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的事&苏格兰折耳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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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远眨眼睛,“为啥要趁你还在B市?”
温行之面无表情看她一眼,“因为我人在B市,见你方老师方便点儿。”
温远泪奔。
温远发现,在跟他说话的那几分钟,她的心情是很平静的,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可是一旦等她冷静下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找上门了。她之前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么在苏羡说完那句话后,她的第一反应会想到温行之,她的小叔。
诚然,这个人太有让人倾慕的资本了。他持重理智,沉稳内敛,加之一副好长相和一个好出身,全身上下几乎挑不出来什么让人不满的地方来。她之前觉得他不好,也是因为他的管教太严格,算不得准。
她,够格喜欢这样一个人吗?
温远觉得这个问题简直不用回答,连秦昭都看不上的人,怎么可能回看上她?
得到这个答案,温远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17、
或许是高三时间紧的缘故,温远总觉得今年B市的冬天来得早了一些。十一月末的时候降了一场大雪,整个十二月都浸在酽酽的化不开的寒冷之中。
温远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因为临近期末前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考试。因为这段时间的心不在焉,温远同学在此次考试中取得的成绩并不理想。好在考完之后学校放了三天假,让同学们整休整休。
已是十二月,B市大街一大早就热闹非凡。而隐在B市市中心的温家小院却是一如既往的安详与平和。成奶奶起了个大早去侍弄她养的寒兰,顺便准备早饭。乔雨芬也早早地起了床,梳洗完毕下了楼,想起什么,又回到二楼,敲响了温远的房门。
温远同学昨晚看书到很晚,此刻自然是起不来。乔雨芬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大半个脑袋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
乔雨芬俯□,揉了揉她的脑袋,拽下她的被子时,正对上温远刚刚睁开,仍旧惺忪着的一双黑色眼眸。看着她的迷糊样,乔雨芬顿时就笑了:“还赖床呢,赶紧起来吧。成奶奶饭都快做好了,今天你爷爷和温祁都不在,成奶奶特意晚做了早饭,好让你多睡一会儿。”
温远蜷着双腿,脑袋在膝盖上蹭了蹭,下了床。趁着温远洗漱的功夫,乔雨芬一边帮她收拾卧室一边说道:“我丫头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休息休息吧,你温冉姐姐要过来。”
温远正闭着眼睛刷牙,听见这句话立马精神了过来,“真的吗?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你温冉姐姐快放寒假了,回去之前想过来一趟。”
那真是太好了!温远高兴不已。这段时间温祁一直没回家,她一个小辈在家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当然,就算温祁在家她也不会跟他讲。
温冉是温远和温祁的堂姐,是温恪二儿子温行润的女儿,现在在B大读研究生。虽是温远二叔的女儿,可自温远记事以来,温冉从未在温家大院里住过。二叔早早谢世,温冉这位堂姐,一直和大伯母住在T市。小的时候温远见过温冉几面,而后就很少见了,温远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在二叔去世之后。这么些年,通过零零碎碎的事,温远也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好在温冉大学是在B市读的,乔雨芬受温冉母亲的嘱托,经常照看着温冉,温远见温冉的次数才多了一些。
虽然在温冉上大学之前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但许是两人性格相容,没多久就熟悉起来了,等到温冉大一上学期要回家的时候,温远死活不让她走,非要留她在B市过年。这姐妹情深的连乔雨芬都忍不住感叹。
“瞧瞧你,你爸爸回来都没见你高兴成这样。”
其实这也怨不得温远,温行礼对待两个孩子都非常严苛。好在温祁是个男孩儿,各方面也都很优秀,对于父亲提出的要求,总是百分之二百的完成。而温远却没有温祁那种天赋,父亲要求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是很难达到的。好在现在温行礼已经接受了温远的现实,没再对她那么苛刻。若是放在之前,每拿一张卷子让家里签字,温远都心惊胆颤的不行。
乔雨芬也知道孩子们对温行礼的忌惮,便也没再多说。帮温远整理好书桌,又顺便从地上捡起一个信封。等到温远同学擦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乔雨芬正捻着那张淡蓝色的信纸,眉头紧蹙。
温远一看便知大事不好。是那封署名苏羡的情书,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过后,温远一直没有丢掉,而是压在了书包的最底层。想必是不小心掉了出来。怎么这么倒霉,正好被发现了。
乔雨芬看了温远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远红着脸,憋足地解释道:“不是写给我的,是误会,是个玩笑。”
“可这写着你的名字呢,当妈妈看不见?”乔雨芬指了指她的名字,肃声道,“你可是跟妈妈保证了不早恋的。”
“我没早恋!”温远委屈地辩解,“不知道是谁,就放我抽屉里了,我没当回事儿,塞书包里了。”
乔雨芬认识赵唯一,因为赵家毕竟跟温家有来往。但是苏羡乔雨芬就不知晓了,所以温远才敢撒这样一个谎。
乔雨芬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将信收了起来,点了点她的脑门:“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可不许开小差。考不了B市的大学,看你爷爷和爸爸怎么训你!那时候再来找我帮你说话可就晚了啊。”
“知道了。”
温远扁着嘴,看着乔雨芬离去的背影,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大学,B市的大学。
这是上高三以来,乔雨芬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的。每说一次,便让温远觉得有心无力一次。
温冉是上午十点来到温家大院的。
温远正在二楼晒太阳,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嗖地一下就跑下楼。
“冉冉姐!”
