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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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转,姐姐如此珍爱却未在王府带过一日,那不是她不想带而是在王府她不愿意带,而且两只玉镯子来自西北,这极有可能是若曦的母亲留下来的,那应该是她送给女儿的陪嫁之
物,姐姐之所以不带,那只是她嫁的不是自己心中想嫁的的
我轻轻叹口气,拿过盒子,把镯子包好抱在怀中,浅笑着道:“我们走吧”十四没有说话,又转向柜子,拿出一个小匣子,直接打开,拿出一物递给我道:“说物归原主也行、说送给
你也行,总之,给你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暖暖的,气笑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既是物归原主,又何来送我之说”十四瞥我一眼,把匣子也递过来,淡淡地道:“说是物归原主,那是你给我的感觉你
就若曦说是送给你,谁知你到底是谁,哪有人已到了中年,面容还如双十之年的,况且正如你所说,若曦的身后事是我操办的
我无奈的看看他,他眼中闪着笑意,我摇摇头道:“没有想到你还留着”他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怒道:“说起来,你名义上也是我老十四的福晋,他居然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连用过的笔墨纸砚都没有留下如果这不是那次你刺马时沾了血,我这里没有一件你的东西”
我心中百般滋味齐翻,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是觉得心中堵得难受静默一会儿,我放下手中的盒子,依在案子上瞅了他一会儿,他微怒的面色中夹杂着一丝烦燥,我轻叹
口气:“时局不同、背景不同,有些所谓的立场也就称不上立场了,这时候何不调整自己的心态,在自己现实的条件下过好自己的日子呢
十四静默了会,冷冷地道:“你不必劝我,他是什么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心中有些微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拗,也冷冷笑道:“以已之心去猜度别人,你可知他的克己是他
人远远所不能及的他一心为国,却不似其他人会收买人心;他推行没人喜欢的新政,对民族有益却博得一片骂他从内心里心疼他那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可是他天生的孤寂性格,注定了
他不会表白,让别人误解,而惹一身骂名
十四怔在原地,久久的出着神,半晌后,他摇摇头,自顾笑了会,盯着我道:“这些都是你的,你想拿走就拿走,不想带走就留下”我点点头,拿起盒子道:“还是留下吧,我还会来
的”
他摇摇头,道:“他不会再让你来的”我一愣,他又道:“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曾静的案子仍需防微杜渐,文人们一般喜串联,虽说我大清国基稳定,不怕这些读书人,但文人们可以
左右百姓的舆论导向,虽说强压不被明君所用,但牵扯到这种事情,强压还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呆呆盯着他,有些不相信这番话出自他的口,见我如此表情,他眼光一闪,转过走了出去,边走边辩道:“既是别人这么心疼我这个弟弟,我也不会不识好歹”我心中一阵高兴,抑
住笑意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十四瞪我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弘历自对面疾步而来的
弘历看了眼我手中的盒子,微笑着道:“十四叔,过阵子我再来看你,额娘早上就出来了,我们这也该走了”十四看着我,眉头慢慢蹙了起来,淡淡笑着:“若曦”我应了声,把手
中的盒子递给弘历,走上前抱他一不,他身子一僵,随即伸出双手紧紧抱我一下,后两人面对面站着,我道:“在自己现有的条件下过让自己舒服的日子”他点点头,笑笑道:“你也是
”
---------------的
隆冬时节,天干冷干冷的,没有一丝要下雪的意思的
坐在房中,围着炭炉子,默默发着呆本想着等十三回来,问问承欢的事,可他一回来,就忙得不见踪影,让小顺子去盯了几次,每次回来小顺子的回覆都是‘怡亲王说了,等手头上事
忙完,就会来’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也没见到他的影子的
在心中暗暗叹气,不知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这近一个月,胤禛也面色凝重,眉宇深锁,我开口问了几次,他都避开了话的
