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上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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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去年底我给张遥买了一个新杯子,还没来得及给他泡最后一次咖啡,他就跳槽了。我从茶水间的储物柜里把那个杯子拿出来仔细端详,白色的马克杯造型很简洁,没有丝毫装饰,这是他喜欢的风格。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用这只杯子泡一杯咖啡。想起李牧寒还在办公室,我犹豫了一阵,还是给他泡了一杯端过去。
“李总,喝杯咖啡吧。”站在总监室门口,刚说出这句话的第一秒我就后悔了。
李牧寒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着我。我走过去轻轻把杯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说谢谢。过了好几分钟,那只杯子一直安放原地不动。我有些后悔,不知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想拍他的马屁?还是以为我跟其他女同事一样无法抵挡他的魅力,即使他虐我虐得那么狠?
我惴惴不安地用余光观察着那只杯子的动静。终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去,把它轻轻端了起来。我不知怎么松了一大口气。
晚上9点,我终于写完了企划案。想着李牧寒大概急着想看,而且他也在办公室,我就打印了一份拿给他。他果然接过去立即开始看,而且看得很专注,时不时摇摇头。他每摇一下头,我的心就凉一截。
我以为他会打回头让我重新做,没想到他把那份企划案放进自己抽屉里,抬头对我说:“有几个地方我再改改。你可以走了。”
他收下了企划案,说明他对这项企划总体上是认同的。我心里很高兴,喜滋滋地走出了办公室。以前在刘梅手下,但凡企划案有一点她不满意的地方,我总是被压着反反复复地修改,没想到李牧寒竟然会亲自动手。
他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难道是那杯咖啡起了作用?
我正在心思重重地收拾东西,却发现落地玻璃后的李牧寒也站了起来。边缘员工最尴尬的事情就是跟老板同乘电梯,我立即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我挎上包冲到电梯间,焦急地看着数字缓慢爬升。电梯还没到16楼,李牧寒就出来了。我暗叫不妙,转头走向另一边。
“你去哪?电梯已经到了。”李牧寒疑惑地问。
我回头陪了一个猥琐的笑,轻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李总您先走吧。”说罢立即遁了。
我在洗手间抬着手表一直看,十分钟后,料想他应该已经走远了,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没想到电梯口竟然有一个人——李牧寒挺拔的身影慵懒地靠在墙壁上,白色的衬衫光洁耀眼。他正有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之中好像有一丝疲惫和无奈。
他怎么还没走?!难道他在等我?!
我没有退路了,挪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心虚地问:“李总,您怎么还在?”
李牧寒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去得可真够久的。走吧。”
我的心突然毫无规律地狂跳起来,简直像是突发心脏病了。见李牧寒先进了电梯,我也跟着走进去,头埋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梯才从16楼下到了1楼。李牧寒跟楼下保安说了一声,让他们把16楼的电全停了——原来他是想通知保安关电,所以才在那等我。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看出来,我却窘迫得不知所以,狼狈不堪地冲出大楼,李牧寒却在背后叫住了我:“梅朵,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没有听错吧?!大魔头李牧寒竟然好心要送我回家?他是被闪电打中了头还是得到了上帝的感召?
我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李总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是我的旋风腿一路狂扫急速飘远,徒留那个白色的身影在夜风中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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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义务老师
“梅朵!进来!”李牧寒在发号施令。全体人员又朝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我对着小歪吐了吐舌头,然后走进总监室。最近被李牧寒骂得多了,我的心理承受力显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李牧寒把一个文件夹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通篇错别字,竟然连客户的产品都写错了,‘全友’写成了‘全有’!”
