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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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盯着她因药效酣睡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把体温偏低的她揽进怀里纳凉,这在夏日里睡觉是极为享受的一件事。
“白天里不听话,睡着时还乖巧些。”
第二天一早,遗玉睡醒过来,李泰已经洗漱好在更衣,床头冰桶里的冰块经过一夜,早早化成一滩水,从洛阳带回来那只兔子阿宝这几个月长肥了一大圈,正蜷缩成一团白球在冰桶边上睡觉,一对长耳朵不时抖动两下,十分惬意。
南边的窗子开了一半,从屏风吹进来一小股湖风,早晨空气凉爽,好在她最近晚上都穿着长袖的雪缎入眠,便不觉得冷,裹着凉被迷糊了一会儿,见李泰快穿戴好,才喊平彤她们端水进来洗脸。
妆台前,遗玉跪立在李泰身后,熟练地给他束发戴冠,这几天他们只是话少了,但该做的事她都一件不落,正是因为这样,李泰才能够对她的小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叠好了床铺,平云抱着阿宝出去喂食,在平彤的眼色下,屋里的下人都自觉退了出去,留给这对正在闹别扭的夫妻多一点独处的空间。
遗玉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李泰的头发,忍不住从镜里望他一眼,不想回对上镜中他凝视她的目光,被逮个正着,遗玉尴尬地躲开视线,正要起身,却被他突然拉住,脚下一滑,坐倒在他腿上。
吓了一跳,遗玉低呼一声,便扶着李泰肩膀想要站起来,被他搂着腰肢动弹不得,偏头躲过他靠近的呼吸,刚好让他在颈侧落下一吻,他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从肌肤传来的细痒,让她浑身都不自在,于是不安地唤了他一声:
“殿下?”
“嗯。”
“时辰不早,您用罢早膳就该上朝去了。”
“早膳不用也罢。”
李泰说着,一手穿过她膝窝,一手扶着她后背,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绕过屏风,径直走向床边,途中拉扯着她的腰带,浅吻也变成轻轻的吮咬,从她的肩窝滑到小巧的锁骨上。
遗玉左闪右避他的亲吻,却防不住腰带被他解开,放倒在床上,他拉开她的外衫,露出里面贴身的草青色小衣,裹着她玲珑纤细的上身,薄薄一层布料,几乎遮不住什么。
李泰头一低,贴了上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遗玉这下再不能淡定,脸一下涨的通红,侍女们就在门外候着,她不敢高声说话,便红着脸拿膝盖去抵着他胸膛,两手拉住被他解开的衣襟两边试图合上,但她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对上李泰,想要反抗哪
有半点胜算,三两下过后,就连裙子都被拉了下来,身子被他揉的发疼,小声呼痛,他动作才温柔一些。
这要是她真的还在生他的气,那他大清早就对她这样,一准是会咬他几口泄愤,可关键是她早就不气了。
与其说这几天她是故意不理睬他,倒不如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昨日见过阎婉,隐约意识到他的“用心良苦”,要装作若无其事很难,要拆穿他也难。
他提议纳妃,给她脸色,不过都是他预防她心软的一种手段,不事先给她下一记猛药,很难想象当阎婉找上门时,拿了清白哭求她,声声泪下,逼迫着她良心的底线,她不会一时昏头松口,掉过头去求李泰收留下那个可怜的女子。
阎婉的确是个聪明人,她完全懂得如何将劣势变为优势,将不利变为有利,倘若在事发之后,她一开始就先去恳求遗玉,抓住她心软的弱点,一击则中。
可她错不该先去找李泰,这只能怪阎婉不够了解她所倾慕的这个男人,是生了怎样一付铁石心肠。
从阎婉口中得知李泰亲眼看到她失节后的画面,且拿了信笺出来,一口咬定是她这魏王妃做的,遗玉就起了疑心。
这事件明摆着是冲着他们夫妻两个来的,李泰怎么会不查个清楚,既然这暗中有人陷害,他更不可能把阎婉这个麻烦往魏王府里揽,由此可想,他提议纳妃,根本就是另有目的,或者说,口称要她考虑纳妃一事的他,根本就没有纳妃的打算。
想清楚一切,遗玉又一次感慨李泰对人心的敏锐和洞察,他知道她心里有根刺,就开始试图拔掉它,阎婉的出现,只是提供给他一个契机,面对一个不幸失贞的女子,冷漠如他,所有的不是怜悯和同情,冷眼旁观,察起所图,再将之利用的一干二净,才像他的为人。
在这一次的风波中,阎婉是最大的受害者,遗玉为这个无辜女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兴许还有因他们而受牵连的内疚,除了这些,再多的她给不了,也不会给。
她清楚明白自己跟了怎样一个男人,别人往往只看得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爱他的权势,爱他的容貌,爱他的才华,爱他的睿智,所有好的一面。
可他冷漠无情的一面,阴险诡诈的一面,野心勃勃的一面,所有隐藏在阴暗下,不为人知的特征,又有谁能了解,谁能包容?
