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你离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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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48小时,他毫不怀疑自己立刻就会冲出去报警。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
“铮铮?!”之恒急切的说。
“嗯。”电话那头传来云铮铮平平的声音。
“你在哪里?”
“云南。”
“云南?”之恒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几个朋友邀我一起来旅游的,突然决定的。”
“什么朋友?”
铮铮顿了一下回道:“几个网友。”
积聚一天一夜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云铮铮!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和网友去了云南?你知不知道………”之恒顿住了没有说下去,胸口剧烈起伏着。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之恒平了平呼吸,尽量放软声音道,“铮铮,你现在具体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用了。”铮铮快速的回绝,然后有加上一句:“都是几个女孩子,你来不方便。”
之恒也沉默了。难言的窒息弥漫在电话两端。
过了良久,之恒轻声问道:“铮铮,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铮铮平静的答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玩忘记了,让你们担心了。”
“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可能是火车上信号不好吧。”
之恒沉默了一会,道:“铮铮,别再这样了,我很担心。”
过了好一会,他听见铮铮回答道:“没事,之恒,我没事。”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
“到时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嗯。”
挂断电话,之恒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铮铮口气里带着一种隐隐的冷漠疏离,这是他们相处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之恒静坐许久,突然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冉叔,我想请你去云南帮我查一个人。”
“谁啊?”
之恒过好一会,才回答道:“不用了,冉叔,打搅了。”
挂了电话,之恒重重的把头仰扣在椅背上。心中懊恼难言:混蛋、真是混蛋,顾之恒,你居然让人查铮铮?你究竟是在想什么!
再和铮铮联系,她总是报个平安,然后三言两语挂断电话,问她归期,也是不确定。如果是以往,之恒定会狠狠的训她,可是这时的铮铮,冷淡平静的竟然让之恒无从发火。
过了快两周,之恒在教学楼门口意外的看见了铮铮,林荫道上,女孩子抱着书本安静的走着,依然是明丽的容颜,可那样沉静的气质却让之恒感到陌生。
她也看见了之恒,表情一瞬间有些恍惚,然后极快的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之恒快步跑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铮铮淡淡一笑,“不用那么麻烦。”
之恒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伸手去帮她拿书本。
手指碰到铮铮时,她竟然微微一退。两人俱是一怔。
铮铮有点尴尬的笑笑,“不重,我自己来吧。”说完,往教学楼内走去。
之恒在她身后愣了一会,随后跟着她一起进去。
陪铮铮听完课,之恒拉起铮铮的手,“铮铮,我们去吃饭吧。”
她轻轻摇摇头,“我挺累的,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吧,我送你回去。”
送到楼下,铮铮点点头,就上去了。
之恒去常去的餐馆,打包了几样铮铮爱吃的菜,又买了几样铮铮平素喜欢的点心,来到女生楼。
这栋楼的守门大婶素来喜欢规矩有理的之恒,也没多为难他,就让他上去了。敲开宿舍门,开的门是林苏,看见之恒一惊,“铮铮刚睡,我去叫她。”
“让她睡吧,等她醒来,帮我把这给她。”之恒轻声说着把东西递给她,然后又加了一句,“菜冷了就不要吃了,想吃什么让她给我打电话。”
之恒一走,明明就跑过来打开饭菜,叫道:“真香啊,你不吃,我们可吃了啊。”
过了一会,铮铮才闷声的说道:“你们吃吧,我有点累了,不想吃。”
“玩的那么累啊,你倒是一个人玩的潇洒,可苦了你家顾之恒了,整个一‘为伊消得人憔悴’,瞅着就让人心疼。怎么着,骗到手了就不放在心上了,可不待你这样的始乱终弃的。”
出乎意料的,铮铮并没和她斗嘴。只是闭着眼睛像睡着一般。
众人都觉得有点悻悻。
林苏问道:“铮铮,你和之恒吵架了吗?”
