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吃到饱(奸妃列传之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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谊女惨叫一声,痛得面色雪白如纸,身子瑟瑟颤抖,只能哀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恕、恕罪……奴下错了,是贱奴口舌失当,贱奴再也不敢了。”
赵妃子心念微动,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却快得来不及思忖便消失无踪,只得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和兴致与你纠缠,你爱说便说,若是不想说,那等领完罪之后,便回你主子那儿去吧!”
“贱奴这就说,这就说……”谊女满头冷汗,忙道:“禀娘娘,我家燕姬娘娘让奴下来向您报口信,说是--说是淑妃娘娘今夜召请了她娘家表兄入宫,秘密藏躲于您回宴席的半路上,想、想趁您不备……轻薄您,诬陷您与其结下私情,淑妃娘娘再藉机带着诰命夫人们撞破当场,让您、让您……”
彩夷和羽林卫脸色齐刷刷地大变!
“让本宫身败名裂,让君上大怒,不是立将本宫斩杀当场,便是愤而打入冷宫,一生永远厌弃之?!”
“是……是的。”谊女偷偷看着这娇小娘娘一脸若有所思,却半点不见惊恐或盛怒之色,不禁有些心下打鼓。
哎呀,这不就是诸阖先生和老嬷嬷常常对她耳提面命的,累累史书上和前朝后宫里最乌七八糟的宫斗密技之一吗?
不过这力道好似不太猛烈啊,听说前朝瑶后是直接将受宠的妃子灌了春药,再把三五个侍卫丢上了榻……咳咳!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淑妃娘娘今晚安排的是十个八个表兄表弟的,只怕也难近她身前一丈。
君上自上次太后事件后,便在她身边明里暗里安排了不下百名的护卫,不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恐怕就连只蚊子都飞不过来。
方才这谊女能越过羽林卫和暗影到她面前,也是因为她是个女的,而且全身上下并无携半点武器吧?
“那个,”她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淑妃娘娘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想毁了本宫的清白,又怎么会泄漏给了你家燕姬主子知晓?!”
谊女见她“深信不疑”,登时大喜过望,忙道:“回娘娘的话,淑妃娘娘原先的计划便是与我家主子联盟,由我家主子出面绊住您,待您放松戒心后,再引领您走至那处假山,确保您不会半途离开--”
“既是盟友,你家燕姬娘娘怎又反了水,示好予本宫呢?”赵妃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场面上的假话就别说了,你我都不信,倒不如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也省得浪费时间了。”
“娘娘聪慧睿智。”谊女不慌不忙地顺手拍了记马屁,假意恭敬道:“我家主子确实是希望今晚向您卖了这次好,让您欠下这个人情,以求娘娘您日后能在君上
面前为她美言几句,最好是能令君上召宠一二--”
“嗯,果然够爽快。”她嫣然一笑,杏眼弯鸾。“不过……真不好意思,本宫这人平生最爱吃独食,自己吃着好吃的,是不可能再分给旁人尝上那么一口半口的,这是本宫个人的风格和坚持啊!”
“噗嗤!”彩夷憋不住,忙清了清喉咙,躬身行了个礼。“奴下有错,请娘娘责罚。”
“罚你回去吃一斤大葱,半合大蒜。”赵妃子眸底掠过一丝没好气。“不准配烤肠。”
彩夷瞬间苦了脸,乖乖地低头认命。“诺。”
谊女有些惊讶,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还是羡慕。
燕姬主子……和她们之间,从来不曾这样亲切、轻松。
“如果没旁的事,你可以走了。”赵妃子微笑道。“娘娘--”
“请转告你家主子,虽然她有心示好,不管本宫用不用得上,本宫都承她这份情,若是在其他地方有本宫帮得上忙的,本宫一定帮,可若代价是要本宫把君上送予她……”赵妃子甜软的笑容里有一丝令人见之凛然的威严。“没可能!”
谊女心下一突。
“君上并非可赠、可与人分享的器物,他是本宫这一生最敬重最珍惜也是最宝贵的人,万金不换。”赵妃子柳眉一扬,雪嫩圆脸绽放着自信满满的耀眼光芒,美得教人无法移转目光。
谊女一震,心口涌现浓浓的艳羡渴望--她多想自己这一生也能有这样的自信,这样的福气得遇一个能令她深深恋慕、扞卫的男子。
可低贱的奴下,命运都捏在旁人手里,是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过,就算是眼前这个笑得满眼自信,美丽绝伦的赵妃子,也不过是个敌不过命运算计的女人,现在的笑,不过是明日的哭……
谊女嗤嗤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可怜还是惋惜抑或是恶意的满足。“娘娘,男人都是一样的,一旦尝过了鲜味儿,猫还能不偷吃鱼吗?”
赵妃子胸口一紧,脑中那隐隐的警钟再度敲响了起来,她蹙眉疾问:“你是什么意思?”
