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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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快的发动车子,紧紧跟了上去。
风驰电掣的快感是速度的极限,敞逢跑车在道上左左右右的弯曲前行,速度带着一种令人胆颤惊心的动魄,凌飞扬的害怕一层层,一步步的加剧,因为他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而想而知前面的那个人有多疯狂。
好在这条路是别墅区,附近还有不少是私家路,路上没有人,车辆也少。疾迅的车速里,很快的就驶向了高速,车子缓了下来,他上前与她并行,打开了车窗看着她的侧脸大喊:“停车,我叫你停车。”
她像没有听到一样,任疾风把他的话破碎在风中。
吹乱的头发打在脸上,那样刺烈的痛,飞舞着的发梢不时的挡住视线,她都不伸出想要整理,疼痛已经扩展到了身体的每一处,鲜血已经顺着腿从裤管里滑落下来,印在了毯子上。
眼泪破碎在风中,与他的话一起:“别乱来,听到没有?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也要让我送你去医院……”
车道上的两辆车一直在狂飙,叶天涯走着八一道艰难的前行,凌飞扬有上前挡住的意念,她直直的闯过了红灯,迅速的狂打方向盘转弯,凄厉的刹车声响起来,停在了路口。身后的刹车声也响起,她看着后视镜,他已经下了车,狂奔而来,趴在她的座架上,她微微的抿嘴一笑,一加油门踩下去,车子发动,凌飞扬气得吐血被甩出去,差点站不住。
交警把他挡下来,路警发动了几位直直的追着叶天涯的SLR。
前面就是医院,她终于停下来,全身虚脱,路警也停在车子的前面,一身的冷汗把头发全部都打湿了,又在风中被吹干,一停下来的瞬间,又淋漓尽致的冒上来。
交警敬了礼,请她出示证件,却看着她的反应吓得大跳:“怎么了?”
“送我,进去……”她虚弱的指了指医院。
警察二话不说,救人要紧,刚刚准备扶起她,却被一阵大力往后一拽,凌飞扬已经脸色狰狞,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就进了医院。
他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白色的衬衫上面有着还未干涸的血,手上也是,地上也滴了不少。
这么多的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不管是为什么,他都难以想像,这有多痛。
可是她不要他,恨透了他,怎样也不愿意停下来,再疼痛也自己忍着上医院。
她对他已经没有信任,他是伤害她的人。
叶天平赶过来:“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叶天平看着他一身的鲜血:“到底怎么回事?这血是谁的?你伤在哪里?”
凌飞扬摇头,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是,天涯的血……”
叶天平愣在那里几秒,不可置信:“天涯?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急诊室的门打开,一位护士冲出来,凌飞扬挡上去:“她怎么样了?”
护士着急,左右闪开他,还是被他挡着:“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大出血,流产。孩子马上都三个月了,这时候最危险,怎么还行房事……你别挡着我呀,病人等着输血……”
惊雷过后,安静平息。
凌飞扬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叶天平,他也一脸的疑惑、震惊,看着他。
“流产……?”叶天平喃喃着问:“谁?谁的?”
凌飞扬面色哀伤,摇了摇头,如同木乃伊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椅子前,缓缓的瘫坐了下去。
“天涯,天涯……”
是谁的声音如此的温柔,轻轻的在她的耳际呼唤着她,这是她从未听到过的声音,陌生而又依恋。声音是如此的好听,也是如此的信赖,就像一首她喜欢的音乐,弦律那么悠扬自在。
她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呼唤她的声音空旷的响起,却没有来源。她四处寻找,却只看到一阵白,如同走在迷雾里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谁?”她的声音那么干枯,暗哑。
“回去,天涯,乖,回去……”
“回哪里去?”
“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乖,那里有属于你的东西。”
“原来的地方?什么是属于我的?”
“你会知道的,天涯,回去吧……”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回去吧孩子……”
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出现的只是疼痛,全身的每一寸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疼痛。她张着枯裂的唇,喃喃着想说些什么,可是那声音连自己也听不到,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世界。
打着点滴的手,输着血液的手,透明的、黑红的两根管子齐齐落下,扎在她的手背上,没有疼痛。另一只手尽管没有打点滴,也还是冰冷的,僵硬的。
转过脸去,却看到一个光洁的头,凌飞扬的头发长出慢,比平头还短。
把手从他的手里面抽出来,动作惊醒了他,他抬起迷糊的脸,看着她问:“醒了?哪里痛?我叫医生。”
他按了铃,问她:“哪里痛,对不对?”
