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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两重山-第5部分

小说: 两重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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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迫不及撒撒气。

  一日他在翠花家喝酒,喝到半酣,就与翠花的男人唠叼起来:“嘿,明林这小子不错啊!倒真是有眼无珠了!不过他也得了好儿。你隔壁的那个又是给他家救人,又是给他家造人。这乌龟王八蛋的名声儿难道就好听?别看别人没有说什么,可哪个心中不明白?你看那春山长得那个小样儿,哪点象明林?与怡仔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他还有脸护着那小子呢。”翠花的男人只是笑笑,翠花却道:“我说黑八啊,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我们都是玩得合适的两家,你和我们都知道谁是谁。我们说话,是哪儿说了哪儿丢的。你这话要是在别人那儿说出去,人家不去搬弄是非才怪呢。再说明林这个人也是个不错的人啊。为什么他能容得人,你却眼里这样容不得沙呢?我们两家是合得来的,我才这样说你。”

  黑八被翠花这样一说,倒不好意思起来,喝了几杯就告辞了。翠花的妹妹对翠花说:“他说的也没有错啊。不过他为什么这么恨怡仔呢?听说那年他到公社说你隔壁的破坏军婚,差点让那个怡仔坐牢去了。是那个明林偷偷到公社去给压着了。”翠花对她的妹子说:“这话不是你们姑娘家知道的。”她又叹了口气道:“明林这个人啊,是个有良心的人啊。黑八那人在我们面前倒还行,对别人却也太小心眼了。别说了,不关我们的事。” 

  翠花是个不怕人的人,却也是个不喜欢惹事生非的人。人们大都不想将那些无谓的事挑出来惹出祸事。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作者题外话:怡仔在大会上挨斗,素习不大理会他的明林在公开场合救了这个走在窄路上的人。他们之间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爱在痛的边缘
一个在黑夜之中行路的人,没有不希望有丝光明;如果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哪怕见到一星萤光,那心中的惊喜和感激自不必说。一个冬日里单衣薄衫的人,没有不希望有些温暧;如果在冰天雪地里,哪怕见到微弱火光,他的心中也是充满希冀和感动的。怡仔这几年象过街之鼠,偶得明林的维护,心中百倍感激;这对明林来说,只不过是开口之劳,没有什么大了不了;因明林认为这只不过是他说了些真话真理儿罢了;他认为,为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可怡仔心中是无限感激着明林,哪怕明林对他再冷冰冰的,他心中还是感到明林才是他冬日暧阳黑夜明灯。他希望自己有能力有机会报答明林叔的恩德才好。 

  这个机会居然有一天来了。 

  那是在一个春雨无尽的日子里,他和明林去生产队的梯田里看秧田里水和池塘内的水是否因连夜雨而漫了没有。春雨“唰唰”地下了多日,山地土坡都让雨水浸透;路上满是泥泞,行起路来,一步三滑。明林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用把锄头拗着土筐,先到田边地头的山坡下,挖土填那雨水冲坏的沟缺。只顾挖土的明林,这时却没注意到面前高处的山坡泥土已松软裂缝,就在他一心一意挖掘之时,忽然头上水涧边的那块受了明林挖掘而悬了空的小山坡塌方了,浠泥“哗啦”地向下倾泄下来。明林避让不及,泥土受破岸涧水影响而变成的浠泥桨,象猛兽一样将明林吞埋得不见首尾。此时的怡仔,亲见明林被塌泄下的黄泥沙,从半山坡往下冲带,又迅速被泥沙淹没。他惊呼地跑了过去,双手奋力刨那明林被淹没处的泥沙,边大呼救人……人们闻听到怡仔的高呼,纷纷赶至。在大雨淋漓中,人们见怡仔从山体滑坡的泥土中,用双手刨着满头只见泥污的一个人头部的边缘的沙泥。众人协力,将人从泥土中救出时,抬到水塘洗净后,才感到这人才象是明林。明林头发湿漉漉,双手无力地搭在怡仔的肩头,痛苦地张着嘴,如同病危的病人;他那挂满黄泥的衣服被洗成污黄色。他浑身打哆嗦,轻轻地呻吟着,仿佛是从阎罗殿中走了一遭,从十八层狱体会了一趟。明林一反平日的清高的样子,此时是一幅狼狈相。怡仔背起他直往他家跑去,一面叫他家中人烧火好帮明林烘烤取暧,一面叫人去请赤脚医生来检查……

  明林的命是让怡仔捡回来的。按理,明林会对怡仔感恩不尽,亲热得不行。可是明林一如以前一样对怡仔一样不冷不热。怡仔却也没有怪明林叔的冷漠,心中反倒总是感到对不起明林叔一样。他知道,明林叔是个最要面子的人。他更知道,他给明林叔这一辈子带来了他永远抹煞不去的笑话,给明林叔这一辈子带来了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痛。他真的象别人说的一样,他带给了李家一个儿子,也带给了李家一个永久的话柄。尽管人们表面上不敢说,暗地里却也没有人不说起过。怡仔对自己说:“我十辈子也还清明林叔的债!” 

