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格格-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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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漠西,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芯月苦笑着摇摇头,头顶月光朦胧,照在她苍白美丽的小脸上。
柳漠西将她拖入怀中,感觉到她浑身的冰冷,双臂立刻拥得更紧。他抱得那么紧,想给他温暖,又像是要平抚自己惊慌恐惧的心。
芯月站得很直,浑身被箍得不能动弹,感觉到他抑制不住地轻颤,心口突地发酸。只听他沙哑的声音响在耳侧:“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感觉他的身子变成沉重的压力落在自己肩头,等她发现,蓝雾银已快步上前,托住了他。
“族长……”蓝雾银皱起眉,盯着他紧抿的唇。
柳漠西没有看她,大手依然握住芯月的手腕,他的双眸那么深,那么深,褪去凌厉与果决,如一片安静的深海,海水将芯月密密层层地包围,挣脱不了。
然后,芯月看到他笑了,一抹殷红的血迹沿着嘴角淌下,他只是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就算是我会死,你……也要离开吗?”
芯月像被人定住,连呼吸都静止了。
他是毒咒发作了吗?因为自己而牵动了天脉线?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
红多隆涨红了脸,在他眼中,这位月光下抿着唇不回答的女人俨然成了一名妖女,族长竟会对一名妖女痴傻若此……愤怒的目光直直瞪向芯月,她简直就是漠西族的噩梦。
数十到目光一齐向她射来,那便是数十把剑,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会让她利剑穿心。
芯月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对蓝雾银对上,她微微一震,怎样一双清冷的眸子啊!好象没有怨恨,又好象将所有的怨恨隐藏得最深……
而这双清冷的眸子主人是漠西族的圣女,是他命定的妻子,是可以救他解除毒咒的女人。
身后那些人,是他不可抛却的亲人,是他不能放下的责任……
“柳漠西……我离开了,你也不会死。”芯月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她走了,他们都会救他,而她的存在是否才会让他的毒咒进一步恶化?
“你……”听到她的话语,柳漠西死死盯着着她,几乎不敢相信她会绝情若此。
高大的身躯剧烈晃了晃,在众人无比担忧的目光中差点倒下,而他的大手依然牢牢握住她的,宁死不放。
蓝雾祁走过来,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两人默对无语。
柳漠西来了,他们谁也走不了了,柳漠西毒咒发作了,他们的心也被绊住了……
片刻后,简陋的马车上,载着一个半昏迷的男人和两名美丽的女子。
他的手不曾放开,芯月怔怔地坐在他旁边,许久,悲哀从心口生出,丝丝缕缕变成整片扩散开来。
因为他的执着顽固,他的抵死不放,他倒下的身影和那一瞬间闪过眸底的绝望,彻底撕疼了她的心。她突然体会到一种不能言表的疼痛,那叫做孤独的无奈。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蓝雾银一双清波奇异地平静,夜色昏暗,没人可以看清她眼底翻滚的幽色。
一回到客栈,柳漠西的房间没有其他人,只有芯月默默坐在他的床头。大夫来了又去,雾银为他施了一针,他便意识更加朦胧了,惟有那只手,从始至终没有放开,从马车上到此刻……
芯月无法离开,不是因为他紧抓不放的手,而是……自己难以移动的脚步。她注视着他的眉眼,那么熟悉,那么英挺,半睁的黑眸闪动着亮光,亮光只为她而绽放。
“你……不要走。”柳漠西声音又沙又哑。
“唉。”看到他眼中的担忧,芯月轻轻一叹,心被纠紧,单手替他盖好被子,一言不发地陪着他,目光情不自禁地温柔起来。
另一间屋中。
蓝雾祁站立窗前,坦然地接受其他人的注视。这次带芯月离开,不是他一个人的计划,可是,仍然以失败告终。当柳漠西那般固执死不愿放手时,没有人敢多吭一声,任由芯月被带了回来。
红多隆沉沉叹气:“雾祁,你说现在如何是好?族长的毒咒发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样痴心执着于芯月格格,就算圣女愿意为他解毒,他也不愿意哪!”
