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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对镜贴花黄-第71部分

小说: 对镜贴花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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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昭仪愁眉深锁:“是啊,想来陛下还是念着这些年与我的情分……”

    “只是对如贵人,本宫却不敢那么肯定……”钟昭仪叹道,“因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自私的人,更何况我们与赵氏合作至今,早已被视为一体,若此时再选择站到如贵人一边去,只怕最后蜡烛两头烧。”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还要…”芸初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钟昭仪为难的闭上眼,重重的点头:“事已至此,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罢了,等你身子将好些,便与你妹子传话,代为转告赵美人吧。”

    “奴婢遵旨。”芸初垂下眸子,心里千头万绪。

    昨夜芸舒来对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但又似乎是场梦,宫中的争斗真的能结束吗?她们姐妹真的能逃出升天?她看向一脸愁苦的钟昭仪,觉得希望实在是渺茫。

    *

    芸初这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这期间,惠昭宫闹鬼的传闻是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宫人出来指证,说是大半晚上的起夜,结果就见到一个红衣女鬼的影子从跟前飘过,嘴里咕咕哝哝着什么‘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命来……’闹得阖宫不得安宁,只要太阳一落山,便没有人敢在外走动了,就怕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皇太后见事情闹得凶,便向皇帝提议不如干脆把惠昭宫改建成畅音阁,一来宫中爱听戏的女子众多,也好多一个消遣;二来戏曲里唱念做打,为求逼真,刀枪棍棒样样用的上,乒乒乓乓一通,显得十分热闹,也好消除了那些个晦气。

    皇帝同意了,下旨令造办处负责此事,谁知搭戏台的时候,不知为何一连压死了好几个工人,造办处的督事太监嫌晦气便禀报说不如将工事拖一拖?皇帝冷冷道:“拖什么拖?无中生有的事,你们还当真了,谁再敢胡说八道,直接给朕拉出去砍了。”督事的太监只得悻悻而归,继续赶工,然而隔天早上起来,工人们发现惠昭宫门前的两座抱鼓石上各有一个血手印,一时间流言又起,说是惠妃索命来了!再没有工人愿意开工,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有说自己染上肺痨会传人的,还有故意朝天摔一跤说整伤了自己的老腰,总之理由五花八门,就是要避开惠昭宫,情愿不要这份工钱。

    督事的太监无法,只得去永寿宫请罪,又再到未央宫去听候发落。

    皇太后为着这事,晨醒的时候一张脸始终郁郁不欢,钟昭仪请过几天病假后也再度出席,听得这传闻,吓得心惊胆跳。

    赵美人却还于一旁幸灾乐祸道:“姐姐,你的兰林殿可是离惠昭宫最近的呢,可有看见什么没有?说出来听听,也好让姐妹们有个防范。”

    钟昭仪立时怕的脸色愈加惨白。

    蕊乔一手挥着团扇,不以为意道:“妹妹这话问的不对,钟姐姐又不做亏心事,即便当真见到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惠妃生前也不是个凶悍跋扈之人,向来与钟姐姐交好,想必是不会去叨扰她的,更何况事到如今都是一些奴才们嘴碎传来传去,谁也不敢说自己真见着了,怎么连妹妹也四处传播这些无稽之谈!”

    赵美人恨得直咬后槽牙,脸上却仍是笑意吟吟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可真是多虑了,要说这惠妃真的想要找谁,也应该先去阴曹地府和蔻珠算账才对,只是按常理,蔻珠已经伏法,那惠妃也委实没有理由继续在人间逗留,如此看来,倒像是当初蔻珠所言是真的,或许背后那真凶仍是漏网之鱼也未定,依妹妹愚见,惠妃是心有不甘呢。”

    蕊乔摆下扇子,把头凑近了赵美人道:“此番听妹妹一说,姐姐也觉得有理呢!也不知那真凶此时夜里可曾睡得着,怕不怕?惠妃定是要寻了她才罢休,你说是吗,妹妹?”

    赵美人闻言吞了吞口水,脸色十分难看。

    太后沉着脸道:“好了,哀家不是来听你们两个来这里胡说八道的。”

    “是。媳妇知错了。”赵美人和蕊乔同时站起来向太后告罪。

    太后指着蕊乔道:“你呀你,哀家早跟你说过晨醒这些事你可来可不来,眼下既是来了,这些虚礼以后就不必了,照顾着身子要紧。”

    蕊乔浅笑道:“母亲说的是,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娇贵。”

    太后望着蕊乔的肚皮道:“也好些日子了吧?怎么都不见大!太医最近可曾有来过,说了什么没有?”

