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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公式献给高考-第9部分

小说: 公式献给高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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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终究也不过落个如蚁的下场:看着自己的同伴——将自己作为食物,拖向蚁穴的深处,就是那个曾经为之不懈的地方啊!人如蚁,蚁亦如人。人们都最终逃不脱一个真切而惨痛的教训:都曾超越过,或者试图超越着,却最终无非又将,或者正在被别的什么所超载,以至超越!

结果却都是一回事:被超越的人在偷偷地抹泪,超越别人的即显出朗声地嘶叫!而兽性的却是,“哭,你便独自去哭;笑,全世界仿佛便和你一起笑”。这便当真如先哲所言,文明腐蚀人性、浊惑人心?他独自地思忖过她的话,“一个男的追她表姐追了八年,都还没有追到手呢”,是鼓励,还是对他的不屑?仿佛那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下的最后一次决心的时候。毕竟,影子是只会无语的一个忠实的伴侣,并且又仿佛是可有可无的。数着走过,且边数边走着。白天,影子在地上,在脚下;夜晚,影子在身上,在心中。对她人的迷恋与对自己的反省,才发现被漠视了的是自己,而漠视自己的真凶,恰也正是自己。与她的相遇相知不是所谓的缘分,青春的个性偏执地认为,两条线的相交便是一起走,然而却不在同一平面上,是没法不离不弃的,只是因为影子,投射在了同一个点上,那是投影,与投缘隔着不逾的时空。

032

 一直以来,他就喜欢听《黄昏》。也只有在静听这首歌时,他轻吟缓唱的凄惋之情,才会真正的扣住苦涩的心弦,遂想起那个夏天,那个班集,那座水库,那些夜晚,甚至是,那个怎么也忘记不了的女孩。失恋的滋味,或者是向现实低下头去的结局。单厢情愿的苦,果真将会是自己一生的包袱吗?曾经却硬是爱得那么冲动,热烈,而顾不得一切的结果,如一现的昙花,如激流撞向岩角,如割腕后的血花如溅,似虹贯长空……

总是幻想着,然后又只得一个人搬到最后一排去。班主任是极端失望的,即使成绩再好,谁也忍受不了这么一个固执而且极不听话的学生。然而他却偏要那样的执着,不如意,就出去哭吧!可是,漫漫的黑夜,又只会激起他更加郁烈的遐想,面对夜色,他只在流血,是激荡,是痛哭,是落寞的,是不屈,也是现实,又是浪漫的,然而真真切切。

一个人,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夜晚的时候,他发了疯似的,迎着汽车的刺眼的灯光,只想奔跑,要么擦身而过,要么陨心车轮,然而每回的刺激过后,都是一阵心酸,痛苦,后悔,诅咒,抽自己,戴上眼镜是很不方便的,就只好扯下来,扔一边地上去,左右翻飞,抡起一个个大大的弧度,饱满而又富有激情,那是对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的进入,而且志得意满,仿佛进入了灵魂的拷问中,当着那撕裂的缺口,泼一捧盐进去,血淋淋的,又假惺惺地去安抚一番,花上半天的工夫,才从地上摸起了自己的眼镜,戴上它,才能细辨夜的底色,才能细致入微的感受路两边经风浴雨的小草,遭人弃,却依然茁壮!

耳朵里,心灵上;生活中,学习时。望着镜子里面那个“杂草丛生、布满荆棘”的下巴,心里面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和涌动!

其实,孤独也是一种品味。而且,还是一种高级别的品味!

他渴望欢乐,但却更愿意享受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而狂欢却是一群人的孤独。也许,这就是他拒绝别人好意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月光中、华灯下,他试着尽量的拉长自己的影子:变粗,变短;变细,变长;能让他伸直地躺着,也能使他折断腰脊蹲着。总之,能让他幻出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个姿势,幻化出任何一个想看到的身影。却没有抹下那串多情的眼泪,绝不仅仅因为它根本就不能被什么所轻易地拭掉,恰恰相反,那串泪不是挂在脸上,而是刻在心里。不是因为害怕并渴望摆脱孤独而渲泄出来的,却是因为在享受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和牵挂!

是的,不是因为寂寞而哭,却是因为正处身于孤独中才笑。这也不是一种很好很好的美妙吗?只需要数着走过;并且,边走边数着:这一路来,所走过的……

尽管这个世界的感情就如同财富,幸福的人越来越幸福,孤独的人却越来越孤独。情感也会,而且是在现实中走向分化的两极。可是,有些享受,却只能更加坚强的去感激,在坚守中走过!

