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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重生之复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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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闵四娘惊讶地说道,“快!快来人去找二奶奶回来!”
  蒋吕氏的正房里,朱么娘坐在一旁哭得凄惨,“我怎么这么命苦,本来我肚子不争气,不能给二爷留个子嗣,如今静妹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竟让那杀千刀得害的差点小产,二爷回来我可怎么交待啊!”
  秦玉珠在一旁拍朱么娘的背,也是一脸的难受,“二嫂你不必伤心,吉人自有天相……”说着说着也流下泪来……
  蒋吕氏没心思看她们演戏,一拍桌子,“别哭了!来人,把仲秋那个贱蹄子给我绑在院子里,褫衣杖责二十!”
  她这个处置一出口,屋里的人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褫衣杖责是要脱了裤子打板子,关上门打就已经够羞辱了,蒋吕氏竟然要当着大庭广众打……
  谁都知道仲秋原是她的人,没想到蒋吕氏下手这么狠毒,一点情面都不留。
  惨叫声一声一声的从院子里传来,蒋吕氏稳坐钓鱼台喝着媳妇们敬上来的香茶,林慈恩听着惨叫手不停地捻着念珠,朱么娘脸越来越白,司马静刚刚怀孕,蒋吕氏就如此重视,若是真让她生下儿子……或者是她真的小产了,婆婆蒋吕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二十杖有一半倒像是打在了她身上似的。
  秦玉珠面上事不关己,暗地里却藏着冷笑,薛静安面色如常还要安慰吓得手抖个不停的张月娘,闵四娘则是一脸不忍心地往墙上看,不停拿帕子遮脸,眼睛却晶亮的吓人。
  一辆老牛车慢悠悠吱嘎嘎地走着,光溜溜的车板子上铺了一层稻草,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只盖了条破棉被,女子相貌清秀保养极好,头上却是一件首饰也无,浑身上下唯一称得上值钱的只有耳朵上的珍珠耳坠,若不是胸口还有气伏,简直与尸首无异。
  这就是被杖责之后,又被扔到庄子上“静养”的仲秋……
  牛车行至半路,那车夫停了下来,“这位姨奶奶,不是小老儿心狠,实在是老夫的车上若是死了人,日后就不好再拉活了,我们全家老小都指着这牛车过活呢,你要恨就恨那些狠心的主子,不要狠小老儿……
  那车夫说完,就下了车,将仲秋从车上拖了下来,扔到路边的沟渠之中。
  仲秋倒在沟渠之中,心中暗道:“凭我当日所为,当有此报!太太啊太太,你的报应又在哪里呢?”
  就在她闭目等死时,一辆路过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双龙仙草编的草履出现在她的面前,“无量寿佛……”




☆、美人桃

  蒋吕氏看着摆在自己梳妆台上的美人桃图样,嘴角扯出一抹嫌恶的冷笑,“裴大贵家的,把这个烧了吧。”
  “是。”裴大贵家的接过了那画在纸上的图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眠花宿柳与青楼名伎交往过密,要不要让老爷知道?”
  “这事谁若是向老爷走漏了风声,当心我打断他的腿!”
  “是。”裴大贵家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很快将那图样团成一团,塞到自己怀里。
  “半夏,传我的话,静姨奶奶怀胎有功,从即日起依着有孕的奶奶定例供给饭食,每日随到随取,不必等侯。”
  “是。”
  闵四娘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银玲讲蒋家的新鲜事:“静姨奶奶这次可真的是风光了,依着正经奶奶们有孕时的定例领一日三餐不说,太太还赏下来无数的补品,听说静姨奶奶有孕嘴刁,非最上等的官燕不吃,稍差一点的一闻就想吐,这次连二奶奶都要陪小心呢。”
  “司马静也不过如此。”她还以为司马家的姑娘有多精明呢,刚刚有孕就摆这么大的谱,万一生下来是个女孩她能怎么下台?就算生下来是个男孩,朱么娘就真的无力还击?现在看来,司马静甚至还不如朱么娘。
  蒋家内里烂污至此,蒋家怎么不亡?
  “还有一件喜事呢,严家送来了帖子,说是严家九爷要成亲了,娶的是严家太太的娘家侄女韩家的姑娘……”
  闵四娘冷笑,严家爱面子,自然不肯说自己家的九爷拐带良家女子私奔,如今把人找了回来完全不顾礼仪规矩,想要堂堂正正的把人娶进门,一床大被把事情就给遮掩了过去,他们这事瞒得好啊,竟然连蒋家都“瞒”住了。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严家和韩家势成水火,韩家的姑娘一辈子也就毁了,那九爷本是庶出子,竟然娶到了韩家的嫡出女,真的是“命好”,如今俩人既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韩家打落了牙齿也得和血吞,还得感激严家愿意明媒正娶自家的闺女。
  若单只这一件事,闵四娘私下里还要佩服严家“不拘俗礼”,一心一意只为儿女着想,可是蒋家这次的“瞒”替严家隐下这天大的丑事,真的只是为姻亲着想?