  尽管如此,明林爹娘却在怡仔救了明林后,对怡仔感恩不尽,见了怡仔如同见到自已嫁出去的女儿一样,很是亲切。

  终于有一天,明林在怡仔面前改变了态度,再也没有在怡仔面前冷冰冰的。他见到他如同亲兄弟了。从前,桃子和明林总是不让春山亲近怡仔,可自此后,总是让春山上怡仔哥家去玩,也让春山接受怡仔送给春山的一些小礼品,如怡仔手工做的手枪木鸟等。他们一家与怡仔都象一家人一样,彼此间仿佛没有了隔阂。

  明林和怡仔的关系恢复到了他们少年时候的情感了。是什么力量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疙瘩,愈合了彼此间的伤疤,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呢?这事倒也是因春山而起——

  已十三岁的春山也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顽皮,小孩子有小孩子不怕虎的初生牛赎性格。平日小学生们看到机耕路上的拖拉机在跑,都追过去吊在跑动的拖拉机的后拖沿上以作乐。胆子渐渐大了,便敢爬汽车了。岂知那日春山爬汽车玩,竟让飞跑的汽车甩在路外晕了过去。

  春山被头上的剧痛痛醒之时,睁眼朦胧中,仿佛看到了眼前有一小片晃动的乌云,又仿佛是个乌月亮。乌月亮下面有一双极为亲切的眼注视着他。春山想起了爹,他心中涌起一阵委屈感,用那小男孩儿特有的声音娇声地唤一声“爹”。这时那“乌月亮”下的双眼象两轮太阳,射出两轮温暖的光芒。只听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说:“春山,醒啦?你爹在这儿呢。”春山这才看清这是怡仔哥。他将视线移开,却见他爹在关切的看着他说:“别动,头上伤会痛的。”他这时才想起爬汽车玩摔伤了,现在躺在医院里。医院病房满眼白花花的,刺得他双眼难受。他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他想他有可能差点见不到爹了。这时他才发现奶奶也在身边。他问了一下奶奶:“娘呢?”“你娘昨夜守了一夜,你不知道呢。她累了,奶奶换她去休息,来照料你。我的心,怎么不听话要去爬汽车呢?要不是你怡仔哥,恐怕你还没有醒过来呢。”奶奶俯下身来,摸着他的脸,滴下了两滴浑浊的眼泪。原来春山受伤出血过多,需要输血。院内没有了血浆,春山一家没有人能与春山血型相符,怡仔却与他血型相符,抽出了大量的血输到了春山身上,春山才得救。春山缓缓将目光移到了怡仔的身上,才见怡仔哥的脸色发黄;又见他那头上的“乌月亮”——那是那年春山掷石子咂成的疤痕,春山又有种哭的冲动。他看了看怡仔头上的“乌月亮”,又闭上了眼,“呜呜”哭了起来。奶奶和爹以为他的伤口痛了,都忙用话来哄着他安慰着他。

  春山受伤极重,失血过多,命在垂危;闻知春山之事的怡仔早就来医院看了后,又就候在医院外不舍离去,听说了要输血这事就马上对医生说,他的血型与春山吻合,希望抽血能救春山。医生在他身上抽取了大量的血液,但血浆仍未够。可此时医院无人有此类型血。怡仔坚持要医生再在他身上抽取。医生说这样很危险,但又拗不过怡仔的苦求。当医生从怡仔身上抽出了抽血针,怡仔站起时感到一阵昏眩,差点倒了。但当春山误将他当作他的爹时,那一声“爹”,让怡仔的感到是多么的激动又是多么的甜蜜幸福啊,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要飞了。可是,不知为何,接着随之而来的是羞愧和自卑,怡仔的心中明白这是春山伤重迷糊时的错觉,将他当成了明林。满怀父爱的怡仔心中无故总会是血淋淋,他总将这伤口,严严实实地掩盖在他那若无其事的外表下。爱,是付出,不是索取。明林叔一家不将他当外人了,他已足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看到春山醒转过来了,他笑了,笑得满眼是泪;看着春山和他爹亲热的搂着,他笑了,笑得泪眼婆娑。
  作者题外话:怡仔似乎前生注定一辈子与明林家有不解之缘。他救了桃子,又救了明林和春山父子。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和别人亲热,有一种幸福和痛苦在他心中缠绵。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错话真情
怡仔病了,病得很重。隔壁的翠花姐说,搞点药吃就好了。怡仔却说,病几天就自己好了。乡下人日子苦,有病怕花钱就挨着。曾有这样一句话在流行,“有钱就把钱来舍,无钱就将命来磨。” 