蓝雾祁蹙起修眉,红多隆所言他更清楚,现在的柳漠西定然不愿意娶雾银的。可是,黄九其前几日就已先启程回大漠,开始与族人准备婚礼了,柳漠西如此……恐怕真要引起族内大乱了。
“事已至此,保住族长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蓝雾银抽紧手指,暗暗下了个不得不为之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不知道最后受伤的到底会是谁?胸腔迅速被苦涩堵住,他想到了芯月极力隐藏悲凄的小脸,咬住了牙根。
柳漠西被封的天脉线反反复复被冲开了几次,早已有些不受情感控制。之前冷漠如冰,不轻易产生男女情爱,现在倒好,转身一变成了痴情专一的男子……
如此两个极端,受苦的仍是那一人,这情咒之毒,到底如何去解?还能让他恢复理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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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爱也好,恨也罢(十)
(本章字数:2261 更新时间:2010…4…22 0:22:00)
连续两日,柳漠西都在房中足不出户,陪伴的人自然还是芯月。
旁人无从劝阻,因为他固执得让人惊讶,如果芯月不在身边,他连药都不肯服用。
蓝雾银端着药进来,见到的还是那副姿态,他半靠在床头,一手握住芯月的手,仿佛一放开她,她就要离去一样。蓝雾银头微微撇开,将药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族长,你该服药了。”
“先放那吧。”柳漠西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芯月身上。
芯月局促地垂下眼,想缩回手仍是不成,他甚至用力握了一下,以示警告。蓝雾银抬眸扫过他们,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族长记得及时服用,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大漠了。”
“恩,我知道了。”他朝蓝雾银点点头,勾起微笑,蓝雾银清冷平静的面容却为之一怔,皱皱眉,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芯月一直微绷的身躯慢慢松了下来。感觉到她的紧张,柳漠西将她拉近,一手托住那尖俏的下颌,黑沉沉的目光审视着她:“你介意她?”
两道黛眉蹙起,芯月将下巴挣脱开来,尽量平静道:“这话你应该问她,该介意的是她。”
“她什么感觉,不关我的事,我只要问你,你在乎吗?”柳漠西不容她逃避。两日来,他强迫她陪伴自己,面对她刻意的冷漠疏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毒咒一起,牵动心绪,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所向,满心满眼全是她的身影。
谁说他天脉线被封,情咒难解,在未成亲前永远不会懂得真正的男女情爱?那他这一腔热血生死不顾,只为眼前佳人又算什么?
芯月别开眼,不想面对那双犀利似要看透自己内心的黑眸。
“告诉我……芯月。”他执意将她绝丽小脸扳正,面向自己,“你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小嘴动了动,她将千言万语哽在心间,水眸对上他的:“柳漠西,你为何总要这么残忍?不顾别人的感受,你可知道刚才送药的姑娘每次以怎样的心情来,又以怎样的心情去?”
柳漠西手指一紧,眸底灰暗:“你会顾及她的感受,又为何不懂得理解我的心?我这般对你……只是希望……”
“不,别说了。”芯月抽回手,猛然站起身来,声音也淡了几分,“你该吃药了,别辜负圣女和其他长老的关心。”
柳漠西盯着她的背影,悲哀悄然浮在眼中。两日了,他对她小心翼翼,百般温柔,她依然这样冷淡,从前那个有事没事就缠着自己,哭着要挽留自己的芯月呢?
他真的好怀念,好怀念那曾经逝去的岁月……
药端到他面前,温热地冒着丝丝雾气。芯月伸手递过,他却撇过头不看她。
“除非你希望自己一直躺在床上,否则你就喝了它。”芯月抿起唇,不明白这人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每次喝药都要跟她谈条件,好似那身子是她的一样。
“如果身体好了,你又要私自逃离,那我宁愿不喝。”柳漠西咬咬牙,他发誓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没想过,会如此孩子气逼她。可是,当他无意中发现这种威胁有效后,心底便暗暗窃喜,只想着怎么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芯月叹了口气,药递到他眼前,淡淡药味在房中飘散。
过了会,见他还没要接过的意思,她咬牙道:“柳漠西,别忘记你是漠西族的族长,不要让我再次成为漠西族的罪人!”
闻言,柳漠西僵硬的身躯轻轻一抖,转过头:“我怎么舍得让你那样?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身边没有你,我更加不会顾及任何人吗?”
“喝了它吧,身体是你自己的,别像个孩子一样跟自己过不去。”芯月无奈地缓下语气,低头搅动着调羹。
“告诉我,我这副样子……你之所以留下是无奈还是为我心疼?”
