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格格-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曾经欺骗她、轻薄她的轩德贝勒?紫笑蓦然轻颤了一下,撇开脸:“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芯月根本不知她与大哥间发生的微妙之事,诚恳地哀求:“我知道可能会让你为难,还有些危险,但是……”
“你别再说了,这件事万万不能。”紫笑小脸莫名发热,不敢多看她一眼,将本来责怪她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只想着快点离开。
“笑笑,笑笑……”芯月望着她仓促急去的背影,苦恼地咬住了唇。
门外,严加把守。房中,纤细笔直的身影独立桌前,消瘦的身子骨更显单薄脆弱,心里如火般的担忧紧紧纠缠着她。此时的她,只顾着为轩德与七阿哥担心,甚至对蓝雾祁也有着担心,却忘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囚笼中,漠西族人对她的仇恨远比对任何满人都来得深,根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她。
大漠长烟,风霜冻人,冷风怒号,天气阴寒得出人意料。草地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羊和马躲在圈里抖瑟,天空不再碧蓝,阴云层层,被狂风急速地席卷游移。风吹在脸颊上宛如刀割,凛冽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但是,龙云坛的四周却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比上次集聚的还多。
高高的坛前,屹立着几抹熟悉的身影,那是漠西族人最尊敬拥护的年轻族长与几位长老,惟独少了蓝雾祁。蓝支族人站在草地的边缘,只在人群的最外围伸着脖子往前看。
柳漠西惯有的面无表情,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些许凌乱,在鬓角飞扬,他轻咳了几声,深邃的眼瞳里隐藏着无人能懂的疼痛。那抹痛是自心底发散的,一直蔓延到指尖。
蓝雾银依然轻纱遮面,白色衣襟凌空而舞,一双清冷的眸子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狂风中最响亮的声音毫无意外地来自黄九其,他在本族的首领中年纪最长,脾气最烈,一般情况下没人与他同台出声。
“押上来!”黄九其瞪着铜锣大的眼睛,朝远处发出巨吼,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大家循着他的视线往去,在几名手持大刀的侍卫前方,出现一个单薄而娇弱的身影。
' 置 顶 返回目录 '
071情不自禁(一)
(本章字数:2316 更新时间:2010…4…22 0:21:00)
那身影在密密的人群之中显得异常柔弱,单薄的身子被粗绳捆着,身前身后都是高大的侍卫,四周的人们个个怒眉相向。当她每往前走一步,人群便往前打开一道缺口。缺口逐渐蔓延到龙云坛前,她一抬眼,清澈的水波正对上柳漠西沉沉的黑眸。
她望着他,眸光闪动,仿佛灰色的天地间只剩下她清透哀怨的眼波。
如水,如雾,如冰,如剑,也有着哀伤的绝望。
龙云坛,这个承载噩梦的地方,再次被押来此处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她本以为,至少……高台上那个深沉的男人不会再这样做。上次的可怕场景记忆犹新,可是这次再也没有第二个蓝雾祁来来阻止。
柳漠西注视着分外柔弱的芯月,墨眉中纠结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如果老实承认,他是无意用这种方式来处置她的。他原本只想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为奴为妾,磨垮她的骄傲与尊严的。谁知她比他所了解的还要倔傲、顽强,昨日下午首领会议上,大家先讨论过龙云图的事后,黄九其再次坚决表示要将她押入烈魂堡,绝不退让,红多隆与紫十英都未出声反对,默认了这项决议……
人们纷纷指着她,咒骂声伴着冷风传入耳中。
芯月被押到台上,她的眼睛始终只盯着自己最在乎的男人。痛得在乎,恨得在乎,绝望得也在乎。身体虚弱得有些摇摇欲坠,脚步沉重地难以再迈出一步,她觉得好累……好哀……
他不会救自己!她很清楚地知道。
人们仍在咒骂,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悲痛压抑已久的人们,好不容易找到发泄的出口,都恨不得冲上前去撕裂她。
哀伤涌过,芯月腰杆挺直,脸颊上无一丝血色,苍白的嘴唇抿得死紧。直到有风沙隐隐吹进眼眸,她才轻轻闭上了眼睛。耳边突然传出黄九其的声音:“祭灵开始……”,她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如一只待宰的羊羔几乎要被这些愤恨的目光撕杀。
