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 酒壑盛人-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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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戎沁心扭开门把,蹑手蹑脚的进门。她瞄了一圈愈纺的客厅,发现他还没有回来时,便长长吁出了口气。他是背着林作岩去见洛舟的,近两个月以来,她时常和洛舟打电话,但内容都是商讨关于富贵门的。今天是第一次,她出去见他。因为有些事情,有些问题不可能一直不面对,她得解决。
她很高兴林作岩能接受洛舟帮助。在洛舟娶了施月以后,他已逐步代替了戎爷的职务,他变得很利索,果断,不再像是当年那个愤世嫉俗,又有些优柔寡断的戎洛舟。他变得胆识过人,在生意场上已是如鱼得水。戎沁心知道,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因她改变。因为曾经的错过,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只有自己真正意义上操纵了什么,才能把握命运。
但是,有些事情已不能回头,即便她知道,他还爱着她。
戎沁心边想边往楼上走去,等到她打开自己房门时,黑暗中忽然有些什么力量从身后把她搂住,沁心大惊,刚要喊出声来,却听见男子磁性的低声:“你好大的胆子。”
戎沁心一楞,知道穿帮了,于是便不在挣扎,垂头丧气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可别误会。”
男子沉默一刻,然后一语不发的把女子短发拨开,露出她嫩滑的后颈,然后把吻印了上去。戎沁心觉得后颈上一热,脸上忽的燥热,赶忙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林作岩一手从后揽过她的腰,把她抱起了地。沁心双脚离地,觉得更加不安,动的更加剧烈。
“你听我说呀,我去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去和他商量富贵门的事。”下意识的,戎沁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来了。
男子邪魅一笑,笑她的慌张还有浅薄的伎俩。同时,他又有些禁不住的愠色,他知道她去见戎洛舟是把他们的事情讲清楚,她足够让他信任。只是,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进门,还有说谎骗他,就是让他很为不满。仿佛故意要隐瞒他什么。
他觉得他这么小气吗,觉得他没心没肝,不会思考吗?
“你现在不是一般的不老实。”
林作岩一臂完全的搂着她的腰,一臂把她圈住,戎沁心全然没有了反抗之力,急的干瞪眼。
“我错啦,你放我下来!”
她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索性举手投降,要不然就要被他吃干抹尽了。
“晚了咯,做错事情总是要有惩罚的。”他难得邪邪一笑,居然调侃起沁心来了。不等沁心反应,她就被他反身压在了床上。林作岩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开始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服。
戎沁心被他强压着,由于理亏,也不做反抗。只是越来越强烈的酥麻感使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久她开始娇喘连连。
“沁心……”
在沁心的意识已被完全吞没之时,男子在她耳边低吟:“后天,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嗯…好…”
她答应的很快,因为她几欲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全身发热。但男子却诡谲一笑,捧起她潮红的脸,深深的吻住。
“真是乖……”
[结局篇: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一刻起]
从这一刻起,她相信。
她会幸福。
—◇—◇—
戎家公馆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戎洛舟坐在栗色的沙发上,看着父亲笑意十足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份单子。
“他真是个天才!”
戎爷一再感叹,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林作岩就是个天才。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并且不费吹灰之力。这根本不是浩帮安庆生能媲美的,安庆生顶多只是个老狐狸,只知机关算尽却不知其中城府。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捶胸顿足,气的脸一块青,一块紫的,还弄不清楚状况!
戎洛舟微微带着笑,并不打搅父亲的连连赞叹。因为他也不得不承认,林作岩在上海滩上的确是最聪明的人。他这一招下的可真是绝妙,不仅令富贵门得以重生,也顺带令锦丰大获得益。
每个人以为,富贵门是在自寻死路,每个人都等着富贵门钱财流尽,然后自生自灭。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众目睽睽之下,富贵门依旧风华繁盛。他们怀疑,他们猜忌,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风言风语,但他们却丝毫不能影响富贵门的胜景。
包括安庆生。
现在真正要钱财流尽的其实是他。他为了与免费运营的富贵门竞争,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低他旗下的所有酒店,赌场,夜总会的价格。但无论他怎么压价,却都没有办法和真正的免费媲美,这些举动只是他恼羞成怒,而不知所措的结果。
富贵门为什么会越开越繁华,而锦丰为什么又能从中得利呢?