我从桌上拿起那份策划案,乖乖地说:“李总,我错了。”
“你认错倒是最快的。”李牧寒把目光收回到电脑屏幕上,冷冷地说:“拿回去全部改过来。还有,以后工作小心点,我有文字洁癖。”
文字洁癖?还真是个高雅的怪癖呢。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被正好抬头的李牧寒看到了。我赶紧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李总,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淡然看着我说:“梅朵,同事不是情人,不必在乎彼此之间的感受。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只要结果。如果你有那种三心二意还能把活干好的本事,我根本不会管你是在逛淘宝还是网恋——可惜你没那样的本事。”
我狂汗。大概是我刚才跟徐电聊天时对着屏幕傻笑,被李牧寒看到了。这人观察下属倒是跟包青天一样明察秋毫。
李牧寒淡淡地说:“你们这些90后,不是把公司当成相亲场所,就是把公司当成冤大头赞助商。以为找张长期饭票人生就圆满了吧?我告诉你,女人也要负责任。那些以为工作可以随便应付,对待爱情和家庭要全力付出的人,最后往往被证明也不是什么尽职的贤妻良母。一个人如果在一件事情上可以找到不负责任的理由,在别的事情上同样也可以找到敷衍的借口。”
我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言传身教、治病救人什么的,好像已经超出了一个上司的职责范围。
我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继续犯二:“李总,其实我不是90后,我是88年生的……”
李牧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只好低头说:“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改。”
我正要掉头出去,李牧寒又叫住我,把昨晚那个咖啡杯递给我说:“这个是你的杯子吧?”
我这才想起来,昨晚忘了收咖啡杯。我无比尴尬地接过杯子,李牧寒又说:“上班时间给我好好工作,下了班你爱上哪玩上哪玩去。还有,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冲咖啡。”
我囧得面红耳赤,把咖啡杯藏在怀里出去了。
回到座位上,我在q上对徐电说:“我要做方案了,晚点再聊吧。”
徐电很快打了一串字过来:“周六有空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想约我?!我回过去说:“真不好意思,我周六有事情。周日可以吗?”
“周日我要跟导师去出差了……”徐电悻悻地回说。
我想了想,打过去说:“周六上午我要做志愿者,教自闭症的孩子弹钢琴。下午应该有空,要不周六下午?”
徐电打过来说:“教自闭症小孩弹钢琴?你真有爱心!”
我觉得有点害羞,以前张遥对我当志愿者总是不置可否,甚至有一丝不屑。没想到徐电对这件事如此赞赏。
徐电很快又打过来问:“你在哪里教?我可以去看吗?”
我微微一笑,打过去说:“我们志愿者协会没有钢琴,那个孩子家里也没有。第二少年宫借了一间小教室给我们,周六上午我会去孩子家里接他,然后到少年宫去上课,要不你在少年宫等我吧,那边有地铁站,交通很方便。”
徐电回说:“好,那我们在少年宫见。”
这是我跟他第一次约会。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徐电心地很善良,为人又很随和,跟他相处我觉得很放心也很自在。
关上了q,我赶紧埋头改那份策划案。这才发现果然写了好多错别字,怪不得李牧寒那么生气。
*****
周六上午,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在帆布包里装上乐谱和水杯,然后准时出门,坐十几站公交车,到一个位置很偏的廉租房小区去接我的学生——9岁的自闭症男孩小杰。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小杰了。大二时的儿童节,我们学校青年志愿者协会去自闭症儿童学校去跟孩子们一起过节,那时小杰只有5岁。在一群表情木然的孩子中间,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小杰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白白的小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他的鼻子很挺直,眼窝有一点深,这样深邃的轮廓让我相信,他长大以后一定是大帅哥。大概上帝把他造得过于完美了,所以不能不让他有一个缺陷。
那一次志愿活动深深震撼了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群像折翼天使般的孩子。从那时起,只要我没课,就会去自闭症儿童学校去当义务音乐老师。渐渐的,我发现小杰虽然对其他事物丝毫不感兴趣,却很喜欢听我弹琴。有一次,我拉着他的手,让他试着摸一摸琴键,他竟然能单手弹奏,把我经常弹的一首曲子弹出来。
很快,我发现小杰是个音乐神童,他对于音乐有着非凡的领悟力,而且每次坐下来一坐下来弹琴就非常专注,甚至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劝他停下来。
小杰的妈妈是个单亲妈妈,当初发现小杰这个病的时候,小杰爸爸劝她不要孩子,让她把孩子扔在路边让好心人收养。可是小杰妈妈不忍心,扔了几次都没扔掉。后来,她和丈夫离了婚,自己独立抚养小杰。由于小杰妈妈在超市当收银员,周六上午还要上半天白班,没法照管孩子。所以我特意把钢琴课安排在周六上午,顺便可以当义务保姆。
我赶到小杰家的时候,小杰的妈妈陈丽文已经穿戴整齐了。看到我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又急忙说:“小梅你来了,我这就要走了,不然上班迟到又要被扣钱。”我笑着说:“文姐,你去吧,小杰有我看着,你放心。”文姐点点头说:“真是麻烦你了。中午下班我去少年宫找你们。”
小杰今天穿了一件格子衬衣,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的毛衣。我笑着对他伸出手说:“小杰今天真帅!我们走吧!”
