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心计:倾城弃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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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不会害死鸣熙吧?”
“你是我的人,还担心他做什么?害死了更好,我娶你回来做大的。”
祈萦的怒火早已无法隐忍,她把迷药吹进去,听到他们再没有了声音,从靴筒里取出防身的匕首,踹开门。
“白芍姐姐,我念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放开鸣熙成全你们,为什么你要害鸣熙,要害司徒府?我这辈子可以不再见鸣熙,但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他!这是你和骆东轩自找的,别怪我!”话音落,她挥起匕首很很地刺下去……
耶珈夙在下面等得焦急,本要上来看,却见祈萦水蓝色的衣裙带血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的手上也滴着血,那样子触目惊心。
………【第145章 美人难囚【145】】………
他担心地迎上来扶住她,发觉她的手脚都在抖,冻僵了似地,他忙脱*上外罩的锦袍给她裹在身上,“祈萦,你受了伤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木讷地张了张嘴,却像是失了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抱着她寻了个椅子,让她坐好,弄了水来给她清洗手上的血,谢天谢地,没有伤口,血不是她的。
“耶珈夙,你知道吗?以前杀鸡,我都不敢瞧一眼,我受不了鸡濒死时候的挣扎飞扑。可是,我却已经杀了三个人,为争取与鸣熙的幸福我不惜刺杀你和你的母后,为给母后复仇,我差点杀了华妃和芸妃,为争夺两个孩子,我挑衅你杀了萧悦心,为保护鸣熙和司徒家,我杀了和我一起长大的白芍和骆东轩,杀念来的如此轻易,以后,我是不是会成为一个恐怖的刽子手?!”
她一边说,一边哭,却又在自嘲的笑,“呵呵……我发现没有武功杀人真的蛮龌龊的,动作慢得躲不开喷溅的血……白芍姐姐要害死鸣熙,我把鸣熙让给她,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呢?她的血又热,又腥,好可怕……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杀了人,可是血就突然喷出来了……耶珈夙,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我觉得自己好坏,我不配当靖宸和婉琼的娘亲。”她语无伦次,越说越是哭得厉害。
他疼惜地拥紧她,“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也和刚才那位婆婆说了,我是你的夫君呀,我曾许诺对你不离不弃的,你忘了吗?我杀的人比你多了几万倍呢,他们都该死,别再为这种卑鄙小人难过了。”
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就该亲自上去把白芍和骆东轩杀了,免得她这样难过。他更懊悔带她出来,见她这样疯疯癫癫又哭又说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家,靖宸和婉琼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喜欢你。”
司徒鸣熙却正悄无声息地落在船头上,挡住正要抱着祈萦离开的耶珈夙,“祈萦怎么了?”
“她杀了白芍和骆东轩,这里交给你处置。”耶珈夙说完,没有再返回那座烦死人的画舫,而是飞去了对岸。
司徒鸣熙上了楼,见白芍和骆东轩都未着寸缕地躺在地上,死状并非惨不忍睹,祈萦给他们留了全尸。
骆东轩的心口上被刺了三下,白芍的心窝上还刺着他曾经送给祈萦的匕首,血淌了满地。
他把匕首拔下来,摇头失笑,“这个傻丫头,杀人也不会杀,竟然把凶器丢在这里?!看样子,该好好教一教她如何杀人。”
他把匕首从白芍身上拔下来,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仔细的擦拭干净,收进袖子里,“白芍,和你的奸~夫安息吧,我会把你们的孽种送去与你们团聚的。别怪萦儿,她如此慷慨地把藏宝库的钥匙刺在了你的身上,可惜,你已经要不起了。”说完,他把桌子上酒壶摔在地上,取出火折子……
骆家少主与他的十几个小厮付之一炬,骆家追查满城,找不到凶手是谁。
几天后,一小瓶骨灰送到了骆家大门口,上面有一张字条,“骆东轩之子”。
骆家不得不把满城风雨的传言当做线索来追查,矛头瞄准司徒家,而骆东轩身边被烧焦的女尸,极有可能就是司徒家的少夫人白芍。
