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如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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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苦笑。如果无人带路,只怕插翅也难飞了。白溯风肯亲自过来,本身就冒了极大风险。
门“吱呀”一声开了,流泄出昏暗的灯光和淡淡烟气,女子站在门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和走了几步,以询问的眼神看了自家主人一眼,见白溯风微微点头,于是心一横,推门进入。
白溯风紧随其后。清音怔了怔,只好跟了上去。在进入木门的一瞬,她不经意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却见她也看着自己,面上还挂着娇媚的笑容。清音心中一惊,不安更浓,一时间站在原地不动了。那女子睨着她,忽然开口:“小姐快进去吧,只要您付得起价钱,便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清音此时分明是一身男子装扮,她娥眉轻蹙,淡淡道:“只怕我付不起。”
女子掩口笑道:“怎么会,您一定付得起。”
这话十分古怪。但清音也容不得多想,她瞥了她最后一眼,便踏入门内。
这间房屋摆设极为简单,刚一进门就见门口摆放着一架屏风,其上绘有山水图案;绕过屏风后却见不远处挂着一排竹帘,隐隐约约可见一人坐在其后。白溯风白和两人就站在竹帘前,紧盯着帘内之人。
两人的身材颀长,特别是白溯风,虽然衣着普通,却尊贵气度尽显,举手投足之间气势逼人,使得这间屋子无形中小了很多。清音刚走到两人身边,就听帘内那人道:“怎么还有一个女子……”
那人声音低沉,却十分古怪,仿佛声音极粗重的少女,又似刚刚长成的少年。清音怔了怔,又听那人道:“我不习惯三人在场,出去。”
清音以为那人说的是她,正诧异间,却见白和上前一步,怒道:“你让本大爷出去?”
那人淡淡道:“是。你曾来过一次,我认得你,所以你必须出去。”
这话理由牵强。白和顿时怒火中烧,正欲上前一把揭了竹帘,就听白溯风道:“白和,你先出去。”
两人视线相对。白和垂下眼帘,道:“属下遵命。”说着退了出去。
门又关上了。现在屋内只有三人,气氛一时间凝滞下来。良久,白溯风道:“你的价钱是什么?”
“随心所欲。”
白溯风面上浮起一抹冷笑:“你的消息都是真实的?”
“愿者上钩。”
“如此,你如何证明?”
静默。良久,竹帘后传来那人略显沙哑的声音:“我点的木芙蓉,您可喜欢?”
此话一出,清音大惊失色。城主最喜欢的香料,便是木芙蓉。这么说来,他知道白溯风的真实身份?
白溯风沉默片刻,道:“很喜欢。”
那人咯咯笑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白溯风略一沉吟:“白荔现在所在何处?”
“昔日白氏最尊贵的小姐,天下至美之人,奈何落得如此下场。她就在隐凤城内。”
白溯风身子一震,神情极为复杂,喃喃道:“就在城内?”他眼眸中光华流转,似乎这句话对他触动极大。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内已是一片清明:“多谢,我问完了。”
竹帘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那人站了起来:“好,那么我的价钱,便是你的答案。”
白溯风怔了怔,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什么答案?”
那人不答反问:“您一定很想杀我吧,我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早该灭口才是。”
白溯风眼神越发凌厉,却没有反驳。那人又道:“您出身尊贵,自出生起,您这一生将会极尽荣耀,只可惜您却有太多的羁绊和牵制,永远也摆脱不了。”
白溯风哈哈大笑:“羁绊和牵制?为何不说成责任?”
那人仿佛也带了笑意:“因为不妥。您向往的是一挥衣袖便可离去的潇洒,可惜却深陷世俗。生命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公子何不体验一番颠覆的快感?”
白溯风冷嗤一声,那人道:“这儿是暗巷,没有世俗礼法和道德的限制,今日的欢乐,何必非得顾忌明天?公子,既然来此,何不纵情?”
