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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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恍然,满脸不在乎的神情,云淡风轻地道:“我本来想说,等我恢复了功力,定要将你吊起来打。”
程复不会武功,不同于韩无期的稍会些防身之术,他是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
看着程复陡然转黑的脸色,她安慰地笑笑,“不过现在心情好,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程复高深莫测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沉沉地笑出了声。
死女人,既然你喜欢韩无期,我便帮你一把。
翻身骑上马,他慢慢地跟上前方的马车,心情有些愉悦。
对韩无期下毒不成,对那死女人下毒却是易如反掌。
不过这也算不得毒,顶多算作情感发酵剂吧。
前方静默地对坐在马车中的二人,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吃饱了便犯困,竺幽撑着一阵沉似一阵的脑袋,瞌睡赶也赶不走。车夫的技术不错,马车行得稳妥,更加快了睡意袭来的速度。
不多时,她靠着马车壁沉沉睡了过去。
韩无期看着她紧紧闭着的眸,茶色的眸中缓缓有笑意升腾起来。
真是在哪都能睡。
☆、 情动
车行了一个时辰。
随着马车一阵颠簸,竺幽的头猛地磕了一下,豁然睁开眼,尚有些迷茫。
头上的痛渐渐散了,她却觉出别的不对来。
怎么这么热?
深秋的天,虽偶尔会有回暖的时候,但气温还是一日比一日冷。
明明方才在医仙堂的时候还觉得挺凉爽的,怎么车内车外,温差这么大?
她掀开帘子,让凉风自车窗灌入,以缓解脸上越来越重的热气。
许是风大了些,韩无期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女子几乎将整张脸都探到窗外去的侧影。
“怎么了?”
竺幽回头看他,脸颊上一片酡红,目光也似不甚清明,愣愣地盯着他看,片刻之后才答:“有点热。”
那红的色泽深了些。
突然有个念头闪过,韩无期不动声色搭上她的手腕,两指轻扣,眉渐渐蹙紧。
程复,你时刻在刷新卑鄙的下限。
察觉到他扣着她的手腕,她有些迷茫,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有片刻清明,自己莫不是,又被程复暗算了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已无暇顾及。下一刻,她顺着韩无期搭在她脉上的手握住了他的。
隔着布料,他身上微凉的温度浸润过来,好舒服啊。
她上前一些,让自己更靠近他。离他近一些,周身的燥热好像就能减轻一些。
韩无期僵住。
片刻的怔忪,女子已柔弱无骨地贴了上来。
手自他清逸俊朗的脸上一寸寸划过,带着热度的指尖,游移过他的额,又慢慢向下,自脸颊,到唇畔,停在他微微抿起的薄唇上,突然不动。
他低头看她,醉红的脸,就连脖子处的白皙皮肤都隐隐透出淡淡的红色。指尖在他唇上摩挲一番,她抬头看他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似羽毛般刷过他的下颌,眼波流转,带动风情无限。看了他片刻,她唇边突然绽开一个笑容,梨涡深深。下一刻,温热的触感贴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低低的叹息声:“别动,你身上好凉,好舒服……”
韩无期自茫然中骤然惊醒,竺幽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闭着眼,唇也紧紧贴着他的,略带薄茧的手,缓缓自他领口伸了进去。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造次,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迫她与自己分开。
竺幽面上一片迷茫,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另一只手继续往他领口探。
他微微后仰避开她的触碰,声音沉沉:“你被下药了。”
女子继续坚持不懈地将脸凑向他,音调柔软细腻,“嗯。”
“你还有意识吗?”
竺幽迷迷糊糊觉得,面前这冰块怎么会说话,话还那么多?
不管了,冰块嘛,自然是用来降温的,基本功能还在,其他的暂且不追究。
想伸手,两只手都被制住。
她微微疑惑,安静了几瞬,手上稍稍用了力,那抵抗就弱了下去。
哼哼,跟她比功力?
韩无期是真的有些无语。
本来就克制着内力抓着她的手,谁料她轻轻松松就撤下了他的禁制,反而制住了他。
这女人,是故意的么?
