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 (VIP正文完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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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夜冥狭长的丹凤眼一挑:“你在跟本王谈条件。”
“对,既然要合作,当然得讲清楚合作的前提。”沉熏视线不闪不避,对阴夜冥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之气视而不见,道:“再说,我如若没有能够跟王爷谈条件的资本,王爷又且会对沉熏看得上眼?”
“资本?”阴夜冥有些玩味地重复这两个字,显然,这个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样聪慧的人,且会是那种糊里糊涂来跟他谈合作的人,定然已经是有了周全的考虑了,阴夜冥狭长的丹凤眼轻挑,黑玉一般的眼里闪过一抹戒备的神色,语气漫不经心的:“说来本王听听。”
听听,意思就是,不一定接受。
她是前朝皇族的后裔,既然她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他就不可能不心存戒备,换言之,她就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对付那个人的同时,也可能会刺伤到自己,从大的方面讲,他们同样是仇人。
另外,从来没有人跟阴夜冥谈过条件,是以,他倒是有几分好奇她的条件是什么。
沉熏当然明白阴夜冥话里的含义,讽刺的笑意加深,道:“如若王爷是担心沉熏想要复辟前朝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沉熏自知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愿望去治理天下,沉熏的仇人也只有一个,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恨其他人。”她顿了一下,道:“我的条件,就是王爷要保证那些我所在意的人的安全。”沉熏的眸色转为凝重:“我要王爷发誓,事成之后,绝不伤害沉熏在意的那几个人。”
阴夜冥神情微微一怔,这样的条件,仿佛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情理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眼底忽然闪过什么东西,问:“那几个人中,也包括他吗?”
本是多此一举的问话,可是问出口的时候,阴夜冥的心里无端的划过一丝紧张的情绪。
也包括他吗?
沉熏的原本看向阴夜冥的视线忽然仓皇移到别处,窗外是灿烂的阳光,天空蓝得恨纯净,看起来十分的温暖。
看起来。
明明是同一个太阳,但是因为季节不同,温度却是大大的不同,春季的暖人,夏季的灼人,秋季的怡人,冬日的清冷。
就如同那个人,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完全的不同了,从前的温柔宠溺,如今的冰冷无情,阳光因为四季的轮回而在暖人与清冷间轮回,可是那个人呢,会褪下冰冷无情,回到当初对她的温柔宠溺吗?
她说,她把她的心收回,可是,送出去的心,就真的只是一句收回就能够收回的吗?她这段日子来一直沉睡,就是想要让心里的伤口愈合,今晨醒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愈合了,因为看到阳光她觉得灿烂,有了颜色,四周的景象也是,仿佛从前少女时代的世界一下子就回来了,可是现在,对面的那个人一句淡淡的问句,却让她瞬间慌乱起来,因为她忽然发觉心里的伤口不曾愈合,只是结了疤,一触碰到那个疤痕,心里便鲜血淋漓。
她慌乱,因为但凡她说过的话,没有不做到的,可是这次,却没有做到。
所有的慌乱在视线触碰到腿上孩子安静恬淡的睡颜时忽然沉寂下来,孩子,宛如精灵一样存在的孩子,联系着两个人的小生命,沉熏忽然找到了原谅自己的理由。
“对,包括他。”沉熏动作轻柔地理了理孩子身上的被褥,声音轻轻:“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本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却在听到她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微微的一痛,黑玉一般眼里某种幽微的光亮忽然完全的暗淡下去,阴夜冥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嘲,预料之外的疼痛,让他的情绪也出乎预料地控制不住,有什么东西压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沉熏,你在自己骗自己,真正的理由,不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而是因为你根本还爱着他,还对他心存幻想,幻想着他能够清醒过来。”阴夜冥嘲讽的语气更浓了,话语中带了一种难以压制的怒气,毫无理由的怒气:“可是即使他能够清醒过来,你们还能回得到当初的心心相映吗?已经逝去的时光,还能回得去吗?不能,你们再也回不去。”
珠帘不卷夜来霜 9
还能回得去吗?
冷淡而嘲讽的声音,在并不宽阔的暖阁里回荡开来,那声音显得出奇的大,大得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千万只蜜蜂一起朝着太阳穴的地方飞来,叫得人头痛欲裂,沉熏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了被褥的一角,很奇怪为什么在对面那个人这样大的声音下,腿上的孩子还能睡得这般的甜美,真是幸福呢,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想要当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偏偏对面的这个人不放过她,要把那些她不想要明白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究竟关他什么事?
