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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繁花古梦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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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小儿也敢拦本神的车,纳命来。”夜游神说完眉目一抖,怒发竖起,就是黑髯须也颤了颤,目龇俱裂,就冲上去。果然是凶,夜叉鬼捏了把汗,我也捏了把汗。
  澹台倒是不急,身形一闪就躲了过去,身过手起顺势往夜游神后背一拍,就见上面烙下了一个符咒,马上又消失了。
  那夜游神顿时气得暴跳却无可奈何,因为他这会三米之内都靠近不了澹台。
  澹台从兜里掏出一张剪纸,却是个纸人,好像在上面施了咒,眼前就幻化出来一个人,我们坐上巡夜车,纸人就飞速地跑了起来。
  玲珑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同澹台坐在这巡夜车上悠然而去。身后的夜游神和夜叉鬼见状无可奈何地飘远了。
  我松了口气,“连夜游神你也敢得罪,佩服佩服。”
  “巡夜本是他的职责,却私下弄起这辆车偷闲,充公罢了,他不敢怎样的,否则传到阎王那里去,今后可就不好过了。”澹台笑道,我觉得此人心机真重,否则也不敢拦这凶神的车,这夜游神这么凶以后一定得找他算账,就先在心底默默为他祈祷了下。
  我们到得望月江,从巡夜车上跳了下来,纸人就拉着车往另一条道上跑,渐渐地就消失在不远的黑暗中。
  望月江边碧波无澜,平静得如一面镜子,我突然想起了两句诗:“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也忘了是哪位诗人作的了,用来形容此景倒是十分合适。我突然转头看向澹台:“这江边赏月倒是不错,景色甚是宜人。”
  “你以为我是带你来赏月的么?”他说完狡黠一笑,眼睛望向不远处的江面上,突然我就看到江上似乎起了雾,一座浮桥慢慢地现了出来,浮在江面上。我们站的这一条街仿佛也起了雾般,我听到澹台嘴里说了些什么,像是一串长长的咒语,像扩音般能传到幽远的黑暗里去。
  然后就有许多游魂野鬼鬼哭狼嚎地排着长队从黑暗里走出来,他们的身上都贴了张黄符,走到江面的那条浮桥上,各种形状的鬼都有。脸上似有不甘,或狰狞,或悲戚。
  桥的另一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门,里面涌出了一干鬼差,押解着众鬼就往那门去了。
  江面的对岸开起了一朵朵的红色花,妖冶而灿烂,像是曼珠沙华,“难道这是奈何桥?”我问澹台。
  他摇了摇头道:“这只是通向冥界的浮生桥,不是投胎转世时走的奈何桥。”
  原来如此,我差点就忘了澹台是干什么的了,他是集魂功曹,在阳间为地府办事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聚魂渡阴,将这些死去的鬼魂送到阴曹地府去。
  我看见桥上站了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想来那就是长爷黑无常,短爷白无常了,他们头顶上戴着高高的帽子,一顶写着“天下太平”,另一顶写着“一见生财”。
  那短爷白无常在远处对着我们张了张口,澹台只点了点头,然后无常爷就转身入了浮桥另一头的门里。
  很快浮桥就消失了,花也消散不见了,鬼哭狼嚎也渐渐听不到了,望月江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差事已交,可以松口气了,到望月楼里歇歇脚吧。”澹台道,就自顾自地望前迈去。
  这望月楼顾名思义,建在望月江边自然就叫望月楼了。
  楼里看戏听曲喝茶闲聊倒是个好去处,顺便还能赏赏月,当真闲适。如今虽夜色已深,却仍有隐隐约约的戏曲声传了出来,倒叫人起了兴致,在南苏城里也算只此一家了。
  我们捡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往外一望能看到江上姣姣月色,刚才的事就恍若做梦般。台上的戏子唱的依旧是我听不懂戏文,只觉得戏子倒是甚有美感。
  “你做功曹这事很久了吗?天天跟鬼怪打交道的,家里人呢?爹妈兄弟什么的。”我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花生扔进嘴里,心不在焉道。
  “没有什么家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人。”澹台笑道,拿起酒壶斟了一杯就仰头而尽。
  我看到他眼里似乎流露出一种伤感,似是孤独的心境里不经意的哀伤,就觉得他也跟我一样,不过我比他幸运得多,有爷爷还有六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今后不是有了一个七妹嘛,以后就不会孤苦伶仃了。”
  “人生如过眼云烟,不论生人死魂终逃不过一死,我见惯了那许许多多的孤魂,生前或荣耀傍身,或潦倒凄苦,最终也得去向一个地方,我一向一个人也便习惯了,谈不上孤苦。”澹台淡淡道,像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件事,我却觉得有些憋闷,似乎不想看到他这副无波无澜,生无可趣的样子。
  就道:“你别这么消极嘛,我从小不也一个人,六岁之前到处流浪无家可归,什么苦都尝过,却还想好好活着,后来有了家人,虽然我爹他们不待见我,但是好歹我也有六哥,爷爷,这算是老天倦怠我的吧。”说着说着我也不知自己说到哪了,好像一点也不能安慰到他。
  澹台笑着看我:“口渴了吧,喝杯茶。”
  我想了想道:“良辰美景奈何天,如此也得喝杯酒才算尽兴。”于是就自己倒了一杯也学他一饮而尽,结果那辣味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什么酒,这么难喝!”