温远同学像树袋熊一样扑到温冉身上,把温冉和出来迎人的乔雨芬成奶奶都吓了一跳。
“这孩子,快下来,别把你温冉姐给吓到了。”
“没事没事。”温冉红着脸,浅笑着扶住了温远。两人虽是好久不见,但对视一笑,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温远有太多的话想跟温冉说,以至于温冉在楼下和乔雨芬才说了不到十分钟的话,听见温远在楼上催促。
乔雨芬是受了温老爷子的嘱托,自然是不能由着她胡闹,跟温冉多说了一会儿,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才放温冉上楼。
想不到,二楼的房间里,温远正趴在床上做高难度动作。乔雨芬这段时间正在练习瑜伽,温远常看她在家里做,偶尔也跟着学几个动作。
说起来,除了父亲温行礼要求过严,温远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最起码家里没有强迫给她报兴趣班,全由着她自己来。温远自然是不愿意把周末玩儿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上,可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为了庆祝六一,温远小朋友被班主任选中表演舞蹈节目。一来二去的,温远小朋友竟然对舞蹈产生了兴趣,家里就让她上了两年的兴趣班。所以说,温远身体的柔韧度还是不错的。
温冉盯着她那稀奇古怪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末了,扑哧的笑了,“着急忙慌的把我叫上来,说吧,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温远头脚颠倒地看着温冉,等到脸部充血到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才恢复正常。躺在床上不停地喘着气,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跟温冉一个对视,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了,温远问道:“姐,你收到过情书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温冉捏捏温远的脸,“怎么,收到小男孩儿情书了?”
温远有些羞赧,把脸遮在泰迪熊后面,小声咕哝着,“没有,其实我是想知道,你谈过恋爱没?”
问完,温冉久久地不吭声。温远觉得奇怪,拔出眼睛看了她一眼,只见温冉低着头,嘴角含笑,似是在想着什么。
这副神态,温远不用她说什么,就明白了。
“真的有啊?”温远激动地半坐起身。
“怎么?”温冉似娇含嗔地瞪她一眼,“你姐我都这个年龄了,有个男朋友很奇怪?”
温远扁嘴,“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告诉我!”
温冉瞧着她的小模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姑娘也到了想这种事的时候啦?”
“没有。”温远偏过头,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温冉看着她,没有说话。两人并排在温远的床上躺着,过了一会儿,温冉感觉到温远勾了勾她的手,她偏过头,听她低喃:“姐,你觉得小叔这个人怎么样?”
“小叔?”温冉咂摸了一会儿,说道,“你的体会应该比我深啊,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小叔管你管得很严,要求比大伯还高。”
“确实挺严的。”勾起她的惨痛记忆了,温远把头埋在枕头里:“别说这个,说点儿别的。”
“别的啊……”温冉转着眼珠想,“小叔这个人嘛,有钱有才有貌又单身,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啊黄金单身汉啊。”
温行之很少与家里的小辈亲近,温冉又是在T市长大,自然与他很是生疏。这番话是不太过脑子的,而温远听了却若有所思,半晌了,问道:“那冉冉姐,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正常吗?”