“人人都知君上不近女色,可自娘娘进宫后便“治愈”了君上的心病。”谊女
笑了起来,眼中同情与耻笑之色更浓了,尖声道:“娘娘呀娘娘,您这算不算是捣熟了果子,却叫旁人给摘了吃了?”
她心跳急促,身子猛然晃了晃,险些站不稳脚步。
彩夷连忙扶住了她,“娘娘别慌,君上身边高手如云,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可、可万一他中了算计,不得不与人……难道那些高手暗影敢拦住吗?
一想到只会对着她笑,只会抱着她,偎缠着她的君上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的软玉温香,四肢交缠裸捏以对,他漂亮如玉的大手会抚摸那人的唇瓣、身躯……刹那间,她呼吸僵止,心脏痛得像是要被拧爆了!
不!不可以!
“你--是谁算计君上?快说!”赵妃子杏眼赤红,冲动地就要上前狠狠揪住谊女的颈子逼问。
“迟了。”谊女笑得好不谁异。“现在只怕生米已然煮成熟饭了。您说,头一个夺了君上精元的娘娘,能不能就此勾诱了君上的魂,甚至是一举怀上君上的龙种呢?到时候,娘娘,您又如何自处?!”
“不会的……不、不会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用力扣陷入了掌心,仿佛藉由那剧烈的痛楚就能转移、压抑内心逐渐浮起的恐惧和绝望。“君上若是会轻易中计之人,这么多年来,后宫嫔妃们怎会甘愿独守空闺,又怎么可能不出手?”
“那是因为大周宫里从不曾有你。”谊女嗤地笑了,怨毒的眼神闪着冰冷的幽光。“君上心爱娘娘,你便成了君上的软肋,只要有人能易容成娘娘的模样,又和君上双双饮下了“迷春药”,君上还守得住吗?”
赵妃子听得冷汗涔涔,心凉了一大半。
“来人!卸了她的下巴,把人押到水牢去,待事了再由君上和娘娘处置!”怒不可遏的彩夷火速下令。
“来人!带本宫去君上处!”脸色苍白的赵妃子狠命地一咬舌尖,直到鲜血迸出,痛感将她的理智和冷静唤回,她沉声命令道:“传令羽衣卫和铁衣卫,立刻闭宫,秘密监管住这宴席上和后宫里每一处,一人不可入,一人不可出,直待君上决断!”
“领命!”
“还有,带上太医院首!”
“诺!”
希望……还来得及……
赵妃子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唇,在暗影们的偕扶下凌空而起,没入被大片夜色笼罩住的沉沉宫墙深处。
她再嫉妒再心痛君上和旁的女子交欢缠绵,都远远比不上害怕当君上发现自己被算计,被他最痛恨的后宫蛇蝎女子“强行侵犯”后的愤怒、痛苦、作呕……他曾告诉过她,他的母后霪乿后宫,是他这一生至恨至厌至耻的丑恶记忆,所以当世除却她之外,任何女人的碰触对他而言,不啻是带了毒的黄蜂刺,也是最最羞辱的烙印--
“君上,您撑着点,阿妃来救您了!”她强忍泪水,紧紧咬着下唇。
皇天在上,她赵妃子在此立誓,若是那些女人当真辱及了君上一根手指头,她今晚不惜血洗后宫,就算会永世背负恶毒之名,也要为他讨回今日之耻!
用极大者,一赤已下不合用。汤鳞治,邪截,臛叶方寸半准。
豉汁与鱼,俱下水中。与研米汁。
煮熟,与盐、姜、橘皮、椒末、酒。
鳢涩,故须米汁也。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鳢鱼臛》
赵妃子在暗影们的扶领之下,迅速来到一处隐于梅花林后的小苑里,她满心惶急不安,在落地之际险险拐着了脚。
“娘娘当心!”一名暗影连忙搀稳了她。
“本宫没事。”她匆匆地就想往里冲,压低声音疾问道:“君上就在里面吗?为什么亢没护着他?为什么由着人把君上带到这儿来了?大宗师们呢?还有伺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回娘娘的话,若是君上真中了计,最有可能便是连亢统领都被调虎离山引开了。”暗影回道。
“可恶!”若今晚不是后宫女子为了爬床所使的手段,而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朝臣,甚至是赢家人,那么君上还有命在吗?
赵妃子脸上青白交错,惊悸难抑地大步冲上殿阶,却被数十名侍人和侍女强硬的拦住了。
“娘娘止步。”其中一名侍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君上有命,今夜召幸淑妃娘娘,闲人莫扰,违者杖毙。娘娘请回吧。”
“本宫若偏要进呢?!”她冷冷地道。
“那就恕老奴无礼了,来人!“护送”娘娘回宫!”侍人尖声令道。
数十名侍人手上的拂尘顿时化作青光,齐齐向赵妃子凶狠袭来。
赵妃子脸色一白,杏眸微眯。“轩,护本宫入殿。翎,这里交给你,只留几个活口作证便可!”
