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此去更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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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兹怔。
斩魄刀放回剑鞘,平子敛下眼眸,冷冷开口。
“日世里,想让她死,你就去,我不拦你。”
日世里整个人怔住,半晌,一把抱住头,蹲了下来。
“……所以,我才讨厌死神……”
更讨厌,身为假面的我们。
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
一只手掩着面,平子的嘴角带着化不开的嘲讽,费力地向上勾了勾。
“浦原,夜一,你们再不来,就真的迟了。”
就像是回应平子的讽刺一般,一阵风过,夜一站在了他身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抬起头,平子看了一眼夜一,没有说话。
顺着她的目光,半空中,浦原喜助正抽刀凌空而立。
一手揽过更墨年,浦原瞬步躲过那怪异的虚闪,站定,冷冷地扫了一眼对面的虚,干脆利落地用斩魄刀向上一挑,一道红光从刀中凌厉而出,正中大虚的面具。
和更墨年对战了将近半小时的大虚,就这么化为了灵子,消失在天地间。
低头看怀里的人,后者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脸色苍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
“……抱歉,来的有点晚了。”浦原轻声说。
更墨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瞪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眼睛深处一般,无神的眼睛里仿佛浩瀚的海洋,盛满了空白以及……彻底的绝望。
“……墨年……”
“浦原喜助。”更墨年截断她的话,此时,她已经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睛涩涩的,非常难过。
“……不要让我晕过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没关系……”
浦原喜助怔了一下,横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
“……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更墨年的意识开始不断消散,狠狠地咬着舌头,阵阵刺痛使她的大脑保持着一丝清醒。
“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全都要……一而再,再二三地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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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商店,浦原喜助的卧室。
更墨年躺着,全身如同被野兽撕咬,伤口火辣辣地疼,原本一成的灵力也消耗的一干二净,大脑浑浑噩噩,随时会陷入漫长的沉睡。
房间里除了她,还有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原本日世里一直嚷嚷着也要进来,但却被平子众人挡在了外面。有昭田钵玄——原护廷13番鬼道众副鬼道长,如今正在维持着结界。
意识浮浮沉沉,更墨年仿佛觉得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而大海风浪四起,随时可能把她吞没。耳中恍惚传来浦原喜助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眼睛。
“墨年,准备好了吗……”浦原犹豫地皱了皱眉头。
更墨年瞥了他一眼,全身的毅力全部用在眼睛上,她不能闭眼,否则真的醒不过来了
“……罗嗦……”
轻轻叹了一口气,浦原沉声,“铁斋,压住她,墨年曾经挣脱过六十级的鬼道。”
握菱铁斋惊讶了一下,随即点头,“交给我。”
浦原点头,俯下身,他靠近更墨年的耳边,“墨年,忍不住就喊出来,会有点疼,相信我,很快就会好。”
更墨年点一下头。
深吸一口气,浦原喜助一手拿着一根银针,另一只手触碰到更墨年左眼的眼罩,几乎同时,眼罩被一下掀开,而银针也猛地扎了下去。
顿时,强大的灵力汹涌澎湃地全部灌入了身体,原本虚弱到几乎没有的灵压瞬间飚升,立刻笼罩了整个房间。
事实上,浦原喜助并没有告诉更墨年她左眼上的眼罩究竟压制了多少灵压,所以尽管她有所准备,却还是没有抵挡住如此突然的灵压灌入。
自从上次练成卍解以后,更墨年虽然没有比较过,但对于自己的真正灵压还是有着大致的猜测的。毕竟以她的体质,压制灵压后的进步,原本就是翻倍的。
只是没想到,在她灵力即将枯竭的时候,迎接她的竟是这样的洗礼。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顿时从更墨年口中发出,犹如万蚁穿心般的巨痛在眼罩被掀开的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甚至连灵魂都在不断地颤抖。
她死命保持着清醒,但扑天而来的灵力却犹如流泻的洪水,澎湃地刺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手腕隐隐传来一阵酥麻,像是一阵清泉流入脑中,她记起来,应该是那根银针。
“缚道之九十九,卍禁初曲,止绷!”
