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 (VIP正文完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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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跟那个风云翻腾间淡然而立的女子形如天壤之别,但是阴夜辰只觉得安心,虽然心里在一下一下的疼,但是很安心,这样的娘子,他方才觉得离他很近。
伸出一只手环住她,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下颚,阴夜辰幽蓝的眼睛柔柔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小薰,我说的是真的,如若父皇要废掉你,那么我就不当南王了。”他有些歉意地朝她笑了一笑:“我知道我从前说的话很多并没有做到,我跟娘子说过,由我来守护娘子,可是并没有做到,但是——”他直直地看向她,语气轻柔但是有种说不出的铿锵有力:“但是这一次,小薰,请你相信我。”
小薰,请你相信我!
沉熏神情微微愣住,过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别开视线。
已经下午了,两个人坐在华贵的马车上,南王府的马车一向都是平稳而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得,可是沉熏却觉得今天这马车颠簸得十分厉害,颠簸得心上下翻腾。
请你相信我,这句话里的潜意思,就是她并不相信他,她想开口反驳,反驳说她一直都相信他的,可是张开了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真的相信他吗?如若真的相信,那么方才就不会对他说的话迟疑了,就不会觉得不真实了不是吗?
沉熏忽然被这样的意识怔住了,因为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夫君,爱一个人就是要完全地相信他,在他以一个孩子的模样成为她的夫君的时候,她是那样完全地相信他,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不再是完全的相信夫君了?
或许是从夫君成为真正的南王以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有一种无形的距离在中间逐渐拉长,或许是当日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就算是夫君也无可奈何,又或许,她其实是不相信他真的能够完全放下心中的那个梦想……
不当南王,就意味着他要放弃了他的梦想,沉熏知道他为了他的梦想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假痴不癫,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负的却是十几年沉重的时光,只为了换取那一天君临天下的气势,她从来没有拿自己跟江山做过比较,可是他却被迫要做出选择,而他今日告诉他,他选择的是她,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完全放下那个梦想,依那个人的心性,他是那个人暗中扶持的下一任皇帝,且会容许中途有变?
空气一瞬间的凝滞!
阴夜辰的眼神因为沉熏的动作一黯,心底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痛如同涟漪泛开来,唇边无意识地浮起一抹惨淡的笑意,她不相信他,因为他对于那个位置的执着,所以,她不相信他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
沉熏心里万般思潮涌来,酸涩的,甜美的,感动的,心疼的……她慢慢闭上眼睛,有微红的阳光从车壁上开的小窗斜射进来,夏日傍晚的阳光非常的温暖,还有一点轻微的风吹进来,吹在人的脸上,轻纱一样的温柔,那些纷杂的思绪忽然在这样的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风里渐渐划归成沉静了,沉熏嘴边慢慢的扬起一抹笑容,声音轻轻的,带了无限的向往之意:“夫君不当南王之后,我们就可以清风明月长相守了对吗?”
阴夜辰黯淡的眼神忽然一亮,嘴角慢慢上扬成一个欣喜的弧度,一边说一边点头:“对,清风明月长相守。”他眼底浮上一抹释然的笑意:“到时候,我们夫妻两个就可以做一对闲云野鹤。”
“闲云野鹤?”沉熏慢慢回过头来看他,虽然心里还有许多的不确定,但是这四个字带来的欢喜已经足够压过那些不安了,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那些美好的将来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样徐徐的展现在眼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势倾轧,有的只是清风明月,携手名山大川,或许她一把琴,他一只笛子,闲来的时候合奏一曲,美好得光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想要微笑开来。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幽蓝的眼眸,眼底倒影了她的身影,在这一刻,就只有她的身影,沉熏心里忽然一松,以后怎么样都不要管了,现在,她只想要安心地沉醉着一刻,沉熏忽然粲然一笑,双手换上夫君的脖颈:“对,到时候我们去做一对闲云野鹤。”