沉熏抓紧被褥的手忽然一松,澄澈明亮的眼中弥漫上丝丝缕缕的冰冷神色,看向阴夜冥:“那是沉熏的事情,与王爷和干?王爷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沉熏的语气益发的冰冷:“别说我们还没有谈成合作的条件,就算是一个合作者,那也是我个人的事情,跟王爷没有丝毫的关系,王爷所要给予沉熏的答复,就是答应或者不答应这么简单。”
清浅疏离的声音,切冰断玉的眼神,让阴夜冥瞬间从失控中转醒过来,继而被自己方才的行为怔住了,是呀,究竟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说出那样话?是因为不想要看到她用那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还是因为只要一提到那个人,她整个人的身上不自觉就弥漫上了悲伤的神色,又或者,是根本他在意,在意在那个人如此伤害她的情况下,她居然还对那人抱有幻想,心里还住着那个人,那么,就意味着他没有机会走进她的心里。
机会!走进她的心里!
这几个字毫无预兆地浮上大脑之中,阴夜冥心神忽然一乱,他的手本是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这会子忽然紧紧的抓住了扶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捏碎一样,上等红木做的椅子,何其的密实,他不可能把椅子的扶手捏碎,就像是不可能如同往常一样把脑中那个乍然闪现的思绪摇掉一般,他忽然烦躁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沉熏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隐隐的害怕,声音忍不住拔高:“王爷究竟答不答应?”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王爷如若不答应的话,别想要得到画中藏有的东西。”
“你在威胁本王?”阴夜冥豁然转身,玄色的华贵衣衫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黑玉的眼眸里骤然划过一抹亮光,眼尾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表明了此人从来不接受威胁。
暖阁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
“错了。”在这样压迫的气势下,沉熏忽然轻轻一笑:“我是在利诱。”
阴夜冥神色一怔。
话出口的时候,沉熏神思亦是微微一闪,非常熟悉的一句话,因为曾经有人这样跟她说过,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像是要合上通往记忆的那道门,顿了一下,她重新睁开眼睛,道:“我的条件也不算是苛刻,王爷只要答应了,那么沉熏就甘愿成为王爷的钥匙。”她笑了一笑,语带深意道:“或许,跟我合作之后,王爷能够得到的助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呢。”
这回阴夜冥没有回应,而是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窗棂。
她的要求,看似非常的简单,只是保全几个人而已,但是因为其中的两个人的不简单而变得不简单,一个,便是南王,另一个,是雪澜。
因为这两个人是无法掌控的,都隐藏着潜在的危险,就南王来说,如今的南王就是那人手中的一把剑,可以用来对付所有人的剑,当然也包括他,如若真正开始行动,父子的关系完全破裂,那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那把剑指着他,那把剑杀伤力有多大,他不能做出精确的估量,因为南王手下还有着隐藏的暗卫势力,也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不能估量,便不能做出万全的应对策略。
而雪澜,阴夜冥眼底闪过一抹依稀是担忧的神色,他阅人无数,自诩眼光向来极好,朝中那些臣子的心思,他都能够看透,是以朝凤寺之行突变之后,许多清王党的人转而依附南王,变成了南王党,他半点的影像也没有,因为那些人,他从来就未曾真正看上眼过,连坐上的皇帝的心思他都能够猜到几分,然而他却猜不透这个武艺可说是独步天下的雪澜公子,他不能确定那个看似温润如玉的人城府究竟有多深,据当时安插在安南军中的探子回报,雪澜应当是觉察到那封信根本就是为了引他擅离职守的,但是他还是去了,就只是因为情难自禁吗?
后来,他把舞魅嫁祸景和宫的那个夜晚,意外听到了蓉妃和沉熏的谈话,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也算是预料之中,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那天晚上似乎听到这个秘密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似乎的意思是,他仿佛看到了一抹人影一闪而逝,而那个人影,像是雪澜的身影,一切都不确定,但是如若真的是,那么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人的城府,已经是深到对他有威胁的地步了。
沉熏见得他的沉思,这回没有发急,知道这个人在认真的思量,不轻易做出的承诺,方才郑重,而一旦做出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就有这样的认知。
同一时间。
千里之外的地方。
生了几天的闷气,周子澈看着前方优哉游哉的被发配的主角,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策马上前道:“你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兵部的人团结一致,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顾虑,那样你就不用去安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珠帘不卷夜来霜 10
雪澜闻言不答反问:“那你为何要跟着去?”
