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之梦啼春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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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造事的妓女听皇帝问起,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手脚发抖,惴惴不安。这时,忽见杜十娘俯身跪下,叩首道:“是贱妾管教下人不严,请皇上恕罪。”
吕公弼望过来,见十娘面色镇定,礼仪得当,不禁暗暗叹道:“不愧是汴京第一妓女,果是名不虚传。”又抹唇一笑,心道:“倒成全了她,今后必将名声大噪,更胜于前了。”
皇帝对女人总是温情脉脉,甚少假以颜色。此时见杜十娘为姊妹出头,越发存了几分好感,便问:“你是何人?”
杜十娘抬起头来,以柳面芙蓉之态垂眼道:“贱妾杜十娘恭请圣安。”
☆、第二十七章:算你厉害,竟敢不听皇命
风尘中出来的女子,极善揣摩男子心思。十娘微微抬眸望去,见皇帝黑瞳深深,面目清朗,眼神所到之处,自有一股帝王气势,使人臣服、卑怯。她阅人无数,男人们眉一挑,就能知道喜乐,启一唇,就能猜出几分。
可是她望着皇帝,却什么也看不见、看不懂。
皇帝也看着十娘,见她一介女子竟敢与自己对视,倒有几分诧异,随即道:“起来吧。”
十娘忙道:“谢皇上。”说完,垂落眼眸,盈盈起身,姿态犹为娇美。
滔滔不想在众人面前再提皇后失宠之言,连忙道:“是滔滔鲁莽,请皇姨父不要追究。”
言语间,锣鼓敲打之声四起,有内侍躬身上前,道:“皇上,蹴鞠比赛开始了。”滔滔往场上望去,果见有穿着青锦衣和白锦衣的两队儒生齐跑入场中,彩旗飞扬,人群沸腾。
皇帝见此,也不想再理论什么,只随口说了几句滔滔儿不该打架,应守礼仪等话,就道:“你要不要随朕到御棚中赏球?”别说御棚地处高位、视眼开阔,是赏球之最佳场所。更何况,这是皇上圣谕,金口玉言,旁人哪敢说“不”。
可滔滔儿这个大脑缺了根筋的家伙,连想也没想,道:“我还有几个同窗在等我。”皇帝一愣,倒也不见怪,点点头,领着仪仗去了。
方平一直隐在人群中,他小时去宫里请安,因闹脾气,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拂在了身为长公主的母亲手腕上,被皇帝杖责了十几棍子,打得皮开肉绽,那时他才八岁。
从此,每年一到节时庆典,他就称病躲着,绝不进宫。
待圣驾走远了,方平才凑到滔滔面前,举了大拇指道:“算你厉害,竟敢不听皇命。”青桐从未见过皇上,春心荡漾,拉着滔滔手臂道:“戏里扮皇帝的总是白胡子老头,怪丑的。今儿见了真人,才知咱们官家竟然如此风流倜傥、威猛俊朗,实在深得我心。”
吕公弼极为鄙视的睨了青桐一眼,径直走到十娘面前,低声道:“带着你的人赶紧走,那位的脾气可火爆得很。你也瞧见了,她可连官家的话也敢不听。以后你若是碰见她,最好绕道。”十娘俯了俯身,轻轻的绽开笑靥,道:“谢吕公子提醒。”说着,就领着众妓女去了。
判官左右挥动着彩旗,鼓声喧天,众人也都随之欢呼起哄。吕公弼道:“比赛要开始了,我们回坐席去吧。”又问方平:“还去送头巾么?”方平道:“都被滔滔儿当做沐巾用了。”停了停,又道:“你们先过去,我去看看十三殿下。滔滔儿,你去么?”
滔滔与青桐望着场中来回跑动的韩忠彦,细数其战绩,说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压根就没听见方平说了什么。方平又去碰了碰她的手臂,道:“我去找十三殿下,你去么?”
滔滔此时哪顾得了什么十三,斩钉截铁道:“不去。”说完,随着人群高声欢呼几声,拉着青桐往坐席上走了。方平独自绕过长廊,行至角门,见赵曙端坐于凳上瞧着御医包扎伤口。他走过去,一手拍在赵曙肩上,道:“怎么样?还疼么?”
赵曙抬起头,往门口处望了望,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旋即笑道:“无碍,小伤而已。”
☆、第二十八章:原来药香也能醉人
夏至微热的风拂面,隐隐吹来锣鼓喧闹之声,四下却静得出奇。方平望着赵曙的侧脸,刀削般的轮廓相貌堂堂,嘴唇微翘,深邃的眼眸里静波无澜,却如宝石般熠熠生彩。
赵曙问:“皇上说了什么?”
