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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部分

新唐遗玉,三月果-第497部分

小说: 新唐遗玉,三月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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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统统送到县衙去

    出了别院,孙雷先带人到上一次把三个孩子领回来的地方去寻人,结果是扑了个空,未免被对方察觉到都督府上已经摸清楚了他们在城中的窝点,孙雷很谨慎地没有大张旗鼓地四处去搜寻,但这在大半夜里,街上连个打听的路人都没有,他找了当地几个地头蛇询问,却没有得到一星半点有关小迪的踪迹。 

    就这么过去一夜,也没能找到小迪那孩子。 

    遗玉昨晚稀里糊涂地睡下,早上从床上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问丫鬟人是否回来了。 

    平霞和平卉她们昨晚也都没有休息好,青着个眼睛,尤其是平霞,将小迪乱跑出去的责任归根到自己身上,整宿都守在前院等消息。 

    “没见孙典军派人来送话,想必人还没寻到,主子您再躺会儿吧,这时候还早,您昨晚睡的迟。” 

    遗玉确是没睡足,孕妇本就多眠,嘱咐了丫鬟们一有消息就把她喊起来,闭上眼睛,不大会儿就又睡过去。 

    这回笼觉的工夫,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李泰带着大队的兵马,陷入了大沙海中,他们迷了路,又遇到风暴,凶猛的沙尘追赶着马匹和将士们,一个个将他们吞没,李泰的身影就在当中,他骑着翻羽,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浑浊的昏黄里。 

    梦醒来,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平云和平卉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拧湿的帕子,一脸担忧地轻摇着她的手臂,见她睁开眼,连忙端茶倒水,扶她坐起来。 

    “人找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 

    遗玉拢了拢肩上的外衫,眼中余留的惊惧一点点散尽,一杯茶水下腹,拿过湿帕子抹了抹脸,脑子从混沌清醒过来。 

    “去把孙雷找来。”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找到人。” 

    遗玉坐在透气的窗下,穿着长衫青卦,她早上出了一身冷汗,卢氏过来给她送早点,听丫鬟们说起,责了她两句,强要她捂了一条薄被在腹上。 

    安阳城就这么大,一整晚都找不到人,且半点踪迹都没,可想而知小迪是已经落进对方手里。 

    照她原本的计划,就是一个“拖”字,人言可畏,那些人做的是不能见人的勾当,她已派了于通在城中散布流言,只等着时机成熟,再制造几起“天象”混淆视听,到时候天怒民怨,她方可名正言顺地抓人办事,不落人口实。 

    可谁能料,出了小迪这个岔子,她可不以为那群人会敢拿一个小孩子要挟她,最大可能就是杀人泄愤,这么一来,越往后拖,这孩子就越是危险。 

    听见孙雷自责,遗玉仅是思索片刻,便放下了原本的计划,改了主意,并未去怪罪他,而是问道: 

    “都督府现有多少兵力在。” 

    孙雷想了想,如实禀道:“因战事出兵,眼下衙中不足二百,”见遗玉皱眉,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些人都是外府的精兵,平日操练的勤快,只要不对上习武之人,以一敌三是足够了。” 

    遗玉听懂他话里暗指,手指在窗台上划拉了几下,将另一边闭合的窗扇推开。 

    “你派百人兵骑,到城外山林去将那两处木场给我砸了,再将剩下的人手分成四队,从城东、城西分别出发,将隐匿灾民的窝点清理干净,动手务必要快,不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放出来的灾民先安置在粥棚附近,至于那些地痞无赖,通通给我抓起来,一个不许放过,扭送到县衙去。” 

    听闻她这般雷厉风行的安排,孙雷愣了愣,犹豫地抬手揖了下: 

    “王妃,这样行事师出手机,落人把柄不说,这么一来,就是明摆着同涉及这桩买卖的望族扯破了脸是不是有些不妥?” 

    遗玉看着窗外阳光洒满的院落,浑然不在意,语气颇有几分嚣张道: 

    “早晚都要扯破脸,在乎这么一天两天么?谁说我是师出手机,我不是早就在宴上警告过他们,这北来的灾民当中有我的贵客,谁敢怠慢,就是跟我过不去。他们不给我面子,我还给他们留面子作甚,你只管派人给我砸了他们的场子,有什么后果,全由我来担着。” 

    话到这份上,孙雷也知她意已决,聪明如他,岂不知遗玉会如此仓促地做下决定,以至于给人留下把柄,是为了哪般。 

    偏她还将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硬是拿出一副强横刁蛮的模样,让他在暗叹她的“不智”之余,又不禁又敬她一分。 

    “此时天亮,未免惊动百姓,不如等到入夜再——” 

    “不必等,”遗玉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请示,眼中盛满亮光,“这天明日高,正是扫污除秽的好时候。” 