  澹台笑出声,招手让小二另外拿了一壶来,我喝了几口觉得有点甜却不腻,很好喝,就一时喝多了。
  突然就觉得人影都重叠了起来,连澹台什么时候消失在眼前我都没发现。我心里一慌,站起来使劲地眯了眯眼,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那是六哥,亦或是贴了人皮面具的澹台。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的一幕

  我将双手撑在桌上站了起来,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人的面容那么像六哥,就一边笑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脚下好像被人绊了一脚似的,身体直直地望前倾,却一头栽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对那个拌我一脚的桌脚十分不满。
  “这年头连桌子也欺负我,我去你的。”说完就往桌脚使劲一踢。
  “阿幽,你喝醉了。”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一望,那分明是六哥啊。
  我笑嘻嘻道:“六哥,你终于回来啦,太好了,有你在我以后就不会孤单了,六哥,我们回家去,走……”我伸手往他的脸摸去,不知为何眼皮却越来越重,双眼一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月色似乎更加清朗了起来,我看见地上投来两道长长的影子,就嘻嘻地笑出声:“你说这地上的人为什么老跟着我们哦?诶,这条辫子真长。”背上耸拉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都快要垂到脚后跟了,我伸手使劲一拉,因为被自己的身体压着,不管我怎么拉都拉不上来。却听到前头背着我的那个人发出“咝”的一声。
  “早知道你喝完酒是这副德行,我就不该拿那壶酒给你。”前头的人道,语气虽冷冷的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埋怨。
  “谁让你给我喝的,这酒其实很好喝,下次再喝。”我说道,虽然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但也还不至于完全失了神志。果然身前的人脚步顿了顿,似乎有些怀疑我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的,不过他仍背着我往前走,并没有将我扔下来。他的脚步稳健而轻快,背上虽然压了个我却仍挺直了腰杆,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我看见眼前的这面墙变得透明起来,然后我们就穿了过去,真神奇。他将我放了下来,我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要往地上躺下去,要是能睡下去多好。他只得我扶正,轻拍我的脸道:“阿幽,到府里了,进去睡吧。”
  “我要睡这里。”我指着地上道。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叹口气:“算了,还是我带你进房吧。”他说话时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然后我就做了一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就像魔怔了一般,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我踮起自己的脚凑近他的脸,只觉自己唇上一凉,温热而柔软的感觉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融化了一般。
  原来亲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良久我才离开他的唇,说了句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话:“真好,你长的甚像我六哥。”
  只觉得眼前这人身形一僵,顿时失了话语一般,眼里似乎有我看不懂的寂寥。此时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像是殷若雪那个丫头,我迷茫地扭头望去,见她站在不远处的那棵海棠下,捂着嘴似乎被什么魇住了一般,半晌才木讷地开口:“六叔,姑姑,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此时我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头脑顿时清明得像镜子,羞愧得差点就想去撞墙了,但更慌乱的是,这事居然被殷若雪看到了,我懊恼地揪了揪头发,自己刚刚到底都做了什么了!正想着我就往殷若雪走去,道些听我解释什么的,她却慌张地连连后退,像看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好像不快点跑路就会被灭口似的。
  她一边退一边道:“我……我要去告诉爷爷。”
  我心里一惊,要是被我爹知道了,那澹台假扮六哥的事可能就会被揭穿,那之前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不行,我不能让她去告诉我爹,正想跑过去拦住她,却见澹台已先我一步上前去,他右手作砍刀状一把劈向殷若雪的后颈,她的身体马上就软了下去。
  我看着澹台忐忑道:“就算现在能阻止她,可明天呢,她醒来一样会去告诉我爹。”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先回房吧。”澹台淡淡地说完就打横抱起殷若雪往她的屋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茫然,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语气冷冷的,哎,他肯定是恼自己了,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简直都要去撞墙了。我刚刚是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使劲想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曹家渡