司徒鸣熙却堂而皇之地带着“白芍”和“儿子”游街逛庙会,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羡煞旁人,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骆家也碍于司徒府在江湖和朝廷的势力,不敢找上门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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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日的调养,祈萦的精神才渐渐恢复过来,算算日子,在南阕呆的时间也已经够久的,耶珈夙却迟迟不说返回玖澜的事,他闷在书房里的时间却越来越久。每次与她聊天,笑容也少了。
祈萦只得找付中追问朝中的情况,付中言辞闪避,总说些无关紧要的,让她更加怀疑。
她也想就这样和耶珈夙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夫妻恩爱,还有一双儿女,一家人和和乐乐,可是她担心在玖澜皇宫的“如意夫人”,而耶珈夙最终也是要回去的,她的幸福,她的小情小爱,都是幻想。
一早,趁着耶珈夙去后院练功,她悄悄*书房,小心翼翼地打开他桌案上的奏折,却震惊地欲哭无泪。
她又翻看了其他奏折,每一本上都是提议废后将她处斩的。
有的还建议皇子交给新封为丽贵妃的窦和丽抚养,公主交给德妃赵静怡抚养,玖澜如今招降叛兵众多,与南阕的合盟已是可有可无。
奏折下还有一封信,上面是萧雅尔太后的笔迹,“吾儿亲启”。
祈萦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门口,忙抽出信来,“……蓝祈萦身为后宫之主,所知机密甚多,她触犯宫规,与绫延王苟且,携皇子公主私逃回南阕,定然与南阕密谋诡计,她此番亦触犯玖澜与南阕的盟约,不只死罪难饶,玖澜更有理由发兵南阕,先下手为强。夙儿勿再执着儿女私情,此等*不值你倾心,寻个缘由将她安抚带回,斩首示众,以安民心。靖宸与婉琼乃是我耶珈皇族血脉,纵不让妃嫔抚养,哀家亲自抚养亦无可厚非。夙儿切勿让母后与玖澜臣民失望……”
她把信和奏折都放回原处,忙离开书房,心里却再也静不下来。
耶珈夙迟迟不肯回玖澜,也隐瞒她关于后宫的变更,是要多让她活几天吗?
这么多张嘴要她死,要夺她的骨肉,他只有一个人能抵挡到什么时候?如今她武功尽废,只是他的累赘,若要跟着他会玖澜,不只她任人宰割,也会更让他为难。
萧雅尔说的也对,靖宸和婉琼是皇族血脉,而他们又有这样好的父皇,交由她这位太后娘娘抚养,将来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让窦和丽和赵静怡抚养,她也放心,她们欠了她还不清的人情债,定会悉心照顾两个没娘疼爱的孩子。
祈萦一番思量,压下心底的难过,轻唤了一声,“纹竹?”
“公主?”纹竹从房内出来,“公主有何吩咐?”
祈萦迟疑问道,“司徒府上我舅舅和舅母可回来了吗?”她知道,虽然这些事她不问,纹竹却定会想办法去打探——这便是母后一手训练的人。
纹竹果然应道,“已经回来两日。只是陛下在这里,没有邀请,没有允许,他们不便来访。”
“吩咐下去,早膳不必等我了,你仍是跟在我身边伺候,随我要去见舅舅。”
纹竹听出她口气不对,似是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似地。她忙压低声音,“公主,万一陛下问起……您这一走,小皇子和小公主该怎么办呢?”
“我会给他留字条的,靖宸和婉琼是他的亲骨肉,他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我相信他,我亲口对他说过,我相信他。”
说着,她又起身返回他的书房,给他简单地留了几句话。
上一次给他写信,她骄纵跋扈,气得他七窍生烟,不远万里从玖澜追来南阕。
这一次,却……
离别,原来竟可以叫人肝肠寸断!
她没有带任何衣服和首饰,只带了纹竹走出大门,如平常出去逛街一般,守门的小厮们之请安行礼没有怀疑。
耶珈夙练功返回前院,丫鬟们已经摆好早膳,见他进来,忙伺候给他擦汗洗手。
“陛下,皇后娘娘刚才带着纹竹出去了,说早膳不必等她。”
“她出门之前一直在房里吗?”
“她去了两次书房。”
“书房?朕的书房?还是她的小书房?”
丫鬟生怕解释不清楚,忙说,“陛下的书房,处理奏折的书房。”
耶珈夙也顾不得用膳,忙冲进书房里,果然不出所料,祈萦在他的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带儿女回玖澜,不要为了我做误国误民的昏君,更不要为了我伤了你母子之间的和气,做好皇帝好父亲好儿子。寻个与我身形相仿的女囚易容,斩首示众,安抚民心。莫念!莫思!莫恋!祈萦亲笔。”
这是什么混帐话?上次的信荒唐不羁,这次却是没心没肺,让他一番心血全都付诸东流,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让他生不如死呢?她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吗?
“来人,来人!”他冲房,满院子的守卫、小厮、丫鬟都集结在书房门口候命。
“出去找皇后,天黑之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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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萦坐在司徒府自己原先居住的闺房里,被司徒府按着手腕把脉,“舅舅,还有的治吗?”
