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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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们一群娘子在荡秋千。
澜贵人力气大,照说她位份最高,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动手,但听说她自小跟着亲爹长在漠北,性子向男孩儿一样,所以她倒掉过头来帮着顾选侍,岑采芳她们推秋千,储贵人再跃跃欲试到底也畏高,便一味只在旁边瞧着她们,最后便是珍贵人拉着蕊乔的手一同坐到秋千上去,蕊乔玩的可高兴了,荡的高高的仿佛能看到宫外的天,她朗声笑了起来,干脆站到秋千上,一旁的秦淑珍吓了一跳,忙抱着她的腿道:“娘娘,您留神脚下,手抓紧绳子了,澜贵人你别推得太高。”
这个时候绳子已有了惯性,哪轮的到澜贵人做主,她其实早松手了,蕊乔大大咧咧道:“不打紧的,我手拽的可紧。”
谁知道问题出在她拉得再紧也没用,珍贵人坐着只顾着去抱蕊乔的腿,结果没防住自己的屁股底下一滑,人往前冲了出去,连带着蕊乔一起从秋千上摔了下来,还好储贵人眼疾手快,甘当人肉垫子,澜贵人也有些拳脚身子底,先一把接住了蕊乔,总算没摔着,就是颠了一下。只有珍贵人一个磕破了膝头盖。
然而蕊乔本以为无大碍的,却在站直了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腹中一股子绞痛,疼的弯下腰来,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弄的慌了神,急急忙忙把她送回宫又延请了太医才知道是有了身子。
秦淑珍和澜贵人等都吓得跪在合欢殿,皇帝来了一见就生气,知道是澜贵人主张玩的,喝道:“给朕滚回宫去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是。”澜贵人悻悻的领着一干娘子迅速的脚底抹油,秦淑珍算是罪魁祸首,不敢早退,头抵着地砖泪眼婆娑的请罪,皇帝挥手道:“走走,都给朕走,不想看见你们,好不容易又有一个,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存心的呀?”
秦淑珍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陛下明鉴。”
皇帝道:“走吧,先回去,听候发落。”
秦淑珍只得哭哭啼啼的回了咸福宫。
皇帝赶忙冲进寝房去看蕊乔,她已经好了很多,正坐在床沿上发呆呢。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她也是一通骂:“皮死了,好好的玩什么秋千,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骂着骂着,蕊乔就哭了,反身扑到床上哇哇大哭。
皇帝挠了挠头,走过去:“我也没骂的多厉害,你哭的那么天崩地裂做什么?”
蕊乔抹了把泪道:“明明吃着保心丸呢,怎么能有孩子了呢?”
皇帝不悦:“你不想跟朕生孩子吗?”
蕊乔嗫嚅:“不是。”
“那你做什么那么不情愿,也不是第一次说不要生孩子了,你想干嘛?”皇帝质问她。
蕊乔啜泣起来:“我害怕,五哥。”她抱住他的腰身,放声大哭,“我害怕呀五哥,我不想生孩子。”
皇帝心头一痛,大手覆在她的顶心,轻轻摩挲着:“别怕,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这一次咱们一定能把孩子生下来,生儿子像我,生闺女像你,多好?!生了儿子就册封为太子,生了闺女以后替她配个厉害的女婿。咱们的人生就齐全啦,到时候太子监国,五哥就可以带着你大摇大摆的出宫去游山玩水,咱们私奔,私奔到天涯海角去。”
蕊乔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那孩子怎么办?你就当个甩手掌柜,把偌大一个江山的重担交待在我儿子肩上,他苦他累你忍心吗?”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可我都苦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轮到他接班了是不是?再说我多好的手段呐,我给他荡平了外寇,清扫了外戚,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要当个守成的君主便罢,国库里有他花不完的银子,后宫里有他看不尽的美人,太棒了。”
“你说的那么好,那你继续当啊。”蕊乔反驳,“你别连累我儿子。”
皇帝不满道:“算了吧你,刚才还说不生呢,这会儿孩子都没影,已经盘算着让我别连累你儿子。”
蕊乔嗅了嗅鼻子:“我就是纳闷,我怎么怀上的呀?”
皇帝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看向别处假装没听见。
木槿和海棠也同时一左一右的看不同的方向,装作没听见。
蕊乔觉得有点异样,又问了一遍道:“你们倒是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给我做了什么手脚呀?你们不说我现在就去冬泳。”
“别别!千万别冲动。”皇帝扶额。
木槿和海棠对视一眼,皆出列自首道:“对不起,主子,咱们把您的药给换了,太医说了,您的心悸病早好了,不用吃什么保心丸。”
蕊乔傻眼:“那我一直以来吃的什么呀?”