铮铮过了一会,说道:“没有,只不过有时我觉得我和他也许做兄妹更合适。”
明明叫了起来:“铮铮,你别吓我,要是你们这一对都会分手,那我再也不相信有什么爱情了。”
铮铮闻言心中大恸,是啊,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和之恒会分手,我也不敢相信今天见到的那个憔悴黯然的男子会是之恒。可是,之恒,我们还怎么回到从前?我还能不能给你幸福?秘爱
之恒想过铮铮也许会和他吵架、会对他任性、会对他大发脾气,可从没想过铮铮有一天会对他这么的冷漠。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客气疏离的态度对待他,一点一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这种情形让之恒愤怒而无措,他想狠狠的摇醒她,问她到底怎么了?可那个答案竟隐隐让他害怕。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对她更好,唯一的信念就是自己和铮铮二十年的深情,无论什么事都无法把他们分开,无论什么坎他们都可以一起度过。
这一天,之恒买了铮铮喜欢的话剧团的票,给她打电话,铮铮依然是拒绝。之恒听出她的声音不对,“铮铮,你病了?”
“没什么,一点小感冒。”
“我过来看你。”
“我没事,不用了。”
之恒又给明明打了个电话,得知铮铮并没大碍,只是晚上没什么胃口,没怎么吃饭。
他立刻赶去城东的一品粥给铮铮买了香菇鸡丝粥送到宿舍。铮铮并未休息,正在电脑前赶论文。看见之恒微微一怔。
之恒笑道,“病了就别慌着写论文了,还没吃饭吧,来喝点鸡丝粥。”
他额上覆着薄汗,清俊的脸庞略显消瘦,唇边的笑意却温和得令人心碎。铮铮看了他一眼,接过保温桶,放到一边,“谢谢了。”
“趁热吃点。”之恒把粥倒出来,热气腾腾的鸡丝粥看起来糯香可口,“你一向爱吃的,还可以治感冒。”
“好的,我等会吃。”
之恒把粥递给她,“快吃吧,等下就凉了。”
铮铮不耐烦的把碗一推,“说了等会儿。”
没想到碗一下子翻过了,一碗热粥顷刻间全倒在之恒的手上。林苏惊叫一声,立刻跑过去看。
之恒忍痛接住差点掉下去的碗,放在一边,对林苏道:“我没事,麻烦你帮着收拾一下。”
说完转身对铮铮说,“你也早点休息。”
铮铮怔怔看着他,嗫嗫道:“之恒哥,对不起。”
之恒淡淡一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落寞,铮铮和林苏都看着他消失的门口痴痴发呆。明明和欧阳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第二天,之恒在研究生宿舍楼下居然看见了林苏。
“林苏,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
之恒讶然道:“等我?”
“你的手怎么样了?”
之恒爽朗一笑,“那啊,没什么事”
林苏拿出一管烫伤药递给他,“你别大意,这种药不错,你试试吧。”
之恒接过,“谢谢你。”。
林苏看他的手指背上依然明显的烫伤,拉住他的手急道:“还这么严重,我帮你擦药吧!”
说完,两人都是一楞,少女秀丽的脸上微微发红。
之恒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声音微微变得冷硬:“谢谢,不用了。我先上去了。”
“之恒!”林苏突然叫住他,其实她并不确定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只是眼睛忍不住的模糊,只是一些东西也如自己的眼泪一般再也忍耐不住,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的……铮铮……铮铮是我的好朋友,可她不该那样对你……我不想破坏你们……我只想让你知道,只是想让你知道……”
之恒打断她的话:“林苏,你和铮铮已经认识两年了,你我都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她从来不会不顾旁人感受……铮铮那么待我一定有她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会等到她告诉我。”
林苏低头无语,少女柔弱的双肩在晚风中无助的抽泣,任谁也想上前拥抱抚慰。
之恒看着她,温和的说:“铮铮现在也一定很不好受,林苏,请你帮我照顾她。”
闻言林苏赫然抬起头,脸上尽是震惊、痛苦和绝望。
之恒心中也不禁酸柔,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再见。”
看着之恒的背影,林苏徒然感到令人窒息的绝望,好像这个人就要这么永远的、毫不留恋的离开自己的世界。她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
“求你,求你,就让我再靠一会,就一会儿……”
柔软的身体那么紧密又无力的依偎着自己,一阵阵的热泪不断涌上,沁湿自己后背的衣服和肌肤。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之恒瞬间了然通透。他吸了一口气,温柔而坚决的拉开林苏的双手,回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林苏,请你坚强一点。你想要的温暖我给不了你。”
在不远处,有一个人看着这一切,心如烈火。
这个地方本来是铮铮不久前发现的,这里既可以清楚的看见进出宿舍的之恒,又不会被人发现。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看见这样超出想象的一幕。
之恒和林苏!铮铮几乎痛的要闭上眼睛。
在这里,她听不清他们的话,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之恒眼中的怜惜,看见林苏脸上的心碎和绝望。
林苏居然爱着之恒!原来自己自以为熟知的一切,都有不为人知、难以接受的另一面!