“当然正常了。”温冉失笑,“不要怀疑小叔的魅力,难不成你讨厌小叔?”
怀疑吗?
温远苦笑,闷闷地说了一句:“不讨厌。”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补充道,“好像,有点喜欢。”
听了她的话,温冉怔愣了一下。
温远看着她的表情,笨拙地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
温冉看着她,眼睛睁得就更大了:“要不是我想的那种,那可就麻烦了。”她云里雾里反应了一会儿,坐正身子,正视着温远,“你坐好,跟我说清楚。”
温远有些不敢面对温冉:“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
温冉只好瞪着眼睛,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的喇叭声,才打破了这让温远有些窒息的寂静。此刻的她,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别人洞察了自己的心事。却又偏偏不会掩饰,做的不好,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知道不是她的堂姐想歪了,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对他的喜欢,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手忽然被人握住,温远抬头,眼神有些躲闪地看着温冉。
“温远。”温冉看着她说,“你还小,你知道吗?”
温冉没再说什么,可温远已经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当然知道,所以她要努力在心中的天平失衡之前将那多余的感情剔除出去。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十月二十日是温行之的生日。
温远想赶在生日之前送他一份礼物,却不知道该送什么好。都说送礼物送的是心意,而不是送缺。温远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那到底送什么好呢。温远冥思苦想,最后选了一件法式衬衫。
她想起第一次单独见温行之时他身上穿的那件浅色法式衬衫。那时温行之走在她的前面,她稍一抬头看见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他。法式衬衫衣着繁复,可却极衬他的气质,温远记得当然自己看到时,有稍稍的恍惚。
买回家后,温远就在心里想象着温行之看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肯定不会太惊讶,因为再大的事温远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估计在看到她那张用狗爬字写出来的“生日快乐”四个字的便条时会皱皱眉吧。一想到这个,温远同学惆怅了。算了,送就送了,不想了。
温远揉揉脸,给自己打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温行之的电话。出乎意料地温行之接的非常快,“温远?”
温远哦了一声,从电话里听到那边是一片嘈杂,问道:“小叔你正在忙吗?”
温行之不置可否,看了下略显忙乱的办公室,走到窗边去接电话,“有事?”
上次吃完饭温行之送她回家,临走之前嘱咐她好好学习。从那之后到现在,温远都没有在B市见过他。如今打电话,开口两句蹦出来的都是两个字,温远同学郁闷了。
她蹙着眉看着院子里成奶奶养的花花草草,蔫蔫地问:“小叔,快过元旦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银行每到年底都很忙,温行之鲜少能赶上在家里过节。温老爷子也从不指望他,也是,春节都不爱回家的人,更别提元旦了。温远也没指望他能回来过节,就想试探一下,看他在十月二十日之前能不能回B市。
温行之没想到温远打电话来会问这个问题。经她这么一问,他才发现自己好几年没在家里过过这种喜庆的节日了。
回身看了下日程,他说,“过两天罢”,听温远在那头哦了一声,温行之又问,“不好好学习,打电话问这个做什么?”
温远扁嘴:“我关心关心你不行啊!”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温行之微哂,“少让我受两回累就算你孝顺了。”
温远怒了,哼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回击:“我才不孝顺你。”
要那样的话辈分差老鼻子了都!
“好了,挂电话罢。我这边还有会,过两天回B市。” 教育了某同学,温行之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这几日来连番工作的疲倦稍稍有些缓解。
电话这一头的温远可不知情,挂了电话之后对着手机愤懑不平。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每次他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在教育小孩儿一样,有板有眼的。就不能夸夸她么,她这段时间表现可好了。
温远托腮,正摆出一副沮丧的模样时,房间门响了。温远赶忙把床上的购物袋收了起来,理了理头发才去开门。
温祁正黑着脸站在门外,看到温远看着他时那双有些躲闪的眼睛,更加来气:“温远远同学,你进我房间扒我衣柜了?”
“啊,那个啊……”温远揉脑袋,眼睛骨碌骨碌地转,想着怎么解释。她是进温祁房间来着,因为温祁身型跟温行之差不多,所以她想参考着他的穿衣型号去买衣服。
一瞧见她这副心虚的模样温祁就懒得问了,直接说:“胆子大了啊,连我的东西都敢直接扒了。”
温远缩缩脖子,连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