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之梦啼春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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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被惊到了。
只见无数排高达几十尺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册。还有许多堆放在角落里的木箱子,上面都贴着白纸,纸上写明了箱中所存之物。青桐在心中暗暗数着,仅这间屋子里,怕就有十余万本书,不由得叹道:“你爹可真厉害。。。”
韩忠彦笑了笑,道:“我父亲不贪女色,不爱饮酒,唯爱书而已。”他跟在青桐身后,看她左摸摸右瞧瞧,满脸崇拜之色,心里很得意,很满足。
忽听青桐惊叫道:“这箱子里放的可是《黄帝外经》?”
韩忠彦颇为感到意外,道:“你竟然知晓《皇帝外经》,算你识货。”
箱子并未上锁,青桐揭开盖子,看见里头有十余卷竹简,又叹了口气,道:“听闻《黄帝外经》足有三十七卷,可惜大多失传了。”又仰着脸朝韩忠彦谄媚笑道:“我能带一卷回去么?我母亲爱研习医书,若能借她看几日,她肯定很高兴。”
韩忠彦一见她献媚,就六神无主,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又亲自拿起布袋将竹简包好,青桐得寸进尺,又多拿了四五卷。正是说话间,忽听身后有人道:“三郎,你来客人了?”
吓得两人手上一抖,青桐几乎本能的往韩忠彦身后躲去。
韩忠彦唯唯颤颤叫了声:“爹。”
果然是父子一个德信,韩琦看了看青桐,竟未瞧出她是女扮男装,见她满脸惧色,以为她害怕自己威名,反觉不好意思,说了几句场面话,捡了两本书就走了。
青桐和韩忠彦躲在书架后,眼看着韩琦走远了,才嘘了口气。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今儿天气特别热,仿佛一夜之间就到了夏天。他见青桐脸上被烘得红扑扑的,不由得凑上唇去。青桐先是发呆,后来明白了,就不甘示弱的将舌头往他嘴里伸了伸。
那一天,两人恋恋不舍的,差点滚到床榻上。
赵曙上奏章辞官,皇上未允,反下旨赏了四个进宫拣选的秀女给他。下了朝,赵祯摆驾鸾鸣殿,先去看了西小院的苗婕妤,喝了茶,就往正殿去。
宫婢将茶盘撤去,取了安胎的药汁呈给苗婕妤,嘴上道:“娘娘好福气,自从有了小皇子,官家来后宫,总不忘先来看您。”
苗婕妤听着顺耳,笑道:“也不见得是皇子哩。”
宫婢道:“御药院的太医们可都说了,还能有错?娘娘也太谨慎了些,等你生下皇子,晋位分是自然的,恐怕还能搬出鸾鸣殿,成一殿主位哩。”
苗婕妤喝了药,拿了酸甜梅子含在口中,道:“这梅子味道比先前的好许多,还带些甜味,又不腻,合着酸味儿,正好。”
宫婢道:“是正殿的掌宫女清秋娘子亲自送来的,说是兰贵妃娘娘自己做的。”皇后自太子拣选后,就一直称病不理事,皇帝下令,命兰贵妃暂时协管六宫。
苗婕妤叹了口气,心道:诸事繁杂,还有心思做吃食的,后宫之中,只怕也只有兰贵妃了。如此知情懂趣,也难怪十几年圣宠不衰。
赵祯命仪仗立在正殿外,只领着两个贴身的宫人往寝殿去。到了院门外,清秋已经迎了出来,恭请圣驾往暖阁去。赵祯道:“天已经热了,下午就让你家娘娘搬到凉阁去住。只是不许吃冰饮子,毕竟还在春上,别寒了身子。”
清秋忙恭谨道:“是。”
到了廊下,赵祯放轻了步子,亲自掀开帘子进去。兰贵妃正坐在炕前的梨花四方桌前,正与绣女拿着青纱在论经纬,见他来了,忙起身屈了屈膝,道:“皇上万福。”伺候的宫人则跪了下去,看见官家扬了扬脸,就都悄声退了下去。
赵祯道:“你又在做什么?”
兰贵妃坐回凳上,将手中针线搁在雕花漆盒中,道:“昨儿窗上新糊了青纱,我瞧着颜色好看,料子也好,就想用剩下的边角做些绢花、帕子之类的戴。”
赵祯一听,板着脸道:“虽让你管着六宫,也不能如此简省。况且,你身为贵妃,怎还能用糊窗子的纱来做花戴呢!”