“其实,在这种女生面前,作一回采花大盗,也不枉此名啊!”亦书终于“田性”大发,却又要自我解嘲,也许,要不是因为人多,后果是完全可以想象中的那种情况了,至少也就是更符其实的验证了采花大名的形成过程。

“他还没有来啊?”字为扭了扭脑袋,终于挪转了话题,却尤显得更加的不耐烦了,忧郁而又凄然地。

“快了快了,上班车没来,估计就是下一班了。大概再要不了十分钟吧。”

亦书放好行李,卸下背包,“这,我可以去打电话了,你稍微再等等,三分钟!”左手一扬,表示着一个招呼,他就去了。

“嗯,小心,别被警察逮了啊!”字为冲着他苦笑。

“我才没你那么蠢蠢动欲呢!”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着。

033

 “这女的真好看。”字为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在心底默念着那首镜中花水中月般唯美的古老情诗了,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欲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板接通了,他一会儿就派人过来接。现在就等田爹了,这不是怪好的嘛,一分钟内等两个人,这就是效率了!”亦书忘不了自我吹捧一番,然而那空位的门将终将是个大大的遗憾,太损尊容了。

“是啊!高!不过明显地,也有些高低不齐了。”

“闭上你的臭嘴!畜生还晓得用舌头舔一舔,你就不怕口臭啊?”他凝住了脸上得意的笑,知道字为又在责难他的“门神”。当然,也就有些不痛快了。

“刚才还让人文明呢?现在却又脏话连篇了。你当说话是放屁啊?你自己放的时候就只顾着痛快,真是强盗逻辑,抗拒了官府又企图消灭方腊!良心与公理何在?”

“你的个畜生,又是要我拿你的那只‘屎祖鸟’开涮是不?我……”亦书一咂舌头,马上意识到,好像这一招已经不再怎么十分管用了。

字为嬉笑着,脸上并未收殓刚才取胜时的得意春风,并且还有志得意满后无限的畅快。其实不然,但早已是死猪不怕开水了,余光扫去,高楼大厦上除了霓虹与广告,怎么会有什么白鹭戏水、雀窝喧哗的乡村景象呢?

“唉,悲哀啊!金无足尺,人无完人,看来圣贤田兄也难免有所‘漏洞’啊!万里独行侠的短齿刀再快,也是终究比不过令狐大哥的杯酒豪情的!哈哈哈……”

亦书倒也并不再脸红,彼此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反正都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之内,随他去阴阳怪气吧。

有时,痛苦与开心倒也绝非不是不可调和的一对矛盾。就像刚才,因了这痛苦,倒也分外的开心了。人也真是奇怪,简直难以捉摸了!

“他还没到吗?”字为似乎总是没多少耐心,刚买的两瓶水,亦书的尚有一半时,他的却早已见底了。

“慌什么?有佳人为伴,站着都可以进入梦乡的!”说着,亦书又扬了扬头,眼珠倒像是考古的专家,极认真极细致的。

“你真能白日美梦咧!”字为却不再那么急了,故意不屑地嗤笑着。

“爱美之心,人人皆而有之!美人之美,重在看了之后的回味!所以你必须看清楚;美不是看出来的,况且就你那水平,能看得出来的么?”他迷迷地眼睛,像是在学校吃厌了盐菜,好不容易在回家后又开了一次荤似的,但到校后就只有更加地对盐菜无语了,只能在回忆中咀嚼肉的味道。

“难怪别人赠你雅号,原来你真的盯得别人喊救命,才如此轻易地混出个名堂来啊?色棍,什么时候才能夹紧你大灰狼的尾巴呢?”

“那有什么不好,至少旁人不会说你真的好色!”

“为什么?”字为一脸惊愕,却似乎大悟似的,“因为你本来是好色的,但却没被更多的人发现更深的程度。别人顶多骂你没眼光,外加一个‘好丑’的修饰词而已,哈哈哈……”

“要死是不?你的个畜生,三句不离老本行,难怪你嘴里至今长不出象牙来。”亦书极其气愤地回敬着。

“‘像’牙?哦,就是有点像样的牙齿吗,但你好像也还缺两颗呢?照这样推断,你喜欢吴倒也不失为择上了佳偶咧,呵呵……”

“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亦书并不辩白,“不说你也知道,良心和直觉告诉我,那两个人,丑的就是屎祖鸟,另外一个不说你又是晓得啦,清秀,雅丽,端庄,温柔……”

“体贴否?”

“滚!”