    蕊乔有些心虚,最近她光顾着一件事,就是偷偷摸摸的和皇帝造人,结果愣是把请太医把脉给忘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旁边的淑妃替她解围道:“母亲呀,您看您把蕊哥儿逼得,自从上回太医给她把脉迄今,也不过就是月余,她又是个瘦长条儿,哪儿能那么快就见到肚子隆起来。”

    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咯咯直笑,贤妃也打趣道:“就是,母亲是恨不得蕊哥儿的肚子马上就隆起来才好,最好明儿一睁开眼她就有孙儿抱,到时候也就懒得再敲打我们了,想来于我们也有益处。”

    “瞧你们几个。”太后的心情终于缓过来,因着蕊乔有孕,总算是一件喜事,便不再提惠妃了。

    只是当天回去,蕊乔却急的在合欢殿直踱步。

    木槿跟在她旁边被晃得头晕,道:“娘娘,娘娘,您干什么呢?”

    蕊乔哭丧着脸:“你不懂。”

    木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懂!谁说奴婢不懂的,奴婢都知道!娘娘可是思念陛下了?说来也是,自从知道娘娘您有了身子,陛下便不常来了,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没得法。娘娘您也稍耐一些时日,等皇子或者公主生下来了,也就熬出头了。到时候皇上封娘娘一个妃嫔的封号,那就跟玩儿似的。”

    蕊乔望着木槿,真是有口难言,只得耷拉着脑袋怏怏的去睡下了。

    她觉得自己和皇帝的大业还是未成,因为倘若真有了的话,此刻她也该害喜了,像惠妃那样,爱吃酸的才是正经,可她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呜呜——她用被子蒙住头,真想哭,要是到时候生不出来,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

    想着想着,她便坠入了梦乡,只是才刚睡着,便有人伸手探进了她的被子,她从前和几个宫女合住一个通铺,夜里是警醒惯了的,瞬间便睁开了大眼,那人怕她叫起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她一见是个女的,还是那个女的!!!立刻就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示意她可以松手了。那黑衣女郎才如呓语般轻声道了一句‘娘娘恕罪’而后松开五指,将她扶了起来坐好。

    蕊乔望着她,小声问:“今夜还要去吗?”

    那黑衣女子用布蒙着脸,自然瞧不见神情,但是眼底闪过一丝尴尬,点头道:“陛下吩咐的,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

    “罢了。”蕊乔挥挥手,仰天长叹一口,这就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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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此事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自然是阖宫皆晓。

    披香殿里,芸舒正为赵美人布菜,赵美人幽幽道:“怎么,心不在焉的,想必是急着要去兰林殿里瞧上一眼吧?”

    芸舒淡淡道:“娘娘又说笑了!人还没死,奴婢就没到能见她的份上,更何况一个手伸出来五指还有长短呢,虽是奴婢的亲姐,却与奴婢份属不同的宫,早已各为其主,这话——奴婢也对娘娘说过好多次了。”

    赵美人抿了一口白玉笋尖道:“唔,今日膳房的菜不错。”

    芸舒浅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心情好,自然觉得胃口好。”

    “你怎知我心情好?今日没能一局扳倒那贱婢,来日可要多费许多手段。”赵美人愤懑道。

    “奴婢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芸舒又往赵美人的碗里夹了一粒糯米红枣,“如贵人可不比钟昭仪,如贵人在宫里行走那么多年都无半步差池,可见其八面玲珑的手段。她是无依无靠,不像钟昭仪那般有娘家的威势,但反言之,她也无这方面的顾忌,反倒成就了她的长处,奴婢以为,娘娘在这上头就捉不住她的把柄。况且她如今又身怀龙种,颇得太后欢心,再加上今天的事,娘娘和钟昭仪做的那样明显,以后还不定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披香殿呀!奴婢以为,娘娘的心愿还是要由旁人来代劳比较好。譬如——”芸舒对赵美人一笑,“譬如今次这般。”

    “嗯。”赵美人道,“可是找谁呢?”

    “来日方长。”芸舒缓缓地替赵美人斟下一杯酒,“娘娘且尝尝这个,是前几日陛下托人从高绥带回来的妩媚酒。来传旨的公公说有一番话,要奴婢务必转达娘娘。”

    “哦?”赵美人半侧过身:“陛下都说什么了?”

    芸舒朗朗道:“陛下念了一首绝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传旨的公公是御前伺候笔墨的,文采自比奴婢强了许多去,他倒无妨,张口便来,难为奴婢为了传这几句体己的话可是背的死去活来,也不知背错了没有。”芸舒打量赵美人的脸色。

    赵美人其实堪称绝色佳丽,要不然高绥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她送到大覃来,笃定她能擒获帝王的心,只是这赵美人喜怒无常,一般人难以捉摸。

    赵美人抿了一口道:“果真是咱们高绥的酒!”笑的颇有些心满意足,“这大热天的,从高绥运来一路颠簸,为了保住这口味,想必陛下还真费了不少心思,你可有赏赐那公公?”

