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心计:倾城弃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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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珈夙颓然坐在暖阁前的台阶上,静了静,这才开口,“传朕旨意,潘兰大逆不道,杀丽贵妃,易容成其容貌,欲刺杀朕,罪无可恕,朕已亲手处决。细究原委,实属潘兰一人争宠不得骤起杀念,与潘家无关,但,潘继先教女无方,罪不容恕,朕特开恩,罢黜官职,流放西疆。另,丽贵妃枉死,以贵妃之仪厚葬,循例抚恤窦家,窦震官复原职,钦赐。”
初元本还以为祈萦此次所作所为定会触怒龙颜,听耶珈夙这样说,他不禁心里唏嘘感慨,这位九公主到底受着怎样的恩宠?!“奴才这就去传旨。”
耶珈夙静下心来,本想找纹竹来问问可曾察觉祈萦有孕,却见她远远地在回廊上紧张踱着步子,刚刚闻讯赶来的绿芝拉住她的手,顿时泪如雨下,两人低声地说了几句,都怨恨地看过来。
没等他开口问,纹竹便率先过来,先开口指责,“陛下若不爱我家公主,就不该让她满心期许如此惨痛。”
绿芝也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不惜为陛下背叛了自己的父母,陛下如此待娘娘……实在叫人寒心。”她握住纹竹的手说道,“纹竹姐姐,我随你一道回凤安宫,为娘娘准备些调养的膳食,我听说娘娘一早到现在就只吃了一盘萦香千层酥,身体怎么承受得了。”
耶珈夙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她们便离开了。一盘萦香千层酥?玖澜皇宫里没有人会做这种糕点呀,只有布一刀才会做,难道是司徒琦亲手做的糕点吗?祈萦还是喜欢吃这种糕点……
他转头又吩咐立在一旁的一个亲随小太监,“你去找一找皇后今儿吃千层酥的盘子,看上面有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有发现,速来禀报。”
“是。”
听到背后有开门的声音,他忙起身迎过去,钟肴离却满头冷汗,双手是血地迎出来,“陛下,娘娘刚刚恢复知觉,但是,她拒绝医治,挣扎了两下,弄得血流不止,臣不知道该怎么办……臣惶恐,恐怕……恐怕……”
耶珈夙忙闯进去,就见邱仁正手足无措地给祈萦止血。他忙冲到床边捧住祈萦的脸,掐她的人中穴,“给朕醒过来,朕不允许你放弃,听到没有……”
祈萦睁开眼睛,却是笑的。“陛下的兰昭媛死了,理当伤心难过才对,而且,陛下快要大婚了,却又该大喜,实现了和萨莉郡主的约定,多么美好呀!还要我何用呢?蓝祈萦在你耶珈夙心里不过是一个维系和平的工具罢了。母后说得对,你不值得我倾心付出,你一点都不值得……不过,我会让你后悔见过我,后悔认识我,后悔利用我!哈哈哈……”
耶珈夙被她腥冷的讥笑惊得骇然,惊得心如刀绞,惊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她踹开正在给她止血的邱仁,挣扎着整理好衣装,傲岸仰着头走出暖阁。
耶珈夙不敢看她流在地上的血,追上去搀扶,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可她没走多远,就摇摇欲坠,她忙又贴着宫墙走,扶着墙壁一步一挨地往前挣扎,冗长的凤袍粘连着血,拖曳在地上,触目惊心。
耶珈夙紧紧跟在她身后,担心地说道,“祈萦,不要这样好吗?是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求你,让我送你回凤安宫好吗?”
回凤安宫?这里还有她的立锥之地吗?可她已经迈不动脚步,如一只孤独落单的雁,她无助地对天嘶喊,“母后,你在哪呀?母后——萦儿要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母后……快来救萦儿,萦儿就要死了……萦儿知道错了,萦儿不该去爱一个黑心黑肝的男人……”
“祈萦,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真的决定这样离开我吗?”耶珈夙不甘心,转到她面前,强行将她揽入怀中。“我不准你再做任何傻事。”
司徒琦就这样从天而降,宛若飞掠而过的鹰,迅疾从他怀中将祈萦扯了出去,跃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耶珈夙大惊失色,忙飞身去追,却根本追不上。
他站在御花园的树林里,只觉得四周空茫,祈萦仿佛带走了他的一切。
安静下来之后,他正要考虑该怎么做,刚派出去的小太监拿着一个糕点盘子追过来,“陛下,有毒……”他气喘吁吁地重复,“银针变黑了,有毒……娘娘吃了有毒的糕点!”
