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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碎锦-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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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颜筱梓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云歌心中一阵喜意涌了上來。跨上前一步抱住了她。颜筱梓默默闭了眼。强忍着周身的不适。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有些感情,过期作废

    因了对颜筱梓的承诺,云歌开始加紧在朝中的布局。皇后一党近日动作越发的大,而云歌如同一只狼,静静等待着对手出纰漏的一刻。

    筹谋了这么多年,他绝不能输。

    韩无期三人已被关了三日。宣和帝不理政事已久,即便是云歌将他们抓进天牢,他也不曾亲自审讯过。

    程复在狱中呆了三日,一日比一日烦躁,他又一次向韩无期道:“你倒是想个法子啊,我们难道要老死在这狱中不成,云歌那个卑鄙小人,把我们抓进来这样晾着,难道觉得牢里好玩吗,老子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韩无期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如今只担心颜筱梓,她那日被云歌带走,以云歌那样阴沉莫辨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云歌此举分明就是为了胁迫竺幽,可他如今身在狱中,半点办法也无。

    竺青懒懒躺在石床上,看着程复在一旁暴躁地走来走去,吐出嘴里的一根稻草,闲闲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走再多次,也不会凭空出现一把钥匙的。”

    程复气结,自己当初就是脑子里进了水,才会答应陪他们来趟这趟混水。他悲哀地发现,两次,只要跟颜筱梓扯上关系,自己无一例外地进了监狱。只不过从宋齐国的天牢到了胧月国的天牢,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心里更加烦躁,冲到牢门旁狠狠踹了一脚,不想力使错了方向,一个不慎脚趾踢到坚硬的门,他痛得抱住脚坐倒在地,眼睛里慢慢地涌上一层水雾。

    颜筱梓,你这死女人,你会来救我们的吧?你一定要来啊!他觉得有些丢脸,狠狠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去看自己踢痛的脚,心中悲凉一片。

    他就知道,好人做不得!

    竺青有些同情地看着程复,装作没看到他眼角的泪光,继续闭眼养神,而韩无期依旧静静注视着牢房外,宛若一尊雕塑。

    “将军,夫人,地上滑,慢着些走。”狱卒谄媚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牢房内的三个人皆看向声音来处,逆着光远远走来的,不就是龚成和施念?

    韩无期眉头悄然皱起,茶色眼眸染了些异样的色泽,紧紧盯着疾步走来的那两人,龚成回身对狱卒说了句什么,那狱卒满脸堆笑地折身回去了。

    施念站在牢门前隔着铁质的栏杆看向韩无期,他脸上已除去了那人皮面具,乍一眼看过去,与韩复三分相似。而那双茶色眼眸,此刻冷冷地注视着她,眼底的陌生与仇恨,一瞬之间席卷了她周身。

    饶是她一贯冷然惯了,此刻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禁颤了一颤,抖着嗓子问:“无期,真的是你?”

    韩无期只冷冷注视着她,唇角紧紧抿着,不发一言。牢房中余下那两人终于也发现了些不对劲,交换了个眼色,默默退到了一边。

    “我说,这位又是谁?韩无期魅力无边啊,老少通吃?”程复不时用眼睛瞟着那边气氛诡异的三个人,贼贼地问。

    竺青出手迅疾如电,飞快点了他几个穴道,慢吞吞道:“闭嘴。”

    程复气结,发狠瞪着他,奈何自己除了被点哑穴,行动也受制,见竺青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安静下来侧耳听那边的动静。

    龚成许是看不下去,开口相劝道:“无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便不要一直记着了。”

    哇塞,他听到了什么?程复兴奋了,连呼吸也放得轻些,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

    韩无期冷冷瞟龚成一眼,施念转头看向龚成,温婉笑道:“将军,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些话想跟无期说。”

    龚成有些担忧地看她一眼,接触到她眼里的坚定,温柔地点了点头,折身走了出去。

    这一幕看在韩无期眼中,却是十分刺眼。他眼中冷芒更甚,面向施念讥讽一笑,道:“怎么,特地跑来向我炫耀,你再嫁之后嫁了个多好的夫君?如今可有孩子?”韩无期唇角笑意也冷了一些,“就算有,只怕也被你毒死了吧?”