兰贵妃见他有些揾怒,就扭着身子挤到他怀里,扯住他的袖口,道:“那青纱也是从苏州进贡来的,平常人家做衣服都没得如此好的布料,若是扔了不用,好可惜的。”
赵祯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那朕也不能委屈你,不管你用什么,都是值得的,浪费些,又能怎样,就你一个小娘子,朕还养你不起么?”说了,就叫了阎文应上前,命内侍省开库房取了二十余匹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来。
这下,可供鸾鸣殿上下用好几十年了。
兰贵妃圣宠不断,也不似刚晋妃嫔那会拘谨、节省,如今皇上想赐她什么东西,都是心意,用与不用,她都收着。用过午膳,赵祯也没走,洗过脸换了衣裳,就拉着兰贵妃卧在榻上,悄悄说话。
宫婢们见里头的人声越来越小,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似哭似泣的呻吟,心知肚明的,就都退到廊下。等里头静下来,才端着茶水进去,又伺候着两人重新沐浴、换衣。
天气愈来愈热,滔滔发了懒,不想去学堂,就干脆装病,躲在闺房不出门。高父经过上回并州遇刺,痊愈后,似乎对高母感激不已,连在旁处夜宿的日子也少了,还常常带着高母四处游玩,几乎把滔滔都给忘记了。
没人看管,高滔滔就像放养的野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挠谁就去挠谁。只是这几日,青桐每天不见人影,赵曙又要去宫里当值,方平日日守着妻子,她折腾来折腾去,百无聊赖,实在无趣得很。
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懒洋洋吃了午膳,换了男装,牵着马,出府四处溜达。
太阳很烈,晒得她满身是汗。街上也空寂寂的,市肆小贩都恹恹的守着摊子,热得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她买了碗酸梅汤,才尝了半口,觉得比自己家的难吃,但实在太热,就咕噜咕噜喝完了。她又去巷尾的金银店里看首饰,人家老板以为她是男人,又像小孩子,都懒得理她。于是,她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买了烧饼和馄饨吃了,还是觉得无趣。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懿王府。门前的小厮认得她,忙上前道:“高娘子,十三殿下还未下值哩,您要不要先进去等一会?”滔滔倒不客气,抬脚就往里去。
她是来惯了的,知道才过午时,王妃定然还在歇午觉,并不见客。她直往赵曙院子里去,下人们也不敢拦她,连赵曙亲侍的几个丫头,平日里指使不动的,也都连忙上前端茶送水,百般殷勤。
滔滔刚才经过廊坊时,见梁上挂着红布,又贴了囍字,便问:“府里可有什么喜事?”
有个穿戴齐整的丫头笑道:“高娘子还不知道吧,皇上赏了咱们十三殿下四个拣选的秀女哩,王妃不敢懈怠,打算明儿摆几桌酒,庆贺庆贺。”
☆、第八十章:他居然下意识的揉了揉(免费章)
说在前面:因为昨天操作失误,所以多算了字数,今儿发免费章将字数补上。
廊下镌花细竹帘低低垂着,偶有几丝白刺刺的阳光从缝中倾漏,透过双格木扇形什锦窗,如锐利的刀刃般晃在滔滔身上。殿门口用黑釉麒麟纹大瓷缸子养着十几条金鱼,她弯着腰看着鱼儿嗦来嗦往,发了半会呆,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你说皇上赏了谁?”
玉霖见能在高娘子面前说上话,忙伶俐道:“前几日,十三殿下向皇上请奏辞官,皇上不仅没准,还赏了殿下四位进宫拣选的世家女,可见,皇上心里,惦记着咱们殿下哩。”
说得好像,是她莫大的荣宠似的。
滔滔手里抓着一把鱼料,如流沙般落入水缸里。脑中重重一击,她懵了片刻,想不出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心里渐渐溢出酸楚,又有些难过,可她故意隐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只在心里暗暗骂道:死十三…
再想,又不知该骂他什么,才能解恨。
小院角门处有小厮堆着笑走过来,也不进殿,只远远站在阶梯下,问:“玉霖姐姐,武娘子的丫头来问,十三殿下何时回府。”
玉霖笑了笑,隐约露出几分骄纵,道:“殿下身居要职,做丫头的哪里能打听他何时回府?叫武娘子好好在院中歇着罢,若是殿下想见她,自然会召见。”
小厮听了,鬼精似的,忙点头道:“玉霖姐姐说得是,我这就去回话。”转身走了几步,又听玉霖喊道:“等一等。”
小厮忙停下来,回过身,问:“姐姐还有何吩咐?”
玉霖道:“如今院子里多了四位娘子,若她们想见殿下就都来通传,岂不让殿下烦心?你在门房上也呆了几年,怎么越发不懂规矩了。”
小厮知其意,眼珠子一转,忙道:“小的知道了,姐姐教训得是。”
玉霖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滔滔听着两人说话,便问:“人已经搬进来了?”
