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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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长老,子迟甚是喜欢您的这柄剑,不如就赠予子迟吧!”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了!你有看到过我的剑才怪!何来喜欢一说?!
“公子不知,这是毒玄最为喜欢的一把剑,平时常佩身边,已有了感情。”就算这剑是长年压箱底的,我也不想便宜你!
“长年在身边,就有了感情啊……”紫罗兰的语调异常,但是没等我回过味来,他语气一转,说道:“玄长老可知,子迟的这把琴,虽不是名琴,但是选材皆精良,特别是它的一十六根弦,是以北冥鲲鹏之羽,混合着千年玄铁,炼制而出的……”
“子迟公子,宝剑赠美人!美人如玉,气势如虹!请公子务必收下这剑,此乃毒玄的一片心意啊!”没等紫罗兰说完,我急急打断他。那弦怎么这么变态啊!我断你琴弦,就赔你宝剑,算起成本,其实我赚了!
“玄长老要将长年佩在身边的宝剑赠予子迟?子迟真是受宠若惊!”紫罗兰特别强调“长年佩在身边”几个字。
“公子笑纳!毒玄告退!”呜呜,青天白日的,我被人抢劫了,然后还不准我报官!我暗自懊恼,带着药殷,快步走出了“丹枫白露”。
“师叔,好一句‘宝剑赠美人’啊!”刚走到回廊,身后的药殷就开口了——他的声音,已非冰点可以形容。
我居然忘了,还有药殷这么大个的麻烦等着我去处理!明明是个清冷如谪仙的人儿,怎么会如此森冷骇人呢……
13假亦真时假戏真做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
今天也是泰国的重要节日,习俗是泼水和吃芭蕉哦~~~~
我瞅瞅四下,确定附近没人,然后转头,晃悠到药殷跟前,冲他嬉皮笑脸的,道:“殷是吃醋了!”
说完,做出流氓的经典调戏动作——抬手勾住他尖细的下巴,强迫他……呃,低头看我。
我一直避免提到我的身高,因为一说起我的身高,我就抓狂。试想一下,从小就被人腌在泡菜缸里,我的骨骼怎能生长?!就算药人炼成,经历“弃胎”,骨骼裂变,挺多让我从南瓜伸展成冬瓜,而变成黄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称此为“后天失养”。至于所谓的“先天不足”,废话,当然是指,为何我被生做女儿身了!如果我“先天”是男儿身,我需要烦恼我的这个“后天”吗?!
我的身高,不及这里女子的,应该算这里一般男子的身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门派内的伙食特别好,有相当一部分的男弟子居然敢比我高。而药殷,又比大多数男弟子高,结论是,药殷,比我高出了小半个脑袋。
“师叔今日可尽兴?又是文章又是琴曲,可怪师侄来得早了?”意料之外的,药殷居然没有躲开,也没有脸红,顺着我的手劲,低眼注视我,态度很是较真。
逗弄不成,我撇嘴,无趣地收回了爪子。抬头看看天,日已过午,刚才在“丹枫白露”精神集中,所以不觉得饿,现在自然饥肠辘辘。吝啬鬼紫罗兰,连顿午膳都没有——尽管我怀疑,他若真请我吃,我会消化不良。
回头示意药殷跟上,然后转身往前走,但是,我忽略了,吃醋的男子通常是不可理喻的。
“师叔!你为什么不说话?”药殷快走几步,抓住了我的左手腕。
“有话我们回屋说,这里被人撞见多不好!”我迟疑了一下,挣脱了他微凉的手。
昨夜半梦半醒间,我思量过了:目前为止,药殷表现出的心动与欢欣都是他的真心实意,只因为过去四年,我谨守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但是现在我决定踏出那一步,我不希望我亲自放下的饵食,反变成药光钓我的鱼饵。我不清楚药殷能为药光做到什么程度,但是我不愿涉险。这也是我唯一能为药殷做的了,尽管这种维护是建立在我自私的利益上。
“师叔,你是喜欢……缦殊的那个妆容吗?”药殷一反常态,似乎打算刨根问底了。天啊,你别让我想到那张脸,我还想有食欲吃饭。我选择无视,继续往前走。
“我忘记了,师叔很少见钿妆,自然觉得稀奇。我……我回去也贴上钿,好不好?”药殷说得很轻很柔,但是我还是听到了,脚下一个殂趔。脑中又出现那诡异的蓝凤尾,我继续无视。太多的心理阴影,会让我的心理发育不健康的——虽然颇多人质疑,我的心理曾经健康过。
“师叔喜欢什么样子的钿?或是就喜欢缦殊那样的翠钿?”药殷继续固执地追问。
“绝对绝对不是钿的问题!”我终于忍不住了,回身肯定地说道。我哭,您是存心不想让我忘记对不?!
