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孤独遇上清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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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除了头部淤血,没有哪里受伤吧!”
“嗯,当时地上流了很多血,头部撞了个石头大的包,胳膊腿的都没事,根源在脑袋,这内伤保不准会留下后遗症,不比硬伤。”说完,妈的眼睛有点渺茫,眼圈泛红了。
这时弟受不了了,甩袖子出了病房,他抹着眼泪,五官抽搐着,来到楼道拐角哭了起来。一凡看弟情绪不对赶紧跟了出来。
见弟去了楼梯拐角,一凡放慢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他。
老弟在拐角处倚着窗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着,突然他止住哭,用很大力道唰地拉开窗户,愤愤地看向窗外,他咬紧牙关,仿佛心里酝酿着极大的仇恨。就是想不通啊,怎么做梦似的让老爸出了事!他此刻恨死了那个歹徒,这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马上出去报!在车上听说了,警察已经围堵了那辆车,眼看胜利在望,待老爸他们下车,准备将他绳之以法的时候,那歹徒突然做出疯狂之举,开车向领队的老爸袭来,因为太突然,老爸没躲开,要不是一刑警见势不妙,将歹徒的车爆了胎,估计会连环伤人,老爸在躲闪不及那一刻倒在血泊,想着想着,他握紧拳头,猛地击在了墙上,牙关咬得嘎巴嘎巴响。嘴里谩骂着,
“王八蛋,我一定杀了你!”
这时一凡见他情绪不对,悄悄地靠了过去,他一把拽住他击墙的胳膊,
“小子,自虐解决不了问题,小心手指断了。”一凡面冷得像涂上了冰霜,心疼和愤恨交织着,我也想抽死他呢!
“姐夫,你甭管我,让我都发泄出来吧,不然我会疯掉!”老弟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凡,眼睛愤怒地瞅向窗外,可以感觉他身上蕴藏着巨大的杀伤力。
“每个人心里都很堵,但老爸醒过来之前要冷静,化悲痛为力量,此刻任何深仇大恨都不及老爸醒过来!”一凡放下他的手谆谆劝告着。
“姐夫,你有没有瑞士军刀?”老弟突然转过头,两眼喷着复仇的火焰,看着一凡,希望一凡给出肯定!
靠!一凡惊讶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小子脾气不小啊!
“你要那玩意干嘛?难不成想报仇?”
“我想一刀宰了那个王八蛋!”老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人揉在手心,捏碎,然后狠狠地将他化为齑粉。
“我不收藏军事兵器!”一凡心想,真够牛的,比自己那个年纪还牛,即便有,也不能交给你这个不谙世事的毛小子,惹出祸来那还了得!
“姐夫,你应该有那种宝贝吧!”老弟满脸的怀疑,据说富有的家庭都喜欢收藏古董、名画···像军刀这类也应该是热血男儿之爱吧!
“我又没出生在军事世家,为何要有那种东西!”一凡抽动了一下嘴角,不解地盯着他,想用犀利的眼神灭掉他的年少轻狂的复仇之火,你小子,冷静点吧!赶紧!
“老弟,我觉得你这种思想好可怕,谁摊上这种事都会恨,恨不得一刀宰了那家伙才痛快,痛快痛快嘴就行了,仇不是这个报法。一个本身有罪又袭警的歹徒已经被警方控制,自会有法律制裁他,你捅上一刀为了一个恨字,葬送了自己前程,也被关进高墙,和歹徒降到一个水平线上,你觉得你很聪明吗?”一凡心平气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夫,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声音高了八度,老弟又哽咽起来,说完执意往楼下冲,脾气倔的象头牛,
“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哎呀,这孩子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啊,真是麻烦!大概年轻人都爱犯那种毛病,越劝越逞强!
一凡蹙起眉一把拉住他,
“你上哪?”
“去警局,找王八蛋算账去!”
行了小子,合着刚说的话都白说了!
“你给我站住,你现在在哪?”
“北京!”老弟倏地停下脚步,耿耿于怀的样子有点难缠。的确忘了身在何处。
“你还知道在北京呢,难不成你还会空间移动法?”一凡有点嘲讽,心情沉重地看了他一眼。
“姐夫,你说现在咋办?我快疯了,老爸他忒受罪!”
“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正因为如此,才要长长志气,目前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回报老爸,很多事情不是靠义气二字所能解决的!”
老弟在一旁憋足了劲,放肆地大喊一声“呀………”,仿佛不发作出来就要死掉。一凡赶紧上前钳住他发疯似的身子,捂住他的嘴巴,
“消停会儿吧!一会别招来保安!”
一凡硬将老弟拉回病房外,一下子把他按捺在楼道的排椅上,
“在这老实会儿,再闹,老爸可在里面受着罪呢,你觉得好意思吗?”
