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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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肚子就越大。”顿了一顿,又道,“你看五哥对你好吧……”
蕊乔闻言总算慢慢松了手,一边抬袖揩了揩眼角,傻兮兮的问:“真的呀?”
皇帝柔声道:“真的!你不会当她是真有了吧?我没碰过她,你当我傻呢。我刚送走一个上官家的,又弄一个过来。”
“谁知道呢。”蕊乔幽幽道,“架不住人家年轻漂亮啊,宫里的人都这么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患得患失的,从前没有过,觉得他要是和别的妃嫔一块儿不会介意,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她也不会介意,但是而今不一样了,和他交换了心事以后,突然间很多事情一瞬间变得不能忍,比如说他去其他妃嫔宫里过夜就不能忍,他要宠幸别人就不能忍,他要是多看别人一眼也不能忍……
皇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有点理解她的心思,但还是‘咝’了一声道:“好姑娘,你刚才下手重只觉得疼,眼下五哥是真的忍不了了,你稍微安慰一下小小皇帝好嘛?龙根不浇水可就干死了,它需要你的呵护。”
蕊乔笑的用手捶他胸口:“你这张嘴!”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扶她坐正了,蕊乔不好意思的解开胸前最后的几粒扣子,莹白的身体如瓷釉,之前玩闹的发髻都松散了,他干脆伸手替她拆了,黑发如瀑,全都撤到背后去,他先饱个眼福,蕊乔赧然的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他刚好亲吻她的鼻尖,蓦然间明白相爱的乐趣在于一个相性。他原本是想一口吞了她的,野心攒得不小,真的到头来竟是慢慢的厮磨,势均力敌,舍不得一蹴而就。
两人较之以往都咂摸出一点意趣来,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要去永寿宫请安,便干脆早早的起身了,皇帝见她披衣临窗而立,便向她招手道:“过来,站那里不冷吗?”
蕊乔回眸一笑,光着脚踏在缠枝牡丹的金宝地衣上朝他走去,他将她堵在梳妆台前,道:“眉毛自己都画好了,我说你好歹也留点儿功夫给我,闺房乐趣懂吗?”
蕊乔不屑道:“你会画才奇呢。”
皇帝大言不惭:“画美人图从不失手。不信去绘意堂瞧瞧我以前给你画的小像,见过的都说好。”
蕊乔想起有人跟自己提过,抱怨道:“你也是,当时我立在皇后身后,你一个劲的画我干什么,叫皇后见着了怎么想。”
“她不会说什么的。”皇帝笃定道,一边掰直了她的身子对准桌面上的菱花镜子,由得她梳妆。之前让海大寿特地去备了一些翠钿和花黄,蕊乔先用鹅黄在眉心打了底,一点一点晕开,跟着就犯难,到底是翠钿呢,还是花黄?
皇帝要帮手,蕊乔不让,阻止道:“陛下您替我呵开鱼骨胶便是了,喏,就取中间那朵合欢花,由你贴上省的你在一旁心痒痒的。”
皇帝嘿然一笑:“你也知我心痒,那就让五哥露一手,给你画一个?”
蕊乔摇头,皇帝好说歹说:“绝对漂亮,御笔画的,别的娘子都没有,谁能给你比,快,让五哥替你画一朵儿。”
蕊乔被他哄得心里甜甜的,脑子一热就答应了,道:“好吧。”旋即闭上眼,谁知等她睁开眼拿镜子一照,登时愣住,问道:“你画的是什么?”龇着牙,“你这是驱邪的符咒吗?”
皇帝也没想到手一滑,效果这么无稽,人已经闪的老远,提着笔讨好的笑道:“是仙鹤,呵呵,仙鹤,这不是想让你与别不同嚒,一时失手,以后不会了。”
蕊乔捂着额头,跳脚:“没脸见人了,这么丑的花样子。让你老老实实给我呵开骨胶就是,你偏要——我恨死你了。”
皇帝心虚的‘咳’了一声,赶紧吩咐下去给蕊乔拿了一个石青色如意纹的抹额,替她绑在脑袋上,道:“成,就这么去见太后吧。”
蕊乔一看,丑的想哭。
一路皱巴着脸到了永寿宫,先向太后问了大安,之后各宫的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她,连太后都忍不住笑道:“你说你年纪轻轻地,头顶上戴这么个玩意儿做什么!”