小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眼睛却看着另外一边。自闭症的孩子有情感交流的障碍,但实际上他对别人的举动是有感知的,只是无法将这种情感感知建立起反应。有的人不了解自闭症儿童,以为他们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所以对他们十分冷漠。自闭症儿童也只能和那些与自己长期交往的人建立起感情联系,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被小杰接纳。仅是让他主动拉我的手,就花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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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次约会
第二少年宫是个新建的少年宫,离小杰家很近,只有一站路。我拉着小杰的小手,走在春日的晨曦中,觉得步子无比轻快。我一路跟小杰说话、问他问题,通常要问三次,他才会回答我一句。可是这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有了天大的进步了。
远远的,我看见地铁口站着一个穿棕色休闲夹克的人,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边的绿树。
是徐电。我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拉着小杰往前奔,隔着大老远就对徐电招手喊道:“徐电!”
徐电看到我,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他的目光挪到小杰脸上,然后愣住了。
“这孩子……好漂亮。”徐电由衷的赞叹之中,带着深深的遗憾。
我心里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小杰没有患自闭症,他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孩子。我安慰徐电、同时也是安慰自己说:“小杰这几年康复还挺快的,我想照这个势头下去,他成年之后还是有希望独立生活的。”
徐电看着我问:“真的吗?”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世界上有不少自闭症康复的案例。这些孩子最需要的是亲人的关爱,帮助他们一点点建立感情反应。你不知道吧,小杰还是个音乐天才。”
徐电瞪大眼睛,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我笑着说:“真的。他在音乐上的天才,比你在理科上的天才一点也不逊色。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往少年宫走去。路上,我柔声问小杰:“我们上周学了什么曲子,你还记得吗?”
小杰说:“巴赫的练习曲。”
我问:“很好。你在家里有没有练习?”
小杰的眼睛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我又问了两次,他才木然地说:“练了。”
小杰7岁生日的时候,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一台卡西欧电子琴,好让他在家里练习。他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每次学了新曲子之后,回家总是反复练习,一周之后再检查,弹得比我还好。
徐电不懂古典音乐,纳闷地问:“巴赫的练习曲?听起来好高深啊!”
我笑着说:“这是钢琴八级的考试曲目。我就只学到八级,教完这几首,我也没什么好教他的了。”
徐电问:“那以后怎么办呢?”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小杰是个天才,让我这种半桶水来教,真是糟蹋了好苗子。我想带他去少年宫拜师,可是别的老师都不愿意教自闭症的孩子。”
徐电听了,陷入了沉默。我担心这种情绪会影响到小杰,又说了一些笑话,才把氛围缓和过来。
周末的少年宫格外热闹。校园里飘扬着各式各样的歌声和乐曲声。我拉着小杰、领着徐电上了二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拐了一个弯,尽头那间琴室,就是少年宫免费给小杰提供的教室。
我们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琴声。推开门一看,有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里面上课,给她教课的那位中年女教师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诧异地问:“这间琴室……不是给我们用的吗?”
女教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充满戒心地问:“你们是谁?是我们少年宫的老师吗?”
我轻声说:“我不是少年宫的老师,我叫梅朵,是自闭症儿童学校的志愿者。这件琴室是刘校长无偿提供给我们学校的,以前都是我在用。”
女教师撇了撇嘴,脸上松弛的皮肉不耐烦地抽动了几下:“你不是少年宫的老师,凭什么给你用琴室?这间琴室是学校分配给我的,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