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影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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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瑟漫不经心一边拌色拉一边说：“最近有好事？”
陆东荒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这么说话的？最近要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
白瑟轻轻“哦”了一声，她看着陆东荒修长的身材，几乎等于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忽然很想看他穿新郎西装的样子。
然后白瑟就把眼睛抬起来转到陆东荒的脸上说道：“话说，你想过以后我们结婚的话，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白瑟只看到陆东荒眉宇间的那一丝阴郁渐渐扩散开来，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她说错什么了吗？
陆东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用他一贯沉稳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然后用餐巾擦了擦手说道：“和你在一起，我很愉快。”
白瑟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但是人生经验告诉她，陆东荒还有话要说，所以她沉默。
陆东荒抬眼看着白瑟，他眼中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就像他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他说：“老实说，我不信任婚姻。”
白瑟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但是她没有让惊愕出现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是更加优雅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
陆东荒的瞳孔是一种清冷的质感，眼尾细细的纹路，平添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在里面，他的声音永远那样绅士，气度，但是你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在你身边，其次，我不明白一张白纸能够证明什么，事实证明，这张名为婚姻的白纸，它谁都捆不住。”
白瑟有些可笑地扫了眼陆东荒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很深的戒痕，她说：“所以，这就是她离开你的原因？”
陆东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似乎提及这些问题显得有些烦躁，“这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我不想在提。”
白瑟依旧不依不饶，她此刻确实带了怨气，她承认，她说：“所以你们在一起十年，最后还是因为你不肯结婚，她离开了你？”
陆东荒看着白瑟，他目光平静至极，“想吵架我们换个地方。”
白瑟干笑几声，“我不和你吵架，我就问你，如果我也和她一样呢，我也要婚姻呢，你怎么办？”
一句话，似乎堵死了白瑟，也堵死了陆东荒。
陆东荒眼中闪过一丝很沉闷的颜色，他似乎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只是说道：“抱歉。”
白瑟内心有一丝动容，她不愿意她第一次的恋爱结果就是这样的，她忽然低下声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气势汹汹，她慢慢说道：“你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陆东荒微微蹙着眉头，眉间窜动着阴郁和躁动，他说：“不是，我只是不相信那一张纸，感情也不需要用它来衡量。”
白瑟用手紧紧捏着玻璃杯，好像要把它捏碎一般，她咬着牙关问道：“那如果我一定要呢？”
陆东荒看着白瑟咄咄逼人的样子，沉默了，还是片刻之后，他带着非常抱歉的语气，略带沙哑地说道：“抱歉。”
白瑟走了。
这一次，没有告别，也没有相送，甚至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柔情蜜意，白瑟提着包走在街头，一个人看着夜色霓虹发着呆。
她走到了一间玻璃橱窗门口，里面透出来的橘色光芒映在她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黄旧的胭脂。
她在那面橱窗外站了一刻钟，脑中一团麻线完全理不清楚，最后她叹了口气，她想起来前面离开时候，她最后对陆东荒说的话，她说：“我们分手吧，如果你不改变想法的话。”
陆东荒没有回答她，然后白瑟就走了。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回酒店，即使她心情再差，戏还是要继续拍的不是么？
她始终抓着手机，以为或许陆东荒会改变想法给她打电话，但事实上没有，死一般沉寂。
她一直等到晚上，最后知道她睡着都没有。