“我——”周子澈语塞,总不能说他是仰慕这个人在战场时候那种横扫千金的气势,想再看一看吧,想到什么,周子澈眼神一亮,道:“当然是为了随时随地视察你的武艺进境,好伺机打败你,重振我定北第一剑的威名。”说到这里,周子澈跃跃欲试:“我们好久没有比试过了,要不现在来酣战一场?”
雪澜微微一笑,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依稀是愧疚的神色,这个人的性格,到和凝碧有几分相像,被人不知不觉转移注意力了都没有察觉,他看着某个方向,含笑应道:“有何不可。”说罢,先行飞身下马。
下马的时候雪澜忽然想起从前师父对自己的断言,破军星照命,天性里带了煞气,多年的修行虽然淡化了那些煞气,温润如玉的外表更是不会让人联想到破军星这样一颗煞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煞气完全的除去,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这般容易被挑起了斗志。
空旷的官道上,刀光剑影开始交错,快意酣畅,如若是人生能够一直这样简单就好了,没有权谋,没有恩怨,只是纯粹的欣赏与切磋,可是那样的人生,又会不会太平淡了。
或者,那些权谋和恩怨会产生,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甘于平淡。
打斗中,雪澜的白衣翻飞间,腰上的玉质虎符在冬日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华,那是能够调动安南军的兵符。
把他发配安南,皇帝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和安抚,把能够调动安南五万大军的兵符交给了他,能够随心所欲调兵遣将,对付蠢蠢欲动想要卷土重来的托图。
当然,也可以对付其他人。
清王府的暖阁中。
阴夜冥的指尖终于一顿,道:“事成之后,本王当然可以不伤害那几个人,可是如若那几个人阻挡了本王的成事——”他顿了一顿,视线看向沉熏:“那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这世上会有谁能够阻挡得了王爷的脚步?”沉熏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两人都是一愣。
沉熏忽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把阴夜冥放在了必胜的位置,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失败,她虽然不认同他做事的风格,但是无疑,他这样的人,才能够成为最强者,因为无心无情,所以没有弱点,所以定然能够获得成功。
她从一开始,就把他放在强者的位置。
阴夜冥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语气带了点说不出的味道,像是调侃,又像是有点儿高兴,道:“本王没想到你对本王的信心比本王对自己的信心还要足,本王有些奇怪你是从哪儿来的信心,竟然以为本王必胜。”
沉熏不答反问:“王爷难道认为自己会输吗?”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阴夜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神色浮上几分郑重,道:“本王对当自大狂没有兴趣,就事论事来说,南王手中的暗卫势力究竟有多大,本王并不清楚,如若正是撕破脸皮,南王这把剑第一个指向的就是本王,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本王总不能因为对你的承诺而缚手缚脚,反误了自己的性命吧。”
沉熏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忽然间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应对,不过一瞬,她便有了决断,抬起头来,看向阴夜冥,道:“那这样如何,我保证事成之前,不会让南王和驸马伤害到你的性命。”
阴夜冥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有些异样地看着她,道:“雪澜我不敢说,但是如今的南王,本王还真不知道你能保证什么?”
沉熏只觉得他是不信,不信今时今日,她对南王没有半分影响力的情况下做出的保证,沉熏眉心微皱,道:“王爷放心,沉熏向来说话算话,我说要做到,就一定会做到,至于用什么方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暖阁中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阴夜冥沉吟了半响,终于抬起头来,道:“既然如此,那本王还有什么可说的,本王答应便是。”
沉熏眼睛一亮,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只要能够保证她在意的那几个人的安全,那么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因为放下心,她唇边不自觉微笑开来,伸出手去,道:“击掌为誓。”
阴夜冥微怔,方才伸出手去,她已经啪啪啪连拍了他的掌心三下,虽然接触的时间极短,但是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手掌碰到他掌心时候的感觉,温软的手掌,纤细白皙,快速一碰,又快速的离开,让人有种想要抓住的冲动,幸好她快速离开,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才没有实施的机会。
清脆的击掌声中,沉熏微微一笑,“那么,以后合作愉快。”
太阳已经西斜,阴夜冥方才发觉这一场谈话原来竟是谈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时间竟是过得这样快,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