茶色的眸子细细观察面前的女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应该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吧。
腰带已被解开,女子热度惊人的脸紧紧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满足地喟叹。
片刻之后,像是觉得不满足,开始胡乱地扯自己的衣服。
挣扎了一瞬,他朝马车外喊了声“停车!”
马车夫很纠结。
方才驾车时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他眼观鼻鼻观心认真驾着马车,心里却止不住地嘀咕。
韩大夫不辞辛苦跑来救这个女子,想必两人是伴侣吧?
倒是不曾听说过。不过名医的生活,又怎是他们普通人能知晓的。
那女子长得颇好看,两人站一起倒也登对得很。
可是在马车上就……这么迫不及待,看不出来韩大夫也是性情中人啊!
年轻人的世界真是精彩万分,他在马车外坐得四平八稳做出一副认真驾车的样子,一张老脸倒是红了个透。
此刻听韩无期在车内喊他,这又是什么桥段?女强男弱,韩大夫受不了了?
啧啧。
第二声“停车”响起的时候,马车夫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韩无期率先下了车,衣衫凌乱,清朗俊逸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马车夫低着头,默默走远了些。
“这附近可有药房?”
马车夫蓦然抬头,韩无期一贯淡然的脸上隐隐有些焦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马车,声音也急了些。
“这……最近的镇子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韩大夫这是……”
韩无期望一眼四周,静静的小路,面前有一泓清泉,路边野花野草颇多,景致倒是不错,可放眼望去,哪里有房屋的影子?
茶色的眸子在触及面前的水潭时微晃了晃,而后向马车夫道:“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
马车夫愣了愣,而后识趣地走远了些。
看来是嫌马车里太狭窄了呀,啧啧,性情中人啊性情中人。
将女子从马车中抱出,她的手仍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
韩无期低头看她一眼,为今之计,只有……
片刻之后,伴随着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马车夫远远坐着,捂住耳朵不听。
啧啧,花样真多啊。
韩无期手中握着自竺幽腰间取下的鞭子,面色自若地站在岸上看鞭子那头拴着的人在水里扑腾。
沉下去了一些,便又将鞭子收紧些把人拉上来一些。
这么着几次,竺幽从水里浮上来,睁大了眼看他。
他面色淡淡,语气沉着:“你被程复下了春药。”
先前支离破碎的记忆被一点一点连缀起来,竺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饶是她一贯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却也没做过这般出格的事。
“清醒了就上来吧。”
韩无期声音淡淡,将鞭子一扯,她顺着力道上了岸,因不好意思看他,自然没发现他脸上可疑的红色。
韩无期其实,并非真能如此淡然处之。
佳人在怀,何况又是如此绝色,他若没有点正常男人的反应,反倒不正常吧?
眼神划过她红润的唇,那柔软的触感历历在目,他不动声色偏过头,不再看她。
待她在马车里换好衣服,再出来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闷闷的,异常安静。
茶色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心里有些柔软的情绪涌上来,她这么乖巧的样子,真是好。
那厢,竺幽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头,红着脸,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方才你也知道我是被下了药,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又装作看风景,将脸转向了别处。
韩无期也垂下眼,遮盖住眼中沉沉的笑意,淡然道:“好。”
上了马车,气氛依旧尴尬。韩无期淡然翻着手中的书卷,宽敞的车厢内,只剩书页翻动的声响。
竺幽盯着他有一会了,她依稀能想起自己方才的情状,面前的人居然能这么气定神闲,她当真如此没有魅力?还是说,他有隐疾?
韩无期头也没抬,声音淡淡道:“看够了吗?”
竺幽一惊,随即装作若无其事般绞着手指,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就算我是被人下了药……可你怎么能……把我扔进水里……”
韩无期抬头,茶色的眼眸无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声音里有些微微的磁性,响在车厢里,分外的动听。
“此处找不到药材配制解药,若不用凉水降温,你难道希望……”
竺幽的脸腾地又红了,脱口而出一句:“当然不是!”
话虽这么说,可是把她扔进水里这样的事……她为什么总觉得别扭?
书页翻动声响了一会,竺幽再次开口,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吧?
韩无期眸色转深,索性放下书,眯着眼盯着她细细地瞧,不同于以往平淡的声线,微带磁性的声音里带了些蛊惑的意味:“需要我证明什么吗?”