贤妃被冷落了一段时间,近期第一次出宫门,接着太后的话有意无意的道:“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大奶奶坐月子呢。”
话音一落,永寿宫便想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吉嫔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蕊乔本想实话实说,但一看太后的脸色,还是扯了半个谎道:“太后身子不爽利,陛下心情就不太好,昨夜在摘星楼上吹了一夜的冷风,臣妾担心,就过去送了一件大氅,结果染了一身的雪,回来就头风了。”
太后闻言,眉头略微有些舒展:“哀家的身子已经不防事了,这个孩子从小思虑过重,唉,回头找个太医去与他说,省的他瞎操心。”
秦淑珍闻言,上前关心道:“太后要注意身子骨,如嫔娘娘也要注意身子呢。”
蕊乔微笑道了声谢,同太后道:“媳妇也会同他说的,母亲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
太后抿唇一笑,没多久,便教众人都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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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皇帝狠狠地怔住。
“因为宫里有你啊。”蕊乔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你怎么这么笨呢,你从一开始就没要争这把龙椅,是你说的,为我报仇,要把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欺负回来,是我连累了你,这才把你拱上了现在这个位置,你的不自由是我造成的,我又怎么能撇下你,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她的话令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数年前,那时候漫天都是硝烟,四处打仗。
先是京城里太子逼宫造反,失败后,太子良娣傅琴绘被勒令沉井,连通傅家也一并倒了霉。
三哥像发了疯一样,知道琴绘保不住了,好歹把她救了出来,跟着刺杀了太子,那一段时间她都跟着三哥,偶尔也见到五哥来和三哥共商大事,但是太子死后,三哥并无登基之心,就被康王伺机拿了,蕊乔从泰王府里逃出来的时候,康王正派人追杀她,她躲在了装运泔水的马车上,掩人耳目。
虽然好几次侥幸的让她逃过,但是满大街都是康王的人,等她一出现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住了,而她也迷惘得很,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泔水桶里,她得逃命,可是天大地大,她没有亲人了,完全不知何去何从。
正巧康王手下的一个士兵见了她,二话不说,拿着长矛就朝她刺了过去。
她害怕的要命,记得自己从泔水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旁边有一把菜刀,大约是哪个屠户或者厨子留下的,她当时下车时就随手捎上防身,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会为了自保派上用场,她下意识就把菜刀挥了出去,‘咣’的一声,和长矛撞在一起,也许是拼了命的缘故,长矛并没有刺中她,菜刀却由于受力过猛而脱手飞了出去,直割到了那个小兵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把她吓得木在那里六神无主。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向她涌来,她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李巽一身银甲,盔缨飘拂,从她背后飞骑而来,用最快的速度伸手在她腰上一捞,带上了马。
热乎乎的气息吹在她耳廓上,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玩世不恭道:“下手挺准,就是不够狠,那人没死透,不过第一次杀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言毕,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顶心。
她半回头,见到来人,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五哥——五哥!”狠狠地搂着他的脖子。
“嘘。”他轻声安慰她,一双眼睛却直视前方,透着浓浓的戾气,如优雅的猎豹,“别哭,我的好姑娘。我们还要冲出去,前面有那么多人,所以你要坚强点儿。”
蕊乔知道他说的对,前面几十号人马拦住他们的去路,她不得不强忍住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意,点头道:“我行的,五哥。”
“好,那你呆会儿抱紧五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睁开眼睛,不用怕,我们会没事的。”他的唇似乎无意间拂过她的额头,“五哥会安全的把你带出城,也会帮你报仇。”
她抬起头,看到他坚毅的目光,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重新审视他,又好像认识他很久了,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人看见自己默默练习草书的五哥。她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害怕的不敢睁开眼,尤其是听到他的长戟刺入人体的声音,‘吥’的一声,很轻。
鲜血溅的他们一头一脸都是。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只记得在逃难的路上,他始终念叨着:“蕊儿别怕,五哥给你报仇,但凡是欺负过你的人,我都给你一个一个的欺负回来。”
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走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他……
他终于懂了。
一霎那间喜悦填满了心房,他笑的像个孩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旋即挠了挠头,笑呵呵道:“拱?你当五哥是猪吗?被你拱来拱去的!”