在一次又一次偷偷庆幸他的无情和冷漠不属于她的同时,早就将他放在生命里一个特别的位置。
她爱他,好的,坏的,甚至有时不得不违背良心,不用正统的道德和规范去衡量他,这个时候的她,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没有猫哭耗子的权利,她只需要对他负责。
“怎么了?”
察觉到突然变得乖顺的遗玉,其实是在分心,李泰握在她腰间的手掌摩挲着她纤长的腰线,从她颈间抬头。
看见他神色间微微流露出的关心,遗玉轻叹一声,再藏不住眼中的柔情,从被胡乱脱下的衣带纠缠中挣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然后问了一个女人通常这一辈子至少都会问上一回的问题:
“殿下,你喜欢我哪里?”
“你呢?”李泰反问,意外地有些期待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遗玉刚刚退热的脸又发烫,腼腆地承认:
“都喜欢。”
李泰满意了,眼睛更绿了,继续埋头做正事。
遗玉不乐意了,一边推搡他的肩膀,一边重复问道:“那你呢?”
“不知道。”
他的声音从她胸口传来,低哑又含糊,遗玉气呼呼地在他肩膀上拧了一把,却不好意思再问他一遍,李泰也没有给她精力再去多想什么,略施了些小手段,很快便让身体敏感的她软在被褥。
尝够了餐前的甜头,李泰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香汗津津的遗玉,在医嘱之下忍了好几日,很想就这么趁机把她吃个干净,奈何阿生已在门外咳嗽了十几声提醒他时辰,叫他不得不把叼到嘴边的肉再放回盘子里。
“晚上等我,不许再先睡。”
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李泰不多流连,很干脆地翻身下床,拉过凉被盖在她身上。
遗玉脑子清醒些,羞恼地“哼”他一声,扯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埋头进枕头里。
亏得亲热了半天,床上那个已经被剥的干干净净,李泰身上的衣裳一件都没少,发冠又被遗玉扎的牢靠,略整理了袖襟,便大步走出门去。
阿生见他从屋里出来,暗松一口气,正打算咽口唾沫润润喉咙,便听李泰淡淡道:
“嗓子不舒服就去找李太医,抓两斤黄连下药。”
“咳、咳咳”
无端吃了呛药,阿生被唾沫噎了一口,猛咳了两声,见李泰走远,才摸着喉咙,暗自郁闷。
合着尽忠职守还有错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二八三章 升迁
李泰走后,遗玉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平卉在门外禀报才醒过来,说程夫人派人先来递了帖子,稍后要来探望,料是为程小凤怀孕一事而来,遗玉就没再赖床。
这头她梳妆打扮好,程夫人已在院南的抱夏里等候。
一见面,程夫人便亲手递了一封红包给遗玉,说是“见喜钱”,算当她头一个为程小凤诊出喜脉,遗玉不客气地收下,两人寒暄几句,程夫人才收敛了满脸的喜气,犹犹豫豫开口:
“我听说,皇上要把工部侍郎阎大人家的小姐指到你府里来,可有这回事?”