是的,她知道,只要有自己在,之恒不会选择别人。可是如果没有自己,之恒会不会爱上别人。
铮铮的心瞬间锐痛。
无题
两天后,铮铮突然打电话邀之恒一起吃饭,之恒又惊又喜,兴冲冲的赶到约好的自助餐厅,看见铮铮已等候期间。
之恒跑过去,问铮铮:“等了很久?”
铮铮摇摇头。
“今天怎么想起喊我吃饭?”
“没什么,论文写完了,庆祝一下。”
之恒高兴的说:“你先等着,我帮你取餐。”
“别忙,等等林苏吧。”
之恒微微一顿,“你叫了她?”
铮铮不动声色的说:“是啊,我们三个人好长时间没一起聚聚了。”
正说着,一袭白衣的林苏推门而入。
铮铮扬手招呼她,林苏看见之恒也是一愣,然后有点犹豫的走了过来。
“林苏,快过来坐。”
“铮铮,其实我还有事,就是赶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们吃吧。”
“别瞎说,再忙也要吃饭,我去取餐。”说着不由分说的拉林苏坐下,自己起身去取餐。
没想到对面跑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子,一下子和铮铮撞了个正着,饭菜顿时弄了她一身。
小孩子目瞪口呆,铮铮不以为意,笑咪咪得拍拍他的头,“没事的,小朋友。”说着就去洗手间清理。
她灿烂的笑颜竟让之恒感到几分苦涩,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知道我有多久没看到她这么笑了吗?”
寂寥落寞的笑容让林苏心中一痛,“你为什么不好好和她谈谈,为什么不问清楚?”
之恒看着桌上的杯子良久没有说话。在林苏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突然听他的回答:“因为,我,不敢。”
那样沉稳坚毅的顾之恒竟然说他“不敢”!!林苏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拼命揉捏着,那么难过又那么愤怒。
这时铮铮走了回来。
林苏站起来,“铮铮,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那怎么行,再忙也的吃饭啊,也不差这一会时间。”铮铮拉住她,“我们快点吃,等会打的送你。”
这时之恒开口道:“铮铮,你就别勉强林苏了,她有事让她先去,下次再一起吃饭。”
铮铮松开手,看看之恒,又看看林苏,突然笑道:“你们俩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副有你没她,有他没你的架势啊,别不是有什么□吧。”
两人皆脸色一变,之恒厉声道:“铮铮!”
铮铮轻松的道:“其实有也没什么,可千万别顾及我,这年头两情相悦多不容易啊。我和之恒虽然交往在前,可毕竟当了那么多年兄妹,谈起恋爱来还真不习惯,总觉着像*****似的、、、”
之恒再也忍不住“腾”得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瞪着铮铮,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铮铮烧穿,他咬着牙仿佛想说什么可最终生生忍住,突然“哗”得推开椅子径自离开。
铮铮的脸上一直毫无表情。林苏紧紧的盯着她,“你凭什么那么对他!就凭他对你死心塌地?!”
铮铮抬眼看着她,“是,我是对他不好,是该有别的女孩对他好,但那个女孩不该是你!你——不配!”
林苏的脸瞬间失色,她脸色苍白的瞪着铮铮,拼命克制住泫然欲滴的眼泪,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怒、羞愧还是悲伤。
铮铮突然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铮铮一路奔到路口转角才停下来。她从来没有这般厌恶自己:看看,云铮铮,这就是你!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自私残酷的伪君子!你总做出一付善良豁达的样子,连你自己都被骗过了。林苏是你朋友,可你却因为她的可怜遭遇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你口口声声说这么做是为了之恒哥哥的幸福,可是你又不能委屈自己一点点去成全他的幸福!
林苏含泪的眼睛和之恒受伤的神情在她眼前交替浮现。她胸中难受的快要炸开来,只能拼命踢打着路边的墙壁。
这时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把她拉住来,把她拉进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里,“铮铮,别这样、别这样!”
她猛然一惊,回首,那个人正用清和的眼睛望着她,眼中无尽心疼和温柔。
铮铮刹时泪如雨下。
“之恒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之恒用手指轻按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