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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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
“……你,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我不由心惊——我素来隐忍,不容易喜形于色。
“你刚才的表情是,心怜又心痛;而现在则是,心事被揭露的狼狈……”墨台榆哂道。
“玄不解榆堂姐的意思。”我冷声道,打心底厌恶被人看穿的感觉。
“你一脸不甘心,又极力掩饰……”
“榆堂姐!”我站起身,不悦地瞪视她。
“那轮明月,独自在苍穹之中,该是寂寞的吧……”墨台榆也站了起来,再度抬首看向空中,说道:“玄夫人,请你守在公子身边,好好地……守着他!”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步伐沉重,却又透着轻快。
守着墨台妖孽吗?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与义务,是我心甘情愿覆上的包袱啊……
我徐徐走回偏院,院子里灯火摇曳,屋内却一团漆黑,疑惑地推门而入,借由屋外的光,看清墨台妖孽背对着我坐在圆桌边。
“我认真地想了想,总算想明白了……”我走进房,开口打破沉默。
“妻主,日间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好不好,我们……”墨台妖孽轻轻地说道。
“不是,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好了……”
“妻主!”墨台妖孽突然高喊出声,然后站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被他吓了一跳。
“我……我要进宫去,现在就进宫!”墨台妖孽说着,就向门外冲去。
现在进宫?敢情这里的宫门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啊!
“你要进宫,也先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追了出去,在他身后叫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通的。
墨台妖孽没有转身,脚步越来越快,甚至使出了轻功……
“你……你给我站住!”我边追边喊。墨台妖孽武功废了,轻功可没废,我的“流云”根本追不上他,几个飞跃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被鬼追都不用跑这么快吧?!小子,你好样的!我暗自磨牙。
深吸了一口气,我朝他消失的方向吼道:“你个妖孽!”
声音响彻云际,响遏行云……
………我是决然的分割线………
“夫人,不好了……门房来报,你的奸夫找上门了……”秋梅大呼小叫地从前院跑来。
“冉燮府的公子来了啊?!”墨台遥闻言,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双手按摩着太阳穴,带着秋梅走向前院,而墨台遥眼露异彩,亦步亦趋地跟着。
墨台府的正厅,帘栊依旧高控。
远远的,我就看到大厅中那抹秋葵黄的背影,脑袋……金光灿灿,身材挺秀——不是紫罗兰,倒像是……
心念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而墨台遥拉着秋梅,从另一边进到与正厅只隔一墙的花厅。
那男子徐徐转了过来,脸上脂粉未施,五官精致,面容偏冷,气质如朗月清风,天生脱俗——这张脸,慢慢地,与我心里的那张脸叠加,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你是冉燮公子啊……”我嗫嚅,缓步走进了厅堂。
“墨台……夫人。”他开口,声音如清泉涧流,带着轻颤。
厅里一片静谧。我细细打量着他,眼光自然地落到他头上“夺目”的发饰上——玛瑙钗,翡翠钗,珐琅簪,然后是金簪……六根金簪,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头饰中并不起眼,那是……
“你……为什么要来郾都?”药殷……冉燮殷微垂臻首,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一对美眸中,抹过难言的情绪。
“逃命啊!”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在桓城的时候,不是被你们发现了么,能不跑吗?!”
“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桓城——你的扮装很成功,她们都没发现。”殷抬眸,飞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难怪啊,那天之后,在墨台府附近蹲守的弟子,一反常态地消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开口问道,心绪百转。
“我本以为……你跟墨台烨然会一直在桓城的,这一辈子再也……。”殷答非所问地说道。
“这样都能遇到,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我笑侃。
“缘……”殷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师叔,当你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怕步上爹爹的后尘,所以……是我亲手断去了我们的缘……于是,我遭到报应了!”
我眉心微拢,想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上次遇袭受伤,我察看伤口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你……那以后,我想了很多,却一直不敢开口问你——师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蛊了?你……恨我吗?”