“怎么这话都传到您那里去了,”遗玉哭笑不得,“事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能不能成真还不一定,不晓得是哪个多嘴的到处散布,也不怕触了女方家里的霉头。”
在遗玉眼中,这门亲事俨然已成空谈,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写信去向平阳公主求助,是已将这件事甩给李泰处理,在了解了阎婉的遭遇,和李泰的盘算之后,她若还以为魏王府有同阎家结亲的可能,那便是小看了李泰的手段。
程夫人皱眉,“何止我一人听说了,这要是没风没影的事,我岂会来问你。当年你母亲就是个硬脾气,才会吃大亏,你可莫要学她,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怕你母亲操心不好说,就来找我商量,男人通是吃软不吃硬,这事若是定下,那也是宫里头的安排,你纵是不愿意,也千万别同魏王过不去,弄僵了关系,最后让别人捡了便宜。”
遗玉同程小凤关系,同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早就被程夫人当成半个自家人,故而才会不避嫌地教诲。
遗玉晓得她是一片好心,但也知道自己要李泰从一而终的想法在对方眼里肯定太过荒唐,这便不提,就顺着她的话,乖乖地点头受教。
程夫人哪里知道她是白担心了一场,同遗玉说起经验之谈,头头是道,间或有她同程咬金吵嘴怄气的小事,遗玉听的有趣,见程夫人严肃,也不敢露笑,一壶茶换了三回,程夫人才起身道辞。
“好了,这都快中午了,我得到小凤那儿再跑一趟。你可别嫌我啰嗦,这过来人的话啊,多少要听上两句。”
“我哪会嫌您啰嗦,求不得您多来同我说会儿话,”遗玉跟着她起身,“您要到小凤那里去,正好帮我捎带一份食谱给她,既然有了身子,好多东西都得忌着,有些平日不吃的也多少要入口。平霞,你跑快些到书房去,把我书案头上折好的单子取来。”
霞一溜小跑了出去。
程夫人不好意思道:“我就想着回去要理一理这个,你都先准备好了,小凤那丫头,要是有你一半细心,我就什么都不愁了。”
遗玉
挽着她的手臂往门口送,笑道:“哪啊,这是我前阵子整理出来,准备自个儿吃的,哪晓得被她赶了先,只好便宜她了。”
知道遗玉久不能孕,程夫人本来不敢多提,可今日见她不甚在意的模样,便放宽了心,就好开口:
“你也别太着急,这孕事哪能说有就有,我晓得京里有一处求子特别灵验,等过两日我带你去拜一拜。”
“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平霞也跑着送来了食谱,程夫人让侍女收好,同遗玉道了别,正往车边走,打南边来了一匹快马,哒哒冲到王府门前急停,一声马嘶,众人侧目去看,就见马上下来个管事打扮的,看到遗玉就在门前,三两步跑上去。
“拜见王妃,老夫人请您过去”
有几天前半夜被人找去给卢俊疗伤的经历,遗玉脸色微变,问道:
“卢孝,出什么事了?”
卢孝扬起一脸喜气,高声道:
“回王妃的话,是好事,方才府里来了宫人宣诏,咱们家二公子高升啦”
昨日听卢俊说过要连升三极的话,听见这喜讯,遗玉并不怎么惊讶,便笑斥道:
“瞧把你高兴的,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家公子中了状元呢。且回去同老夫人和二公子说,我收拾下就过去。”
“是”卢孝来的急,走的也急,捎过话便要翻身上马,还是程夫人好奇问了一句:
“是升了几品?”
遗玉猜测道:“该是到五品了。”
说罢,也用目光去询问卢孝,就见他使劲儿摇了下头,大声道:
“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统华阴府军,说咱们公子诛毙了反贼头领,宫里还赏了公子一千帛和二十万钱呢”
卢孝这结结实实的一嗓子,惊住了王府门前一群人。
片刻后,便有机灵的下人冲着遗玉道喜: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这喜从何来,当是不用多做解释。
程夫人看着被一群下人围住的遗玉,见她一副尚在惊愕中的呆相,忍俊不禁,哈哈笑道:
“我看我还是先跟你上你母亲那里去一趟,沾沾喜气,再去看小凤。”
遗玉回过神,哑然失笑,前番还是连日阴霾,这两日却是接二连三的喜事,巨大的落差感叫她不能适应,想笑都笑不出来:
“那您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换件衣裳。”
“嘿嘿,嘿嘿。”
卢氏和程夫人在外间说话,屋里,遗玉就坐在软榻边上,把了卢俊的脉息,听见他不知第几声傻笑,斜了他一眼。
“再笑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咳,”卢俊清了清嗓子,收敛一些得意,有些不平道,“二哥当统军,你就不高兴吗?”
“来的路上早高兴过了,”遗玉放下他
左手,扯过他右手,换了脉搭,“现在就是发愁。”
卢俊纳闷,“你愁个什么?”
“你这官是升了,可华阴离长安少说有两百里远,快马来回都要三日,你今冬就要上任,不得离京到军府去住么,让我和娘怎么办?”
卢俊要到军府,卢氏跟着儿子,便要同女儿两地分隔,跟着女儿,便会同儿子难得一见。
“嘶,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卢俊脸上顿时没了笑,苦恼道,“真是的,怎么就被派到华阴去了。”
卢氏掀帘进来,正好听见兄妹两个谈话。
“不用操心娘,娘就在京中住着挺好,这两百里又不算远,你有空回来看娘就好。”
“娘。”
遗玉起身,卢俊坐起来。
卢氏走过来;拉着遗玉重新坐下,拍着她的手,对卢俊道:
“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