这得凭借他们两家完美无间的合作。
富贵门不是真的在经济封锁中,那是因为它的物资都是以锦丰的名号运转的。一切的一切,所有人都只看到表面,而富贵门却顶着锦丰的名号,生意越做越大。本以为是一滩死水,但水底却暗藏汹涌。
如果说锦丰只是帮助林作岩运送物资的话,那么不过是杯水车薪,坐以待毙的方法。毕竟富贵门是免费开放的,就是往里砸再多的钱,那也是于事无补。但林作岩却将计就计,把安庆生几欲逼上死路。
因为林氏旗下的所有店面都是免费开放的,它们的物资开销自然是一般时候的2到3倍。这么大数笔的物资采购,任是所有的商人都为之动容的。所以,打着锦丰旗号的富贵门,在采购物资的时候,成为最有说话权的老大。因为它是最大的客户,谁都不会买这么多的物资,做它一笔生意胜过做其他一百件生意。所以,即便是富贵门在物资的单价上一再压价,他们也只能闷声不吭。与其一件多赚一块钱,不如一百件,每件多赚一毛钱。
这也是为什么,安庆生买不到物资的原因。
而林作岩却不在这步停止,他要的是安庆生的全面崩溃。当安庆生买不到物资的时候,富贵门却以比之前低廉的价格买到同样的物资,而也是这个时候,他偷偷叫人扮作商贩,把物资卖给安庆生。
安庆生为一边为了与免费的富贵门竞争,不可能会为了买不物资这样的事情,而停止这场生死较量。他脑子一热,即便是比平常的贵,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如此以来,供着富贵门日夜敞开的钱其实,不是他林作岩自己的,也不是锦丰救济的,而是安庆生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贡献的。
是不是很可笑,想要搞倒他人,到头来,却在坑害自己。
“哈哈哈!!”戎爷又是一声豁达的笑容,他锦丰的事业也因为这一次,而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当初,他并不是很赞成洛舟和林作岩合作,因为毕竟上海滩上,日本人已经开始和富贵门作对了。这个时候和富贵门扯上关系,是最不应该。
但戎洛舟却执意这么做,已经年近五十的戎爷,已经不能左右如今已然脱胎换骨的儿子了。他不再那么轻易的妥协于自己,而这一次,他竟然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猜现在,安庆生是个什么表情?我真的是很好奇,哈哈!”
戎洛舟眯眼一笑,是啊,林作岩,你终是神奇的挺过了这一次的经济封锁。那么下一步呢,如果安庆生几近崩溃的时候,就不再只是采用这样的温柔的手法了。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
※
“一定有人在帮他!!”
安庆生咬着呀,面色如铁。他手攥着椅子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吱吱的声响。夏冯乙站在一边,他知道事情未免太过蹊跷,所有的计谋都不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在走,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仿佛不是他们在算计林作岩,而是林作岩在算计他们!
想到这,夏冯乙不免心有愤恨。他低着头,阴狠的挤着眉眼,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他怎么能就这样输给林作岩,他还没有看到富贵门被连根拔起,他还没有看到林作岩哭着来求他,怎么能就这个样更输掉!?
“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在给林作岩送钱!”安庆生只能想到这步,他万万不可能料得到,其中的过程复杂不堪。
夏冯乙不以为然:“如果是送钱,谁又有这么的资金,能供了了这么久!安爷,这事太过诡异了,我想我们得换个法子。”
男子知道这条对付林作岩的法子,不可能奏效了。如果说当初,他笃定林作岩只是虚张声势,苟延残喘罢了,但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不得不想,是另有蹊跷。虽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但本能告诉他,这条道只能逼死安庆生,逼不死林作岩。
安庆生冷冷一笑,向着夏冯乙走来,靠近之时,其森冷的气息令夏冯乙不自觉的有些慌张。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但安爷却一把掏出枪来,冲着男子的脑门。
夏冯乙惊慌的抬起双目,微微颤抖的望向男子。
“安爷,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
安庆生现在几欲疯狂,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力不从心而又落魄。要知道,他浩帮的积蓄就要被他亏空了,他两个多月,没有进账一毛钱!
说罢,安庆生缓缓的上了一个膛,夏冯乙把目光随着这个响亮的上膛,从男子的面部转移到了枪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安庆生的手指,几欲扣响扳机。
“安爷!”