四周安静下来,阴风怒号。
圣女走到龙云坛的台阶高处,那里有一个圆型的大石碑,上面刻着战死的漠西族人。她手举三支大香,面纱下的容颜依旧面无表情,朝坛前跪下。
柳漠西长袍一掀,从侍卫手中也接过三柱大香,跪在石碑前。成千上万的人们一见此状,顿时鸦雀无声,齐齐跪倒在地。
气氛肃穆不已,空气冰冷,天地间一片悲凉。
……
后面的事情芯月不大记得,她勉强在台上站稳之后,蓦然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天眩地转起来。双膝被人一踢,便软软扑倒在地。朦胧中,隐约看到柳漠西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模糊,那双幽潭般冷冽而深沉般的眼眸却留在了她的脑海中。
半晌后,只觉耳朵嗡嗡一片,一会是黄九其的声音,一会是蓝雾银的声音,最后变成了那个万分熟悉的饱含威严的声音……
芯月使劲睁开眼睛,想好好看清楚他,却突然被人用力一推身子往前倾去。她跌到了台下,只觉额头一疼,似被什么东西砸到了。紧接着,数不清的小石子,沙砾,果皮雨点般朝她身上砸来。疼痛迅速遍布全身,像奴嬷嬷的鞭子抽打在身上一样疼痛……
“住手!”一声严厉的吼声顿时制住了所有的人。人们忘记了手中的动作,惊愣着注视着飞身跃下台的男人。那是他们最敬重的族长大人啊,怎会突然出口止住他们?龙云坛的祭灵大典向来由圣女与长老们负责,族长为了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芯月被人扶在怀中,额头上淌出一片殷红的血迹。好冷的风啊!额头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了,被他扶着的臂膀本是冰凉一片,正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他这是要救她吗?
一抹飘忽的笑容如水中镜花,脆弱得几不可见。她看着他,眨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呼吸开始变得深长起来。
柳漠西只看了她一眼,心口瞬间抽痛起来。何曾几时,芯月格格会如此狼狈落魄,脆弱可怜……他浓眉紧紧纠结,眸底深处埋藏的疼痛连他自己也无法抑制,起身一提,立刻将她重新带到台上。
蓝雾银美目中闪过异样光华,黄、红、紫三位老长的脸上更是阴云重重。
柳漠西唇一抿,一字一句道:“她……将由我亲自送去烈魂堡。”
“族长!”
“族长……”
几声不认同的呼喊声被他冷眼扫过,锐利的眸光里透露不容更改的命令。
他……要亲自送自己烈魂堡?烈魂堡……曾经被他带到那里,光在外面遥遥看着便觉得阴森可怕的地方……芯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唇瓣立刻咬出了血丝。就在柳漠西举步带她离开之前,芯月突然自喉间发出一声大喊:“不要!你们听我说……”
几千双目光笼罩过去,密实如网,可以将她催倒。
芯月发丝凌乱,血丝顺着额头流到了苍白的脸颊上。她感觉好冷,冷得直颤,可是她依然高昂着头颅,拳头紧握,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话:“大清从来没有真正要逐杀哪个民族……皇上要的也只是各族团结,国泰民安!咳咳……你们为什么不试着投靠大清……”她着急得直咳嗽,肺部一阵灼热。
可是,她还未说完,便有潮水般的辱骂与诅咒传来,嘈杂的声音回荡在阴云密布的上空。
风越来越大,风雪似乎马上要来。
“你们……”芯月声音已是轻弱不已,仍坚持着要说些什么。
“住嘴!”柳漠西忍住掌心的灼热,再也不让她多讲半句,将行动不便的她箍在臂中便翻身跃出丈余。烈马被侍卫牵着,他又是略一提气,将芯月带上马背。
“祭灵到此结束!这个女人……就交给我了!”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烈马扬开四蹄便飞奔起来。人们迅速闪开一条通道,怀着各异的表情目送他们的族长将罪奴带离视线。
惊雷巨响,大雨顷刻间哗哗而下。大家骤然撤离,蓝雾银雪白的衣襟沾满了雨花,她垂下眼帘,扯开面纱,对三位紧紧蹙眉犹未回神的长老说道:“他是族长,就暂且由他去吧!”
' 置 顶 返回目录 '
072情难自禁(二)
(本章字数:2216 更新时间:2010…4…22 0:21:00)
大雨哗哗而下,天地茫茫一片,雨点毫不客气地敲打在高大的石碑上,洗刷着刻在上面的名字。
蓝雾银回去换了套干净白衫,走去灵位堂。紫笑从龙云坛前回去之后,一心惦挂着蓝雾祁也毫不停歇地赶去。当她跨进那座寂寞清冷的院子,远远看到雾银雪白的身影。她悄然躲在宽大的廊柱之后,隔着雨声仔细倾听这对兄妹的对话。
蓝雾银只能站在门外,隔着厚实的门对着里面,只是她清冷惯了,语调仍是平静不变。反倒是蓝雾祁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透了出来:“雾银,外面情况如何?你们对芯月格格如何处置?”