靠着灌入灵力来刺激身体机能……如果失败,比死还难受。
…
…
…
…
时间一分一分过,直到日世里不耐烦地砸了8个茶杯以后,握菱铁斋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铁斋,墨年怎么样?喜助呢?”夜一拉住他,语气里掩不住的焦急。
握菱铁斋朝众人鞠了一躬,“浦原大人说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因为脱力,所以陷入了短暂昏迷。”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平子顿了顿,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没事的话,都回去吧。”
莉纱首先点点头,“是得走了,一会那些死神也会过来。”
这么一说,众人都一一向夜一等告别,反正,在他们看来,平子会解释一切的。
日世里和罗兹没动,平子敛下眼眸,“随便你们。”
留下来,就要做好准备承受一切。
走进房间时,浦原喜助正对着门,靠着墙,平常一直戴着帽子被扔在角落,淡金色的头发遮住眼睛,听到脚步声,他抬了抬头,勾了勾嘴角,“哟,你们来了。”
夜一径直来到更墨年旁边,一手拨开她因为汗水而粘在额头上的头发。
“喜助,墨年她怎么样了?”
浦原喜助笑了笑,举起自己的左手,鲜血淋淋。
“好的很,能咬成这样,应该说真不愧是墨年吗?”
“噗——”
“日世里……不要嘲笑我了……”
“你活该!”
“日世里小姐……”
放弃和日世里争吵,浦原喜助看了一眼更墨年,发现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此刻正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又转到其他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挑,开口,声音艰涩。
“……都围着我做什么?又不是要生孩子。”
众人怔了一下,也都识时务地散开,随意地坐到旁边。夜一端来一杯茶递给更墨年,原本是要亲手喂的,却被她接了过来。
艰难地坐起身(还是在日世里的帮助下),灌下茶,嗓子深处的干涩逐渐消失,但声音却仍带着大病初愈时的虚弱感。
习惯性地摸了摸眼罩,更墨年有些好笑,被封了9成的力量,还要动用90级的缚道……真是小题大做,搞的她现在全身都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
被子随意地放在了旁边的地上,更墨年开口。
“朽木少年呢?”
夜一顿了顿,开口,“白哉小弟的副队长牺牲了。”
更墨年皱眉,“……川藤?”
夜一点点头,之前她曾去看过。
“川藤是个好孩子啊……”更墨年叹气,“白哉应该会先回尸魂界一趟,汇报情况,同时准备队葬吧……”
夜一默。
“说到队葬……当初给罗兹准备队葬可是忙了三天呢……”虽然更墨年自己没怎么忙,事情全部交给了副队长和其他席官,“平子的也是。”
话一出,众人呼吸明显一滞。
更墨年却没有去注意周围的情况,只是自顾地继续说着。
“说来,日世里,你的队葬我还有去参加来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日世里楞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平子和浦原,最后对上更墨年,习惯性提高音调,“……我,我还没死呢要什么队葬啊你个秃子!!”
“嗨嗨~”更墨年一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的无奈表情,摆了摆手,“我当时并不知道啊……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自然而然以为,你们都死了。”
语气骤然降了下来,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一阵沉默。
“所以说,”更墨年抬起头,“你们还真是……玩我很开心吧?”
“墨年……”罗兹忍不住开口。
“算了。”她淡淡开口,打断他,扫了一眼浦原,“我好像,不想听你们解释了。”
浦原喜助瞳孔瞬时一紧。
解释什么的,改变不了被骗的结果。早在她承受灵力灌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了。
有些事情,如果他们想要让你知道,那一定会在有一天全部告诉你。如果不想,那么解释也就变成了逢场作戏。
就像是对于市丸银,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不去问。
这是对自己的尊严,最后的维护。
“我想睡。”她开口,“你们要是不出去,我也不介意被你们看着睡。”
“墨年……”夜一忍不住出声。
“怎么?”
“对不起,当时因为情势所逼……”
“我知道。”她打断了夜一。“来不及跟我打招呼,是吧?”