一阵风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吹了进来,我收回心神,向房门看去,小顺子缩着头统着手疾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躬身行了一礼后,笑着道:“娘娘,怡亲王现在正和王国栋等大臣议事,议
完事后就会过来,王爷让奴才前来先知会娘娘一声”我点点头,随口问:“他不是浙江整俗使吗?现在回京了?”小顺子一顿,开口回到:“他没有回京任职,早在一年前他已是湖南巡抚
了”
我一怔,‘湖南’,心中一惊,直起身子,肃容问:“王爷他们所议何事?”小顺子抬头望我一眼,沉吟一会才轻声道:“皇上在湖南设了湖南整俗使
在心中暗暗苦笑,两个书生又耽误了湖南整个省的学子当年浙江文化发达、官员散布朝内外,幕客布满各衙门,因在摊丁入亩实施过程中,乡绅们反对阻碍重重,又恰逢汪景祺、查嗣
庭的案子发生,使胤禛震怒不已,他曾说‘浙江风俗浇漓、甚于他省’,缙绅‘好尚议论’,并派光禄寺卿、河南学政王国栋为右佥都御史兼浙江观风整俗使,查问浙江风俗,稽察奸伪,务
使缙绅士庶有所儆戒,尽除浮薄嚣陵之习这么一来,浙江官员纷纷上疏,使胤禛更加震怒,停了浙江乡会试并说浙江士人‘挟其笔墨之微长,遂忘纲常之大义,则开科取士又复何用’
王国栋到任后,遍巡浙江府县,到处召集缙绅于孔庙明伦堂训话,宣布圣谕,对浙江人士来历整顿一番使浙江士人‘战战栗栗、叩头谢恩’的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
这王国栋早已做过这类事,十三怎还会如此兴师动众小顺子静静等了会儿,见我仍不言不语,他轻声道:“娘娘,奴才这就退下了”我又轻叹一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小顺子身
子一抖,声音细若蚊蝇:“听闻给事中唐断中的幕客唐孙镐为吕姓之人辩论,说当今天子不许别人说话,这种治国为霸道治术,还说皇上治国不如唐虞之治因此,皇上设立了湖南整俗使,
可这样一来,宫里宫外又疯传起了查嗣庭、汪景祺的事,说,说
他未说完,‘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颤音道:“娘娘不要再问了,奴才实在不能再说了”我苦笑一下,让他起身,见他满面惊恐之色,我挥手让他退下小顺子走后,我茫茫然的想了
半晌,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的
又默默坐了会,心里依旧乱糟糟的于是,起身走到桌前,铺开纸张,慢慢的开始研磨
执起笔,不由自主的随手写着‘吕留良’、‘吕四娘’,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曾静案一出,‘吕四娘’这三个字就如刺在了我的心头,时不时的就令我惊恐万分的
写了许久,背后一阵风吹来我心中一喜,转过身子,见十三脸上挂着笑已走了过来,他瞅了眼桌上的字,微怔了一下,随即正容道:“我已经调查过了吕府中人,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
我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有一些不放心,追问道:“是所有的人,包括不在吕府居住,但仍是吕府的人”十三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蹙着眉头盯着我道:“确实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她到
底是谁,你怎么认识的她”。
我笑笑不吭声,十三默看我一阵后摇摇头,也不说话,喝起茶来半晌后,他睨了眼我道:“吕留良的七个儿子,没有女儿,七个儿子之中,除了大儿子一家先后死了,其余六个儿子都
在,所生子女也都在,没有你所说的吕四娘
我点点头,对他笑笑,十三仍然喝着茶水,好像很渴的样子我笑问他:“说话说多了吧?”他点点头,又灌下一口,才叹道:“我大清虽非汉人,但自入关,民众的日子过得比崇祯年
间可是好多了,我们满人怎么就不是正统了
我听得一怔,十三这些年已稳重了许多,很少能听到他这么发牢骚,想是这阵子为此事确实有些心力憔悴
我沉吟一会,浅笑着道:“老百姓只要过上好日子,才不会管满人或是汉人谁做皇上,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只是一部分前明的一些士大夫,这些人都以气节相标榜,私撰一些怀念前明的
诗文集,并在这些人手中流传,也成不了什么事
十三两手按按鬓角,后抬头轻笑道:“忙晕了,居然在你面前发了牢骚”我笑笑,在心中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问:“事隔几年,为什么又说起了查嗣庭、汪景祺两人?”十三眉梢一扬
,扭过头盯着我问:“你也听说了”我点点头,看着他不吭声的
他轻轻一叹,端起茶壶为我倒一杯茶,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他放下茶壶,靠在椅背上道:“当年查嗣庭是隆科多举荐,而汪景祺是年羹尧的幕客,这两人又都是浙江人,设立了
