船舱的暗旮旯里,仔仔细细想心事,把自己装进了一个不透一丝儿风的蜜罐里,反反复复品蜜饯。他只知道这儿甜,那儿热,里里外外是春天,还管什么夏令秋冬的花开花落。
    “嘟——,嘟——”小火轮又在纵情高歌,将尤瑜从梦幻中唤醒,船即将停泊在一个小镇的轮船码头。尤瑜快步走出船舱,船头距码头还有一米多,他已纵身跳到了岸上,循着一条田间大道往前奔。他曾来过一次,知道这条大路笔直通往彭芳所住的学校。可是今天大雪覆盖着原野,道途茅舍潜踪匿迹,沟壑坑洼一抹平。远望一马平川,白茫茫一片。要不是早行的人,留下了两行足迹,他简直不知如何迈步。如今,往日碧绿的田野上,翩翩飞舞的白鹭,已经失去了夺目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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