“诺!”
隐于暗处的大宗师奸蓦地窜出,袖子一甩,凌厉掌势逼退了众人之后,迅速揽起赵妃子的身子,以神鬼莫测的速度流星赶月般穿过了人墙,消失在梅花小苑殿门内。
暗影翎则是剑袖一滑,霜冷软剑执在手上,和另两名暗影如狼扑羊群般地杀进那数十名侍人侍女之中,一瞬间血花炸开,惨叫连连。
赵妃子一进入内殿,映入眼底的是锦榻上一个躺着的修长精壮半裸身影,和跨坐在其腹上,已是半解罗衫的美丽窈窕女子时,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登时消失殆尽!
她胸口剧痛,眼眶一热,哆嗦着惨白的唇瓣,脚下软绵绵地仿佛踩在虚空之中,再无半点前进的力气。
迟了……她还是来迟了……
不知是尖锐汹涌的忌妒,还是因为沉重的愧疚,灼刺得她心口一阵鲜血淋漓,热泪夺眶而出,牙关紧咬的唇瓣已是伤痕累累,滴滴血珠滑落,她却已痛得僵硬麻木了。
君上,她的君上哥哥,因着她的保护不力,还是被后宫的美人蛇蝎算计了。
“放开他!”她满面泪水,眸底却燃起了熊熊恨意和杀气,娇小身子疯狂地冲上前去,也不知哪来的巨大蛮力,一把将坐在宇文堂身上的淑妃拖下锦榻,然后扑上去凶悍地乱拳如雨,死命地痛殴起美丽娇弱的淑妃。
“住、住手,你好大的狗胆……噢!”淑妃惊怒万分,还想耍威风的时候已经被她一拳揍得俏鼻喷血,痛得缩成了一团,哀哀惨嚎了起来。“不要再打了……啊啊啊……好痛……救命,君上救命啊!”
奸远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君上说得对,女人间的战争果然不输男儿啊!
“还叫?我让你再敢欺负我的君上,让你再敢逼奸我的男人,还易容成我的模样……想死啊你?今天不打爆你,我赵妃子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向来笑咪咪的赵妃子发疯发狠了,重重地坐在纤瘦的淑妃身上,一家伙几乎坐得淑妃岔了气,再被她一阵狂暴乱拳猛揍狠打,登时被揍得鼻青脸肿凄惨难当。
赵妃子最后恨恨一记重拳把淑妃揍晕了,气喘如牛地坐在她身上,忽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君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阿妃没护好您的清白和安危……阿妃辜负了您的重托……阿妃没用啊,哇……”
她哭得撕心裂肺,发乱妆散,凄楚可怜的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轩暗暗抹了把冷汗,又是不忍又是尴尬又是内疚,忍不住朝锦榻上那个不知几时已坐起的俊美主子使了使眼色。
那个,君上,事儿玩大了,娘娘都被吓哭了,怎办?
宇文堂瞪了他一眼,俊脸在望向锦榻下方,那个明明把人打成猪头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肉球时,眸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歉疚。
唉,本是想将计就计斩除了淑妃及其身后的韩国公府势力,也是给小肉球一个练习宫斗、提高戒备的机会,却没料想计是成事了,却也把人给吓坏了。
“小肉球,莫哭,莫哭……孤无事。”他最见不得她掉眼泪了,心都给哭得揪拧成了一团,又酸又软的灼疼难忍,忙下了榻将她拥进怀里安慰。
奸就在此时出手如闪电地将昏厥的淑妃拎出了殿外,将一室温香宁馨留给了这对腹黑帝和暴力妃,咳。
“孤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宇文堂柔声地在她耳畔道,轻轻吻着她哭得泛红的小巧耳珠,心底满是怜意。
赵妃子敏感地身子微颤,顿时忘了哭,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他。“你……她……没有……吗?”
虽然她鼻音浓重又抽噎得口齿含糊不清,他还是一下子便听懂了她的意思,又感好笑又是怜爱地瞅着她,摸摸她泪痕斑斑的小脸道:“孤若这么轻易就能中了她们的计,今日又怎能好端端地在这儿?”
她傻气地愣望着他,泪珠儿还在杏眼里打滚,模样儿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他笑着低叹了一口气,紧挨着她微湿的雪嫩脸颊,柔声道:“孤今日,不过是做了一回饵罢了。”
“那、那你有被吃掉吗?”她吸吸鼻子,哽咽地问,小圆脸上满是委屈,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抑或两者皆是。
宇文堂闻言哭笑不得,额头微用力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傻儿,孤没那么好的兴致以身喂虎,孤嫌脏。”
“那就好,那就好……”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