“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你命大,多亏了清嫣用药谨慎没有伤了心脉……”司徒峰沉吟着说道,“武功没了可以重新习练,只是不能再如以前一样草率,需得先从内功练起,强筋健体之后,再练别的。”
“萦儿听舅舅的安排。”
司徒峰命人把从嵩山带来的书箱子搬来,“这是少林寺住持大师刚刚送给我的《洗髓经》和《易筋经》,前者是内修之典,后者是外修之书,你天资聪慧,定能大成。”
“是。”祈萦接过经书,只翻看了几页已经暗觉精妙。
“萦儿,耶珈夙定会寻来的,你在府中不能久留,也不能再去清凉小筑与清嫣同住,舅舅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你可愿意?”
祈萦不是不明白,舅舅和舅母其实是不想让她再与鸣熙有任何瓜葛,他们疼她,却又不得不顾及她今时不同往日的身份——她是南阕公主,却是玖澜死犯,留在司徒府也只会招来祸端。“舅舅想得周到,萦儿自当遵命。”
“嵩山少林寺外,我和你舅母置办了一处宅院,那里地处山林深处,无人打扰,主持每几日就会派人过去清扫,小院雅静,正适合你修身养性。而这两部经书都是少林寺出来的,你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请教主持大师,他德高望重,修为深厚,学识渊博,也曾与你外公是好友,定会对你悉心教导。”
“是,萦儿遵命。”祈萦站起身来,“事不宜迟,萦儿这就动身离开吧。”她跪在司徒峰面前,在他的泪落下之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舅舅含辛茹苦养育祈萦,没成想祈萦不能报答,反而给舅舅惹来如此多的灾祸,日后祈萦站稳脚跟,定会回来孝顺舅舅和舅母。”
司徒峰老泪纵横,也有愧疚,“傻孩子,你也是司徒家的骨血,便是舅舅和舅母的骨肉。舅舅如今把你送走虽是迫不得已,当初写信去玖澜绝了你对家里的思念,却是舅舅和舅母做得太绝情。舅舅和舅母愧对你母后的嘱托,愧对她的在天之灵。”
祈萦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母后没死,舅舅,你要相信我。”
司徒峰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母后还活着?”
“难道您不怀疑父皇在皇陵长居的那些日子在做什么吗?我去了玖澜不久,身边就多了一个如意夫人,后来萦儿细加观察,发现如意夫人与母后有诸多相仿之处,而母后聪慧决定,异于常人,又怎么会被人害死呢?”
“……”司徒峰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个傻妹妹定是放心不下女儿,才用这种法子去了玖澜陪祈萦。可是事情不对呀,她先死去,祈萦才逼于无奈去了玖澜……难道,这是一个局?!
………【第146章 美人难囚【146】】………
祈萦没有来得及与司徒鸣熙道别,在耶珈夙找上门来时,她被几个护卫从后门秘密送走。
司徒峰即刻派人赶去玖澜打探如意夫人的下落,这才带着全家人迎出来为耶珈夙接驾。
耶珈夙俯视黑压压叩首的人群,没有看到祈萦,不禁怒不可遏,他没有让司徒峰夫妇起身,直接命令身后的一众随侍,“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一定要把皇后给朕找出来!”
司徒峰站起身开口,“陛下这是何苦呢?与萦儿相处了一年之久,陛下也该清楚这丫头的脾气,若她想让你找到,也无需如此躲藏了。若是她不想让你找到,你就算把我这司徒府邸拆掉,也找不到她呀。”
“听这话,你分明知道她在哪,而且已经放她离开了?!”耶珈夙这才打量司徒峰。
司徒峰已是快六旬的人,但面容上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乌黑,不见银丝,一身玄青虎纹锦衣,精神矍铄,器宇不凡,面上神色不只是不卑不亢反而威严霸气且又略带慈爱。
而他身边的司徒夫人年轻时亦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儿,如今更是风韵犹存,楚楚动人,司徒清嫣那几分平易近人的典雅气质和祈萦的精灵古怪的贵雅气质一看便知是被谁培养出的。
对于耶珈夙的问题,司徒峰但笑不语。
司徒夫人和蔼开口,“玖澜万人上谏让她死,两国战事一触即发,萦儿不想让陛下为难,更不想做陛下的累赘才逃开的。如今她已不同往日,武功尽废,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保护不了两个幼儿,陛下能接纳她、容忍她的过错,她满心感动亦感激,若是陛下再苦苦寻找,只会让玖澜臣民不安,更可能会让祈萦因无法忍受而自杀殉情。”
自杀殉情?他们的感情若如此之深,她还用得着逃避吗?耶珈夙越是恼怒,清寒的脸上却无丝毫波动。
他一直隐瞒,不敢告诉祈萦一切,就是怕她知道会难过会想不开,可是……她这样逃开,可想过他?他宁愿放弃玖澜与她在南阕的小院里过寻常百姓的日子,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