  还是他们俩家根本是在演双簧!
  严家一派不肖与蒋家同流合污的清流领袖状,将陈家的旧部和天下不满蒋家的读书人全都招至麾下,可这些年除了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之外再无别的作为,对上他们让皇上以为蒋家并未一手遮天,对下他们欺世盗名明面上参蒋家,暗地里保蒋家……
  若是如此……
  闵四娘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严家若真的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她定要让严家给蒋家陪葬。
  “奶奶,这月饼是我娘家嫂子送来的,她说虽送来的不合节令,难得的是乡下的新鲜材料。”
  闵四娘看了一眼那月饼,月饼上并无别的花样,只是最普通的花好月圆图——仲秋还活着,“正在节令的时候月饼多,我嫌腻得慌没吃几块,如今看见这民间的月饼,倒想仔细尝尝了。”
  夜半三更,蒋佑方已经睡死了,值夜的丫头也已经睡着了,闵四娘披衣而起,拿起桌边无动过的月饼掰开来看里面,若只是传信说仲秋在他手里,涤尘不会这么费周折送月饼来,这月饼“料”果然很足。
  她展开信细看,仲秋也是恨极了蒋吕氏,未等涤尘如何的盘问,就细细的将当年的事讲了出来,当年陈雨霖嫁入蒋家,蒋吕氏怕蒋佑昌对她日久生情把持不住,派了仲秋去做自己的耳报神,蒋佑昌稍有动摇蒋吕氏就会把他叫过去敲打一番,蒋佑昌本是男子,总不好日夜守着陈雨霖,他不在家时陈雨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仲秋报给蒋吕氏知道。
  当初陈元年从瓦刺人手里得了蒋至先一份重要的罪证,正在等待时机交给圣上,一次扳倒蒋家,却没想到风声从瓦刺人那里走漏,蒋佑昌故意引着陈雨霖说陈家的事,陈雨霖与他夫妻恩爱,防心渐去,无意间说起小时候自己和兄弟们在父亲的书房玩躲猫猫,被忽然出现的父亲吓到,摔了父亲的汝窑笔洗,结果被父亲大骂一顿差点传了家法,她本是父亲的掌上明珠,那一次父亲骂她骂得最狠。
  陈家上下防范严密,蒋家就算知道陈家在书房有密室也不好成事,恰逢陈雨霖的兄长新得一子,蒋佑昌为避嫌特意没去,跟陈雨霖回娘家的除了陪嫁的丫头之外,就是雪梅和仲秋两个通房。
  仲秋故意四处乱走,引开陈家人的注意,让本是蒋家家生子的雪梅得着了空子,偷入书房,将罪证调了包。
  当夜,蒋至先先下手为强,派兵围了陈府,污陈元年私通瓦刺,并在书房搜出事先放好的罪证,陈元年百口莫辩,陈家这才因通敌谋反被满门抄斩。
  这里面有些事闵四娘是知道的,她宁在世上做孤魂野鬼,也不肯去阎罗殿见亲人,就是心中有愧,如果她不是那么傻……陈家也不会……
  本来指证蒋家的铁证,变成指证陈家的铁证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她也曾对雪梅起过疑心,如今看来,真的是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若早知如此,当初她必定不会让雪梅死得那么容易!
  仲秋说得另一件事涤尘以为更重要,闵四娘却只是略扫了一眼,将信重新合上,卷成一卷用烛火点燃……
  蒋至先寿诞前一个月,蒋家门前就开始车水马龙,各地官员送来的寿礼堆满了蒋家的整整两间库房,为备着寿筵之日,蒋至先命蒋佑方亲自监工,再盖两大间库房,又假惺惺地退回了数十样寿礼以示清廉。
  蒋家此时的风头已经一时无两,别说是京中大小官员,就是封疆大吏、亲贵王爷都要备厚礼贺寿,深怕得罪了这位皇帝的宠臣。
  到了寿诞之日,圣上更是派了最宠爱的三皇子亲自带了寿礼向往蒋家拜寿,蒋至先对三皇子极为礼遇,对手拿圣旨的三皇子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亲自请三皇子到花厅叙谈。
  朝中大臣都知道,圣上宠爱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对宫人所生又被皇后抱去养的皇太子颇为不满,嫌他母亲出身低微本身又愚腐不堪软弱无能,一心一意想要扶植宠爱的三皇子为太子,谁知朝中大臣及太后、皇后都一心一意维护太子,圣上举步维艰,这才气得宁可炼丹也不肯上朝。
  如今已经权倾天下的蒋至先这一番作为,也让朝臣们明白,这京里怕是要变天了,蒋至先为了讨好圣上,已经站到了三皇子一边。
  闵四娘在后宅听着这些事,不由得叹息那些愚腐大臣,竟真以为蒋至先是所谓的“奸臣”,蒋至先不是“奸臣”,他是“忠臣”,最忠心圣上不过的大“忠臣”,蒋至先心里明白得很,蒋家能有今天全靠了圣上提携维护,如果没有圣上蒋至先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他在暗地里早已经投靠了三皇子,他清楚得很,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他蒋至先的死期。
  蒋吕氏穿着全套的吉服,笑容满面地与各府的诰命相谈甚欢,左右周旋长袖善舞,身后是如花似玉美貌端庄的媳妇们,蒋家的富贵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烤得人浑身发烫,怎知此时若是有一场大雨淋下,转眼就是支离破碎呢?