老弟愤愤地坐在那里,压抑住怒火。
“男子汉要学会隐忍好多东西,总有一天它会成为你前进的动力,因为更大的责任等着你去承担,明天跟警局叔叔一起回去,这有我和姐姐,”一凡见他老实了,用肩膀撑住墙,斜靠在排椅旁。
他在这有点添乱,还不如该干嘛干嘛,兴许他现在只适合圈在学校。
“再说吧,要走也得等老爸醒来!”
孩子挺孝顺,再宽限他两天,假期补课算是补定了!
“···”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渐渐地进入深夜,老弟斜躺在排椅上小睡着,一凡一下眼都没合,他把洪秘书安排了,自己走近病房,来到忠实守在欧爸病床边的欧曼和阿姨身边。
“阿姨,您去床上歇会吧!这不是一天两天呢,这样下去会垮掉。我和欧曼看液就行了。”一凡指了指租过来的折叠床。
“不,我不困,你歇会吧,我看着就行。”欧妈睁着疲劳的眼睛不肯离开。
欧曼坐在泡沫板上,双手搭在床上正在小憩,听到妈妈和一凡对话,抬起头,她看了看吊瓶和监视仪,
“妈你去歇会吧,爸醒了我喊你,”欧曼把妈硬推上床,自己和一凡守在了床边。
又过了一小时,护士换过了液,一凡示意欧曼小憩会,这里有他,她才肯趴在床上眯了一会。
第二天晚上,给爸轻轻按摩手指的欧曼突然看见爸眼皮动了一下,她激动地喊过妈,轻轻说,
“妈,爸是不是要醒了。眼皮动了一下。”
“真的吗?”妈妈赶紧凑了过来,企图和爸搭话。
“她爸,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爸似乎有了知觉,眯着的眼睛在微微蠕动,只是无力睁开眼,欧曼趴到爸的耳边,轻语着,
“爸,我是欧曼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欧曼眼睛紧盯着老爸的反应,眼神充满企盼。
动了动了,爸的眼皮又动了,似乎想努力欠着缝,一滴泪从爸的眼角滑下来,欧曼赶紧拿过纸巾帮爸擦掉。
“阿姨,叔叔真的醒了,只是太疲倦还没精力和我们说话,我们的话他兴许都能听到。”
这时,值班医生恰巧进来了,欧曼兴奋地和医生汇报情况。
“嗯,是好的迹象,”说着医生又例行检查了一下,“病人基本脱离危险期,正在恢复中。今天比昨天状况好多了,气色也红润了些,昨天还一脸的苍白。放心吧,病人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听了医生的话,大家都松了口气。
次日下午,欧曼从楼道进来,无意间瞥到爸睁开了眼睛,
“爸,你醒了。”欧曼激动地捂住嘴,眼里流露出莫大的惊喜,目光中闪着晶莹。真想失声痛哭,这是多大的喜讯啊!欧曼赶紧冲到爸面前蹲了下来,
趴在床头的妈妈赶紧抬起头,
“他爸,你真的醒了。”妈妈颤抖着身子走到床头,这时一凡和老弟也从楼道溜达进来,只见欧爸睁着眼暗淡地看着自己,他一定很吃惊吧,
“叔叔”
“爸”
一凡和老弟几乎同时喊出一句。
老爸疲倦地扫视着眼前,然后又无力地闭上眼睛,再次逞强地睁开。
爸还无法说话,嘴里插着管子。
妈妈赶紧传呼过来医生。
“医生,十三床醒了。”
“···”
一会功夫,医生疾步走了进来。
“哦,终于醒过来了,三天两夜了,等输完液,可以撤掉部分管子了。”
医生虽然严肃,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
虽然醒来了,但有意识后的疼痛,让这个晚上,谁也不敢松懈,直到又一天,爸的痛苦减轻了些,逐渐有精力语言交流了,认识了欧曼和妈妈,还记得欧阳一凡,虽然说话断断续续,说个名字都要歇歇停停,大部分只是在听,极度疲劳的时候会自觉进入睡眠,半梦半醒中。也会偶尔猛地惊醒来,睁开眼,精神好像很不稳定。
“爸,知道我们在哪里吗?”爸睁开眼的时候,欧曼有意试探爸的反应。
“医院。”
知道在医院就好。
“我做梦了,追歹徒···追到了医院。”
恐怕这是他醒来后说的最长的话,欧曼仿佛可以想象,爸自从进医院开始,潜意识里都在工作,只是在现实与梦的混乱中,模模糊糊,分不清现实与否。
欧爸扫描了一下大家,仿佛又很新鲜,忘记刚刚认出大家时的一幕,事情像重来一样,有点错乱。
原来大家都在焦灼的等候他的醒来,梦里一直抓坏人,这个梦好长。
“爸,”欧曼开始抹眼泪,她又激动又欢喜,爸终于恢复意识了。
这时,一直守在这里的刑警带了爸的好几位同事进来看爸了,叔叔迫不及待地走向爸,探望伤势。无一不眼圈红润,看到爸清醒后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又都激动不已。
······
“让孩子回去上课。”探病的叔叔临走,爸擅抖着微弱的声音看着儿子说,
“对,老弟,爸醒来了,你赶紧和叔叔们回去,这有我和妈妈,课再耽误,你就完蛋了,”欧曼支持爸的决定。
弟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和叔叔们走了。