鼻尖盈满了熟悉而清雅的气息,阴夜辰心里的忐忑终于散去,他紧紧抱住了她,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抱得很用力很用力,这一刻,那个一直以来的追求忽然间就悠远了,江山,权势,全都是冰冷而无情的东西,而只有怀中的这个人,才是温暖而真实的,才是心之所向,心里瞬间变得无比的轻松,这样的轻松,甚至比从前还没有真正卷入朝堂争斗,还只一个孩子般的南王时还要纯粹,阴夜辰眨了眨眼,眼底闪过某种奇异的亮光,一本正经道:“或许,也可以做一对鸳鸯采花大盗。”
第二十章:无可奈何花落去 1
夏季在屋檐的滴水声中慢慢就要过完了,闷热的暑期渐渐消散,转眼就已经到了夏末的时候,沉熏午睡起来的时候看着渐渐西斜的阳光忽然有些怅惘,鸳鸯采花大盗,可能等不到被采的那一天,荷花都已经谢掉了。
那日过后,皇帝没有再次的表示要废掉南王妃的意思,仿佛是忘了沉熏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反而是沉熏和阴夜辰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以不变应万变。
朝堂上,众臣也都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前段时间闹着立太子的态度,绝口不提,说话办事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惹怒了那个龙椅上的人,得凤者为后的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禁忌,一个不可触碰的噩梦,如若谁敢去提及,那么等着自己的绝对是一个噩梦。
整个京城的上空弥漫着一种名为惶恐的东西,怎么不惶恐呢,作为臣子来说,忽然发觉自己效忠的君王隐藏在贤德下面居然是这样的面目,当然是心惊胆,南王府全府上下表面上一如既往,但其实亦是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大概全府上下,就只有一个人感觉不到这样的紧张气氛了,那个人,就是凝碧。
如同现在,凝碧拿着刚从外面新买的糕点,一跳一跳地往屋里走,可以说是有点儿眉飞色舞了,看得自家小姐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不由奇道:“小姐,我都出门好几个时辰了,怎么回来之后你依然躺在这里?”想到什么,她忙放下手中的糕点,几步走过去,“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沉熏摇了摇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倒不是生病,只是这几日常常觉得困乏,非常的贪睡,常常不当心就睡着了,她坐起身来,斜了斜凝碧道:“你还有脸说,让你买糕点买几个时辰。”
凝碧知道沉熏只是说说而已,吐了吐舌头,老实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在街上碰到了一个熟人,聊着聊着就忘记时间了。”
“熟人?”沉熏抬头看向凝碧,只见她眼神晶亮,眼神晶亮并不奇怪,因为凝碧向来心性单纯,目光一向都是纯净如水的,但是今天的这种晶亮和往常有些不同,对了,有一个词叫做烟波欲流,而这个词,通常是出现在情动的女孩子身上。
情动?
沉熏自己正错愕间,凝碧已经自顾自地说开了,“对,熟人,一回生二回熟,我和他虽然才见过第二次,但是那个词叫什么,一见如故,以前小姐教碧儿这个词的时候我不太明白,可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碧儿大脑里就突兀地闪现出这个词来。”顿了一下,凝碧脸色放光道:“本来上次分别之后,我以为再也无缘见到他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路上碰到了,结果她请我去喝茶,我想着江湖儿女本来就不计小节的嘛,就去了。”说到最后,凝碧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鲁莽,声音不由小下去,怯怯看了看沉熏。
沉熏听得她这样说,好气又好笑,一见如故,不计小节,才见过两次就对那人有这种好感,可能这丫头自己都不曾觉察到吧,沉熏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又有点儿欣慰的感觉,这个小丫头长大了,沉熏问:“他叫什么名气?”
“他叫……”凝碧忽然哑然,挠了挠头,眼睛瞪大道:“对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说吧眼底浮上懊恼的神情,嘟哝道:“下次见到那人,我一定要问他他叫什么名字。”
沉熏闻言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沉,不管是江湖儿女还是大家之人,一个男子如若是真心的想要结交一个女子,那么必然是要先自报姓名,碧儿口中的那个熟人究竟是忘了,还是故意隐瞒另有目的……如若是后者,沉熏看了看纯然依旧的凝碧,眼睑随即垂下来,如若是后者,定然就是想要利用凝碧单纯的心性,从中套取什么东西,沉熏眼底慢慢浮上冷意。
凝碧懊恼了一瞬,随即就丢开了,拿过盒子,献宝似的捧到沉熏面前,“小姐你尝尝看,这是美味斋的新出的糕点,名字很有意思哦,叫天长地久。”凝碧贼兮兮笑了笑,道:“且不论味道如何,这名字光听着就好听,或许——”凝碧眼珠滴溜溜转了一转,道:“或许小姐想等王爷回来了一起吃。”
“你什么时候给我学着油嘴滑舌了?”沉熏斜睨了凝碧一眼,打开食盒,茉莉花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清新的味道,美味斋糕点的特点就是在其中加入应季的花香,光是闻着就非常的舒服,看到里面的糕点,沉熏哑然失笑,原来每片糕点的形状都都手牵手的模样,难怪叫做天长地久,做工十分的精致,栩栩如生,让人舍不得破坏掉了,她一面捡起一块来,并不吃,只是看着,一面状似无意地问凝碧:“碧儿,你和那位公子是怎么样认识的?”