木槿坦白:“妇科千金丸。”
蕊乔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妇科千金丸?!”
海棠缩着肩膀:“娘娘,不干我们的事。”
这个时候必须要出卖皇帝了。
皇帝抿了抿唇,涎笑道:“呵呵,是朕,那个,是朕让她们换的,不怪她们。”
蕊乔哭的直蹬双腿:“你们是不是我的丫头呀?你们怎么能听他的不听我的呢?他让你们换你们就换呀?”
木槿为难道:“他是陛下呀,陛下让换,咱们敢不换吗?”
海棠点头:“再说也是为了娘娘您好,您看,眼下您不是又有了嚒,可好了,奴婢上回做的小衣裳都用的着。”
木槿恻了她一眼,恫吓她别提‘上回’。
蕊乔道:“行了,我没事,我要吃芋头鸭子汤。”
皇帝急不迭的点头道:“行行,你要吃天鹅都行。”跟着海大寿吩咐下去,让御厨给准备。
消息传到长乐宫,皇后也高兴的拉住紫萱道:“紫萱,你说的不错,蕊乔真是本宫的福星,她怎么又有了呢?太好了,我可以有孩子了。”
皇后神神叨叨的,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唯有咸福宫里的秦淑珍,忐忑难安。
皇帝得一句‘听侯发落’教她吓个半死,一直在床上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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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夜里回到直房,把事情跟锦葵一说,锦葵正对着烛火补一件袍子,手指拈着针在头皮上篦了两下,不痛不痒的说:“既然她说要弄就给她弄一只呗。横竖出宫办事的公公不止一两个,让他们捎带上一只回来便是。”
“可找谁呢?”石榴犯愁。
“成喜公公不是常出宫去?”广兰提醒她。
“是了。”石榴两手一拍,就这么决定了。成喜素来好说话,她第二天便找到了司务所,哪知成喜推搪道:“好姑娘,不是我不想替你去跑这一趟腿,实在是腊月里事情多,走不开,各宫都列了老长那么一串儿的单子说要采买东西,我这才一出去就得驾了马车发狠的跑,带了四五个人都不够搬东西回来,差点误了时辰不说,手都要断了。唉,谁让我只是司务所的,不是大总管,张*待下去就行了,我得实打实的出宫去跑腿儿。你若是不急的话,倒可以把银子搁这里,等过了这一轮,我找着机会出去了给你慢慢的找。”
石榴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瑛时那个脾气,说要就要,哪容的她等到年后?
成喜见她怪可怜的,教她应付主子的话,“你就说,鸟和猫啊狗啊的不同,到了市场里眼睛一看心里八成有数,鸟这里头门道可多了去了,就说这虎皮鹦鹉看着和牡丹鹦鹉差不多,其实牡丹鹦鹉都是成双成对的,你要是只买了一只回来,不见了另一只,它一定跟你绝食,没几天就死了。还有那凤头鹦鹉,不是凡品,多的是讲究。”
“这样啊……”石榴喃喃道。
“所以回头要是买了次品回来,你家主子一看五十两就弄一小破鸟还不拿你出气?”成喜如实道。
石榴叹道:“也是,我也知道为难公公您了。就是我们那位实在胡搅蛮缠,我若是不给她弄回去,她指不定怎么折腾我呢!”
“谁呀?”成喜悄悄地问,“你们钟粹宫不是就那么几位,我瞧着清高都是一般的清高,坏倒坏不到哪里去。”
石榴撇撇嘴:“新来的那一个咯,不过却不是新人,是旧人,从前的瑛时姑姑现在成了陛下的更衣啦。”
成喜一脸的恍然大悟:“她呀,那可真难为你了。”
“可不。”石榴郁闷。
成喜摇了摇头:“那您自求多福吧。”一抬头,见到了正抬脚进来的梁园儿道,“哟,梁爷您来啦,您来的正好,咱们这里可有一桩事等着您给解决呢,谁不知道您干爸是御前的红人儿啊,您说一句顶咱们十句,要出宫也比咱们方便。”说着,朝石榴递了个眼色。
石榴心领神会,忙上前道:“梁公公,您帮帮忙吧,十万火急的事儿。”
梁园儿拿起紫砂茶壶对着嘴吱溜一口道:“老规矩,五五分成。”
“谢公公,谢公公。”石榴点头哈腰,“公公您真是好人,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替咱们主子谢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主子实在闷得慌,想找个玩意儿,公公您常出宫办事,守城的护军都卖您的面子,您看看能不能给捎带一只鹦鹉进来?”