“滚!”
他有些愣了,只是两秒,马上道:“对不起天涯,我昏了头了……”话还没有说完,医生护士推门而入,他闭了嘴,看着医生检查。
叶天涯本能的抗拒,不小心动到了点滴,体内的血顺着管子又倒了回去,歇斯底里地吼:“滚,给我滚!”
凌飞扬被赶了出去,刚一坐到椅子上,买食物回来的叶天平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她醒了。”三个字,已经让他好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说出口,看着叶天平要进去,马上追加一句:“医生在里面检查。”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腿伸出来,一种瘫坐,叶天平递给他一杯咖啡,问:“孩子是谁的?”
他接过咖啡,轻声道:“我不知道。”
叶天平看着他,皱眉,脸色难看得不像话,凌飞扬喝了一口咖啡,速溶咖啡味道不好,他又喝的一大口,精神恢复了不少,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身边没什么朋友,怎么可能会出这事?难道是?”叶天平看着他,疑惑满面。
凌飞扬想了一下,否决了:“不会,他们没再联系过,我可以保证。”
“那会是谁的?”他突然狂躁的吼了起来,正好医生和护士出来,说:“五少爷,还是不要太动静,病人的情绪非常的差,极度需要静养。”
凌飞扬点头,准备推门而入,医生又结结巴巴,道:“病人说了,谁也不见。情绪差得都要打镇静剂了,五少爷,还是让护士小姐守着吧……”
凌飞扬艰难的点了点头,原本就跌落黑暗的心这下子更是坠入了看不见的地狱。隔着一扇门,就是两个世界,他亲手把她推向了另一个世界,远离他的世界。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都不说话,可怕的沉默袭来时,有着令人咬牙窃齿的无奈。他们小心翼翼的护着的花被摧残了,他们却毫不知情,叶天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失落。就连他当初一心想要守护叶天涯的时候,迫不得己与齐青春结婚都没有过的失落。
他一直是珍惜她的、呵护她的,可是为什么,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难道公司就真的这么忙?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比她重要?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么多的问题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一气之下站起来,走上前去,一脚就踢开了病门的门,凌飞扬拉都拉不住。
叶天涯听到一声巨响,门被踢得震山响,叶天平已经站到了面前,一脸的气急败坏与狰狞:“说,孩子是谁的?”
她闭上眼睛,转过脸去。叶天平继续吼:“你不说是不是?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你等着,等我找到他,肯定撕了他。”
“我等着。”她转过脸来,一脸的苍白,眼睛无神,嘴唇也是白的:“哥哥,你一定要撕了他!”
呼吸熟悉气味5
叶天涯指着凌飞扬对叶天平说:“哥哥,你要怎么审判我都可以,但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凌飞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惨白:“天涯……”
“滚!”她平静的说。
叶天平拉着凌飞扬出去,刚关上门站在走廊上就一拳挥过去,正中他的下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婚礼都要举行了还这么莽撞,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下好了,她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这就是你说的爱她?你们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
凌飞扬头痛剧烈,被他的一拳打得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擦了擦鼻子下的一管血道:“我……唉,我也不知道。你多打我几拳吧,狠狠的打,我好受点……”
叶天平恨铁不成钢,掏烟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打火机砰的一声响,还来不及点烟,就被凌飞扬一把夺去了说:“这里不让抽烟。”
两个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气氛硬的不像话。
半晌后,叶天平问:“把婚礼取消吧。”
凌飞扬抬起脸来,瞬息万变:“你说什么?”
“把婚礼取消吧。天涯这个样子怎么能嫁入凌家?你们家是什么背景?这些都不说,你们之间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结婚?”
