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教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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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爹，我和你爹是好朋友。莫刚我也认识，但不熟。”
“莫莫，你还是我老婆接的生呢？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我没醉，我没胡扯。你怎么不信呢！……”
陈鑫老师这几句话一个晚上都在莫莫脑海翻腾，挥之不去，赶之不走，直到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尽。莫莫想：陈鑫老师的消息灵通，记忆力好，那些陈年往事即便有些歪曲，但无风不起浪啊！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陈鑫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得问问我妈去！可怎么开口啊？妈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呀？估计会把妈妈给吓着。如果是亲生的还好说。妈妈大不了说：“你这死妮子，你不是我亲生的，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美猴王啊！”如果真如陈鑫老师所言，我爹非我亲爹，爸妈养育我多年而从未告诉我实情，那岂不是伤透了妈妈的心？
要不，我还是直接问陈鑫老师往事的实情好了。可爸妈不肯告知我实情，肯定有其不可说的苦衷。陈鑫老师说的是我爹不是我亲爹，没有说我不是我妈生的，难道说我妈当年红杏出墙跟我亲爹搞外遇来着？呸呸呸，我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妈呢？爸爸死去十几年了，妈妈都不肯改嫁，妈妈怎么会是那样的女人呢？可年轻时的事谁又说得清呢？不行，不能问。说不定陈鑫老师就酒后随口那么一说，我就傻傻的当真刨根问底，这像什么话。
哎……怎么办呢？傻呀！我！我干嘛当真呀？从小到大，我见过所谓的亲爹否？有谁说起过我是养女否？即便我爹真的不是我亲爹，我还能把他从马克思手里拉出来询问吗？生父靠一边，养父大过天。我就只认莫刚这一个亲爹。陈鑫老师的话就当放屁得了。
想是这样想，但莫莫怎么也睡不着。从记事起与爸妈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慢镜头般在莫莫的脑海里回放。
小时候头发长虱子被妈妈拿剪子弄出个俗称‘鸡屎堆’的发型，莫莫自己还觉得凉快自在，爸爸回来后却狠狠的训了妈妈一顿，怪妈妈整的太难看，一点都不像女儿，假小子似得。买个粒粒糖哄着莫莫说会修剪成书上插图中的‘小萝卜头’那样好看，莫莫毫不犹疑的答应下来。没想到最后头发越剪越短几乎成了光头。就连理发师再世也无能为力修改头发都剪没了，还怎么改？妈妈哭笑不得的说：“说我剪成‘鸡屎堆’的发型难看，现在知道剪头发不容易了吧！”哥哥姐姐没事就一边动手摸摸莫莫的小光头一边唱：“光头子，打扑克，打唔赢，呜呜呜……头发拿去偿。”｜“光头光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我有光头！”。莫莫傻傻的说：“要赔偿正好，爸爸都给剪下啦！谁要谁自己拿去！噢耶！真凉快，再也不用梳头发罗！下雨也不用发愁了……像不像少林小子啊！”说完还不忘摆一个酷酷的造型。
莫莫的不在意惹笑了一家大小。更让莫爸心里难受。那时剪头发不但要2角钱，还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到集市上去，为了省钱只好自己动手了，可是……
小学时，爸爸带回了一台双卡录音机。那时村里还没有一台电视，晚饭后的村里人都围在莫莫家听磁带的评书《龙官宝》。小小的莫莫悟性极好，不但能将里面的故事情节大致的复说一遍，还能学着模仿几句“龙子飞，龙子飞，你脑子懵懂的不知因。”“夫啊……自家无有生下崽，老了以后靠哪人？”“我梦见一人是勒克乌，手捧白花扔我身，他喊了三句时马夫人‘马夫人，马夫人，该朵白花你都带的大，江山峡岭的一半分……”那二胡伴奏下娓娓道来说笑唱逗，被莫莫模仿的惟妙惟肖。村里那位大嫂、婶婶因干活晚归耽搁了没听到那块磁带，就会缠着莫莫说，哎呀，莫莫唱唱吧，明天婶婶给你做好吃。每当这时爸爸就会很开心的说：莫莫，你长大就去当老师吧！