竺幽慌忙抬起眼,接触到他过于亮的眼睛后又慌忙错开,义正言辞道:“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竺幽却突然听到了什么声响。
屏气凝神,她将耳朵伸出车窗外听了一会,又迅速掀开前面的帘子,观察了一会后对马车夫嘱咐了些什么,再坐回去,娇俏动人的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意。
韩无期抬眸看到她眼中那熟悉的狡黠光芒,略一思索,突然就同情起某人来。
马车后方数十步远处,程复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实估摸着药效发作的时候,他很想上前些看看清楚。
可过了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下,他只好隐在一旁。
再偷偷上前时,就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韩无期手里拽着根鞭子,竺幽被卷在鞭子那头,在水里不停扑腾。
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前方面色淡然的韩无期,默默咽了口口水。
这个男人……有病吧?
等马车再上路,他有些不甘心地跟着,反复思考,得出的结论是,韩无期必然不举。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因输在他手上多次带来的阴霾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前方是一个山体转角处,他慢悠悠地上前,冷不防一道绛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一道鞭子缠在他腰间,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人已被巨大的力道甩飞起来。
☆、 学不乖的小子
程复在半空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缓缓滚落在地。
捂住酸痛的肩膀,他面容扭曲地抬起头,面前站着的女子,手执长鞭,红衣乌发,一双杏目闪着危险的光,。
不是竺幽又是谁?
因疼痛而眯起的眼越发阴沉,程复冷冷开口:“死女人,做什么?!”
竺幽蹲下身,黑色的鞭身柔韧性极好,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变换着各种形状,最后弯折成一个圆,刮擦在他脸上,竟是光滑的触感。
程复怒极,一把挥开她的鞭子,双眼迸出恼怒的光,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下的药?”空灵的声音,隐隐有些笑意。
不知怎的,程复却好像听出了些危险的讯号。
但人虽受辱,风骨仍在,他扬着头与她对视,黑眸中几多戏谑,唇角一弯,沉沉笑开,“滋味如何?”
竺幽唇边的笑更深了几分。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若是我不放呢?
我本来想说,等我恢复了功力,定要将你吊起来打。
所以她现在已经恢复了……
听手下说过,她的武功很高,甚至可以跟武林盟主对上很多招……
程复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声音低了些:“你不是说不计较了么……”
竺幽静静地看着他挪得越来越远,眼中笑意愈发地深,“本来是这样,可是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话音未落,她向一侧猛地一闪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蓬灰色烟雾,她轻嗤一声,手腕一转,手中鞭子一挥,程复整个人又被卷了起来。
很快,程复靛青色的外袍被脱掉。
这个女人,怎么战斗力这么惊人!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自怀中掏出各式毒药向身后挥洒出去,可她手中鞭子舞得极利落,他只看到面前黑色的光影缭乱,待一切沉寂下来,她娉娉婷婷站着,敛了笑容安静看他一眼。
不慌不忙地将他的外袍撕成长条,再打了几个结,用手拉了拉,不错,很结实。
她向他的方向逼近,娇俏的脸上是全然无害的笑容。
“你、你做什么!”程复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身后粗粝的树干。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已经翻了个个儿。
他动了动,头一阵晕似一阵,抬起头微微向上望,脚被她用衣服撕成的绳结绑着吊在了树上。
“死女人!你放开我!”
竺幽倒置的脸在面前言笑晏晏,看着他眉眼弯弯背着手欣赏了一会,满意地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啊啊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赶紧放我下来!”程复大喊,身子剧烈动作,整个人在空中晃荡不休。晃了片刻,自己也晕了,仍是睁大眼死死瞪着她。
竺幽似浑然不觉,唇角弧度依旧,眼睛亮亮的,心情愉悦地用鞭子卷住了他的肩膀。
“啊!”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中,程复整个人被卷着,以被绑的脚为固定点在空中转动了十圈。
凉风阵阵,远处隐隐传来鸦鸟“啊、啊”的叫声。
竺幽满意地收了鞭子,而被吊着的那个人在终于停下晃动后一脸惨白,扁了扁嘴,微微偏过头,吐了。
竺幽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