他虽然没有说起滔滔,但是方平知道,他关心的只是滔滔。方平捡了好听的话,回道:“皇上并未责怪滔滔,反叫她一起去御棚看蹴鞠赛。只是那傻丫头,连圣意也敢驳。”
赵曙“嗯”了一声,嘴角抿出浅浅的笑意,道:“她没心没肺惯了。”
御医拾掇好伤口,从药箱中取出青瓜形的瓷钵,递与赵曙,道:“这金创膏,原是御上所用之物,研制极少,殿下省着点用。”说完,就躬身退了下去。
两人缓缓的往赛场走,到了拐角处,赵曙忽然顿了顿步子,转过身,双手搭在方平肩上,踌躇片刻,方问:“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不说,但一定要说实话。”
他的呼吸扑在方平的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如蛊惑人心的迷雾一般,能消去周围所有存在的一切,唯有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老高。方平不知那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寻摸许久,才发觉竟是他受伤的右手里膏药的气味。
原来药香也能醉人。
许久才能镇定心神,方平强耐着波涛汹涌,道:“什么问题?”
赵曙启唇,问:“你觉得滔滔儿好看么?”
方平不知何意,点头道:“好看。”
赵曙直截了当,问:“那你喜欢她么?”
原是如此啊,方平笑了笑,道:“不喜欢。我早有心仪之人。”
赵曙一直以为方平喜欢滔滔儿,听他如此回答,不由得一愣,才问:“是谁家的娘子,我认识么?”
方平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真心,赤咧咧道:“你也认识。”
赵曙问:“是谁?”
方平咬了咬下唇,露出玉润莹洁的牙齿,郑重道:“你。”又重了语气道:“我喜欢你。”
大宋虽存龙阳之风,但对赵曙来说,却犹如天方夜谭,遥不可及。他无力的垂落双手,沉默着静立许久,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似的,低沉而又带着力量,道:“混蛋!”
说完,转身就往长廊深处去,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用带伤的右手勾住方平肩膀,紧绷的脸忽然绽出笑容,乐道:“我知道你不想说,我又不似滔滔儿会拿刀逼你,怕什么,还非得像疯子一样说些匪夷所思的话来吓唬我。”
方平被揽在他怀里,满脸通红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可越是郑重其事,赵曙越是觉得他是闹着玩,勾住他的脖子,拖着往前走,嘴中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那娘子是谁…”
青桐远远就瞧见了两人,连连挥手,迎上前来,关切道:“十三殿下,你的手好些了么?”说着就去握赵曙受伤的手,可赵曙眼里只有滔滔,根本没注意到青桐,一手将她推开来。
滔滔瞧着场上的韩忠彦,眼睛都没眨一眨,又是尖叫又是欢呼,半点也不消停。赵曙从袖袋里取出青瓜形瓷钵,叫方平揭开小盖,自己用食指挑了些许,轻轻往滔滔下巴抹去。
☆、第二十九章:皇上心仪谁做太子?
天际有白云缓缓流动,树林里时有飞鸟扑腾而起,越过勾檐栏壁、亭台楼阁,展翅冲向湛蓝醉人的碧空。他的动作徐缓而温柔,仿若蹴鞠场上所有的纷扰噪杂之声,都不能惊动他的心神。他就那样纯净的、简单的,为一个连伤口也称不上的淡痕,操碎了心。
吕公弼一直望着御棚,道:“那个人瞧着怎么像四殿下?”
方平顺着公弻的视线看去,果见有身姿英武的男子立在圣驾旁侧,恭谨说着什么,便道:“听闻官家久无子嗣,想在近支旁系里拣选一位世子做继养。四殿下是汝南王的嫡子,又明察善辩,有前朝儒士之遗风。若天道酬勤,有朝一日被选为皇太子,也在情理之中。”
吕公弼勾住赵曙肩膀,诡异笑道:“你前几日去宫里,可是为了拣选之事?”
滔滔道:“你去宫里了?”
赵曙收起装药瓷钵,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吕公弼忙问:“怎么样?”
赵曙一脸茫然:“什么怎么样?”
青桐插嘴道:“舅舅是问你,有没有被选上、选上做皇太子!”她咽了咽口水,那一瞬间,甚至在想,如果十三殿下被选做太子,将来就是皇帝,那自己,说不定能母仪天下!!!
吕公弼见缝插针的低声吼道:“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舅舅…”青桐才不理他,只两眼放光的望着赵曙,仿佛是看见未来的官家就站在自己跟前似的,恨不得立刻跪下去朝拜。
滔滔道:“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又低了低声音,道:“关在那么小的笼子里,还天天被谏官们骂。后妃们又争风吃醋,弄得鸡犬不宁,一点也不好玩。”
青桐纤纤素指戳在滔滔额上,嗤之以鼻道:“就知道玩…”
赵曙拂袖坐下,往桌上捡了兰莲细柄青釉自酌壶倒了半杯酒,递入唇边浅尝。高台上球手尽散,于旁侧歇憩。妓女们穿着艳丽衣饰,扭着腰肢在上面起舞。十娘裹着绯色牡丹大袖襦裙,裙摆曳地,满头青丝笼于脑后,簪一株翡翠玉簪步摇,边舞边吟,水袖一甩,媚眼随之抛去,连滔滔都不觉心头一凛。若是男人,只怕魂都要勾去几魄。
方平坐到赵曙身侧,将酒盏移开,道:“你受了伤,少喝酒。”也忍不住问:“皇上心仪谁做太子?难不成,真是四殿下?”