蕊乔也咯咯直笑:“你就是猪,笨猪。”
皇帝捧着她的脸,亲亲吻了一下:“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来保护你,可是我能算到一,能算到二,能算到三四五,却未必能算到六,七,八……人心险恶,时局复杂,瞬息万变。当日你落水,我拼了命的让禁卫军在宫里找人,都没能弄清楚敌人的身份,我没有骗你,我虽然要赵氏死,可我绝对没有利用过你来达到目的,我们的孩子是个意外……”他哽咽道,“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我连名字都给她起好了,叫曦和。”
“那日你说我机关算尽,那样仇恨的看着我,叫我无地自容,我自以为只要把你带到身边,就可以将你当成花蕊般保护起来,其实我不能,也没有做到。”他很挫败,“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你……如果你还是要走的话,我想过了,我可以成全你,宫中险恶,你如履薄冰,我心里也不好受。假如跟着我让你那么苦,我情愿你自由一些。”
蕊乔摇头,低叱道:“你疯了吗?!”一边用手拍了他的脑袋,“你这是要抛弃我吗?”
皇帝很高兴,但面上色厉内荏道:“放肆!龙头也是你随意打得的嚒?”
蕊乔不屑的‘嘁’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龙屁股我也摸过呢!”说完脸上一热,臊的不行,撇过头去不看他。
他嘿然一笑,双手抱住她的腰在原地转了一圈:“真的原谅我?发誓不离开我吗?”
蕊乔望定他道:“虽然五哥总是叫我蕊儿,五哥也说要把我保护起来,像保护花蕊那样,可是花蕊经不起风吹雨打呀,哪一天没有了五哥,我连活下去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所以我不要做花蕊,我要做乔木。”
“以前我总觉得爷娘给我取的名字挺怪异的,明明姐姐叫琴绘,妹妹叫蔻珠,我怎么就不能叫蕊珠,琼珠,画珠呢?偏生要叫蕊乔!我觉得可别扭了。后来三哥叫我乔儿,大家都跟着叫,那就这么着吧。”
皇帝打断她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他们叫你乔儿,那么亲热干什么,特别是你和三哥撒娇的时候,总是‘乔儿,乔儿’的自称,我真想过去踹你两脚。我承认我是嫉妒,嫉妒的久了,就有点难过,总是不受控制的想对你发脾气,其实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很无聊,也很幼稚。既然他们都叫你乔儿,我就偏要和他们对着干,就叫你蕊儿!”
蕊乔的脸色微红,咕哝道:“也不是全没好处嚒,就你一个叫我蕊儿。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你在叫我了。”
“而且……“她抬起头,近乎虔诚的望着他,“我也不想当只被人保护的小花儿,是五哥叫我要坚强的。所以我一直都很坚强。每次被人欺负了,无论是在掖庭,还是绘意堂,我哭过转头就忘了。因为始终记得五哥跟我说要我坚强。”
“我这一路走来七年,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五哥身边,谈不上鲜血淋漓,但怎么着也算披荆斩棘了吧?我知道站在五哥身边的人一定不容易,如果是那么娇贵的一朵小花儿,不但保护不了自己,还要让五哥分神,现在这样也挺好。”她冲他笑,真是吃苦都能当成吃蜜糖的姑娘,脆弱又坚强的姑娘,他将她搂在怀里。
‘嘭——’的一声烟花在半空中炸开,跟着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子夜到了。
他说:“漂亮吗?”遥遥指着当空最大最亮的那一道,窜到顶以后散开,像一朵朵飘散飞舞的花朵,和着白雪一起,洋洋洒洒的落入凡间。
“嗯。”她仰起头,看的微微有些痴了。
皇帝道:“宫里不是不许放烟花,但朕不想让人知道,省的让你做了那帮女人的活靶子,只是朕又想让你高兴,就叫人偷偷到城外去给你放了。喜欢吗?”
蕊乔转过脸来看着他,明亮的眼珠里有烟火璀璨的倒影,她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五哥,我爱你。”
他摸着她的发鬓,拂开软软的细雪,道:“我也爱你。”
“傅蕊乔,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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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蕊乔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心里的人是我吗?”
她模样怯怯的,像是攒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开口。
皇帝愣了一下:“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的心里从来都是你呀。”
“那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蕊乔很委屈,“我等了你好久,我娘说,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也不会就那么撇下我不管了。”
皇帝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撇下你不管了?”
“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