  在南苏城往南走十几个时辰有一个曹家渡,曹家渡客来客往,许多走南往北的货物运资都得从这里经过,这曹家渡往北是大多数商人行贩走的一条水道,每年运茶叶丝绸的商人络绎不绝,可却从没有人会说要往西去,就好像是约定俗成的一个道道,没有人会去探究西面那边为何人烟稀少。西面那是一个大湖,广阔无边像海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以前也有胆大的年轻人或载着满船物资的商人进去这大湖,但最后都没有从那湖里出来。老一辈的都说,那是一个妖湖。
  殷家大宅这日同往常一样,安静且冷清,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大堂里来了几个客人,正同爷爷商量着什么事,我刚从屋里出来,迎头就撞见了一个我怎么也预料不到的人。
  那双倒吊钩一样的眼睛微微一眯,尖尖细细的嗓音就传入我的耳朵。
  “哟,这不是七小姐吗?好兴致啊,这厢是打哪去啊?”张太监笑着看我。
  我心说去哪干你什么事,想着前些日子在戏楼里骂他的那些话,怎么着见了我态度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才对,没想到却当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倒叫我有些惊讶。
  “你也跟我爷爷谈生意?”我问道。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竟像没有听到一样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司阴人,入死魂,窥前忆,获咒文。”
  张太监的声音像梵语一般传入我的耳朵,浸入我的躯体,似乎掀起了压在心底几百年的尘埃,一段古老的记忆似乎将要被打开,让我浑身不由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我仿佛才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般,不知何时身上竟冒起了一层冷汗,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舒服。他的话里,似乎隐隐约约藏了什么。
  我刚转过头去,就撞上了眼前一堵结实的墙,往上一望,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低头盯着我,澹台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衫。
  “今天是见什么邪了,逢见着人就往上撞的。”我小声嘀咕,但想到昨晚的事又尴尬起来,手足无措地也不知该走还是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心里所想,为什么会把他当成六哥,他不过是戴了一张面具,可我心里这么多年对六哥的思念难道仅仅只是兄妹之情吗?还是我早已对六哥生出了其它情愫,才会对澹台做这样的事。想想觉得头痛欲裂,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六哥可是我的亲哥哥,即使他不在身边,我又怎么能这么龌蹉。何况把澹台当作六哥吃了他豆腐,他肯定会生气的。
  由于此人一直沉默不语,我只好先开口道:“我那个侄女她没乱说些什么吧?”
  澹台没有回我的话,却道:“你爹那边有动作了,下午申时三刻他会离开府,我会设法跟住他行踪,明早卯时一刻我们准时出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堂里走。
  我喊住他道:“就只有我们两人去?”
  “你十三叔也会跟我们一起。”顿了顿又道:“你爷爷交代的。”说完就要走。
  他倒是一切都说的明白了,想是侄女那边肯定没什么问题了,我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小跑上去,心想不就是不小心被亲了一下嘛,搞得像吃了多大亏似的,要说被占便宜的那也是我一个姑娘家好吗!
  我跑到他身后小声道:“你生气啦?”他继续沉默地走。
  “诶,昨晚是我不好。”我又道。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沉默,结果他停下脚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道:“我只是不想你把我当成你六哥。”
  不喜欢把他当成六哥么?难道他是为这事而别扭?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来。
  很快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爹已经出了府,据他跟我爷爷所说,此次他要出门好些日子,我想着时机终于到了,却没料到十三这次也会掺和进来,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兴奋。既然是要出远门,肯定得先打点好衣服什么的,就装了几套较宽大的盘扣上衣和直筒裤子,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了。
  隔天一早天色尚未大亮,蒙蒙亮的天上挂着耀眼的启明星,月亮仍若隐若现的挂着。我揉着惺忪的双眼往门口走去,见那里已伫立着两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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