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的彼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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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言过了许久,才又开口说道:“可是我舍不得他,我不想跟他分开。”
“所以你宁愿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都不听不看也不想,以为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他身边了,是吗?”
顾若言这次沉默了较长时间,终是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都知道了。”林曼微轻轻抚着顾若言的额头,小声安慰道:“这段时间你真的是辛苦了,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会儿吧!”
顾若言听话的睡去。
林曼微领着唐翊遥从房里出来。
两人在沙发里坐定。
“顾小姐的情况相信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林曼微直言道:“或许在此之前,你心里其实也已经有数了。”
唐翊遥闭嘴不语。
林曼微只是个心理医生,并不想过多干涉病人病情之外的私事,只可惜往往心理出现疾病的病人,病因多多少少都会跟他们的生活及生活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又不得不过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顾小姐平日里应该是个文静内向、话不多的女孩?”
唐翊遥点点头,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于膝盖前,眉头微微蹙着。
“在我以往所接触到的病例中,往往这种性格的群体,相较于性格开朗、活泼好动的人,更容易产生一种类似于应激性自闭症的症状。”
“自闭症?”唐翊遥愕然。
“或者说,是一种自我封闭吧!”林曼微解释道:“因为像顾小姐这样性格的女孩子,遇到问题或是烦恼时,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大哭大叫、大吵大闹,把不良情绪发泄出来,而是一个劲儿的往心里闷着,默默的扛着、忍受着,外表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往往会被身边人忽略掉她们内心的真实感受……直到有一天,心里的烦恼或委屈积压到了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她们就会选择逃避,把自己封锁起来,不再接受外界的讯息,这样也就再也不会被烦恼干扰了。”
唐翊遥表情愈发凝重。
林曼微见状,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顾小姐近期可能遭受到巨大的打击或是刺激,心里有结一直没能解开,而她似乎也在进退两难中不知如何做出抉择,所以索性选择了逃避……”
“不过,唐先生也不必太过着急,我看顾小姐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严重,她屏蔽掉了全世界的声音,但似乎还是留下了你的……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顾小姐还能听到你的声音,说明她还愿意给你机会,听你的解释,平时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多跟她聊聊天,有什么心结,早解开早安心,相信顾小姐的病情也会慢慢恢复,不药而愈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0
殷语涵出院这天,正巧也是殷老爷子进行第二次化疗的日子。唐翊遥两厢权衡了一下,决定带着顾若言在医院里陪殷老爷子。
陈娟霞留在殷语涵身边,帮她办理完出院手续后,送她上了宋瑞霖安排的车,两人在医院门口分手,陈娟霞直接打车去机场回Z市,而殷语涵则在宋瑞霖派来的司机护送下,去了东亭镇。
唐翊遥在电话里跟陈娟霞了解完情况后,再三谢过她,然后关掉手机走进病房。
殷老爷子第二次化疗后反应很大,一直坐在床上呕吐不止,没一会儿工夫,衣服上、床单上、地上……到处都溅了很多呕吐物,护工正手忙脚乱的清理着。
唐翊遥看见这场面,不觉有些怔忪,在门口呆立良久,才赶紧走过去帮忙,然而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殷老爷子频频走神,手下常常是做完这件忘了那件,反而有点越帮也忙的趋势。
护工禁不住朝他投来不解的目光。
唐翊遥视若无睹,继续边添乱边出神。
还好这时,颇具点先见之明的肥肥赶来了,一把推开神游状中的唐翊遥,接过他手中的活,有条不紊的帮殷老爷子清洁整理,混乱的场面才得以控制下来。
“咳咳。”老爷子吐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可能被唐翊遥气到了,终于止住吐后,连连喘着粗气骂道:“滚,我这里不需要心不在焉的人!”