所以当白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决定就放下吧。
她一早到达片场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白瑟的表情怪怪的，哭不像要哭，却看起来无精打采神情抑郁，但是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也没人会去八卦地问。
白瑟一整个早晨的戏都演的没什么精神，倒是和她对戏的一个演员发现了白瑟的不对劲，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拿了瓶柠檬饮料递给白瑟，也没说什么话，白瑟收下后也只是笑了笑。
中午的时候，白瑟去外面晒了一圈太阳发现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不像是有千斤石头压在心头那般抑郁寡欢，有时候大概想开了就好了，虽然她目前还是没有想开。
她也不想找人安慰，就一个人尽量缓解自己的心情，虽然效果甚微。
此时，场务、副导演以及徐润之正在场内看毛、片。
助理叉着腰说道：“我觉得今天白瑟有点不在状态，不过好在也没出什么漏子。”
随后他歪着头对徐润之说道：“徐导，你要不要去和白瑟谈谈。”
徐润之一副多管闲事的样子看着助理，“人家只要演戏没出漏子，你管人家那么多私事干嘛，都是青春年华的小姑娘，谁没点这个那个事啊。”
助理摸摸脑袋，“好像也对哦。”
这时候，纪黎川正好从徐润之身边走过，徐润之立刻拉住纪大影帝说道：“小纪啊，发挥的不错哦。”
纪黎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导多虑了。”
徐润之又说道：“和你对戏的小姑娘实力不错哦，你觉得呢？”
纪黎川沉默地说道：“是挺有实力的一个演员。”
徐润之拍拍纪黎川的背说道：“这部戏我看会很出彩哦，小纪。”
纪黎川没回答，他眉宇间闪着一些不耐烦的颜色，随后就离开了。
白瑟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午饭，她手中拿着剧本，她一边吃一边看剧本，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欧虞伶的，欧虞伶在电话里和白瑟说了一大通，“瑟瑟啊，我帮你又接了两个广告，一个代言，还有几个嘉宾的综艺通告啊，你赶紧好好拍，拍好我有的好‘疼爱’你了啊~~”
白瑟一边吸着面条一边说：“累死我得了。”
欧虞伶说道：“怎么会呢，我们瑟瑟可是有爱情的滋润啊~”
白瑟眼神黯淡了几分，随后说道：“我们分手了。”
欧虞伶“咳咳咳”了几声，差点没被呛死，他说：“我的天，瑟瑟你怎么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其他的，我的大经纪人我就不和你说了，反正你可以放弃拿这个去炒作的想法了，就这样，再见。”
说完，白瑟直截了当挂了电话，继续开始看剧本了，每当看剧本的时候，也就是她最静心的时候，似乎所有烦恼都可以抛却。
白瑟又抽空瞄了眼网页，她的粉丝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给她开了粉丝论坛，在上面讨论她的一些信息。
竟然还有人投票说和白瑟最般配的荧屏情侣（可以是没合作的），白瑟看了眼发现大家觉得和她最配的竟然是黎旭，果然是《黑太鹅》太红了，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黎旭和瑟瑟简直绝配啊，就爱那种明明不是那么爱，但是就是互相折磨想尽方法得到对方的梗！”
“瑟瑟在和纪黎川拍新片耶，我觉得到时候一定可以大饱眼福，瑟瑟虽然不是绝色美人，但是她那种清冷的气质绝对少有，配上纪黎川的王霸之气，简直绝了！”
“黎旭在现实中是很喜欢耍大牌很不好相处的人，我才不想瑟瑟和这种人相处呢，而且瑟瑟都说了，和黎旭除工作之外再无接触了。”
“我觉得瑟瑟和宋岚百合也不错哦~”
总之，白瑟现在周围热闹极了，都是热捧她的粉丝，人红是非多，自然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YY消息，白瑟看完后就将手机锁上。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她就朝着片场走去了，差不多下午的戏要开始了。

☆、第九十章

下午的戏，是叶长离带徐贞去听戏，叶长离包了整整一个唱戏；两个人坐在台下听着台上人唱《西厢记》。
白瑟与纪黎川并排坐着，这是她第一次和纪黎川去公众场合；难免会有紧张，但是她并没有把这紧张的情绪所表达出来，反而她落落大方；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和纪黎川斟酒。
时而对着镜头掠过一丝笑意阑珊，那眼尾还带着一丝妖冶，这个完全不符合16岁年纪改出现的表情；被白瑟演绎地却栩栩如生。
这一点，与白瑟对戏的纪黎川是感受的最直观的；他虽然脸上神色如故；但是心里却难免有些异议，白瑟这个小姑娘这样演真的好吗？
剧本上虽然说是徐贞一直处在一个故作镇定的阶段，但是只要是故作的，就难免会露出马脚；而白瑟却始终处在一个气定神闲的状态，未免与剧本的初衷有失偏颇。
但是纪黎川自然不能将心中的腹稿表现出来，他依旧和白瑟一来一去的演着，时而看着台上的戏，时而转头瞥两眼白瑟。
这时候，镜头给纪黎川的是一个特写，一个加大镜头的长特写，将他的眉眼、神情，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特别是他的眼神，以及他眼神中那股慑人心魄的魅力。
此刻的镜头下，纪黎川正在喝茶，他的姿态充满震慑力，仿佛他轻轻一个动作就能带起一阵飓风。
纪黎川的这个特写充满了美感，仿佛他的眉宇间都能嗅到江南水墨的那份冷峻。