赵曙漫不经心道:“任他是谁,都与我无关。”
比赛正式结束,已是午后。待皇帝起驾回宫,众人才渐渐散去。滔滔和青桐想去寻韩忠彦说话,却被方平拦住道:“我们出来一天了,连午膳也未用,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府,省得爹娘问东问西,怪烦闷。”稍顿又道:“况且韩忠彦踢了整天的蹴鞠,实在累得很,倒不如改天再拜访。”
吕公弼心里惦念着妻子若雨,知她怀着身孕,一直难受,时常几日都吃不下饭,便附和道:“我和韩忠彦倒是有几分交情,过两三日得了闲,我们再邀他到乐丰楼去喝酒。到时候,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第三十章:那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话虽如此,滔滔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嘴巴撅得老高,郁郁寡欢。赵曙在旁讪笑道:“那韩忠彦有什么好的,上回在宫里,福康公主让他教几个练蹴鞠的把式,就吓得他,躲进御花园的憩阁里不敢出头,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
滔滔儿想起那一幕,也忍不住笑出声,道:“我每次送他头巾,他都像是见到老虎一样,不管我说什么,都是转身就跑。”
青桐凑上头来,道:“想不到他竟是那样的人,在蹴鞠场上可威风得很啊。”
吕公弼阴阳怪气道:“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又左右环顾后,鬼鬼祟祟低声道:“我还听说,他平素…”几人都有了兴趣,竖起耳朵听吕公弼八卦,可他偏故作玄乎,停了停。
青桐急道:“他平素什么?”
吕公弼愈发轻不可闻道:“他平素从不与女子接触,府上一个侍婢也没有,连暖床的都是小厮…”话音还未落,却被滔滔儿一脚踢在小腿上,“哎呦”疼得叫了一声。
方平以为韩忠彦也和自己一样,喜欢男子,不觉望了一眼赵曙,忍不住道:“有男子喜欢女人,自然就有男子喜欢男人。若是真的生来就不喜欢女子,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韩忠彦自己也控制不了。”
赵曙一手勾住方平,玩笑似的倾头伏在他耳侧,从喉咙深处呼出气息,轻声道:“那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见方平咬着下唇,满脸涨得通红,就勾唇笑了起来。
滔滔问:“你手上的伤怎么样?还能不能抄文章?”
方平不动声色的从赵曙怀里走出来,道:“掌心被割开一道大口子,没个七五日不会好。”
滔滔望着被白布裹得像粽子般的手掌,道:“明天上学要查作业,我还未动笔。包得这么严实的话,抄文章时应该不会碰到伤口吧。”
方平道:“你不会还想让十三殿下给你抄文章罢?”
滔滔上前亲昵的挽住赵曙手臂,满脸谄媚道:“只有你模仿我的笔迹最像了…”
赵曙抽出自己的手臂,翻着白眼斜睨着滔滔,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几字:“还真是…恬不知耻。”说完,就径直往外走。滔滔连忙追上去,扯着他的袖袍,边随着他走,边陪笑着说尽好话,完全一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模样。
青桐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思绪万转,提裙追了上去,嘴上道:“滔滔儿,十三殿下,等等我…”
第二日,太乙学堂的翠微轩中言笑晏晏,女孩儿们心无旁事,高谈论阔。滔滔儿软恹恹的趴卧在案几上,满脸愁色。
青桐问:“怎么啦?”
滔滔抬起头,耷拉着脑袋道:“作业没写完…”又望着自己的掌心道:“呆会子又会生出几道新痕来。我的又白又嫩的小手啊…真对不住你,要怪就怪死十三,非得在这种时候受伤。”
青桐抄起一本崭新的《周易》,狠拍在滔滔头上,道:“自己懒,还怪十三殿下…”
滔滔吃痛,皱眉怒道:“死丫头,你是不是喜欢十三啊,什么都帮着他!”
青桐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可别乱说,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第三十一章:恨不得事事都替她齐全(第二更)
滔滔有些狐疑的望着青桐,仔细摸索她脸上的神色。正是僵持间,忽有身着青袍儒衫的女学生走了过来,道:“高滔滔,外头有小厮寻你。”
青桐忙转移话头,道:“有人找你,快出去看看。”
滔滔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轩外,果见有穿着短褐布衣的小厮躬身立在廊檐下。那小厮见滔滔出来,连忙迎过去,将手中的墨绿平素纹罗绢布兜呈上,道:“十三殿下让小的交给您。”
青桐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