    芸舒一个蹲福:“奴婢赏了。”

    “那就好。”赵美人也不动筷子了,只兀自喝着酒,一边托腮想着君王之侧颜,她终归是个少女,想到陛下托人传的那句话,心下喜不自胜,问:“陛下这么说,岂不是说他自己乃昏君?!”

    芸舒捂嘴一笑,蹲下来靠在赵美人跟前道:“陛下还说了,娘娘若只喝酒,没有别的话,奴婢就不必再接着说下去了,娘娘若是这么说了,陛下就还有一句话要奴婢带给您。”

    “哦?”赵美人已颇有醉意,人摇摇晃晃的,抓着芸舒的肩头道,“是什么,快说!”

    芸舒凑近赵美人的耳际,轻声道:“陛下说为了娘娘您,别说做一回昏君,做一辈子昏君都行,还说‘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妃子笑荔枝,只为玉环一笑;这高绥妩媚酒,只为沉月一笑。’”

    赵美人双颊嫣红,咯咯笑道:“当真这样说?”

    “是,娘娘。”芸舒表现的十分谄媚。

    赵美人回身看她一眼道:“既是如此,你今天运气好,待本宫歇下了以后,你便去兰林殿看看你那个快死的姐姐吧。”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榻边走去,芸舒赶忙上前扶道:“奴婢去不去都无所谓,便在这里陪着娘娘也无妨,只是倘若芸初当真死了,兰林殿着内侍监来报丧,那时奴婢可是真的要去了。”

    赵美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一头倒下。

    芸舒放下金钩,在帐子外站着,直到赵美人睡熟了为止,她的脸色才逐渐暗沉了下来,她因为贴身跟随赵美人故向来就睡在赵美人的外间,此番动作利索的从赵美人的床榻下面翻出一件玄色斗篷,披上之后,一个侧身没入那落地窗后头的凤仙花林,人转瞬没了踪影。

    黑夜之中,风将斗篷吹得隆隆鼓起,她提着一只灯笼在永巷中疾步行走,乌鸦在头顶上飞过,扑出的翅膀声极响,再呀呀一声,永巷里的反出来的回音更加空旷而幽深,好像前方的尽头是地狱,乌鸦是要把人领到那里去,叫人吓破了胆。所以但凡入了夜,别说是宫女,即便是胆子大的太监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有时不时的羽林卫路过巡查。

    从披香殿到未央宫并不便利,要沿着摘星楼直走到底,很难不被摘星楼附近的守军发现,更何况近几日宫中兴起闹鬼传言,说是惠妃死后怨气久久不散,魂魄三不五时的在惠昭宫现身,现下弄得人心惶惶。惠昭宫附近的守军自然加强,再有合欢殿又总是被人放毒蛇,太后亲自下的旨要增强守卫,因此她觉得只有走水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即便拉低了帽檐,将一张脸都拢在其中,自太液池边撑起一叶小舟,穿过月洞门。

    她也不敢用力划桨,怕引起哗哗的水声,只任由小舟在湖上轻轻飘荡,月至中天之时,总算到了未央宫后面的阕楼。

    她轻轻一纵,人上了岸。

    往灯笼里撒了把灰,火光瞬间熄灭,东西被留在原地。

    再一转眼,人已上了阕楼,躲在了屋顶上麒麟雕像的后面。

    下方羽林卫环伺着勤政殿,皇帝仍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全是当日中书省送上来的,其中就不乏有钟昭仪的哥哥弹劾如贵人在身为宫女子时与人发生私相授受之事的奏疏,皇帝轻轻一哂,心想,其实谁都知道背后的主使是哪个,偏生钟昭仪那个蠢货竟还把自己娘家的人扯进来,试问天下哪个皇帝喜欢后宫和前朝勾搭在一块儿的!既然她哥哥放着一个好好的吏部小官不做,那就下放到州郡去做个御史,专门弹劾别人好了,也省的留在京城碍眼。再说那张司勋,此刻人已交给了大理寺,审不审理出个结果都不打紧,他只是想要这厮受受罪,一来不能白白冤枉了蕊乔,二来也让大家伙知道他这个昏君到底是怎么个昏庸法!

    忽然,一阵风吹过,皇帝案前的烛火轻轻一曳,皇帝头也不抬,便将身边的海大寿遣了出去,顺带在外头把门,跟着才道:“你来了?”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小巧的黑影,翩跹落地后跪下道:“禀圣上,属下来迟。”

    言毕,伸手掀开了帽檐,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却没有往日里跟在赵美人身后的那股子得意谄媚劲头,而是一脸的坚毅,连嘴唇都抿的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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