“恨过,但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爽快地回答他,难得的真心。
暗暗自嘲,原来我也会有心理敏感期,这不正是动物行为学中的印随学习——雏鸟情结么?!
“离开桓城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顺着签文,我们成亲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的事了,哪怕……哪怕你命不久于世,到时,我随你一同去也就是了……”
呸呸呸,我活蹦乱跳的,什么叫命不久于世?!我怒,又有拍死他的冲动了——却因他的下一句话,心里犯酸——
“我又想,如果那天,掉进深渊的真的是你,我跟着你一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怎么都好过,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地活着……”
“‘菡萏会’那日,当我听到‘仪公子’的名号的时候,我想去找你,想见到你,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地蔓延着,但转念一想,我怕啊,我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然后你又会被师父带回门派……我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里,然后任由心被上万只虫蚁啃噬着——那时方知,原来我是如此的善妒,我妒忌墨台烨然啊!我的身体里,宛如住着一个魔魇,是不是很丑陋呢……”
我静静听着,眉头已深锁。
“刚才,就在我看到你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墨台烨然,他有能力庇护你,他比我强太多了……你活着就好,我只要你活着。”
我,看着他,近乎震惊地看着他——我何德何能,配得起这样的他呢?!他确实是傻呵……
“璘……缦殊公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了。”
殷终于抬起了脸,眼中的情丝与哀思,缕缕挟住我的心,紧紧的缠绕,令我的心,隐隐抽痛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那一眼,似乎已是决绝。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实在忍无可忍,深深吸了一口,平地一声吼:“冉燮殷,你丫的,你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吼完,发足狂奔,追了过去……
泉涸,鱼相与处于6,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我要说——
庄周,绝对是个老神棍!
试问,既然有了“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的经历,又如何能“相忘于江湖”呢……
40月徘徊菟丝附女箩(墨台烨然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俺研究过了……
凭什么别人写男主女主恋爱,爱与不爱三行字搞定,俺要纠结这么长时间……
所以……俺就这样写了……
不要告诉我,这章看不出任何感情啊~~~~
实在看不出感情,当日久生情吧……
再看不出……俺再加番外之二——
不过,前提是,这个番外一大家能看得下去……
(顶好锅盖ing)美人儿们,下手轻一点啊~~~~
懿渊十一年,征暑之月,皇家避暑山庄,万壑行宫。
岫云斋,正宫东面的一组八进院落建筑群,是专门供皇太君居住的,楼阁清樾,亭台澹泊。
“……皇帝也真是的,什么破事儿都让你去干,她到底有没有把你当男儿家来看啊!”
说话的,是临水而立的八角亭阁中主位上的皇太君,我的……义爹。
他穿着石青色的凤袍,圆领、右衽大襟、左右开裾、平袖端,饰九只金凤,间以五色云及福、寿纹,下幅八宝、寿山水浪江牙及立水纹。
“这不正说明义爹教导成功吗?我还就是喜欢搅和在朝廷官场这漩涡里。”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偏头眺着湖对岸的云辉玉宇的牌楼,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
“然儿,你也该学学柳儿,平时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儿,你的女儿快满周岁了吧?改天抱进宫给哀家瞅瞅。”义爹的话头换得极快,转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墨台柳。
我淡淡地扫向墨台柳,他前年招赘了一个妻主入府,一个看上去就很好掌控的文官,只是……未免太过木讷了。
“回皇太君的话,您的记性可真好,现在十个月大了。前阵子,皇上给赐了封号,说等满周岁以后再赐名呢!”墨台柳垂首,细声细气地回答。
“反正,也就只有府里几个人知情,外人不还都道我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我开口道。义爹还是这么罗嗦,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然儿,再过四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叫皇上给你选个好妻主,我算是想明白了,男儿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子嫁了,这样才算真正的幸福……”近几个月,义爹经常跟我提到婚嫁的事儿,他以前经常说男儿家不用把自己束缚在闺阁之内,应该放手去闯一番天地;可如今却改了想法,老跟我念叨,男儿家就该嫁人,然后相妻教女……
“及笄以后,我打算去桓城的墨台府,那里远比郾都自由……至于,妻主,自然是我自己选了!”我微微蹙眉,看向义爹。
“自己选?想当年,那个淑皇子也坚持要自己选的,结果呢?!这么多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落得跟他一样……”
“弟弟,你别每次说到这些,都拿淑皇子举例子啊,人家淑皇子招谁惹谁了啊!”我的姑母——墨台遥在一旁嚷嚷道。
“你给我闭嘴!看到你,我就着恼!我接到消息说,上个月然儿在别庄的时候,一伙贼人闯了进去,你说你安排的那些个护卫干什么吃的?幸好然儿没出事儿,不然我饶不了你!”义爹的美眸喷火,狠狠瞪视着姑母。
姑母摸了摸鼻子,坐了回去。
“然儿,你也是的,什么不好玩,学蛮夷玩蛊,多邪门的东西啊!据说,那伙贼人就是冲着你养的蛊去的,现在被抢走了,倒也是好事儿!”