耶珈夙这才恍然大悟,从典菁之死,阿斯兰的出现,到萨莉郡主和漫花舞,再到丽贵妃之死和昨晚的夜明珠,以及眼前发生的……都是司徒琦精心布好的局,这位皇后娘娘的最终目的是要祈萦彻底恨他,让祈萦全心全意地回南阕。
该死的是,司徒琦的整个计划完美无缺,而且非常之成功,更该死的是,竟是他一手促成了这一切。
他忙召集所有的护卫,包围皇宫与皇城,里里外外地搜寻祈萦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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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祈萦在司徒琦的亲手照料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精神却还是有些倦怠,整个人无精打采。
她不知道蓝望潮去了何处,只由着司徒琦驾着马车往前走,她则一直躺在车厢里,宁肯睡着,也不想醒着,刚经历的一切恍若噩梦,她不愿再醒来面对,宁肯这样睡死。
………【第176章 美人难囚【176】】………
祈萦却并没有发现,她们母女所行的这条路,并非去南阕皇宫的。
司徒琦策马驱车,直深入山林,穿过层层晨雾,在一处山庄门口停下马车。“萦儿,该下车了”
祈萦在马车上睡了两天,若非有朝阳笼罩,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从马车上跳下来,她伸了个懒腰,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尤其是山庄大门前的两个汉白玉巨蟒石柱,威武参天,更是让她记忆犹新,宏大的庄园掩映于碧绿连绵的山景内,比她见过的皇宫胜景更美了几千倍。
可这道门里面的一切,却并不如表面看来这样宁静美好,若说玖澜皇宫是人间炼狱,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母后,这里是赤练门,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让你来拜师学艺,你父皇说你空有头脑,却还是不够果决,做事也太鲁莽,需要多多历练。”
“父皇让我做杀手?”她真的这么没用么?要从一个杀手做起?她已经落拓至此,还有得救吗?
司徒琦把马拴在柱子上,“皇帝本就是天下最大的刽子手,你若不学做杀手,且莫说做女皇,就连辅助祈昊登基称帝的本事都没有。祈昊四岁进赤练门,十岁学成回宫,他拜了赤练门前任掌门赤蛇为师,你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
“赤蛇老伯是皇兄的师父?是我认识的赤蛇老伯吗?他和舅舅是朋友,我见过他。”祈萦很喜欢那个老人,也正是因为舅舅曾经救了他,赤蛇也对她和鸣熙格外疼爱。可能也是因为这层关系,赤蛇才收了祈昊为徒吧。
司徒琦又泼她一记冷水,“他去年就死了。”
“死了?”祈萦本要迈进去的,现在又不敢了,没有赤蛇在,赤练门里的人定不会再欢迎她,他那些弟子一个个都是心肠恶毒的杀手,她才不要进这里面拜师。
司徒琦迈进大门,对守门的护卫说了要见门主,护卫去通报,她才转头发现祈萦正躲去门口的柱子后。“萦儿,你是公主,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母后,我们快走吧,这里真的不是久留之地。再说,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怎么好意思拜师?”
司徒琦正要训斥,门内走出一行人,分列于门口两侧,双膝跪地,齐声高呼,“恭迎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祈萦悻悻地从柱子后走出来,好啦,这下逃也逃不掉了。
最后跨出门槛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魁梧男人,他有一头不可思议的蓝发,柔顺飘逸地高束在发顶,用一个螺旋蛇形发箍固定,俊朗的脸圆润雅致,五官甚至可以算得上秀美,也正是这几份秀美,让他看上去有些阴冷,双眸轻轻一扫便似能冰冻周遭的阳光。
祈萦发现,不只他的身型与耶珈夙有些相仿,一双眼眸也与他神似,幽深的琥珀色,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呸!她为何还想那个人呢?不,她不该再想的,更不该从其他男人身上寻找与他相似的痕迹。
白衣男人没有看祈萦,恭谨地跪在司徒琦面前,“汐承参见皇后,汐承迎驾来迟,还请皇后恕罪!”
司徒琦伸手扶起他,像是打量自己的儿子似地慈爱打量着他,“几年不见,汐承竟做了门主,也越是俊美了。本宫还有政务要忙,就不进去了,这位是本宫与陛下的小女儿——九公主蓝祈萦,她留下拜师学艺,就交给你了。”
汐承只是对她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冷声打招呼,“九公主千岁!”
“母后,他是新门主?”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嘛,该不会是让她拜这个蓝发人为师吧。见司徒琦真要走,她忙拉住她,“母后,儿臣不小了,有些事总还能自己做主。”
就在她恳求司徒琦之际,汐承已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她,不等司徒琦劝慰,他便先开口,“公主似乎不太服气拜我为师,不如我们比试三招,若公主赢我一招,就可离开,如何?”