玉霖立刻换了脸色,恭谨道:“昨儿下午宫里的轿子送过来的,住在侧边院子里。”
滔滔拍拍手中鱼料沫沫,掀起竹帘,下了阶,道:“我过去瞧瞧。”玉霖想要跟着,却被滔滔双眼一横,吓得连忙站在原地,小心道:“高娘子若是走累了,就回来喝碗茶。”
侧院的下人几乎都是从旁处新送来的,见了滔滔也不知是谁,倒也不敢拦,任由她进了院子,四处打量。不过是二十来间屋子围成的小庭院,中间种着几株参天大树,廊下又摆着几溜青釉坛子养的石榴花,红艳艳的,衬着碧油油的绿叶,娇美不已。
有两个小丫头在空地上晒衣服,也不说话,快手快脚的干着活。有面容俏丽的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朝晾衣的丫头道:“太热了,我要喝冰引子。”
有梳着双髻的丫头忙放下手中活计,屈膝道:“是,武娘子。”说着就急急忙忙往回去,经过滔滔面前,见她穿戴华丽,也不知如何行礼,就侧了侧身。
武娘子站在廊下,斥道:“快点啊,想渴死我么?”待那丫头去了,又瞥眼看着滔滔,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素日里,滔滔从不论尊卑,即便是茶馆弹唱的,只要说话有趣,她也乐意和人交谈。可眼前,她却一点也不想说话,甚至连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武娘子见滔滔儿转身往回走,甩开帕子,嘟囔道:“男不男女不女的。。。”
滔滔回过头,语气淡淡道:“你说谁呢?”她平日虽不摆架子,可毕竟是在皇后身边教养长大的,发起怒来,自有几分慑人的气势。
武娘子有些发怂,提着裙摆,就往里屋走去,嘴上却不肯示弱,道:“谁听见就说谁呗!”
滔滔身穿英武的男装,站在烈日下,眉头微蹙,拳头紧握。她很想冲过去打人,可是她忍着。一来,这娘子是皇上所赐,不看僧面得看佛面,打狗还看主人。二来,她毕竟是赵曙的女人。。。
或许,因为她是赵曙的女人,才这么生气吧。
滔滔松开拳头,气得唇干口燥,她慢慢的往回镀步,心底难以言喻的难过,鼻子酸酸的,仿佛一喘气,就要落下泪来。
她没有再等赵曙,自己牵着马,迎着夕阳回家。
赵曙在朝中论政至半夜才回府,累极,沐浴更衣后,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就寝。次日晨起,听见外头喧闹声四起,问过丫头,才知王妃在府中摆了席。既是母亲下的令,他也不敢违抗,用了早膳,才说宫里有事,要出去。
他已经有几天没见过滔滔了,心里念着,就直往高府去。
滔滔还没起,歪在榻上,连早膳也没吃。赵曙直接进了寝屋,帷幕层层,被夏风吹得纷纷扰扰。婢女们都退了下去,四下静悄悄的,连她沉稳的呼吸声也能听得分明。他一步步往里走,腰间的玉符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终于近在眼前了。
因是夏暑,她只穿了见轻薄透明的连身纱裙寝衣,半褪的锦被,连肚子也只遮了一半。胸前鼓鼓,里头只穿了件水绿绣金云雁纹的肚兜。她微微往外侧着身,白腻滑润的一段酥臂就斜斜的扔在了床榻外。
他不敢坐过去,只远远站在,柔声唤了句:“滔滔。”
完全。。。毫无反应。
他又重了重语气,道:“滔滔!”
她这才迷迷糊糊的扭了扭身子,惺忪的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眼问:“什么时辰了?”
赵曙道:“快用午膳了。”
滔滔一回神,脑中最先浮现的,就是皇上赏给赵曙家的四个娘子,她鱼打挺般从被中坐起,随手就拿起木枕往赵曙身上扔去。
平时都打不中,今儿却砸个正巧。
赵曙揉着红肿的额头,气道:“高滔滔,你干什么?又要发疯么?”
滔滔才不管他,跳下床就往他身上扑去,又是挥拳又是踢腿,见她穿得少,赵曙又不敢碰她,只得边抱着头边躲。
两人就这么闷声打了一架。
好不容易消停了,赵曙躲得气喘吁吁,问:“你到底怎么了?”
滔滔横着眼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见赵曙满脸疑惑,便提点道:“院子里多了四个娘子,想来你舒服惬意得很吧。”
赵曙见滔滔光着脚在地上踩着,就去踏板上拿了鞋放到她脚下,道:“你怎么知道的?”
滔滔将脚伸到鞋里,随意趿着,正要往桁架上拿衣,哪知脚下一歪,就往前头栽去。赵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温声轻斥道:“走路也不看着些。”
他一手扶住她的右臂,一手放在她左边腋下。。。盖着半只乳防。他记得这种触感,滑滑的、腻腻的、还有温温软软的。虽然隔着肚兜和寝衣,可真的和没穿差不多。
滔滔也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半天不做声响。
他居然下意识的揉了揉。
滔滔一下子跳了起来,双手双脚的往他身上砸去,嘴上骂道:“死十三,臭十三,你跟着吕公弼学坏了是吧,色胆包天。。。娶了四个娘子就开始不正经起来,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你。。。你。。。死十三,臭十三。。。”
她把赵曙扑到在榻上,拉过绸被盖着他的头,一阵猛捶。落衣在外头候着,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进寝屋,将滔滔拉开。
赵曙自知理亏,不敢狡辩,但被滔滔折腾得有些心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