    施念脸色一白,整个人晃了一晃,闭上眼,似极痛苦,可这些神情在韩无期看来,却是另一场伪装。

    “不必装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半大的孩子,会因你一个虚伪的笑容就信了你。”言罢转身走向一边的石床,径自坐下,再不看她。

    施念凄楚一笑,睁眼定定看着韩无期,语气真挚:“无期,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我如今也遭到报应了,我与龚成成婚这么多年,再没能怀过孕。”见韩无期没有搭理的意思,她自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将手伸进栏杆道:“你当年的毒没能解干净吧,这是解药,你……”

    韩无期冷冷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不劳夫人费心,恩师已将我的毒解了,只可惜,让你失望了。”

    施念定定地看着他异色的瞳色,摇头道:“这毒的解药从来没有旁人配出来过。你的瞳色便是证明,若是那毒真被解了,你就不会是如今的状况。无期,或许你师父曾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无妨,你用这毒双倍的量,将你体内现有的毒性压下去,再服用解药即可。”

    韩无期眼中嘲弄之色愈浓,出言相讽道:“拜夫人所赐,我成了如今的样子,可这也总好过再受一回你的苦。请回吧。”

    施念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举着,而韩无期已闭了眼,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漠令她心头一堵,终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瓷瓶,道:“即便是与我置气,自己的身子也不可不顾,即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那小小姑娘想想。我先走了。”

    施念的脚步声消失在牢狱尽头,自始至终,韩无期都没有再抬眼。

    竺青终于解了程复的穴,他大动作地舒展了一下手脚,埋怨了竺青几句,视线就被地上那两个小瓷瓶吸引了去,一边拿起观看,口中问着韩无期:“你中毒了?什么毒?”他鼻尖凑过去,分别闻了闻那两个小瓷瓶中的药,有些兴奋地报出几个药名,喋喋不休道:“这几味药竟可以一起用,长见识了长见识了,韩无期,你娘不赖啊,这药当真是出人意料,饶是我这制药天才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他一边朝韩无期走一边不住嘟囔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掩也掩不住。

    “你若喜欢,给你用好了。”韩无期冷冷答道,远处竺青拼命朝程复使眼色,他才终于觉出不对来,将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惊呼:“你娘对你下毒?!”

    韩无期闭了眼,不再搭理他,程复自觉失言,朝竺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竺青耸耸肩,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当空气去了。

    程复讪讪,也走到了一旁。留下韩无期独自坐在石床上,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心里,终究还是乱成了一团。

    他苦笑,这算什么呢?良心发现?他不需要!

    走出天牢,龚成塞了几锭银子给那狱卒,狱卒点头哈腰笑得嘴也合不拢地将他们送走,心里盘算着,那几位可要伺候好了,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施念一言不发走在龚成身侧,龚成担忧地看她半晌,伸出手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

    “小念,无期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你不要太难过。来日方长,他总会放下的。”

    施念凄楚一笑,自己性子一向冷傲,当年一心想着回来,做下这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韩无期幼时纯真的容颜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他总是不管不顾她的冷淡,明明自己从未给过他一丝温存,仍总是扬着一张笑脸围绕在自己身侧,甚至在喝下那碗剧毒的药时,还甜甜笑着对她说,“娘亲,一点都不苦。”

    而自己,就是辜负了这样一颗稚嫩的心。

    确定了韩无期的身份后,再见他异色的眼瞳,她一颗心就开始隐隐作痛,这些年刻意压制的过去,一点一滴开始在回忆中苏醒。

    或者说,那些记忆,从未曾忘记过。

    她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着龚成,他一如以往温柔的目光给了她些宽慰,她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将军,请你一定要救无期出来。”

    龚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拍了拍的她的手道:“一定。”

    施念得了保证,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就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第二日,端王府。

    云歌早朝去了,听闻施念来访,林伯亲自出门相迎。上一次施念强闯棣芝堂的事他还记忆深刻,如今趁着端王不在再度来访,恐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进了门,施念见是林伯,冷哼一声,开门见山,“我要见小小姑娘。”

    云歌一时半会回不来,林伯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脱了,颜筱梓清清脆脆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夫人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施念回头看她,还是上次那般俏丽的容颜,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面前的女子,无端多了几分英气。

    施念唇角微微上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声道:“有几句话,我想单独跟姑娘说说。”

    林伯闻言,说着吩咐人去准备些茶点就退下了。

    ☆、    合作愉快

     房内只剩两人。施念一双美目锐利地盯着颜筱梓。似是要将她盯穿个窟窿來。

    当日她为龚浅着想。处心积虑想要除去这个女子。以至于遇上了自己的儿子。今非昔比。面前这绝色女子与无期有着那样深的牵连。无期甚至为他被云歌陷害入狱。可她如今又是在做什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旧爱的府邸。真是无心无情。