“好嘞！我长大了就当老师。给孩子做棉鞋，打毛衣，当一个妈妈一样好的老师。”莫莫总是这样满口答应。
小学统考莫莫没到录取分数线，【那会儿没实施九年义务教育】，妈妈说，莫莫长大了，可以放牛了。莫莫不想天天放牛，又不敢反抗妈妈的决定。莫莫躲在校长屋后的牛栏旁呜呜直哭。是哥哥莫勇找到莫莫拉回家，爸爸百般保证：只要你愿意读，我砸锅卖铁也会缴你读的。莫莫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娃。女人也有书读耶！
初中时偏科严重，未能如愿考上师范，只拿到了人人不愿去、浪费钱的‘职业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爸爸却照样乐呵呵放了五百响的爆竹带着莫莫前去报道。
在职中，爸爸常写信给莫莫，令班里的同学觉得不可思议又羡慕不已。莫莫与父亲间的父女情是我写也写不出的深厚。即便莫刚逝去多年，莫莫也不能放下这份情，请看莫莫空间的一篇日志：
《父亲的信》
父亲离开我有十二年了，每逢七月半给父亲写一封信，焚烧些许冥币是我这十二年来必不可少的功课。
我是个无神论者，也不迷信。可我坚信，父亲一定会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拆阅。只是他太忙，或受某种限制无法给我回复罢了。
我是村里第一个女高中生。从读高中起至结婚前我和父亲一直有书信来往。这一沓信我当宝贝保存着。信中所谈有学习，心情，生活，工作，家庭琐事，为人处事等等，至今读来也受益匪浅。
信中嘱咐最多的是‘不要过于节省’。父亲的嘱咐不无道理。那时的我觉得女人有书读就是幸福，哪敢乱花钱。记得有一次要交费做班服，父亲没领到工资，母亲叫我挑一些米去卖，走了二十几里山路在圩口以九毛一斤卖完。在圩上转一圈花了二毛钱买了两个铁勺米果路上吃就回家。在路边拔了一些猪草挑回去。
哥哥说我笨，身上有钱不会花，跟死人有何分别？母亲说，这孩子太会当家了，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去当媳妇……
父亲长得很帅，很注重仪表，用‘仪表堂堂’一词形容一点不为过；父亲能写一手好字，常鼓励我练字。有人赞我字写得好，有个性，有力度。我总感觉，和父亲相比，差远了；父亲初中没毕业，他自学能力强，常有豆腐块在赣南日报发表；父亲拉二胡很动听，喜欢拉俏妹子，上广东，斑鸠调等；父亲自编的快板【家乡大变样】在县里汇演过。我把其中一句‘青壮年文盲没有了’改成‘青壮年文盲一扫光’，父亲连连点头说改得好，改得好，更有气势……
又是七月半了，信是我思念父亲的唯一寄托。
莫莫的父女情深又怎会因陈鑫老师的醉话而改变呢？作为女人，生在五保，重男轻女观念非常严重，莫莫却上完了高中。每每念及到这一点，莫莫都觉得非常幸福。多……1719＋dxiuebqg＋69……>；
第69章 离开小乐小学
毕淑敏著的《千头万绪是多少》一书，莫莫曾经推荐过给我看。我问：推荐的理由呢？
莫莫答：“你《天才教师》的主角与毕淑敏书中的观点有很多相似之处。譬如：莫老师的不喜欢化妆与毕淑敏的《素面朝天》，莫老师喜欢看书与毕淑敏的《淑女书女》，莫老师宁静的气质与毕淑敏的《阅读是一种孤独》……而我所说的这些文章都在毕淑敏著的《千头万绪是多少》中。
见我犹豫不决。莫莫知道我一看书就想睡，又加了一句：“你是个大忙人，这些短小精悍的文章很适合你！”说完静静的看着我背诵起文中的片段：
读书的女人，较少持续地沉沦悲苦，因为晓得天外有天乾坤很大。
读书的女人，较少无望地孤独惆怅，因为书是她召之即来永远不倦的朋友。
读书的女人，较少怨天尤人孤芳自赏，因为书让你牢记个体只是恒河沙粒沧海一粟。
读书的女人，较少刻毒与卑劣，因为书中的光明，日积月累浸染着节操鞭挞着皮袍下的小……
莫莫快慢适中的语速、忘我投入的神情，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在公关班讲台上讲《耳朵蛋》的她。当时的她普通话不标准，‘大蛋、盖怪、’不分，五保话乡音浓重，但她讲述的故事却让同学们着迷，令钟老师停下了进教室上课的脚步。现在背诵毕淑敏文中片段的她，让我感觉毕淑敏写的‘读书的女人’就是莫莫，或者说，莫莫是照着‘读书的女人’在重塑自己。
我之所以在写下‘离开小乐小学’这个题目时回忆起莫莫给我推荐毕淑敏著的《千头万绪是多少》这一幕。实在是因为纠结了一晚的莫莫很快复原了，如今正在忘我的投入到与学生互动的课堂中。
爱读书的女人没有时间纠结！是的，没有时间……
“莫主任，接电话！”谢校长在教室门口喊。
“您好！我是小乐小学的莫莫。”莫莫接过校长的手机说。