“一凡也回吧,单位一定很忙。”
一凡淡淡地走进叔叔,
“叔叔,你好好养着,我爸打电话了,说过两天来看您,那下午我先回去,欧曼留下照顾您。”
老爸第一次有表情的勾了勾唇角,可以感觉那是一丝来自内心的不易察觉的欣慰。
“一凡,放心回吧,你叔叔一天比一天轻了,没必要都守在这里。”妈也开口了,操着和蔼的声音。
欧曼朝一凡会意地点了点头,同意他先回去。
下午,一凡和洪秘书返回了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099 私自做主
五天后,会长、夫人、洪秘书四人开了两辆车一起来医院看望欧父。
进入病房,欧曼赶紧起身介绍,
“爸,叔叔阿姨看您来了。”
“哦,老哥,这千里迢迢的,辛苦了,快过来坐。”欧爸欠了欠身子,客套了一番,他手上虽然还吊着瓶子,声音却利索了很多。
“亲家啊,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这种地方,”会长看到欧父穿格子病号服头上补着几块白色纱布的情景,马上眼圈泛红,他没想到第一面竟是这么的深刻,看到这个肃穆的刑警,不由得生起敬畏,他脸上的正义不得不让人钦佩,即便在重病情况下,眼神也是那么的刚毅。会长马上和欧爸亲切地握了握手。
“可不是吗?还好捡回了一条小命。”殴爸沉稳地勾了勾嘴角,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激,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远跑过来看自己,严格说还不成亲戚呢!
会长和欧爸对话的空,欧妈赶紧拉过夫人自来熟了起来,的确这亲家母高贵的骨子里酝酿着极大的亲和力,应该我家欧曼找到了一位好婆婆吧,欧妈想象着女儿可能会幸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
两亲家谈了好久,家长里短的很是投机,
临走,会长对欧爸再次嘱咐,
“一定要好好养着,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酒店我可定好了,到时候好好聚聚。”
“老兄啊,”欧爸突然严肃起来,眼神既淡定又坚毅,仿佛他的话就是命令,
“你看我还这个样子,孩子们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全权代理一下吧!我们就不过去了,这还十几天了,恢复不了那么快,即便可以溜溜达达,也坐不了车,喝不了酒,”
“呦,我这还寻思隆重地把您请过去,哪怕不喝酒,坐坐总可以吧,门一定要认识认识呢!这么说的话,咱们把日子往后改改吧!”会长迟疑一下,马上建议。
“嗨,老兄,这日子不要改来改去的,我很忌讳,觉得改来改去的不吉利,就依我的,按原日子进行,等我好了再去登门拜访,”欧爸的话很有力度,说出话来总是让人尊敬的样子。
“那好吧!只是有点委屈孩子了。”会长虽有点遗憾,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
一凡没有跟老爸回去,他也留了下来,因为再过一天,欧爸就可以出院了,他要负责把欧曼接回公司。
在医院又逗留一天,老爸虽不能走太长的路,那样他会感到晕眩,但医生说过要慢慢恢复,复查也很顺利,淤血没有再长,部分再次渗出的液可以大脑自行吸收,脑伤,恢复期相对长一些,医生嘱咐好了一切,终于可以出院。
那天,欧爸单位的派来接待人员,一凡也跟着回了欧曼的老家。
在家歇了一天,两个人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开始踏上返回公司的路。
阳历四月八号这天,夫人在公寓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今天为欧曼和一凡举行订婚仪式。
仪式很简单,其实没有什么仪式,只是一桌订婚宴而已,没有亲朋的祝福,没有父母的到来,很平常似的,但意义非凡。
一凡和欧曼却都觉得很幸福,仿佛一起经历了一场考验,想到一凡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欧曼很感动,不知不觉中,她已成为自己心灵的寄托,所以对没有父母在场的订婚宴,她也不需太难过,老爸老妈的祝福已经包含在里面,他们委托一凡爸妈全权代理了,从心理上,已经感觉到一家人的和谐和信任。这是双方父母见证过的,所以,幸福!
“欧曼那,今天本该在五星酒店,把你父母接过来的,可考虑到你爸爸实在不适合颠簸,订婚只好在家过了。”夫人在席上还是郑重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