    颜筱梓坦然与她对视。忽而笑道:“先前我曾说夫人极其面熟。如今我终于想起來了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的容貌。只要见过一眼便很难忘记。面前端坐的这个华服妇人。不就是韩府书房墙上那幅画。那个让韩无期恨了这么多年的蛇蝎女人。

    两个人心思各异。敌意倒是丝毫不少于对方。

    施念也笑。“听姑娘这意思。是恢复记忆了。”语中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原本她就认为颜筱梓是借着失忆的由头待在云歌身旁。可如今洠в泄壑凇U馕恍⌒」媚镉质茄菹犯茨亍U饷聪胱拧K行┎荒头场V毖缘溃骸跋雭碚媸怯猩褚较嘀6潭碳溉漳诠媚镆延辛苏饷创笞洹5闭嬷档霉病!

    颜筱梓淡淡开口:“那神医。便是韩无期。”一双杏目亮得惊人。成功看到施念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变了脸色。

    “你与无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我与他已大婚。”

    “什么…”施念惊得站起身。满目不可置信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无期怎会看上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

    颜筱梓并不急着否认。只缓缓道:“即便我有万般不是。无期也知。我绝不会对亲人下毒手。”

    施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期对她的恨意。她从來都知道。如今听她这话。是已经知道一切了。难不成她真的已嫁给了无期。想起先前龚成告诉她的信息。她蓦然睁大眼。“你……你是宋齐国那前朝公主。”话音刚落。她又不可置信地否决。“不可能。那颜筱梓明明就已经死了。”

    颜筱梓抬头望着她震惊的脸。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我之所以洠馈>褪俏以谠聘韪系脑颉7蛉恕D阆胛ㄇ程只毓馈E率钦掖砹巳恕!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寻找解救韩无期三人的方法。她孤身一人。洠О旆ㄔ诙唐谀诖烫角逄炖蔚牡匦巍?鲈聘柙缫言诟猩柘陆啤K辉复虿菥摺6缃袷┠顏矸谩7吹谷盟吹搅艘幌呦M!拔奁谠趸峥瓷夏阏庋核牡呐印!笔┠钏嫡饣笆毖劾锿嘎冻鍪愕恼鹁K恢辈荒芾斫狻W魑桓瞿盖住T趺椿岷菪牡蕉宰约旱亩酉露尽?慈缃裾饩晨觥K皇呛蠡诹恕

    这厢颜筱梓飞快地打着算盘。那厢施念也在心中将整件事联系起來。若她真是那未死的宋齐国公主。那整件事自然说得通。云歌为她故意陷害无期三人。说到底。无期此刻身在狱中竟是因为她。她心中蓦地一痛。十几年前。她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了难解的毒。只为逃出韩府;十几年后。她又间接导致他入了胧月国的天牢。

    她究竟做了什么。

    颜筱梓看着她渐渐惨白的脸色。心中越发笃定。她愿意一赌。就赌施念如今还残留着几分母性。

    她收起一脸凌厉。平心静气道:“实不相瞒。我被云歌带回來后丧失了全部记忆。是云歌告诉我我是他未婚的妻子。我才一直留在他别院中。之后我就遇到了无期。若不是无期认出了我。我只怕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施念脸上怀疑之色仍未尽去。但明显又信了她几分。颜筱梓心中有了底。继续道:“夫人应该也能猜到无期此番是因何入狱。抛开前尘往事不谈。我只问一句。在未來侄女婿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间。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施念皱着眉看她。分明是自己的晚辈。可颜筱梓的眼中绽放出的光芒太亮。她有种错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强光之下无所遁形。即便她的问睿庋<幢阕约合騺硇愿窭浒痢4硬辉芄庋亩源?伤蔷浠啊F腿盟芪蘅杀堋

    是。她站在哪一边。一边是自己夫君将來倚靠的人。整个龚家的荣辱。就系于他一身。而另一边。却是自己从未付出过母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辜负了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做出了选择。静下心來。她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道:“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你既是无期的妻子。如今却在他入狱之后搬來了云歌的府上。你此刻。又是以什么立场在与我谈论这些事。”

    颜筱梓淡淡一笑。微眯的双眸透露出风情无限。她是天生的美人。一颦一笑间都是难以掩饰的风华绝代。“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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