“……”字为刚张开的嘴巴,却一下子张得更大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被亦书拉着,迅速地往后退去。

突然一声喇叭尖叫了起来,冷不防地,吓了字为一大跳。下一班车到了,他们同时翘首张望……

034

 田爹到了;一个半老头子,邋邋遢遢的。

明显地有些迟钝,宽大的衬衣,两只袖子有一只是高高地挽起来的,另一侧却只是糊乱地下垂着,显得过长,或者挽了,但又散落了,盖住了宽厚的巴掌。衣襟上缺了两颗扣子,毫无顾忌地袒露着,胸脯阔大而结实,一双宽大的拖鞋,松松垮垮的,套在老茧浑厚的脚趾上,指甲片里塞满了黑色的垢污。那是祖祖辈辈的一副形象,勤劳,却又显得邋遢。

田爹很随和很简单地问了些字为的情况,关于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等等一干问题。显然地没有亦书那么活泼的语气,字为却单是低垂着眼睛,既无应有的热情,但也不算太冷漠,唯唯喏喏地。不知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还是怎么的,老是去环顾着四周,他总有些魂不守舍的错觉;然而还是极尽诚恳地回答着,伴随着那一串接连的问题过后,游离着的眼神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脚尖上。心里却萌动着同情的力量,并且这同情的滋生又谴责了他自己,导致着内心的不安。鄙视和忏悔,让字为始终形同一个矮子,抬不起头来,却又纠葛着。面对这个城市,以及面对着田爹,知识是无能的,有一种惋惜,是千年的青花瓷,却已破,只被懒汉当做半个可用的夜壶。好像有一种预感,他只能害怕地等待着。

田爹很快就直接喊字为小朱了,缓缓地走到他们的前面去,阔大的肩膀左摇右晃的,不时的回过头来,照顾一下,像是怕他们走丢了似的,字为默默地看着,觉得有点像记忆中姥爷蹒跚的脚步。

他立马意识到了这种想法的荒谬,以至可笑和无耻,然而,字为又想起了农村的现状来。村南头一棵大椿树,干裂的土地上,四围都有暴突的树根,错杂地交锯在一起,像支起的枯藤架子。贫瘠的黄粘土,因为长久的得不到足够的滋养,一遇上夏天的暴雨,水土就流失得特别的严重,更加地裸露出根子粗厉的痕迹,宛若老人们枯瘦的手臂上,暴突而起的青筋,以及那隐约可见的细小的血管。然而这撅起的树根,独于庄稼人而言,却是十分的受用,只有在拴猪系牛的时候,才晓得很是利落。也往往因此,有的时候为了省事,人们就故意将树根从土里刨出来,或者直接从中斩断,恰恰是一个极好的树桩。大树怕风,然而它们生命的意志极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葆有了绿色的强劲的生机,一直把根往深处扎。从字为记事起,它们似乎就一直都在证明着那个千百年以来“冥灵者”的神话,“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继而追彭祖而去了。

对于现实的路,人们不仅要用双脚来跨越,而且也确实需要用肩膀来走!在这个程度上来说,田爹的肩膀左右摇晃,抖动得直如老人蹒跚的脚步,对应那双污脏的脚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个形象有力的“首尾呼应”了。

走不出多远,田爹就停在了车站门口的外边,字为和亦书也只得放下脚步,却只见他顺利地把本就不甚直的腰弯下去,颤微微的伸出长袖笼罩住的手,打开帆布破包,立马就暴露出横躺在里面的解放球鞋。鞋里面竟还有一双土灰色的袜子,勾搭搭地,乱绞在一起,状如苟合行事的两条蛇。

035

 他并没有去掀开鞋子,只是抄手到鞋子下面去,摸着,抠了一会儿,仿佛得有点艰难的样子,好不容易才掏出一个绿色的方便袋。只是看不到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好像还是裹了两层的。

“给,你们一人一个。在屋的时候就洗好了,是干净的……”

说得很慢,是苹果,但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字为的手却本能地向背后缩回去,然而田爹却只是一味地要他接住,还以为字为在和他讲客气呢。僵持之下,字为这才紧张地伸出手去,赶紧接了过来,又迅速地抽了回去,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身上立马就多了一阵阵的燥热,低着头,眼皮塌下去,愣愣地眼神,直是盯着地下,脸上完全淌开了一条汗路。田爹的眼里却流露出欢喜和诚意,那憨厚而蠢笨的样子,让字为想起了储存在童年的记忆里,那份对祖父仅有的记忆来。

“我日咧,渴死了,肚子也饿。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啊,哪来的蔫××苹果咧……”亦书永远都是那么漫不经心,迷迷的眼神,兴奋的闪着久违而贪婪的光,还没多看一眼,就已经咬成了一个瘪圆的缺巴,快活的咀嚼起来。

“唉呀咧,你娘个××日的,有肉还嫌毛是不……”是混重的土话,经风吹被日晒过的。“个××日的,么样滚出来了呢?他娘的个麻×喔……”

是另外一个苹果滚了出来,也许是刚才被挤瘪了,皱巴巴的,比秋天落下枝头的蔫果子还难看。田爹来不及合拢袋子,他连忙再次的弯下腰去,蹲着身子撵了上去,那家伙好像专与他捉迷藏似的,刚见要抓住,但并没有立即捡起来时,却又就在车站门口的地方,向那个浅凹的小坑里滚了去。

他只得蹲着,又向前挪了一步去,一把抓起来,看了看,这才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又捅进尼龙袋里。重又放回包中,这下却是压在球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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