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此去更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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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此去经年（结局）

　　很久很久以前，更墨年才刚到尸魂界不久，那时候，凤桥楼十郎还是她的队长。
　　平子真子经常会带着蓝染串门，用各种理由支开他以后，悄悄躲到罗兹的队首室里喝酒。
　　每当这时候，更墨年就也会堂而皇之地去凑上一脚。
　　他们当然不会反对，反而更放得开。
　　那段时间，估计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后来，罗兹走了，市丸银来了。
　　然后，她发现，即使她光明正大地旷工也不会被骂，反而，新任队长会跟自己一样坐在栏杆上，看雨，喝酒。
　　两人不搭调地聊天，无论更墨年说什么，市丸银都会配合。
　　喝完了就再去训练场里打一架，灰头土脸地认输以后被他夸奖身手又有了进步。
　　被让的，始终只有她。
　　浦原喜助不在，平子罗兹也不在。
　　那时，市丸银就是她的天。
　　再之后，更墨年离开了尸魂界，到了虚圈。
　　说来可笑，来之前，她对虚圈完全没有一丝好感，可是呆上一阵子之后她却发现，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坏地方——除了没有什么有品位的衣服。
　　诺伊特拉陪她打架，葛力姆乔偶尔也会来试试身手，乌尔齐奥拉每天摆个臭脸，仿佛她欠了他几百年的债。时不时会去史塔克那里坐坐，陪他看天的同时感伤一下自己还没来得及发扬就没有了的少女情怀。
　　每天都有红茶喝，以致于她一度怀疑老了以后会不会有糖尿病。但一想到夜一啊浮竹啊那种几百岁的妖孽，却又突然释然了。
　　自己看起来还很年轻，不是么？
　　如果不是因为和蓝染有过节，她真的有想在这里定居的冲动。
　　再再然后是什么？
　　和蓝染打了一架，运气很不好地掉进了断界，运气很不好地流浪数日，运气很不好地等死。
　　最后，运气很好地被救。
　　救人的，自然还是浦原喜助。
　　于是更墨年在昏过去之前脑子里生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每次来救她的，都只有浦原喜助？
　　好了，回顾完了。
　　这个梦真长，足够她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了。
　　醒来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恢复训练，身体虽然僵硬，但身上的伤却已经全好了。浦原喜助说，在她昏迷阶段，小雨和夜一都会过来照顾她的身体，帮她活动肌肉，免得她躺久了僵硬。
　　更墨年怔了怔，脸色不怎么好看。
　　得躺多久身体才会僵硬啊……
　　还是说，因为她受伤的缘故？
　　恩，肯定是这个。
　　后来，她终于问了浦原喜助那个关于救人的问题。后者听了以后楞了一下，随即‘刷’地打开了手中的小扇子，上面大大的两个字‘良心’红果果地刺激着她的眼睛。
　　他说，哎呀哎呀，你这样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一脚踹过去，某人顿时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就像是很多年前更墨年见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是她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浦原喜助他现在，非常、非常地高兴。
　　“你很兴奋？”她有些迟疑。
　　浦原喜助坐直身子，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
　　更墨年怔，随即反应过来，又一脚踹了过去。
　　“你就盼着老娘醒不过来是不是！！”
　　‘浦原商店’还是以前的模样，里面的人依然还是那么几个，依然还是那么八卦。
　　踹人的动作还没收回来，和式的门便忽然被拉开，握菱铁斋和甚太两人神色五彩斑斓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抽了抽嘴角，瞥了一眼抱着肚子表情纠结又哭又笑的自家店长，非常知趣地重新关上了门。
　　于是，晚饭的时候，小雨忽然就问更墨年说，墨年姐姐，什么是ＳＭ？
　　更墨年怔了怔，旁边浦原喜助说，小雨乖，谁告诉你这个词的？
　　小雨乖巧地回答说，夜一小姐说，墨年小姐和店长就是ＳＭ。
　　“……”
　　“……”
　　更墨年眯了眯眼，目光一一扫过强装淡定的黑猫、甚太、以及铁斋。浦原喜助反映很快地退到一边，下一秒，一个火力十足的‘赤火炮’便招呼上了饭桌。
　　魔女爆发的后果是什么？
　　自然是，那三个人，没有一个躲过被烧焦的命运。
　　说来，小雨和甚太都长大了不少，个子高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各做各的事，而更墨年，也难得地轻松惬意起来。大家都很默契，浦原喜助不说那场战斗，更墨年不说那回顾了她大半生的梦。