  怡仔总以为躺在病床上挨几日,病会自然好了,可这次却不同以往,一病日重,让他浑身无力,晕过去几次。他躺在床上,几次朦胧中,看到春山在唤他“爹”,不觉心中一阵悲喜,又幽幽醒转。待睁眼一看,眼前空无一人。居然有一次,又在昏迷中见到春山坐在自己床边焦虑地看着他,他激动得泪眼花花地睁开眼,却见是明林叔在他身边,给他端来了一碗白开水。明林将开水递到他的嘴边,他饮了一口后,歇了会儿轻声说:“春山呢,叔?”明林说春山这几天在学校上课很忙。怡仔脸上有点笑意,他躺在床上望着关切地看着他的明林,推开了明林手中的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叔,我这病恐怕不会好的了。”明林说:“别总是瞎说,养几天不就好的了。”怡仔在破枕头上轻摇着头说:“不会的了。我知道我的身体,从来也没有这样过。”说完他要明林叔给他开开那只破烂得没有了四角的箱子。明林从他手中接过一把已很古老的铜钥匙,开开了木箱,问他要找什么。怡仔说他箱子的下面有个小夹层,揭开箱底下的那块木板,下面有个红色绸子包的布包。他极为费力地说完了这些话。明林按他说的情况去做,果然在箱子的夹层下找到了那旧红绸子布包。

  明林将红绸布包递到他面前问:“是这个吗?包的是什么?”怡仔叫明林叔帮他打开。明林展开绸包,吃了一惊,里头包的竟是一只金手镯和整整十元一叠的四百元钱。四百元钱在当时,可以盖两间房子呢。明林将这些托在手中,用惊疑的眼光看着病床上的怡仔。怡仔看到明林叔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不语,笑了笑说,这是他娘偷偷留给他的。那只手镯让他偷偷卖了一只,卖了四百元钱;现在只剩下这一只。怡仔说:“叔,看来我是不行的了,这个是我留给你儿子的。你收下吧。”明林重又包好了这个绸包包,对怡仔说:“你的心意我理解,只是你的病要医好。为什么有钱不去医呢?”怡仔说,现在找个钱不易,这钱是他准备给春山读书和结婚用的,不能乱花一分的。明林骂他死心眼,说如果他真想春山好,就要先将自己的病医好。

  怡仔用无力的手抓住明林的手说道:“叔,我好羡慕你。你有个好家,又有儿有女。”明林低头没有吭声,只听怡仔继续用喘息的声音说道:“要是有人叫我一声爹,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明林听了这位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说了这话,心中不知是酸是痛,喉中有些哽咽地说道:“你放心!”说完就将怡仔给他的那个绸包揣到怀中,又说道:“我暂且收着。别胡思乱想,明天我去叫个医生来看看。”又问他想吃什么不,怡仔只摇头。明林安慰了他一番后就出去了。

  春山这日放学回家,他爹明林将他单独叫到房内。他兴致勃勃地问:“爹,有什么事吗?”明林坐在屋子内叫他坐下,春山很听话地坐下,用双眼无限崇敬看着爹,听从爹的吩咐。只听他爹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春山,你知道你今年已有多大了?”“已十五了。爹问这个做什么呢?”春山心中有点迷惑,难道他爹要给他包办婚姻,已给他相中一个女孩子不成,电念及此,不觉脸红。明林点燃一支烟后,缓缓说道:“十五岁已是大人了,要懂事。有些话爹想和你说,你要好好听着。”“爹,我听着呢。你说吧。”春山爽快地回答明林。明林又说道:“你说,爹痛你吗?”春山从来没有听过他爹给他说这样的话,感到有点别扭,笑笑道:“爹不痛我谁痛我呢?”明林点点头又说道:“那爹的话你就要好好听。”春山让他爹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眨了眨眼看着爹听他要说些什么,只听明林道:“爹说了,你可别不听,更不要生气。”“你说呀,爹!”春山反摧明林说下去。明林吸了口烟,眉头拧了拧,又展开了。他用一种亲切和难舍似的眼神从春山身上上下扫了扫,好一会儿才道:“怡仔哥对你好不好?”春山不假思索地说道:“怡仔哥也不错嘛。他对我们一家人都好。”明林点点头,将目光从春山身上收回去,低头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春山,怡仔哥不是你哥,他是你亲爹。” 春山听了明林这一说,以为听错了。他呆了一会儿忽地从坐位上“豁——”地站起来带着哭音叫道:“爹!你说什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明林看到春山的反映,抬头看了看他,不知是喜是悲。他温存地说道:“乖儿子,爹几时说过假话?你听爹说……”“我不要听!”春山没等明林说完,就“哗——”地推翻桌子上的茶杯,拔腿就往外跑去。

  他跑到山岗的土坡上,边哭边捡起石头向树林深处砸去。

  春山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如此敬爱的爹竟说出这样的话,就好象找借口要将他遗弃不管一样;看爹说话时的情形,一点也不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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