唐翊遥神情呆滞,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肥肥连连推他,“老大,你你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你今天就别过来了。”
推完唐翊遥又去拖顾若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肥肥才总算把这两尊佛给“请”了出去。
从病房里出来后,唐翊遥像是失了魂一样,漫游到楼下的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了很久,满脑子里,一幕幕全是方才殷老爷子药物反应时痛苦不堪的模样……唐翊遥蓦地闭上眼,将脸埋进掌心里。
回家的路上,唐翊遥绕道附近的超市,买了龙虾大闸蟹,又买了几样时令蔬菜,回家后烧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与顾若言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饭后,两人并肩坐在露台上唐翊遥临时为顾若言搭建的床铺里,背靠着墙,仰头望着星空,各自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唐翊遥仿似自言自语的突然开口道:“言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匣子打开,也不待顾若言反应,便一股脑儿的开始讲述起来——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父母遗弃在深夜的大街上。当时是冬天,天气很冷,如果不是一位晨起练摊的老人在寒风中捡到他,或许那个孩子就再也没机会见到第二天的日出了。
老人把男孩带回家中,决定收养他,可是这个决定遭到了老人女儿的反对。那时候,老人的女儿刚刚大学毕业,从小失去母亲,是老人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长大,现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了,老人却在这个时候要将一个身世不明、甚至不知身体是否健康的孩子收留在身边,再继续过以前那样苦巴巴的日子……老人的女儿坚决不同意,为此跟老人大吵了一架。
可即便如此,老人最终还是把男孩留了下来,靠摆摊卖面条将孩子一天天抚养长大。
老人的女儿为此跟他疏远,找到工作后便搬离了这个家,一个月难得回来看他一次,可是每次见面都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而变得不欢而散。
“您年纪这么大了,身体又不好,非要把这么点大的孩子带在身边,你能养他到什么时候?最后还不都成了我的负担?更何况,现在外面的闲言闲语您不是没听到,街坊邻居都在猜测这孩子的身世,究竟是您捡来的,还是我在外面偷生的……您不为您自个儿打算,也总得为我想想啊!”
老人女儿每次回来,都会纠着这个话题反反复复的念叨。每每这个时候,老人都会默默的坐在门边,抽着烟斗,听着女儿的指责,不反驳但也不妥协。
男孩蹲在老人的身边,将他们的谈话尽收耳中。虽然那时候的他,还听不太明白那些话的含义,但也隐隐的感觉到了老人女儿对他的敌视——她不喜欢他,很不喜欢,因为他是个连父母也不愿意要的、除了会带来麻烦、什么用都没有的累赘!
于是,自男孩六岁那年开始,便坚持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帮着老人练摊卖面,七点不到就去学校自习读书……他努力的干活,用功的学习,拼命的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再是任何人的累赘,不会给任何人增添麻烦,这样,或许就不会再被人所遗弃了。
然而,在男孩十岁那年,老人终究还是离开了他,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那么突然的无声无息的走了……那一天,男孩在老人身边哭了很久,哭到喉咙发干、嗓子发疼、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却依然止不住的哽咽着,直到后来,有人进来,推走了老人,把他带离了那间他和他爷爷相依为命住了十年的小棚屋。
他被送去了老人女儿那里,因为按照法律程序,老人的女儿是他的第一顺位抚养人。
之后的一段日子,男孩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了。老人的女儿不喜欢他,从老人第一天收养他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反对,她竭力遏制着这一天的到来,可终究还是没能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累赘的东西还是到了她的手上。
她气坏了,开始几天几乎想起来就会将他臭骂一顿,骂到激动处,动手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而他只能缩在角落里,任其打骂发泄,反抗不得。
那时候,老人的女儿已经结了婚,并且刚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和睦的三口之家自然是容不下不相干人等的插足。男孩在他们家中呆了两天,就被扔到地下自行车库里自生自灭。他们不让他上学,只给他吃剩菜剩饭,自行车库里阴暗潮湿,男孩感觉自己连条狗都不如。
有一天晚上,男孩终于忍无可忍的逃了出来,回到当初跟爷爷一起住的那间小棚屋里,哭了一天一夜。他又累又饿,身体很难受,蜷在黑暗的角落中,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掉了,或许这样也好,死了,就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增添麻烦,而他,也可以就此得到解脱了。
然而,就在男孩昏昏沉沉中,以为自己真的到了天堂,终于又可以见到爷爷了……的时候,家里的门开了,有人闯了进来,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冰冷虚软的身体被抱进了一个异常温暖柔软的怀抱中,有人在他耳边嘤嘤的哭泣……他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是身体好沉,根本动也动不了,眼皮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很快便陷入黑暗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盖着暖暖的被子,手背上扎着吊针,床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孩看见他醒来,激动得扑过来猛地一把抱住他,“太好了,小翊,你终于醒了!”