夜一顿了顿,点头。
更墨年沉默了一下,轻笑,“你说的我想到了。你们是不是被什么阻拦了,或是你们被谁陷害了,所有我能想到的突发情况我都想到了,你不用解释。”
她编造了无数的理由,然后拼尽全力说服自己。
只为了给那些抛弃自己的人开脱。
“我的实力不够强,所以没能让队长放心地把我带在身边。”她缓缓地说,“只是区区三席而已。”
罗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所以说,你们不用解释这些。”
更墨年看了看旁边一直安静没有开口的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因为我,活该被扔下。”
她以为自己变强了,就可以不再被抛下。
以为曾经他们说过的话,有一天终会兑现,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被欺骗,以为一切如初。
真是错的离谱。
“我以为自己成功了……”她喃喃道。
然后可以放心的被信任,放心的被他们托付一些事情。
扯淡。
“出去吧,你们。”
更墨年淡淡开口,整个人又重新躺回塌塌米上,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化上句号的。
即使真心的也不行。
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沉默了一下,平子拉起日世里首先朝门外走去,日世里惊了一下,甩开平子,看了一眼更墨年,先一步走了出去。然后是夜一,然后是罗兹。
浦原喜助最后。
“喜助。”更墨年突然出声。
正准备拉上门的浦原喜助动作一停,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却是敛着眼眸。
“喜助,你走以后,尸魂界里有个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她缓慢而又平静地说着,背对着门,不去看身后人的表情。
意识里,两个画面不断地交替进行,像小时候玩过的简易幻灯机,被谁操纵了旋转把手。
金发的男人坚定而缓慢地说,放心,浦原喜助会保护西洞院墨年。
银发的男人说,放心,不会杀的。
不断地重复播放,不断地在耳边回响。不同的面容,不同的声音,却同样穿着白色的法披,同样用着一种语气。
更墨年勾了勾嘴角。
“只是,我一个都没选择相信。”
真话也好,谎言也好。
今天以后,她一个也不想再相信。
二缺一
平子真子走出浦原商店的时候,身后就只有浦原喜助一个人,美其名曰送行。铁斋正在教训小雨和甚太,夜一因为心里不爽而在客厅里不停地吃不停地吃,更墨年自然还在房间里。
日世里弓着腰,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极差地望着别处,罗兹安静地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早知如此’的感慨,他们都在拐角的地方等着平子真子。
“那么,我走了。”
平子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他知道,身后的浦原喜助脸上一定带着非常明亮的笑容——来现世这么久,那家伙的脾气没变多少,但表情却丰富了许多。
通常,笑的越灿烂,心里就越难过。
平子猜不到最后更墨年究竟说了什么给浦原,只知道那之后,浦原脸上就漾起了笑容。
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消极的逃避方法。
还好,那些更伤人的话,自己没有听到。
或许以后会听到,也或许永远都听不到。
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会好受。
“平子桑,慢走哟~”浦原喜助的声音轻飘,嘴角上扬,却没有任何的实质内容。
所以平子真子才不愿意回头看。
回去的路上,异常沉默。
这根本不像是三人平常的风格,因为日世里和平子两人从来都是从头吵到尾的。平子瞥了一眼前面的红衣少女,后者恰好也转过头来看自己。
“真子,为什么不向墨年解释?早点让她看清蓝染的真面目不是更好吗?”日世里皱着眉头。
平子真子怔了一下,随即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是啊……为什么不解释呢?”
“你个秃子!我在问你啊!!”日世里怒。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空座的天空干净澄澈,平子真子仰着头,表情淡漠,仿佛没有听到日世里的话一般,阳光洒进眼里,一阵眩晕。
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们是不是有点小看墨年了?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所担心的那么严重……”罗兹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的实力,已经很强了啊……”
平子闭了闭眼睛,刚才所看到的蓝天一下就呈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罗兹,你说,我们离开尸魂界多久了?”他随意地开口。
罗兹怔了一下,“应该有快20年了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对啊……”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现世的时间和尸魂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话一出,罗兹和日世里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回过头惊讶地望着身后的平子真子。
金发的男人一手扣上帽子,帽檐向下一拉,眼睑下投射出一片阴影。没有停下脚步,他悠悠地超过前面的两人,清冷的声音传进空气。
“……已经,快60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