“你……是喜欢上缦殊的人了?”药殷突然停下不走了,眉眼间,尽是无措。
我不解,莫名其妙。突然意识到,药殷的态度非常不对劲,根本不似在撒娇吃醋,他在担心什么?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他睁着一向清澈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在盼望着我开口说些什么。我张了张口,但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言地看着他。
“你不要……不要喜欢他,好不好?”我讨厌现在的气氛,因为我不擅应对这样的药殷,我的眼神飘忽不定。而药殷突然动了,他扑向我,一下抱住了我。
这个动作,没来由的,让我联想到了飞蛾扑火。我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抱着我,那熟悉的佩兰草的淡香,竟让我的心有点发酸。
“他……他……他不好,真的不好!总是抢我喜欢的东西!都被抢走了,都没了……”他的话越说越小声,像是喃喃自语。
我很想揍药殷一顿,他是按什么逻辑判断我喜欢紫罗兰的。但是他的情绪难得这么失控,我心念一动,决定抓紧时机套话。
“他只是要把我从你的身边抢走?”我从不否认自己卑鄙,轻轻诱哄着药殷。
“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你……你会死掉的……”药殷像是没听到我的问话,一直停留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身子轻颤着。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死呢?”我耐着性子,顺着他的话语,继续问道。
“我不要你喜欢他!我不让你喜欢他!”药殷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听到我念出“喜欢”两个字,情绪更加不稳,脑袋晃个不停,已经算是勒抱着我了。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了!就不该奢望能跟一个心智混乱的人沟通!我重重叹了一口气,抬手回抱着药殷,轻轻拍着他的背心,安抚着。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他那么丑,哪里有我们家殷漂亮!殷别担心,他抢不走我的!”为什么我有种在哄一个小屁孩的错觉?!
“抢不走……你没喜欢他?”我怀疑药殷之前是不是在跟我装傻了!现在这句话,他居然能听进去,立刻作出了该有的反应。
“你跟他以前就认识?两人很熟吗?”我试探地问。
“嗯,我们认识的,他是……”他倏然顿住了。我的手掌下,药殷背部的肌肉突然僵硬,我明白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了。
药殷一下松开了双臂,后退了半步,仔细看着我的脸,但手仍抓着我的肘部。
“殷乖,没事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丑八怪的,我就喜欢殷!”我知道时机已逝,没再追问,装着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温柔地笑着。
“他哪里丑了?他可比我漂亮多了!”药殷见我的表情没有异常,噗哧一笑,似乎放了心。
“美与丑,是个人审美观的问题。在我的眼里,你最美!”请允许咱也肉麻一回。不过,这话真的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我刚才是不是很丢脸?我听说你去了他那里,就坐不住了!”当药殷的情绪慢慢平复,他开始在意方才的失态。
“殷是吃醋了!会吃醋,说明殷心里有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嘴上虚应着。心里极度怀疑我被利用了一回,被他当成减压器使了!他与紫罗兰不是恋人关系,却是竞争关系啊!不用说,以他的段数,肯定一直被紫罗兰欺压。
药殷的脸,又发光了,含着娇带着羞,人面桃花!
我眼眩!
能不能拜托您别再这样对我笑了!我确定我不喜欢您这样的笑!这样的笑,会让我的心,软软的,痒痒的……
有人来了!