　　只有一点，大家对于她从重伤昏迷中醒来，都松了口气。
　　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蓝染那时留给自己的那道长长的疤痕还在，从小腹一直蔓延到锁骨，狰狞恐怖。伤口已经脱了痂，只剩下了一道非常浅的红色。更墨年挑了挑眉，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毕竟，伤口从愈合到脱痂再到如今的褪色，实在是有点太快了。
　　至于灵力，倒也稳定。左眼已经不再带眼罩了，浦原为她准备的义骸很舒服，灵压也得到控制。怎么说这也是现世，像他们这些队长级的力量，如果不用义骸，空间根本无法承受。
　　看起来仿佛一切正常，天下太平。
　　偶尔，更墨年会问起虚圈啊蓝染啊崩玉啊之类的问题，浦原喜助不避不闪，她问什么都只一句话，‘解决了，没事了。’
　　更墨年楞，“都活着？”
　　浦原喜助点头，“都活着。”
　　他所说的活着，仅仅是指一些特定的人。
　　都是更墨年在乎的，关心的。
　　更墨年：“那十刃呢？”
　　浦原喜助：“有几个死了。”
　　说不好奇是假的。
　　只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那些尸魂界和虚圈的争斗，就请不要再让她参与了。
　　那些战况啊局势啊之类的，不知道更好。
　　更何况现在很平静，或许是两家暂时休战了也有可能。
　　她已经不指望蓝染可以还她那顿饭了，起码给了他一个‘黑棺’，这帐也就算是清了。
　　至于市丸银，更墨年不提，浦原喜助更不会提。
　　反正，他活着。
　　足够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如今，就真的像那时所说的，呆在了浦原喜助身边，什么都不怕。
　　偶尔会说起以前的事情，说到她究竟被浦原喜助救过几次。
　　一身墨绿色外衣的前12番队队长靠着墙，平日总戴着的帽子被随意地放在一边，淡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他看了一眼一旁兴致勃勃地某人，抽了抽嘴角，伸出一只手，任由她开始掰着手指记数。
　　恩，第一次昏迷时被救。
　　寻找斩魄刀的时候也算吧。
　　第一次在现世被大虚围攻的时候……还有之后昏迷的时候。
　　在忏罪宫的时候。
　　蓝染叛变的时候。
　　在断界的时候。
　　更墨年咬牙切齿，一手用力掐着浦原喜助的手心，痛得某人嘴角直抽。
　　“……竟然被你救过那么多次？！！”她大呼小叫着，“这实在有点侮辱本小姐这么强的实力！”
　　浦原喜助彻底放弃把自己的手从魔爪里拯救出来，于是破罐子破摔地任由她蹂躏，但嘴上却依然不知死活地说，“你太弱了，智商不够～”
　　更墨年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是你个头！！！”
　　又一轮的掐架开始。
　　两人就这么打啊打啊，一直打到连动根手指都费力的地步。更墨年瘫在地上，浦原喜助在她旁边。
　　一片寂静后，浦原喜助忽然异常感慨地说，看到你这么有活力，我真开心。
　　更墨年楞了楞，努力伸个手放在他额头上，说，你发烧了？
　　浦原喜助一把拨开她的手，不再理她。
　　好吧。
　　更墨年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着浦原喜助的，所以，他说他开心，那就是真的开心。
　　大概是因为他们很久都没见面，或者很久没一起这么轻松地过日子了吧……
　　她如是想。
　　“喂，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巧合地发现我的位置呢？”谈到‘断界救人’片段的时候，更墨年无不感慨地问。
　　浦原喜助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开口，“我说是心有灵犀，你信吗？”
　　更墨年干脆地摇头，“不信。”
　　浦原喜助点头，“恩，我也不信。”
　　“……”等于不说。
　　“好吧，我只是在各个空间布下灵压信号接收器以及空间转换器而已。”浦原喜助云淡风轻地说着，朝更墨年招了招手，后者挪到他旁边坐下，头靠着他的肩膀。
　　“……那不是得日夜守着？”更墨年皱眉。
　　“是啊，不然你以为谁还有能力操控这么大数量又这么多的仪器？”
　　“……那不是得跑遍整个空间么？”
　　“有帮手。”
　　“……都有谁？”
　　“恩……很多。”
　　狠狠抽了抽嘴角，更墨年有些消化不了，“那你们找了多久？”
　　浦原喜助调整了一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眼前人，答，“一个月吧。”
　　“一个月？！”更墨年一下坐了起来，“我在断界也不过五六天而已！”
　　重新把她摁回怀里，浦原喜助淡淡说，“时间流速不同的问题，你我的运气都不错，你那最后一刀虽然没有劈开空间，但却有很小一部分波动传过来，而我正好就在旁边。”
　　更墨年点点头，“你当时在哪儿？”
　　浦原喜助：“虚圈的大沙漠上。”
　　更墨年：“……”
　　浦原喜助：“我整整一个月都在找你。”
　　更墨年：“……”
　　浦原喜助：“因为没开店，所以我亏损了很多。”
　　更墨年：“……”