  蒋吕氏半卧在床上闭目养神,几个灵俐的小丫头拿着香膏替她涂满全身,蒋吕氏保养极好,浑身上下的皮肤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让人啧啧称赞,此事那一身雍容却老气的华服尽褪,无一根银丝的黑发四散,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她是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
  “老爷是在哪个院子里歇的?”
  “老爷没回来。”裴大贵家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蒋吕氏坐了起来,“这已经是连着第十个晚上了,老爷……”
  “听说是寿筵之上,有人送了一个清倌人给老爷,老爷看了喜(…提供下载)欢的不行,在外面安置了……”
  “这事儿我知道,可也不能……”蒋吕氏咬了咬嘴唇,“明日老爷回府,立刻将老爷请过来。”
  “是。”
  蒋至先一听太太有请,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这些时日确实荒唐了些,只是他那个新收的外室年方十八,是个天降下来的尤物,不知不觉就连宿了十日之久,他这也算是老年聊发少年狂,一时荒唐……
  到了蒋吕氏的屋子,蒋至先哂然一笑,蒋吕氏只略看了他一眼,“来人,把我给老爷熬的参汤端来。”
  蒋至先拿起汤匙尝了一口,“还是太太煲得参汤最好。”
  “老爷不是年轻人了,应该多多保重才是。”
  “太太说得是。”蒋至先连日荒唐,确是觉得有些头晕耳鸣。
  “若真喜(…提供下载)欢纳进府里也无妨。”
  “本是青楼女子,做个外室即可。”
  蒋至先喝完了参汤,蒋吕氏又亲自服侍他更衣,裴大贵家的命丫头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抱走,忽然从那一堆衣服里掉出来一个淡紫的帕子,帕子上绣得美人桃分外殷红刺目。
  裴大贵家的一脚踩在了帕子上,见无有丫头见这帕子掉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太太啊太太,你果然好手段!




☆、归宁

  这一日蒋佑明衙门里事少,正觉百无聊赖,摸摸怀里美人赠的香帕回想起美人的曲意奉承顿觉心中发痒,家中虽有娇妻美妾,只是年长日久难免生厌,妻子林慈恩年轻时就无有什么出众的姿色,只是贤惠罢了,妾室邵姨娘虽美然却有孕身子沉了,在一起时总难尽兴,自那一日见过了美人桃师施,就觉得如同久旱逢了甘霖一般,虽说师施是清倌人并未梳拢,那一颦一笑的风情,暗藏着的娇羞,就是风月老手也难以自恃。
  只是当时父亲马上就要做寿,他跟着迎送往来贺寿的远交故旧,实在□乏术,就把师施这一茬给忘了。
  昨天想起此事,才吩咐自己的长随去筹钱。
  思及此,他立刻叫来了自己的长随陆大,“我让你备的银子,备的如何了?”
  “奴才将大爷的为难之处跟几位大人说了,几位大人都直接掏了银子,他们还说若是大爷再缺银子就直接说个数目就成了,何必提借字,反倒薄了交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银子我得了空就还。”蒋佑明也不是没有私房来替师施赎身,虽说他私蓄的大头都一半在正室林慈恩那里,一半在妾室邵姨娘手里,他手里面也余着几千两银子的现银,可银子这东西,谁嫌多啊。
  蒋佑明接了那些银票,只是略看了一眼,直接又将银票给了陆大,“你去教坊司,就说我要替师施赎身。”
  蒋佑明心里盘算着要动用哪座宅子金屋藏娇,他名下的宅院有些是旁人所赠,有些是犯事官员抄没的旧宅,有些宅子过大了,有些又过小了,难配佳人,搬进去就能住的也只有——
  他这里刚刚盘算妥当,陆大就回来了,“禀大爷,教坊司说师施姑娘除藉了,不在册上,奴才又问知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教坊司只说不可查。”
  蒋佑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官妓都是归教坊司管辖的,若是说除藉不在册上,只能是被哪个做官的给偷偷的赎了身,教坊司又不说人在哪里,怕是哪位有权有势的甚至是王爷国公之类的,看上了她,金屋藏娇了。
  扼腕叹息许久,只是若是朝中大员赎走了,他就算是查到人在何处又有何用……让父亲知道了又要多费一番口舌,想一想也就搁下了。
  骑马下朝回家的路上,不由得有些悻悻然,出了衙门到了十字街,刚想策马疾奔一番,前面就有一辆马车拦路,那马车看花样形制像是某个官员家的女眷所用,蒋佑明当下就想着绕过这辆马车,再快行,谁知他往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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