只有在劝他喝药时,她的话语才稍微多一些,否则就算被他握在手中,她也垂着眼敛不愿多说。
芯月很怕与他深幽憔悴的黑眸对视,每一次都像炸雷一样将她神绪震散,每次劝他喝药时都要多费一番唇舌,他非要逼问出一些答案才甘心。
“回答我,答案满意了我就喝了它。”他沙哑的嗓音中隐藏了太多东西,让人心惊。
芯月咬住唇瓣,转身将药放回桌上,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中慢慢有了泪意。一碗汤药熬出多少人的心血,蓝雾银每次端来之时,虽然面色无异,恐怕心也是淌着血的吧。
她只觉得心头飘渺空虚,退后是万丈悬崖,前进却是万劫不复。她已死过不是一回两回,再多一次又何妨?可是他呢?
曾经赖以活着的目标与意志就要因为自己而放弃吗?
这样的柳漠西太深情,太执着,好象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眼中的炙焰焚烧,她小心翼翼地缩进一个壳里,保护着自己,也保护着他……
他为何非要将那道极不容易筑起来的堡垒摧毁呢?
淡淡阳光从窗户洒入,照在床前的两人身上,屋内,却只有一片会令人窒息的寂静。
“唉……”他的叹息自身后传来,芯月突然有股夺门而出的冲动。
柳漠西何尝不明白摆在眼前的各种状况,但是情咒之所害,他无法控制自己肆意奔腾的渴望。
一来他如此乞盼着芯月的爱,这份乞盼让从前坚定的意志摇摇欲坠,不可能再对人淡漠如往;二来他身体与心灵都极需要一个支撑,哪怕芯月用一个眼神或一句言语给予小小的肯定,他也会感觉到阳光的温暖照进心房。
偏偏芯月顾顾忌得比他多许多。
他越激动,她却越是清醒。
他与她一直在交错,在爱与恨中纠缠,一次次将自己的心捆绑又想拼命剥离。
不是不爱……而是,爱不起啊!
“药已经凉了,服不服随便你。”她抛下一句,拖着尚未康复的腿一跛一跛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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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君心似水不成冰(一)
(本章字数:2303 更新时间:2010…4…22 0:22:00)
半个月后,漠西族一群人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边疆大漠,远远看去,大漠里的绿洲处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漠漠黄沙,马车撵过几道深刻的划痕,很快被风吹起的沙土盖过。
柳漠西高坐在马背之上,坚实的手臂握紧了缰绳,目光不时瞥向一侧的马车,仿佛里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人物。没错,马车里坐的不仅是蓝雾银,更有芯月与梦娘母女。
自那日芯月冷然地放下药碗,不再劝他,勿自走出门后,他反而没有再推却吃药。半个月下来,原本有强健底子的身躯逐渐恢复硬朗,加上芯月答应一路同行,他情绪开阔,心神愉快,恢复得更快了。
已是六月之初,头顶阳光散发着炙热光芒,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圈圈白色光晕。
一队烈马从远方驰骋而来,一见马背上孤直挺拔的身影,来人纷纷下马,响亮的呼声惊动了马车内的女人们。
“恭迎族长归来!”
“恭迎族长!”
……
梦娘掀起了车帘,芯月不经意瞥向外面。天苍苍,野茫茫,背后是烈日黄沙,脚下是盎然绿地,柳漠西勒马端坐,阳光将他的身影映得格外高大。
她突然有些眩晕,那个高大的男人目光正向马车这边看来,隔着帘子竟能将她看穿一般,严重的压迫感随之袭来。与他并骑的蓝雾祁一袭白衣,阳光下耀眼,她看不清他的容颜,直觉此刻的他该是严肃的。
回到自己的家园了,蓝雾银抿起淡淡一笑,眸子清亮了些许。
梦娘放下帘子,看了正盯着自己的萦娘一眼,垂下了手,目光只落在自己交握的小手上。
车轮滚动,马车继续前行,芯月静听着外面马蹄飞踏的声音。
不久后,又听得一阵欢声雷动,她绷在心口的弦猛地拉得更紧,小手不禁冰凉起来。她无从逃避,百般不愿,仍然无可奈何地踏入了这片曾经刻印着辛酸与耻辱的土地。
马蹄的声音逐渐停止,马车也停止了前行。
漠西族人顶着烈日,密密层层地将马队包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天际。
“恭迎族长,恭迎圣女归来!”
“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