　　浦原喜助：“所以，以后不准再随意破坏我的实验品，否则你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
　　（浅：我该说你不愧是奸商吗？浦原喜助先生？）
　　第二天，更墨年便一个‘赤火炮’掀了浦原喜助的实验室。
　　然后放下一句话。
　　［浦原喜助，你敢不养我试试！］
　　
　　更墨年没有回尸魂界，而是选择留在了现世。
　　只是，她已经醒过来快两个月了，也已经到了冬季，为什么她却一点都没有尸魂界或是虚圈的动静？
　　山本老头不是说，决战在冬季吗？
　　可是，整整两个月，除了‘浦原商店’里那几个人以外，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见过。
　　难道，蓝染放弃了？
　　好吧，她要是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市丸银不会笑。
　　走在空座安静的街道上，更墨年望着周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想去找黑崎一心，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他家了。原本熟悉的‘黑崎诊所’此刻也被陌生的建筑所覆盖，找不到一丝曾经的模样。
　　不仅如此，就连当年平子他们用的那个仓库，也没有了。
　　回去以后，她问浦原喜助，而后者却说，他们搬家了。
　　搬家？搬哪儿去了？
　　不知道。
　　……街道布局也变了。
　　总是要改革扩建的啊～
　　……哦。
　　明知道浦原喜助只是在敷衍她，可更墨年却一点都找不出证据来拆穿她。
　　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雪下的很大，更墨年撑了把伞，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的铁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欣慰，像是无奈。
　　她听见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她看见那个死神。
　　尸魂界每年都会派一些死神来负责现世的驻守任务，这些死神的席位通常都不会很高，甚至有的没有席位。
　　而眼前这位，显然是有着一个较高席位的人，无论是灵压还是身手，都很不错。
　　魂葬完一个灵魂后，那位死神也终于发现了更墨年的目光。然而，浦一转身，却楞在了那里。
　　“……西……”他想喊‘西洞院’，却在楞了一下以后，硬是改了口，“墨年三席……”
　　更墨年怔了怔。
　　会这样叫自己的，也只有一些资质较老的队员而已。
　　她还在尸魂界的时候，只要是认识她的，都知道她讨厌自己的姓氏。
　　“墨年三席！”死神非常激动，几个瞬步到了她面前，深深鞠躬，“墨年三席，能有幸见到您，属下万分欣慰。”
　　更墨年应了一声，对他的话也不太在意，“你是几番队的？”
　　死神点头，“属下是原三番队的普通队员，现在不才，第七席。”
　　“三番队啊……”她有些感慨。
　　“墨年大人，队里三席的位置依然空着呢！您不回去，没人有资格。”
　　“……呵。”
　　她不想提这件事。
　　这使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市丸银。
　　“副队长吉良还好吗？”更墨年问。
　　话一出，对面人的脸色有些奇怪，“……墨年大人，吉良大人现在是三番队的队长。”
　　这次轮到更墨年楞了，“……队长？！”
　　死神一脸理所当然，“是啊，和虚圈的战斗结束后没几年，吉良队长就上任了。”
　　……
　　……
　　……
　　他在说什么？
　　和虚圈战斗……结束……？
　　更墨年怔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后，一切都理顺了下来。
　　一把抓住眼前死神的肩膀，更墨年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开口，“吉良他，上任多久了？”
　　死神惊慑于她的气势，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起来。他很快地回想了一下，开口，“……到今年的岁末，差不多……百年了……”
　　……
　　呵，百年。
　　
　　一脚踹开客厅的门，却看到众人一个不落地坐在里面，而正对着门的浦原喜助，则抬起了头，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茶杯。
　　“要不要来一杯？”他一如往常地笑着。
　　更墨年没有动，披散在肩上的雪还没消，看起来一片晶莹。很明显，回来的路上，她并没有打伞。
　　用瞬步还怎么打伞？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话音落，屋里的众人都僵了下身体。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有浦原喜助依然淡定，淡金色的发在灯光下异常夺目。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