“莫莫，我是欧阳龙！昨晚打了几个电话，今天又打了几个，你老不接，老不在服务区，干啥去了？”未等莫莫解释，欧阳龙又接着说：“你马上收拾好东西，我来接你！十点半，你得和贾芸坐班车去省城培训。”
“好的，请问要带哪些东西去？”莫莫问。
“你将你所有的东西打包好。这次培训时间是十天。回来后需要建立名师工作室。你没有时间继续留在那上课了。你不必担心学生，刚刚我和谢校长商量好了。你需要做的就是马上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好等我来接。明白吗？欧阳龙嘱咐着。
“是！”莫莫挂了电话，先将手机还给谢恩校长，再进教室给学生布置作业，最后进房间收拾东西。
谢校长进来说：“莫主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们的小庙堂供不起你这大菩萨啊！”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对于中途当了逃兵，莫莫感到很惭愧。
“没事，需要我帮忙收拾吗？”谢校长说。
“我需要大蛇皮袋装被子，你能给我么？”莫莫说。
“好！我这就去找。”谢校长说完就出去了。
其实莫莫一向爱好简洁，一床一桌一椅就是她房间的所有摆设。除了床上，桌上，椅子上的书外，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而莫莫又信奉‘书非借不能读也’的至理名言，要带走的书也没几本。所以等谢校长找到蛇皮袋拿给莫莫时，莫莫已基本收拾妥当。将被子塞进蛇皮袋就可走人了。欧阳龙还没来，仿佛有意给点时间莫莫和同事学生道别。莫莫不喜道别的场面，一如既往的坐在校长办公室和校长打卦【闲聊】。校长说了莫莫走后，可以让钟小英老师回来上课，她家离学校近，能照顾到孩子的。这让莫莫放心了不少。
欧阳龙的小轿车来到学校门口时，适逢课间。
莫莫对欧阳龙说：“我得等学生上课进了教室再走。请耐心的再等几分钟。”
“干嘛灰溜溜的溜走啊！现在走，正好让学生送送你。”欧阳龙说。
“不要！我现在走像个逃兵，也不知对他们说什么好。悄悄的走，挺好的。”莫莫说。
谢校长热情的给欧阳龙让座倒茶。可屁股没坐热凳，上课铃就响了。校长与欧阳龙帮忙搬莫莫的东西。莫莫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小乐小学。
事后，陈鑫老师说，本来卷铺盖走人的是我，没想到莫主任先撤了。真是‘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走了。’谢校长不郁闷才怪呢！
莫莫管不了谢校长是否郁闷。莫莫自己也在郁闷中。只是上课没时间郁闷而已。现在坐在车上，心事又如麻花在脑海纠结着。
“你昨晚偷鸡去了么？不接电话，现在又满怀心事无精打采的。”在车上，欧阳龙关切的问。
“昨晚和‘铁三角’喝酒去了。一坐车不是想吐就想睡。你认真驾驶，我把我的安全交给你了！我眯一会。”莫莫说。
“给你！”欧阳龙拿了一小包东西回过头递给莫莫。
莫莫打开一看：一瓶风油精、几条剪成条型的风湿止疼膏、四五粒晕车丸。喜欢细致的事，喜欢细致的心情，喜欢细致的关怀，莫莫总是被身边的一些小事感动着。莫莫感动的双眼起雾，鼻音重重的对欧阳龙说：“谢谢”。
欧阳龙从后视镜看到莫莫要哭的表情，说：“怎么啦！舍不得小乐小学啊？”
“嗯！有点。”莫莫说完就给太阳穴滴风油精，给手腕贴风湿止疼膏，又和着开水吞下了两粒晕车丸。
“睡吧！到你家我会叫醒你。”欧阳龙体贴的说。
……
到了莫莫家，欧阳龙帮忙把莫莫的行李搬进屋。莫莫向公公婆婆说明要去省城培训的事。就叫欧阳龙可以走了。
“你不用带行李么？你可是去十天耶！”欧阳龙提醒道。
“是哦！你等我一下。”莫莫说完，匆匆忙忙去房间拿上这一沓当宝贝保存着的父亲写的信。
“走吧！”莫莫说。
“就这样？”欧阳龙再次询问。
“嗯，换洗的衣服，牙刷，笔记本等都在你车上的背包，在学校我就收拾好了。”莫莫说。
想起贾芸每次外出都是大大的旅游皮箱加精致的小提包，看看莫莫的轻装上阵，不由的发出一阵感叹女人啊！你们最好是贾芸和莫莫的组合，即：十足的女人味加上从不让人等的好习惯。……1719＋dxiuebqg＋70……>；
第70章 这一路
“好久不见，莫莫！”贾芸围着莫莫转了一圈，说：“好一朵人见人爱的小野花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呀！你这朵局花倒是越发的娇嫩了。”莫莫说。
“哎……我就不该姓贾！‘贾’局花，‘假’局花也！再说，局花也属家花的范畴。家花哪有野花香啊？”贾芸调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