他的嗓音沙哑,却隐隐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空气中的香气越发浓郁,烛火摇曳,却更是暧昧,就连颤动的竹帘也令人心中充满绮思。白溯风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那人也没再言语,透过竹帘,可看到那人缓缓走到墙边,拉开一道暗门,就这么消失不见。清音满腹狐疑,以白溯风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那人……
不仅如此,她又觉得有些不对,明明现在是春末,屋内却越发燥热起来,就连心底也有几分躁动。她深吸一口气,刚转过身子,却被一只手抓住手腕,另一只手环在腰间,就这么被固定住动弹不得。她仓皇之中抬起头来,就见他狭长眼眸微眯,然后狠狠地吻了下来。
纵情
他的动作极为粗暴,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称为啃咬。清音的嘴唇顿时麻了,大脑一片空白。最初的一刻,她只是怔怔的瞪着他微微颤抖的极长眼睫,任凭他侧首啃噬吸吮她的唇瓣,感到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
耳畔缠绕着急促紊乱的呼吸,像一张网,将她紧紧缚住。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蠢蠢欲动,慢慢地无法抑制,鼻息交错间,他扣住她的下颚,唇齿间的力道逐渐加深,叩开她因本能咬紧的牙关,亲昵而缠绵的追逐着她柔软的舌尖……
火热的身体紧紧相依,带起一阵阵战栗。清音被迫仰起颈子,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情 欲,眼角泛起潮红。渐渐的,他的动作缓和下来,吻的越发缱绻缠绵,引得怀中女子不住轻颤,喉间逸出破碎的呜咽。就在清音几乎窒息的那一刻,他却忽然离开她已经红肿湿润的唇瓣,从耳根处开始,顺着颈子一路向下轻咬,引起微微尖锐的痛楚……
忽然,他身子一僵,猛地将怀中女子推了出去。这一推之下力道极大,清音根本站不住,顿时狼狈地摔倒在地。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忍不住痛叫出声,眼中也蒙上一层泪雾。
而面前的男子站在原地,喘息稍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狭长眼眸中还残留着未退的情 欲,但更多的则是清明,那眼神冷的像冰,顺着清音潮红的面颊,殷红的唇瓣,雪白颈子上的点点红痕,慢慢向下,最后移至她手中沾血的玉簪上。
他的左肩此时传来阵阵刺痛,不用看也知道伤得不轻,疼痛使他比平日更加暴躁,一时间,满室暧昧淫 糜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浓重的肃杀之气。
清音坐在地上,手抖了半晌才擦去玉簪上的血迹。她在他眼神的威压下深深吸气,然后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道:“城主,您清醒了么?”
白溯风长眉缓缓拧在一处,神色微变。两人无声对视,一个风雨欲来,一个略带挑衅,良久,白溯风上淡淡道:“站的起来么?”
清音闻言冷笑:“还好。”她试着起身,却忽然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仿佛刚才玉簪刺下去的那一瞬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她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奈何双腿酸软,怎么也撑不起无力的身子……她低着头,嘴唇咬得死紧,心底却有了更深的恨意。她不想被他看见,更不想对他示弱——刚刚和她唇齿交缠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白溯风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却一直颤抖,不禁眯细了眼眸,又重复道:“你站的起来么?”
清音垂首,低声道:“可以——”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她仓皇中抬首,正对上他略显不耐的眼神,顿时浑身僵硬起来。
白溯风却似毫不在意。他一手将她扶起,另一手拿起一旁案几上的小小香炉。那香炉程螺纹状雕刻,精致非常,炉腹上的四只小孔正飘出淡淡的烟气,他将香炉放在鼻尖嗅了嗅,忽然手一扬,任凭那精致的香炉滚落在角落,抚额冷笑:“荔夫人,您就这么想见我么?”
清音和他站的极紧,鼻间缭绕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熏香气息,她闻言一惊,却又听白溯风喃喃道:“您就……这么恨白氏么?”
他冷哼一声,举步就向竹帘后走去,清音手腕还被他拽着,一时间也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哑声道:“城主,您不叫白总管一起吗?”