“鹦鹉?”梁园儿从进门就没正眼瞧过石榴一眼,眼下乜了她一记,诧异道,“你是瑛更衣那边儿的?你家主子可好?闷呐?”
“是呀。”石榴夸张道,“我家主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万岁爷,可万岁爷就是不来,奴婢这不也是怕咱们主子再闷下去要得相思病了嘛,她说要鹦鹉,奴婢就得赶紧给她张罗去,有个寄托,她也就不胡思乱想了。”
梁园儿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砸吧一下道:“行吧,我知道了。”说完,撩起袍子走了出去。
石榴‘嗳’了一声,想说银子……银子您还没拿呢?
成喜嚼着不对劲,但还是对石榴说:“公公贵人事忙,怕是急着出去给忘了,但是你别慌,公公既然应承你了,这鹦鹉呀就有戏,你等着吧,到时候定给你送过去,你再给他钱银也不迟,梁爷什么人,差你这点儿小钱。”
“这倒也是。”石榴把银子放好,道:“那我回头再给他。”
成喜‘呵’的一笑送走了石榴,赶忙找人把铃兰给唤了过来,低声嘱咐她:“你去娘娘那里禀报一声,就说瑛时有点儿不对劲,四处找人张罗鹦鹉呢,不知道要干什么。”
铃兰说我晓得了,立即去了一趟合欢殿回了蕊乔,木槿纳闷道:“娘娘,她要鹦鹉干什么?”
蕊乔摇头:“不晓得,怕是有什么高人给她出主意。”
木槿愁眉苦脸:“娘娘,咱们现如今也不在风头火势上,该不会再冲着咱们来吧?”
蕊乔沉吟一下道:“防着总是没错,但我总觉得她是冲着吉嫔去的。”
“不是珍贵人?”海棠总是慢半拍,“眼下貌似珍贵人最得宠呢。”
蕊乔歪着头:“我其实还真不晓得,要不你们替我琢磨吧,我要去浇花了。”
木槿和海棠无语,她们这位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圣宠,和新搬来的储贵人一样,两个本来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但后来发现一起热闹,便吃到一块儿了,跟着再到御花园里逛一圈,逛的累了回来做女工,浇花,睡午觉,从来不打听陛下去了哪里,懈怠的莫名其妙。
眼见着要过年了,蕊乔还带着储贵人一起刻年画,拿杨柳青的板子,自己动手填绘,印的最多的是胖娃娃抱鱼,然后是福禄寿三星,皇帝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合欢殿,没一次蕊乔是正儿八经见驾的,皇帝也不在意,还凑脸子上去问:“你们俩干什么呐?带上朕一起吧?”
皇帝喜欢印八仙过海,蕊乔见了总说:“哟,这宫里够各显神通的了,您还印八仙过海呐。”
皇帝道:“孙悟空也够神通的呀,能逃得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吗?”说着,去握她的手,“逃得过吗?你说呀。”
蕊乔被他弄的没辙,大庭广众的调戏她,只得红着脸进屋去了。
皇后让敬事房的人把记档拿来一看,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皇帝在长乐宫里待得最多,接着才轮到珍贵人那里,而后才是如嫔和储贵人各一次,这都几乎成了后宫的规律了。皇后心中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要说高兴的话那是有点儿,皇帝看重她,将她放在第一位,她比谁都欣慰。
可皇帝似乎在谁那处都不流连,这样后宫很难有谁能怀上孩子,吉嫔便一枝独秀,无人能撄其锋。
刚好这一日午后皇帝照旧来皇后宫里午歇,皇后便劝谏道:“陛下,很久不去合欢殿了吧?”
皇帝说没有啊,“前日刚去见过储贵人,她很好。”
皇后讪讪的,道:“那如嫔呢?”
皇帝捂着额头道:“皇后,你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揪细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如今命也保住了,朕着实懒得和她兜搭,朕是每次一见到她就别扭的慌,当初若不是为了你,朕才不会救下她,眼下倒好,跟朕欠了她似的。”
皇后道:“臣妾知道陛下为难,陛下心中怨怼她,臣妾万分理解,可傅家都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她一个小女孩儿吃苦到如今,陛下若是为了她姐姐迁怒于她,对她也很不公平。”
皇帝重重一叹道:“唉,好了,朕晓得了,今晚去行了吧?”
皇后淡然一笑,抱住皇帝的胳膊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最好了。”
皇帝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心里却喜滋滋的。
在长乐宫里用了晚膳便心急火燎的去了合欢殿。
一进去就猫着腰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