祈萦听这话倒是公正,可她也不是傻子,“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不想拜你为师。”
汐承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悦,依然冷如寒冰,“公主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又自知自己已经不小了,就该多学上进,不该让皇后娘娘着急*心。”
祈萦被他一句话噎住,张口结舌,却又的确觉得自己有点孩子气,只得松开司徒琦的袍袖,“母后……”
司徒琦见汐承果然能制得住她,也放了心,拍了拍祈萦的肩,慈爱说道,“汐承得了你赤蛇老伯的真传,定会好好教你的,跟着他学,你不会吃亏的。”
祈萦见司徒琦这样说,也不好再恳求什么,她瞥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汐承,把司徒琦拉到远处,“母后,你不觉得他那头蓝发很奇怪吗?我来了赤练门这么多次,从没有见过有蓝发人,还有他那双眼睛,好诡异,好冷漠,他该不会是蛇变得吧?”
“多年前他中了怪毒才成了这样,被你舅舅救活之后,就一直避世调养,对外人总是冷漠了些,这也是杀手特质。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蓝发的事。”司徒琦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萦儿,你要好好学,不要再被人踩在脚下玩弄,更不要再给你父皇丢脸。”
祈萦见木已成舟,只得沉默,但她又舍不得司徒琦就这样离开。“母后,父皇也有后宫佳丽众多,还和她们生儿育女,母后就不恨吗?”
“哼哼,母后和你父皇之间的感情,与你和耶珈夙不同,你父皇从没有利用过我,也从没有欺骗过我,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他爱我也不禁是因为我有出众的容貌,也不是因为我是司徒家的金枝玉叶,而是因为我是我。更何况,他和那些女人生儿育女,那些女人和她们的儿女也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何必为一些本就该死之人与你父皇怄气呢?”
祈萦怔愣,直到司徒琦上了马车沿着山道离开,她还是没有弄懂,为何感情与感情也可以截然不同?
“蓝祈萦,你要不要进来?”
听到背后不冷不热的催促,祈萦转身,这才发现,门前就剩了她一个,而汐承正在门内清冷地瞅着她。
她只得抬起脚步走过去,“我累了,拜师的事改天再说吧,先安排客房给我,我要先吃饭睡觉。”
汐承挑眉,并无介意,唇角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笑意,优雅踱着步子跟*的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三层楼阁说道,“那边是我住的,公主若不嫌弃,就暂住在我门主寝阁的二楼厢房吧,哪里宽敞雅致。一日三餐与我一起用就可以,只是门中都是门人弟子,没有丫鬟伺候公主,公主的一切生活琐事都要自行安排。”
祈萦听他还算客气,也就不客气起来,“能现给我准备几件衣裳吗?我……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
“厨房在后院,自己去烧水,自己提水。至于干净的衣裳……”汐承打量着她的身段,“去三师姐那边领吧,她掌管着门中用度,不过,不要期望能领到公主华服。”
“你的三师姐是……红信子吗?”
“公主认得她就好,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公主了。”
见他穿过庭院踏上曲折的回廊,祈萦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门主呀,比赤蛇老伯差远了,一点都不懂待客之道!还要我拜你为师,切——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整个赤练门的庄园比司徒府还要大三倍,从山上俯瞰而下,就如迷宫。而祈萦自幼来过这里,所以轻车熟路,穿过后院的花园,又绕过几处小院,找到了信苑。
“红信子?!”她往院中探了探头,见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小院里练功。
红衣女子听到她的声音,收起弯曲的蛇剑,转身,“九公主殿下?稀客,稀客呀,师父去世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鸣熙少爷也来了吧?”红信子说着,一双杏眸期盼地看向门口,明秀的瓜子脸上也相思难掩,“他人呢?”
祈萦失笑,果然,这些江湖女子总还是对鸣熙念念不忘。“你以为我这种残花败柳,还陪和鸣熙结伴出行吗?”
“呃……”红信子怔了一下,忙又笑起来,“我倒是忘了你已经出嫁的事,只你来了我也很高兴呀。可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千里迢迢地来找我聊天吧。”
“你这有没有吃的?我们边吃边聊。”祈萦拉着她去了房内,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了。
片刻后,祈萦舒服地泡进了浴桶里,谁说她没有丫鬟伺候呀,红信子不就是么。而且,这位姐姐可是与她最要好的,也是这赤练门中最有人情味儿的,先前赤蛇就让她专管门中事务,不出门杀人,所以,她身上也没有那些杀手凝重的煞气。
她惬意地在水里玩着花瓣,红信子坐在一旁给她准备果点和衣裳,听完她的话,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