“不是被人抢走的,是我自己不想要了!没用的东西,白费了我两年的时间。”我将视线调回了水波荡漾的湖面,不想深谈,免得义爹又唠叨个没完。
“我听说,近来盛郾多了一个痴情种子,好像是个长史,叫公孙什么来着……就照她那样子的,给你找个妻主吧!”义爹居然又接上之前的话尾了。
“皇太君,您说的那人,是叫公孙丠,现在已被圣上擢为都统了。”墨台槐拘谨地答道。
公孙丠吗……不过是琼养的一枚棋子,任凭自己的生死揉捏在他人手里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我不由嗤笑,转而想到,她的夫,似乎是“生死门”的吧——最近“生死门”的小动作还真多,看来,要再增派几名探子进去……
猛然警觉,我的目光落到了堤岸边那片矮林——
“义爹,我早跟你说过,行宫种这么多树,容易藏刺客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步出了亭子。
正觉得无聊呢,居然就有人送上门陪我玩了!我飞身跃向湖堤,心情颇为愉快,嘴角难抑地弯起了。
不知道这是哪一路的人呢……我分心想着,手中未停,轻易拧断了其中一个女子的脖颈;左边那个女人刀挥得实在太慢了,随意地避开刀锋,我的左手在下一秒穿透了她的胸膛,她骨头碎裂的声音还算清脆,本来想将她的心脏拽出来,想想可能会吓着义爹,干脆顺手捏碎了……
可惜只来了六个女人,随便玩一圈,居然这么快就都死光了……
等我慢慢走回亭子的时候,夏枫已经端着清水在等我了。我熟练地清洗去手中的血污,我从不留长指甲,就是觉得不方便洗濯。
“墨台遥!”义爹突然吼道。
我顺势看过去,只见他的脸色都泛青了,是被刺客吓到了吗?
“这不关我的事吧?这是宫里的侍卫的失职。”姑母弹跳了起来。
“谁跟你说这个了!然儿好好一个男儿家的,你居然让他学这么残忍恶心的杀人手法,这让他还怎么嫁人啊?!”
“不带这么玩的!最初我是打算让公子学剑的,明明是弟弟你自己说的,一个男儿家家,随身带把长剑,成何体统!”姑母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团。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这么阴毒的武功学了干什么?还不如去学剑!”
“弟弟,你从小就这么善变!自己说过的话,翻脸就不认帐!现在你都当上皇太君了,应该是凤口一开,金口玉言的,可你怎么还没改掉这个坏毛病啊?”姑母跳脚急道。
“墨台遥,我哪年哪月哪时哪刻说出那句话的?你说的出来,我就认下了!”义爹的气势远远高过姑母。
姑母一窒,良久才呐呐说道:“明天我就去给公子请个剑法高超的师父……只是,都练了近十年的爪法,现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