    孙雷也是见惯风浪的人物,心性沉稳,少有冲动的时候,此时却不由地被她的话激出了满腔的血性,朝她一礼,恭声领命,大步离去。 

    “遵王妃嘱命,属下定当全力而为。” 

    孙雷走后,遗玉又在窗边坐了会儿,便吩咐屋里的丫鬟: 

    “去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就在安阳城中的名门望族们等着都督府弹尽粮绝,坐等着看笑话时候,二月十八这天上午,一件让他们始料未及的突袭就这么席卷了大半座城,待他们回过神来,人已是抓的抓,放的放,全没有给他们一点应对的机会。 

    戴良接到消息,还是先从县衙那边的眼线,他昨晚歇在新收房的四姨娘那里,一夜翻腾,损了老腰。 

    日上三竿,戴良都没有起,正躺在年芳二八的四姨娘腿上享受美人儿按摩,听外间禀报说下面关人的地方都被都督府派兵搜剿,差点没把他气的从床上滚下来。 

    “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才来禀告” 

    “回禀老爷,事出突然,等咱们这头接到信儿,城里看守的人手都被捆送到县衙去了。” 

    “什么?他们还敢抓人?”戴良一胳膊拨拉开给他抚胸顺气的四姨娘,胡乱套好衣裳,铁青着脸走下床。 

    “是啊,他们不光抓人,还把咱们捉来的流民都给放了,据说魏王妃已经亲自登门去找邓县令,要他开堂审理此案,说什么城里有人草菅人命、逼良为娼,坏她福梦,得罪她的贵人,今天务必要给她一个交待。老爷,这可怎么是好,那群地痞混混嘴巴可都不多牢靠,真被问到您身上,您难道还要上堂去被审吗?” 

    门外禀报的管事苦着一张脸,就见眼前的门板被拉开,劈头盖脸两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混账审我?他们谁有这个胆子?” 

    话刚说完,门外又有人来报: 

    “老爷、老爷,不好啦,衙门来人,请您过堂候审” 

    县衙大堂 

    坐在三面开窗,四通明亮的审堂上,遗玉一身莹红正装,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偶尔回头看一眼正堂上面色发虚的邓县令。 

    堂下跪着十几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地痞无赖,没有平日在街上嚣张横行的模样,不知是都督府的兵队手底下吃了什么亏,一个个鼻青脸肿被绳子反绑,老老实实地跪着,把该供的人都给供出来,除了被问话,就再不敢抬头。 

    “从城南到城北,不过两盏茶的路程,这都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影,邓大人,我还没用午膳,你且再派人到那几家府上去催一催吧,我如今身子不利索,坐久了可是会不舒坦。” 

    听见遗玉不大高兴的催促,邓文迎额角又落下两滴冷汗,心里苦哈哈的,但瞅着端坐在那里的大肚子王妃,嘴上不得不由着她: 

    “好、好,下官这便派人再去请一请,王妃若是不嫌弃,不妨到后堂去稍后片刻,让厨房烧点饭菜,让贱内陪您用上一席。” 

    邓文迎的夫人许玲就躲在堂后的屏风下,听见她夫君开口邀请,眼里一喜,就等着遗玉应下,便叫侍女去准备好酒好菜。 

    遗玉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茶盏,“邓大人客气,还是再等等吧。” 

    屏风后头,孙玲沮丧地拉下脸,瞬间又打起精神,继续趴着缝隙往外看,屏风前头,邓文迎偷偷擦了擦冷汗,赔了个干笑。 

    邓文迎心里那叫一个苦啊,难怪早起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还同夫人说是好事,这下可好,被人逼上门来开堂审案,提审的都是这安阳城里的大佬们,两头为难,两头都不好得罪,要不是夫人赶鸭子上架,他今天真想装病不出。 

    就这么又耐性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堂外才响起通传声,人到了。 

    遗玉打眼望向门外,衙门外头聚了不少百姓围观,就见人群让开,六七位衣帽光鲜的老爷在衙役的引领下,走进堂内,进门,一齐拿眼“瞪”她,帽子戴的越高,眼白的地方就露的越大。 

    遗玉冷眼扫了他们一遍,暗笑,难怪这半天才到,原来是先结伙去了,这定是商量的对策才来的罢。 

    比人头,她是比不过他们,可比金贵,遗玉轻轻摸了摸肚皮,眉眼一柔。 

    宝贝儿,要惩治这些坏人,娘可全靠你了。

第三零五章 狠角色

    这公堂之上,人都到齐了,容不得邓文迎充当和事老,只能一步步按规矩来,惊堂木一拍,先提了戴良、博正承几人上前,一一对证了身份,才较为“温和”地审讯起来: 

    “现魏王妃状告你等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人证和口供皆在此处,有十数人认罪,正受你等支使,捉拿外来流民强行关押,本官经派人前去查看,却有血污遗尸抛埋之迹,你等可愿供认?” 