白溯风脚步未停:“他早已不在门外了。”
清音还未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却已经猛地拉开竹帘之后的暗门,暗红色的光芒顿时倾泻而入。两人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出,只见脚下踩着色彩鲜艳的波斯地毯,头顶着红绸灯笼,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是一条一模一样的走廊,左右都看不到尽头,一扇扇雕花木门无声的矗立,门上精致的花纹仿佛一只只眼睛,带着恶意和隐秘的意味注视着两人。清音忍不住低呼一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诡异。
白溯风缓缓扫视一周,冷嗤一声,向左边走去。
清音迟疑了一下,急忙跟上。两人在走廊中走的飞快,越过一扇又一扇木门,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只是这迷宫太大,又极耗费体力,刚开始清音还能紧紧跟在他身后,渐渐地,她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越走越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冒出冷汗,再也迈不出一步,干脆靠在墙壁上喘息。白溯风却好似没发觉她一般,越走越远,渐渐地和她拉了很长距离。清音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她没有唤他。因为他不会停下等她。除了段昀死去那日,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不明白,如果一切真如那位神秘人所说,白溯风那样的男子,真心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他的真心又在何处?
她叹了口气,觉得好了些,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着白溯风消失的地方走去。
一个人走在诡异的长廊,感觉果然很差。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她轻浅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渐渐的,她心生绝望,这样一个纵横交错的世界,就像一座坟茔,四周一扇扇木门好似墓穴的眼睛一般注视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倒下,然后吞噬……
她双眼昏暗,却遥遥见前方立着一个身影。那人站在一扇木门前,身材颀长,青衣玉冠,不是白溯风是谁?
她瞪大眼睛,一时间怔在原地。红绸灯笼下,他一袭青衣也像染了血色,散发着淡淡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白溯风一直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在磨蹭什么?难到你想死在这儿?”
清音仰起脸,不知怎的,竟然露出一抹笑容,答道:“不想。”
白溯风冷哼一声,忽然一脚踢开面前那道木门,闪身走了进去。清音吃了一惊,急忙跟上,却见屋内的摆设极为普通,似乎和原先见过神秘人的那间一模一样。她心中不解,望向白溯风,却见他神色平常,一双眼睛在屋内扫视,然后走进屋内一角,轻轻一推,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清音更是惊讶。白溯风又道:“你这次可要跟紧了,我带你出来,可不是要你死在这里的。”
清音叹了口气,紧紧跟在他身后,待出了那道暗门,眼前又是一道长廊。她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差点坐在地上,白溯风“啧”了一声,低头思索,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清音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鼓足力气跟上。她现在所能倚靠的,就只有白溯风了。两人不知在各个门间穿梭了多久,终于,在踏过最后一道暗门,前方隐隐传来喧哗之声。清音心中一喜,喃喃道:“难到我们出来了?”
白溯风也不回答她,只是大步向前走去,仿佛不知疲倦。但他一直淡漠的神情却带了丝丝狂热,好似面具裂开了一条细缝。
然后他停在一扇木门前不动了,双目灼灼,薄唇紧紧抿在一处。他双拳越握越紧,竟似在微微颤抖……
清音怔怔地看着白溯风,然后又慢慢的将目光移至木门上。这门后……究竟有什么?
此时,白溯风将手放在木门上,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竟然露出一条缝来。
白溯风面上浮起极为复杂的神色,缓缓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摆设平常的房间,一样的屏风,一样的竹帘。唯一不同的是,竹帘后有一道女子剪影,长发披拂,身姿纤细。
白溯风一见到那个身影,就仿佛僵了一般怔在原地。他的神情如常,只是呼吸却渐渐粗重起来。这样的他,已经泄露了太多情绪。
也许没有人可以让他这样失态。除了……白荔。
白荔是什么样的女子?清音并不知晓。但她既然是白氏的人,却与白氏为敌,且能轻易杀了穆如凡——她一定极不好对付。
原本以为见到她还需一番周折,谁知她竟然这样轻易就现身了,真不知是她藏的太浅,还是有意让白溯风找到。
如果她是有意让白溯风找到,那么,今晚的出行,一直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处,清音心中一惊,却听到白溯风低沉淳厚的声音在屋中徐徐响起:“夫人,好久不见。”
话音一落,那女子剪影似乎颤动了一下,然后又不动了。白溯风露出极为温和的微笑,又道:“那座走廊,是你设计的吧。我记得我小时候你教我易经,先天卜卦,机关阵法,你就说过,一座最完美的阵法,应是不留任何生机的。现在你自己留在坎位,就是想见证这一刻么?”
女子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白溯风冷笑道:“这么说来,暗巷是你的地盘?那个‘主人’也是你的手下?”他顿了顿,却拉长了声音:“还有,你见过段昀……最后一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