他忽的就跪了下来,拽进男子的裤腿。
安庆生不语。
“安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怎么对付林作岩,我知道!日本人的船还在黄浦江上,当初他们承诺了我们,提供非金钱以外的所有资助。他们也想林作岩死,尚野隆三的死他们还没有和他算账,所以,他们一定肯,一定肯的!”
夏冯乙害怕死亡,他还没有报仇,任何形势的死他都不能接受。
他死死的攥着安庆生的下摆,一丝不肯松手,他用力的眯着眼,生怕下一秒钟子弹就穿透他的脑门。
“噢……?”
安庆生果然没有扣响扳机,虽然夏冯乙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最终他还是明白了。
如果施以软法无法奏效,那么就硬碰硬,索性把富贵门一口气连根拔起。现在浩帮不再是富贵门之下的帮派了,他们有日本人撑腰,试问一个黑帮,怎么能和一支军队对抗呢?
诡谲的笑容闪过,安庆生缓缓的把手中的枪收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的愈纺公寓,一些却还平静如初。
屋子里光线通透,女子站在桌边,颇为繁忙。平滑的桌子上,摆着两堆颇为凌乱的白色卡片,女子从左边的一堆里拿出一张,然后规则而认真折叠,然后再从一旁的篮子里抽出一条剪好了的银色缎带,熟练的在卡片的一角绑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完工之后,她很引以为豪的放在阳光下一看,银色的蝴蝶结逆光一闪,点燃了她满是笑意的瞳眸。
确认它完美无暇之后,女子便把她放在了右边,然后又从左边抽过一张卡片,进行新一轮的折弄。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张接着一张的折叠,一张接着一张的绑,乐此不疲。
她叠的那么认真,甚至都没有发现男子的靠近。
“你叠这么多干什么?”
林作岩随手拿起一张成品,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实十分精致。只是,满桌的请柬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多了一点。他并不想很高调的把认识的人都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只和她两个人,接受牧师的祝福。
戎沁心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对上男子含笑的俊眸。她一见到他,便连忙拽住他的手,一脸兴奋。林作岩看着蹊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女子便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坐好。”
男子一懵。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女子便又反身在桌上摸摸索索的找什么。林作岩的好奇的看着她从一丢零散的卡片中寻摸出了一只笔。她拔掉笔帽,甩了甩,然后递给男子,说到:“写请柬。”
林作岩一顿,然后笑意飞扬。
他接下她手中的笔,拿起一张卡片,但下笔之时他才顿悟,他不知该怎么写。
戎沁心看出他的窘迫,便吃吃一笑,凑过身来说:“大少爷没有写过请柬是吗?”
林作岩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见她得意洋洋,仿佛逮住他小辫子的摸样,心下觉得好笑。但他也只是稍稍眯了眯眼,然后低回了头,开始在纸上下笔。他的确没有写过,但是就算他写错又有何妨?谁又敢来纠正他呢?
“请谁?”
“戎佳!”戎沁心脱口而出,显然是斟酌已久。林作岩并没有立即写下去,而是侧过半个脸来,有些狐疑的看着沁心。
“戎佳是谁?”她的亲戚吗?她在上海还有亲戚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林作岩心中一直埋着的疑问,这一刻跃跃欲出。
“她是我堂妹,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那个时候约定了,如果谁先结婚,另一个就给做伴娘,请柬也要第一个送给对方。现在我要嫁人了,当然要守诺言了。”戎沁心撑着脑袋,眯着眼,嘴角勾着笑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是吗。”男子微微含笑,继而又说到:“他们住在哪,去把他们接来吧。”
林作岩很难得听到她提及家人,所以心下也觉得十分宽慰。但只见沁心先是一顿,然后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到很远,隐隐的有些哀伤。
“请不到的,写了就好,把请柬写了,告诉他们了就好了。”戎沁心把目光瞥回,对上男子幽深的潭眸。林作岩的目光里有着思量,他见她一脸哀默,想问的话却又都哽在了喉咙。对视几秒后,男子先行露出笑容,皓齿明亮,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女子的短发。
“好了,就先写戎佳的。”
“嗯!”
戎沁心重重一点头,然后目视着男子隽永的笔锋在纸上划开。他的字像当初的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