    孙雷留个心眼,送了第一拨人到县衙时,便派人请衙门差役到他们藏私的地点搜查,想当然是搜出不少证据来,遗玉才会理直气壮地告他们草菅人命。 

    这也不怪戴良手下做事不干净,毕竟安阳城里的人口买卖由来已久,谁没事会去捅这个马蜂窝。 

    戴良几人显然早有准备,人证物证皆在,却不惊慌,相反个个摆出一副荒唐之相。 

    “县令大人明鉴,”博正承被推出来说话,他伸手指着地上跪的那群混混无赖,正色道: 

    “这些人,确有三两个是我雇用在城里做事的,可博某绝没有指命他们杀人行凶。相反,博某是见今年灾民多流,心生同情,谅他们衣食无处,所以才同几位好友私下商议,自掏腰包,将这些外来的灾民聚起,供应他们吃喝住宿,试问大人,这怎么就成了强行关押呢?” 

    好么,这一开口就把黑白颠倒了过来,做坏事倒成了行善。 

    遗玉皱起眉,不知是该笑他们无耻,还是该夸他们急智。 

    邓文迎瞟了遗玉一眼,继续问道:“既是供应他们食宿,又怎么会弄出人命?” 

    “大人不知,”戴良接过话头,上前一步,揖手道:“这北来的灾民,一路流亡,身体本就不多好,有几个染上痨咳的,就是能吃饱肚子,身上的病也能要了他们的命,这病死过去的人,如何能赖到我等头上,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 

    遗玉面色不变,手指却悄悄捏紧,病死,亏他敢说,从小草那几个孩子嘴里,她不难得知,他们是怎样残虐被抓来的灾民,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直到把人折磨死了,再毁尸灭迹。 

    邓文迎再问:“那有人证供说你等逼迫灾民卖身为奴,逼良为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可就更叫冤枉了,”戴良拔高了声音,满面受屈之色,“大人您想,戴某同几位友人,不过是家中有些基业,但并非能坐地生金,若要养活这么多人口,肯定要给他们另外安排活路,这卖身为奴换条活路,不是很常有的事吗?戴某还特意交待了他们,卖身与否,全凭自愿,想必是雇来的人手领错了意,这遭人误解。” 

    这世上最难打的就是嘴官司,眼看这伙人三言两语,就将罪责推的一干二净,邓文迎明知这里头猫腻,却又无可奈何,话问完了,他不得已扭头去请示遗玉: 

    “王妃,您看,他们已经解释过,这是不是您误会了?” 

    听见邓文迎话锋转了向,戴良几人得意,目光转向遗玉,就看她怎么收场。 

    听出邓文迎这句话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可遗玉并不领情,把手一挥,十分不耐烦地开口道: 

    “行了,我可不管你们什么误会不误会的。那日酒宴上我便提醒过你们,这北来的灾民当中有我的贵人,为了给我腹中孩儿积福,你们怠慢了哪一个,就是同我作对。前阵子我府上收留了几个孩童,昨日被抓走一个,昨晚我做了一夜噩梦,梦中有人告知,若这孩子有个万一好歹,必祸及我身。我怀疑这孩子就是那位贵人,你们到底是哪个抓了他,现在、立刻将人给我送过来,我可以大人大量不同你们计较,若是你们执意不肯把人归还——” 

    遗玉声音跟着脸色一起沉下: 

    “我自派兵到府上去叨扰也可,至于伤着碰着,坏了什么东西,那就恕我冒犯了!” 

    喝,这话说的,竟是打算要派兵闯进人家宅邸里搜人? 

    这派私兵搜人家宅院,说不好听同夺人女子清白一个道理,真被这么搜上一回,那还要不要脸在安阳城里混,更甚者,万一翻出来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大半辈子没见过说话这么猖狂的,戴、博几人傻眼,邓文迎也没料到遗玉说翻脸就翻脸,满堂皆惊,只有扒在屏风后头偷看的邓夫人望着遗玉不可一世的神情,眼睛瞪的发亮。 

    邓文迎甩了好大一把冷汗,站起身,结结巴巴地劝说道: 

    “这、这、这可使不得啊,王妃三思,您一无军令,二无职权,怎能派兵去搜索他人宅院?” 

    遗玉哈哈一笑,一反方才正经,倾身向前,戏谑道: 

    “我如何不能,兵是我府上的私兵,王爷给过我印号,我就是支使他们去了,最多你算我一个私闯民宅,事后不就是挨上二十板子,在牢里关上十天半个月,你当我怕吗?” 

    她状似无意地抬手放在隆起的腹上,轻轻摸了两下,这动作落在旁人眼中,哪个背上不冒冷汗。 

    这位主儿肚子里揣的可是正经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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