我心神一敛,不着痕迹地移开,跟药殷保持一定距离,嘴上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
药殷脸色瑰丽,眼中含着嗔意,温顺地点头跟上我。
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一名女弟子急急从横廊转出来。她看到我,直直走了过来,冲我跟药殷行礼,手中结着印势。
“玄长老,掌门师父传您过去!”一看她的手势,就知道是药光那系的弟子。
“知道了,我用完午膳就过去。”这么多年,一般都是药光主动跑来找我,现在突然传我,怕是没好事。
“玄长老,您先跟我过去见师父吧!师父吩咐,一见到您就带您过去的!”那弟子脸色红扑扑的,一头大汗,不知道跑了多少弯路才找到我的。
“……走吧!”虽然心里不悦,但我现在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毒玄,所以只能微笑着请她带路。
“师兄,师父专门交代了,您不用跟着玄长老来。”那女弟子似乎挺怕药殷的,头低低的,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药殷在她初出现的时候,就收起小媳妇样,恢复成了清清冷冷的掌门大弟子模样。他蹙眉看着那女弟子,久久没有答话。
药殷跟药光之间,有什么猫腻呢?我半阖双眼,状似闲适地凭栏远眺,等着药殷的反应。
“师叔,师侄先行回去为您熬药。”终于,药殷开口了。我没有回头,仍望着远方的天空。身后的药殷似乎等了等,还是行礼离去了。
默默苦笑,我的情网编织得还是不够密啊!我没打算逼药殷选择立场,因为我没资格。
我回头望着药殷离去的背影,心里碎碎念着:我对他是做戏,只是一出戏……
“玄长老……您的脸色很不好呢!”
“玄长老,您牙疼吗?为什么磨牙呢?”
“玄长老!您……呜呜……求求您,松口好不好!”
“年轻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咬你,是磨炼你,你明白不?”我发誓,我已经嘴下留情了,顶多在她的手上留下牙印,绝对不需要注射狂犬疫苗。
我毫无罪恶感地潇洒离开,特意无视那弟子含泪指控的双眼,连带忽视心里没来由堵着的一口气……
14风雨欲来云裳明灭
作者有话要说:
狂汗~~~~边描写药殷,边让我联想到《神女赋》
雁过拔毛,看文的美人们,给俺点意见跟建议咩~~~(打滚ing)
历代掌门都是住在中央院落,不同于其他院落的拱门,这里进口是两根百尺的金漆角柱,不粗,两人可合抱,上横一匾,只书有一个“逸”字,已无法追溯到是哪代掌门的墨宝了。
我一直觉得,现在既然是药光住这儿,就该换成“欲”字,这话绝对没有侮辱药光的意思。我反感药光是个伪君子,但是敬佩她的胆识、谋略与手段,心中有求,求中有欲,终欲而求。
走进前堂,发现这里真是热闹。
药光坐在主位,状似悠闲地品着茶,不怒而自威;毒珊坐在左下首,双眼空洞地偏着头,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地上趴着一个乱发披散的女子,身上披裹着白布,道道刺目的红痕渗透而出,鲜血淋漓;两名持鞭的女弟子规矩地立在一旁待命。
得,人家就等着我来开戏呢!
“师姐!”我恭敬地行礼,手上生涩地结着印势,公共场合,我总要给药光掌门的面子。
“玄,过来坐!”药光见到我就开始笑,一如既往地温和待我。
“让两位师姐久等了,刚才缦殊公子召我过去诊脉。”我拿起弟子端上来的茶碗,狠狠喝了一口,至少先混个水饱。
“你去了缦殊公子那儿啊!”药光语气微讶。
“师姐也知道的,毒玄并不擅诊病……”你就装吧,我就不信满园子的眼线,没人跟你汇报这事儿。
“玄,缦殊公子身份尊贵,我不便与你明说,你只须尽心伺候就好。你一向乖巧,这事交给你办,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药光直接打断了我欲说出口的推脱之辞。
“毒玄谨遵掌门吩咐。”你放心?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把我说成传染病感染源的?!
“师姐,既然玄长老来了,那我们能开始了吗?”毒珊突然插嘴,语气平平。
“玄,前些天你那系有弟子被杀,现在已经抓到凶手了。今天特地叫你来,一起审问。”药光示意持鞭弟子将地上的女子架起。
两名弟子熟练地将意识不清的女子拉起,然后用力扯下她身上的白布,露出一身细密的鞭痕,空气中一下就充斥着血腥味儿。白布因血迹干涸粘在了她的身上,现在强行撕扯开,伤口再度裂开,汩汩地往外渗血,昏迷中的女子,发出了含糊的呓语。
强烈的感官刺激,令我双眉紧皱,脸部肌肉扭曲。心里纳闷,药光为什么叫我来?药光对我,几乎没有戒心,就是因为她一直认为,身为“药人”的我,是完全按照她的想法来养成的。她展现给我的世界,是相对纯净的,阳光明媚,风轻云淡。尽管很多阴暗面是无法避免的,但从没像今日这般,完全摊开在我的眼前。
“把她泼醒!”毒珊淡淡地说,没看向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