“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姐姐的错!”女孩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小翊,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姐姐向你保证,我和霖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把你抚养长大,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情,我都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
……
唐翊遥说到这里,蓦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顾若言,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言言,那个男孩……相信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顾若言身体猛地一僵,被唐翊遥握住的手本能的就想缩回去。
唐翊遥似乎早有所料般,硬是用力的拉住她,不让她躲开。
这个解释是他欠她的,就算过了今夜,他俩从此形同陌路,他也不能允许自己和她继续逃避下去,该面对的,终究还是得面对。
“这个故事里最后出现的那个女孩,就是我曾经跟你介绍过的、这个世上比我生命还珍贵重要的姐姐——殷语涵,而那个男的……他叫宋瑞霖!”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1
“姐姐和宋瑞霖大学时候就是一对情侣,他们两人外形出众,在各自的领域也都是风云级的人物,因而他们的结合在Z大校园里,至今依然是一段传奇佳话。”
“我和他们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那时候,他们常来爷爷的面摊吃东西,姐姐虽然外表看似美丽优雅、端庄娴静,可实际却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待人热情又大方,每次看见爷爷一个人守着面摊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会主动上前帮爷爷招呼客人、收拾碗筷……久而久之,大家便渐渐的熟识起来。”
“霖哥哥却恰恰相反,他是个性子冷淡的人,对谁都不温不火,缺乏激情,可是却独宠姐姐,不管她做什么,尽管表面上冷眼以对、从不纵容,可事实上,在背后默默帮姐姐善后、收拾残局的都是他。”
“我出院后,就跟他们住在了一起。姐姐和霖哥哥两人的家境在当时那个年代算是相当富足,他们在学校附近租有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每个月的生活费加在一起,供我吃穿读书也并非太大难题。只是夹在他们中间,让我颇感尴尬,总觉得自己当了电灯泡,有些无所适从。因而那段日子,我过得异常小心谨慎,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从不给他们惹麻烦、添负担,并尽量减少自己在家中的存在感。”
“但是霖哥哥和姐姐对我非常好,完全把我当做亲弟弟一般对待,我们就如同真正的一家人,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幸福又平静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转年哥哥毕业了,要回他的家乡S市去,尽管姐姐很舍不得,可还是强挤笑颜的送别了他。”
“哥哥走后没多久,便再也没了音信。姐姐每天依旧按时去学校上课,周末的时候约上两三个好友一起逛街吃喝玩乐,到了晚上就硬拉着我陪她看恐怖片……表面上看起来,她跟以前似乎没有两样,可我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开心。”
“姐姐是个骨子里非常倔强且骄傲的一个人,她可以放下颜面、死皮赖脸的去倒追一个男人,但却绝不会死缠烂打的去乞求别人施舍一份爱情给她……这两者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姐姐把它们的标准拿捏掌控的异常准确。在给霖哥哥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封书信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之后,姐姐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我们的生活依然像以前一样平静正常,仿佛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般。”
“直到有一天,姐姐突然办了休学,买了两张机票,说要带我回她的家乡去。我没有多问,当即收拾了行李,跟老师请好假,便跟着她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到了东亭镇,我才知道原来姐姐的家乡离S市不过几十分钟的车程,也就是说,如果她要去找哥哥,根本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没有。”
“对于我们的突然出现,殷伯伯和殷伯母都惊讶坏了,尤其是在听说了我的身份和来历后,他们看着我的表情更是五颜六色、精彩万分。当天晚上,我躲在窗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姐姐之所以会带我回来老家,原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肚里有了霖哥哥的孩子,但却莫名失去了孩子父亲的影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回来求助自己的父母。”
“殷伯伯了解完所有事情的经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