“我不!”凌飞扬像个孩子一样吼出来:“我不,我要和她结婚。”
叶天平看着他,安慰:“飞扬,实话告诉你。你车祸后我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我爱天涯,所以我愿意给她最好的,一切。车祸的时候你救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兄弟之情了,经历过生死兄弟是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心甘情愿。所以,我看清眼前的一切,齐青春的好,她的可爱,她的付出,我都让自己去观察,逼自己去感动。我也逼自己去放弃天涯,因为我不想和一个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疯子做情敌,这样只会让我更不堪。你知道天涯对我说过什么吗?我与她之间从来没有挑明过,她只说我怎么就可以辜负她,我当时还狠心的回答她,我早就已经辜负了她。在我辜负她的同时,我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其实她本就不想与你结婚,她都是为了我,为了叶家,为了不让你的病情恶化才忍到现在,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反正伤害了她。如果不是痛到极至,她不会叫你滚!”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玩着那支烟,慢慢的撕开了烟身,里面掉下来咖啡色的烟叶:“与其都在受伤害,不如让她潇洒的离开。”
凌飞扬看着他,脸上的青筋暴露,极力的隐忍中手握成拳:“你说什么?”
叶天平那么熟悉他,当然知道他此刻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声音软了下来,主打亲情牌:“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再清楚不过。在家叶,千帆走得这么早,天姿又早产,天涯的事情我根本不敢让家里知道。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再相信你,天涯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她好好的静下来,她的世界隔阂了许多的人和事,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还有好多好多的未来,让她自己去选择好吗?”
“叶天平!”凌飞扬急切的叫:“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去补偿啊。你知不知道你对天涯的影响力?我不敢让你把这话对她说出来,你要是一开口,我没半点机会了,我不同意。不管你说她的身世也好,流产也好,我都要她,我就要她。”
“你还怎么要她?”叶天平回问他。凌飞扬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现在的一切,他没有办法去处理,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叶天平说:“我们再也没有天涯了……”
你知道失去的滋味吗?你一定也尝过那种得不到的委屈和无奈。
小的时候心爱的玩具坏了,被别人抢走了,那种失去。
长大后珍惜的友谊、珍惜的物品遗失了,那种失去。
再后来,心爱的人、心爱的事业、心爱的……那种失去。
凌飞扬,28年来,他心爱的玩具都在他的手中,他决定要或者不要。
友谊,一直给予了他最平等的反馈,珍惜的物品就算破碎了,他也能够找到原样。
心爱的人或者事业……他立在那里,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双臂垂下,面对着病房的方向。
他从来没有想过,失去的滋味,比死还可怕。
护士小姐从病房出来,凌飞扬赶紧上前:“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护士小姐也知道他的紧张,马上回答:“她睡着了。”
叶天平回家取东西,凌飞扬听到她睡着了,心里暂松了一下,不管怎么样的残局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天大的事情都让她病好了再说。轻轻的推开了门准备进去,门只开了一小半,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砰的一声碎裂了,四处飞溅着玻璃残渣,吓得凌飞扬一愣,就听到叶天涯吼:“给我滚!”
他近乎是逃窜一样的赶紧掩上了门,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凌辰若赶了过来:“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头疼不疼?我带了药过来。”
他的头一直在隐隐作痛,但不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只要不静下来,不去理会都没有关系。这下子坐下来,看着凌辰若递过来的药瓶,头痛瞬间发作的厉害。
每次头痛的时候,她都在身边。有时候抱着他,按着他,一脸的惊惶失措与害怕和担忧,最初的时候总是连声音都在颤抖的求他:“打一针吧五哥,打一针吧……”
不管怎样的疼痛里,只要她在身边,他都是可以熬过去的。有时候会推开她,看着她被医生拉着,然后在药水里慢慢的缓和下去,沉静下来。
更多的时候,只要在她的怀抱里,都可以忍耐,他们一起抗拒着疼痛,抗拒着药物,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已经有好久没有发作的疼痛却又袭来,让他只觉得痛不欲生。
凌辰若当机立断叫了医生,为他打了针,然后在隔壁的房间里睡着了。等到晚上叶天平破门而入,站在门口,身后的背景全是黑暗时,一脸的隐沉:“天涯呢?”
他愣在床上,不解的看着他又在吼:“天涯呢?她去了哪里?”
她走了,没有只言片语,拖着自己凌乱的身体,一走了之。
凌飞扬却没有了去找的勇气,不是他不去,而是他当时瘫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