“当初在凌云场的时候认识的。”凝碧想起当日的情景,不由笑起来,一边把当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沉熏,讲到那个人为她挡下雪澜少爷的剑的时候,尤不忘记批评一句:“那个人的武艺真的很差,至少比我差多了。”
讲完时,凝碧抬头看向自家小姐,却发现沉熏面色凝重,凝碧重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这般的神色过,一下子不由慌了,忙道:“小姐,我知道我去找雪澜少爷比试是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鲁莽了。”
沉熏却是半个字也没有应声,大脑里重前某根连不上线一下子连上了,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什么东西瞬时间就明白了,她当日在定北昔阳城下见到雪澜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的奇怪,他明明远在安南,朝廷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当时因为担心夫君心切,并没有认真去追究,可是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从凝碧这里已经知道了她和雪澜的渊源,并且加以利用。
而会这样做的人,沉熏大脑中浮起一张魔魅如妖的面容,一时间脸色苍白。
无可奈何花落去 2
同一时间。
清王府。
沈立寒急匆匆往德坤殿走去,方才走到门口,就被管家拦住,沈立寒一怔,因为清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对于清王来说是一个十分得力的人,加上和清王自小一起长大,他在清王府一向是来去自如的,像这样被拦住,还是第一次,不由疑惑皱起眉头。
“沈公子,您等会儿再进入吧,王爷和瑶主子在里面。”
沈立寒一呆,随即点了点头,正往后走了几步,脚步忽然间一顿,很诧异地发现一件怪异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半点难过的感觉。
居然!
是因为曾经一直看见或是听见关于陈天遥的事情,心里都会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
其实当初是他先认识的陈天遥,认识陈天遥的时候,她是一个纯净的女子,东阙门的大街上,她被人调戏,而他救下了她,她没有如同任何传奇里的女子一样万分感谢或是以身相许什么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淡淡朝他笑了一笑,说:“公子,你真是个好人。”说罢,从容离开,从那一刻起,那一抹浅浅淡淡的笑颜,就此留在沈立寒的心里。
后来再次见面,是在红枫山的红枫亭,那一次两个人算得上是真正的认识了,沈立寒是宰相之子,红颜知己遍布京城,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想陈天遥这般的落落大方而又不失女孩子应有的态度,更难得的是,你能从她的眼里,感觉得到她心里的纯然,后来渐渐熟悉,她叫他寒哥哥,沈立寒一直记得她第一次开口叫他寒哥哥的时候,神情有些怯怯的,看得人心里一软,后来每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寒哥哥三个字,他都会莫名的开心,他想,她对他定然也是有情的,可是那样的猜想在陈天遥见到清王的时候全部如同泡沫一样破灭了,那个时候,阴夜冥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姑娘姓陈?”那个落落大方的陈天遥便羞红了脸,不久之后,在他的帮助下,她变成了清王的女人,再不久,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当日他在东阙街上看到她时的那种从容,越来越多的是女子的幽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沈立寒的思绪,他回过头去,看见了那个引发他忆起往事的主角。
陈天遥看得沈立寒亦是一愣,慌忙地别过头去,掩住了自己红肿的双眼,不发一语,向着自己的住所天然居掩面奔去,沈立寒错愕,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去,今时今日,他没有资格,也没有那等的心思了,他转身走进德坤殿内。
殿中一片狼藉,茶盏被摔碎在地上,阴夜冥脸色阴沉立在桌前,桌上放着的是那一副举世名画《飞天》,沈立寒瞬时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陡然一凉。
果然——
阴夜冥慢慢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意:“连你也欺骗本王是不是?这件事情你也有份?陈天遥根本就不是前朝皇室的血脉,当时本王让你去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说她是末代公主的女儿。”阴夜冥冷然一笑,黑玉般的眼底浮起薄冰:“沈立寒,本王真真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欺骗于本王,原本本王以为,以为这个世上至少还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至少还有你,本王还可以相信,看来本王错了。”阴夜冥冷笑出声,不顾风度地拿起桌上的画卷砸向沈立寒:“本王错得离谱,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会欺骗利用自己,更何况是朋友,本王今日又得到了一个教训。”
他的语气本是凌厉之极的,但是却掩不住的凄然,沈立寒当日在答应陈天遥的请求,决定帮她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被阴夜冥发现的这一天,这一天终于到来,最初的无措过后,她很快地坦然下来,没有躲闪,任那幅画砸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