浙江整俗使后,许多士子们都说是皇兄是为了打击隆、年两人而迁怒于浙江一省人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了,可自设湖南整俗使,这股流言又传了起来,另外,曾静的诽谤之词是什么,你心中
也是有数的,其实曾静的本意并不是‘夷夏之防’,他真正的用意是对皇兄的嗣位、对待诸王态度、严惩年隆朋党表示不满”
我心中震动,原来自己所知道的仅仅是一点皮毛,自己并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在心中苦笑一番,难怪胤禛这些日子面色总是在不经意之间隐隐透着恨意,曾静指的每一样都是他的痛处
怔怔的出了会神,抬起头,却见十三眉宇微蹙看着我,见我回神,他微笑着道:“这事以后不要再问了,好好的养身子,赶快为弘瀚添个弟郎才是正事”我脸一热,笑骂道:“你只要
操着绿芜的心就好了,莫要管人家的闲事
十三笑着瞟我一眼,笑容甫落,脸上即现出一丝无奈神色,苦笑着道:“自承欢回府,虽说也时常去陪绿芜,可这丫头不知为何,好像一下子长成大人了一样,在绿芜面前礼节十足、俨
如别家的小姐进了我家的府门一样
我心中难受,低头默了一会,抬头看了眼十三道:“过几日让承欢来一趟”十三叹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承欢最听你的话,由你来给她说,她也许会理解绿芜的良苦用心的”
我点点头,心里突地想起一事,在心里细细琢磨一番,方盯着他开口问道:“国库的银钱可否充盈?”他一怔,凝神望着我,半晌没有出声,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笑着道:“我脸
上长花了”。
十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嘴角逸出一丝笑,笑着问我:“问这做什么?”我笑着撇撇嘴:“我不会用国库的银钱,你不用这副表情,我是想送你几十万两银子,看你有没有地方放
”
闻言,他一顿,杯子里的水洒了少许出来,落于他的袍角,我笑着递给他帕子,他放下杯子,未接帕子,瞪着我正容道:“以前八哥府中的人找了你
我在内心讶异不已,但转念一想,十三知晓,我这么些年并没有什么积蓄,况且又是几十万两,他想到八爷的铺面,那是常理中的事的
我收回帕子,挂于衣襟上,看着十三点了点头,十三收回目光,默默思索了一会,蹙着眉头道:“倘若皇兄知道这些铺面八哥交给了你,这些钱他是不会收的”我苦笑几声,道:“我
知道他不收的,可是我一个居于深宫的人拿着这么些银子又有什么用,他若不收,我吩咐他们撒在京城的大路便是,如此总会解一些人的燃眉之急的
十三呆了一下,随即笑着道:“皇兄即使怪罪,我也接了便是”笑过之后,他叹道:“偌大的国家,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皇阿玛在位时,四十八年时户部存银五千余万两,到了六
十一年,就只剩下八百余万两,官吏贪污日益成风按旧制,新君登基恩诏天下时,应该豁免官员亏空,可皇兄继位,国库几乎没有存银,没有办法,皇兄刚刚继位便向户部下达了清查钱粮
的诏令”
他苦笑了下,又续道:“挪用轻罚、侵吞重惩,这是皇兄当时下得口谕,但是吞下的银子,他们又怎会轻易吐出呢?‘不取之于民,将从何出?’皇兄惟恐这些人填补亏空时苛派民间,
责令其不许复留原任为此,皇兄可是得了不少的骂名
十三面带微怒,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久久不发一声我也默默出着神,自古称孤道寡之人为了身后之名,治下宽松,造成吏治腐败、民不聊生的何其多而胤禛因此得恶名,甚至直三百
年后,人们仍认为他是‘暴君’确实是有些冤的
两人默默出了会神,十三忽然道:“曾静这类妄议之人,杀了也不可惜,本是读书人,却不做学问,诱导不知道内情的百姓,指诬天子”我木然望着他,脑中空空的,怔了一会儿,我
轻声道:“我们满人以异族入主中原,按汉族文化的传统观念此即所谓的‘异族称王’,不算正统,为此,少些士大夫对这有着敌视情绪,也是常理中事曾静其人,不知内情,却妄议朝事
,确实罪无可恕,可是”。
我在内心默默想着,十三啊十三,怕是你皇兄不会杀他,他会留着曾静,为自己正名我在内心苦笑一番,不再开口的
十三目注着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会,笑着道:“若曦,你变了很多,以前我们之间从不谈论这些,而现在,跟你说话,竟像跟朝堂上的老臣子一样”我隐去心中那丝酸涩,淡淡地笑着瞪
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越来越不像女人了
十三一愣,即而哈哈大笑起来我脸上挂着丝笑,心中却默默想着,以前总想着熬到年龄就能出宫了,在宫中小心翼翼、言行谨慎,惟恐一个不留神而惹祸上身,又怎会敢对他人说真话
而现在,早已决定把心已留在这里,人也就不自觉得想着身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