“哥哥,你该做的是面灵思过而不是担心那个罪奴。”蓝雾银劝道。
“雾银,哥哥没有做错啊!她是不是被送进了烈魂堡?”蓝雾祁微微激动。
“哥哥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问,她是族长亲自送去的……我是来探望你,顺便提醒你不要再说这样的傻事了。”蓝雾银蹙眉答道。
里头沉默了一会,又听蓝雾祁道:“我只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引来灭族之祸……乾隆迟早会查到这里的。”
蓝雾银也沉默了一会:“我想,族人早已跟你我一样,不畏生死了吧。哥哥还是安心静思,我先走了。”
紫笑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帘后才慢慢出来,走上前去轻敲了一下门,立刻传来一声低沉地“谁?”。她抿抿唇:“雾祁哥哥,是我。”
“呵,笑笑丫头也来看我了。”他的声音倒轻松起来。
“雾祁哥哥还好吧?”紫笑关心地问,懊恼着他在自己面前为何要故意装作无事。“雾祁哥哥还有五六日才能出来,有什么需要笑笑帮你的吗?”
蓝雾祁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说:“有。我有事需要人帮我传个口讯。”
“雾祁哥哥要找谁?”
“轩德贝勒和七阿哥。”
闻得此人,紫笑轻颤了一下。原来,蓝雾祁自有打算,要挽救漠西族绝对不是去惩罚几个皇室贵族,那样只会引起更大的灾难。死者已矣,为活着的人打算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走错了一步,后面皆难收拾。现在情势越来越偏执恶劣,芯月格格受到如此对待,恐怕是连她也对漠西族充满怨恨,宁死也不可能去完成他们之前的交易了。要调和其中矛盾,一方面设法化解族人的愤恨,另一方面还得化解这三个被奴禁之人的愤恨啊!
“好,我答应你。”迟疑了一会,紫笑决定为了雾祁哥哥在去一趟岩峰林。
绿洲笼罩在茫茫雨雾中。烈马踏过湿软的土地,奔进黄沙一片的大漠,再渐渐往高地奔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景物逐渐变化,依然是那座被风沙侵蚀过的古堡,曾经风中飞扬的五色彩带被雨水冲刷,粘在一起,萧条而苍凉。
芯月浑身疼痛,额头似要裂开来一般,她黛眉紧蹙,苍白的唇瓣不住发抖。
好冷啊!冷……
牙齿咯咯作响,她意识混乱,马背上颠簸不已,而耳边风声雨声交织一片,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臂,没发现捆绑的绳索不知何人已被解开,单薄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窝进温暖的源泉。
柳漠西一手箍住怀中女人,一手抓紧缰绳,牙根紧咬直朝目的地奔去。真是恶劣的天气,这该死的马儿也受了影响,一路很不顺服,好不容易才一路驱驾到此。就快到了,十丈……八丈……五丈……一丈……
他低头看向已然晕厥的芯月,无人处,眼眸中终于浮现出丝丝担忧。她……这样子,在烈魂堡里又能撑上几天?或许一天都熬不过吧?
两人浑身湿透,无一处干爽净地。他翻身下马,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朝堡内走去。
烈魂堡根本不能与绿洲内居住式的城堡相比,它的表面不过是一座废弃的城堡,其实堡内却布满玄机,光地下通道与密室便有七八个,传说中,这里每间密室都装满了可怕的孤怜冤魂。
没有雨点打在脸上,芯月嘤咛一声半睁开眼眸。
烈魂堡……三个字猛然震醒了她的意识。他到底是送她来这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曾经,他在这里羞辱过她,在这里咬牙切齿地吼着叫她这个大清格格,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所以,她现在要死了吗?
他想让她死吗?既然要送她来死,为何又要这样轻柔地抱着她?唉……是轻柔吧?还是她的错觉?她今天怎么老出现错觉……
芯月重新闭上眼睛,娇嫩的双唇没有血色,颤抖着蠕动了几下,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柳漠西的脸色并不比她好,同样苍白,肩头的伤口因飞快地骑马又裂了开来,浸了雨水之后火辣辣地疼。他抱着她,驾轻就熟地踢开一道破旧的门,走进堡内。沿着狭窄潮湿的密道拾级走下,又是一阵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间密室中。密室里黑暗阴凉,好在他内力深厚可以夜间视物,能看清密室中的每个角落。
“啊……无恒……”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