这时候，场下的场务以及摄影师都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瑟，因为这一段时间镜头是对着纪黎川拍的，所以自然没有把白瑟拍进去，白瑟只需要保持原样就可以了。
但是，白瑟在干什么？
白瑟竟然正在重复的、频繁地做着同一个动作。
她正在不断地扭头去看纪黎川，然后恢复原样，然后再次扭头，再次恢复原样。
这是在搞什么？
就在这时候，特写镜头下的纪黎川正好喝完茶，将茶杯稳稳地放在桌上，然后抬起头来朝白瑟看去，这时候正巧白瑟正在重复做着那个扭头的动作。
两个人的眼神骤然间就对上了——
有一种冰雪初融的光辉在两人的目光中淡出，好似那落日余晖中的唯一温存，又像是火山喷发的灭顶之灾。
摄影师立刻非常顺应势头地将镜头拉宽，渐渐露出两个人相互凝视的完整镜头，那个一个男人和女人的互相对视镜头，却让人分不出强弱之分，就像是两个强者不分胜负那般惺惺相惜，在他们之间，两个人都是强者。
在场的人们包括刚才那些诧异白瑟一直重复扭头的摄影师、场务，他们顿时都理解了白瑟的用意。
原来白瑟一直扭头回去看纪黎川，就是想制造这一刻，纪黎川抬头正巧碰上白瑟回头那一霎那的默契以及目光凝视的碰撞，这样更加能够激发观众内心的汹涌期待！
毕竟，观众也是需要甜头的。
但是白瑟不是神，她毕竟抓不准纪黎川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完成他的动作抬头，所以她就采取了一直扭头重复看的对策。
虽然剧本上不会提及这样的细节，但是这种细节一旦用如此柔情的方式表现出来，只能说非常揪心，揪着人们想要继续看下去，这两人之间，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随后，这个镜头就拍摄完成了。
在拍摄完了这个镜头之后，摄影师忍不住在那里夸奖道：“白瑟这个视后果然不是白拿的，确实有点本事。”
徐润之在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有点意思，是吧。”
摄影师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人了，在他镜头下有过许多影后影帝的演绎，什么样浮夸的演技他没有见过，能让他口出此言夸赞白瑟，只能说白瑟在他眼中却是很出色。
随后，纪黎川走到摄影机前，打算看看刚才的毛、片。
他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心中有所疑虑，徐润之则是问道：“怎么了，我们的纪天王有什么不满意的？”
纪黎川将毛、片后退到之前拍摄的部分，眉宇间隐隐有些躁动，但是他还是很安静很礼貌地说道：“刚才那一段戏，白瑟的表演我觉得是不是太过沉稳了？”
他作为一个专业的大满贯影帝，此刻对白瑟刚才的发挥提出了疑问，他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主演的戏的唯一女主角，有什么表演不到位的地方，如果被他发现了，他就一定会提出来让对方改正，他是不会允许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出现的。
徐润之搓搓手，问道：“哪里让我们的天王巨星觉得太稳了？”
此时，屏幕上已经开始重新播放刚才的那一段戏了——
白瑟与纪黎川并排坐着，两个人看着台上正在唱着《西厢记》，而纪黎川则是冷峻霸气地在那儿坐着，白瑟则是面无表情毫无一点压力地给他斟酒。
就是这里，纪黎川认为这里极度不对劲，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里白瑟扮演的徐贞应该露出紧张的马脚才对，这样才能让整幅画面更加完美。
徐润之看着纪黎川倒到了这段画面，然后说道：“你是指这一段吗？你是说这一段白瑟的表演太稳了，没有显露出16岁少女故作深沉的窘态是吗？”
纪黎川冷冰冰地开口，“没错，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但是后面的字已经吐不出来了，因为他愣住了。
他的目光注意到了白瑟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因为他与白瑟对戏的时候，只能看到白瑟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下半身则被桌子给挡去了。
但是他此刻看了毛、片才发现，白瑟桌子下，旗袍开衩的部位，露出了洁白大腿的侧面，而那双腿，正在微微地颤动着。
谁说她不紧张，她不害怕。
她表面越是粉饰太平，静如死水，越是说明她内心挣扎的厉害！
她用上半身伪装成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但是下半身却把她16岁柔弱的内心和躯体暴露无遗。
而此刻的徐贞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正因为上半身暴露在外，所以她要尽力维持平静，而正是因为下半身被遮挡住了，所以可以作为她宣泄不稳定、紧张害怕的一个宣泄口。
这样的角色心里揣摩，不说出神入化，起码也是入骨三分了。
纪黎川没想到，在桌子下面，白瑟竟然藏了一个这样的徐贞。
而当纪黎川看下去，看到白瑟频繁回头，只为了对上他眼神的那一段，纪黎川这才心里有了底，怪不得他每次抬头都是迎上她的目光，他原本以为这巧合的也太多了，没想到都是她刻意为之。
随后，纪黎川很干脆地闭上嘴，然后随手关掉了屏幕，用那双闪着暗淡眸光的眼睛看着徐润之，久久才开口说道：“你从哪里挖来的这么个女演员，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她。”
徐润之幸灾乐祸地对着这位“得意门生”说道：“谁让你都不看电视的，最近这么风光的‘黑马视后’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