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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陆少的秘密恋人-第100部分

小说: 陆少的秘密恋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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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挥拳还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偶尔有风吹来,会听到哗啦啦的回响声,很空洞,没刮一次,都会带来火辣辣的疼。
    就像拳头带来的撕裂,痛觉会随着发泄一寸寸麻痹在寒风里。刮脸的风,伴随着互殴和喘息,送来了韩愈的声音:“知道她有多听话吗?日日夜夜,她叫的是陆子初,但却不知跟她上~床的那个人却是我……”
    陆子初仿佛被三尺冰水沿头浇下,身心麻木,宛如心肝脾肺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出现了致命罢工。
    暗夜掩去了韩愈眼中的嫉恨,却凸显了陆子初的凶戾。
    “韩愈,你混蛋。”
    一贯清冽冷静的人,在这一刻声音竟是凶残到了极点,透着浓浓的血腥,所有的伪装随着那声“混蛋”纷纷剥落。
    如果此时有灯打在陆子初的脸上,会发现俊雅的面庞上带着沉沉的阴气,极阴极寒,跃然眼前。
    韩愈下颚传来尖锐的痛,在陆子初的力道下,狼狈的跌倒在墓碑前,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粗糙的碎石子同样划破了陆子初的手,两人出手夹杂着六年来积累的愤怨和憎恨,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
    韩愈躺在地上,任由他挥拳,笑的明明很舒心,但在笑声里却藏匿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和黯然。
    “骄傲如你,能够忍受顾笙和我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吗?你连一点小小的瑕疵都接受不了,愿意为了顾笙,把自己卑微到尘土里面吗?”韩愈说话的时候,微笑里透着阴沉,宛如最凌厉的锋刃,白晃晃的刺目耀眼。
    “把我和阿笙逼迫到现如今这步田地,你开心吗?韩愈。你以为你得到了阿笙,你得到的是什么?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是你,但活在她身体里面的那个人却是我,是我陆子初……”陆子初站起身的时候,面色白的近乎透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韩愈,狠劲冲上眼底,单膝跪在地上,又是一拳挥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
    韩愈也只是勉力支撑,长途跋涉,至今未曾好好休息过,原本对峙就处于下风,出言激怒陆子初,原本是为了刺激他内心最深处的隐晦,和阿笙隔阂渐生,只不过如此一来,受苦的那个人却是他,撑起身体才发现浑身早已被疼痛麻痹,但骨子里的不甘和怨愤,却因陆子初的话悉数窜逃而出,在心头跑过的时候,宛如有刀划过。
    “我是她丈夫,你是吗?我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你能吗?如果我要带阿笙走,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韩愈起身,凛然而立,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这才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冷冷的看着陆子初:“知道什么叫现实吗?现实就是,六年后的今天,你已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陆子初心里狠狠一瑟,积攒经年的仇恨,长时发泄,亦是虚弱无比,被风一吹,神思恍惚,但嘴角却扬起一抹笑。不可能是欢欣的笑,在墓园里犹显死气。
    面对面站在那里,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是长辈墓碑,昔日环绕膝下,关系交好,虽然没有口头说过要当一辈子好兄弟,但身体里却流淌着共同的血液,以为……原来,一切也只是以为。
    两人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汗,就连睫毛上也垂挂着细碎的晶莹。
    韩愈受得伤比陆子初要重,纵使如此,陆子初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濡湿殷红,眉角也有擦伤,当他看向韩愈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那双眸子,深浓一片。
    风声呜咽,昔日兄弟,如今水深火热,再见似乎只剩下你死我活。
    “她是怎么疯的?”陆子初开口问他,手心发烫,手背却是冰凉的很。
    “等我快死了,我再告诉你。”韩愈掠了一眼陆子初,离开时,声音冷冷传来:“鑫耀危机过后,我会亲自登门接阿笙离开,你可以拦,除非你能承担阻拦我的后果。”
    陆子初放下袖子,看着墓碑,但话却是对韩愈说的:“好,那就比比谁比谁命更长,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从我身边带走顾笙。”
    韩愈一颗心急速下沉,迈步下山,一步一伐皆艰难。
    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她从手术室里被人推出来,手指凉得没有一丝人气,口中呢喃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仿佛一根常年卡在喉咙里的刺,明明很痛,却没有一滴泪。
    那么痛,为什么还固执握着她的手,不舍分开?
    ——阿笙,我只有你了。
    ……
    墓碑前,陆子初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外公、外婆,我和他的兄弟情早在六年前就断了。”
    时间永远都不能愈合伤痛,它只会出现淡化伤痛的假象。
    为了顾笙,他可以卑微到极致,也不愿意失去她,因为她身边来来往往看似很多人,但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是贫瘠的,贫瘠到只有一个他。
    ——外婆,那个孩子现如今只能盲目的往前走,却不敢回头观望过去,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我没办法自欺欺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做不到。
    2004年—2007年,我和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幸福时光,2013年回首望去,每个画面都伤人伤己,倍感凄凉。
    如果你见到顾笙游离的灵魂,帮我把她带回来,我想告诉她,我不介意她的过去,不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她在我眼里,都是最美好的孩子。
    她丧失了表达和倾诉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残废”的人,这让我一度很难过,但我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坏情绪。在她腿上有一条硬硬的伤疤,于是我明白,她是支离破碎的。
    如果认识我,对她来说是一场灾难,我宁愿我从来都不曾见过她。
    如果身份可以互换,灾难可以重置,我宁愿现在痛苦的那个人是我……
    她是别人的妻子,我不能靠近她,但也不能离开她,她是我喜欢的人,她的名字叫顾笙。
    ……
    乐山脚下,微风送来了寺庙檀香,一缕缕传递过来,撩人心扉。
    任洋见韩愈脸上带伤,愣了一下,连忙迎了上去。
    陈煜站在另一旁,见下山的人只有韩愈,却没有陆子初的身影,抿了抿唇,迈步朝山上奔去。
    坐上车,任洋不放心,皱眉道:“伤得不轻,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先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韩愈接过任洋递给他的手绢,擦拭着嘴角血迹:“简单处理一下,给律师和公诉方打电话,让他们带着法律文书到酒店找我。”
    “现在吗?”任洋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们回到T市,还不曾倒时差,好好休息过,再说老板身体……吃得消吗?
    “现在。”手绢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韩愈看了,眸子狠狠缩了缩。
    任洋迟疑道:“鑫耀股票下跌,目前亏损严重,陆氏身为经营方,应该负全责,您这时候接这个烫手山芋会很棘手。”
    示意任洋开车,过了一会儿,韩愈略作沉吟:“打电话给欧阳,暂时把她调回来帮忙。”
    任洋不说话了,连欧阳都调了回来,老板这是打算在这里扎根常驻吗?
    “鑫耀漏洞填补起来需要几天?”韩愈问。
    “至少一个星期。”
    韩愈答:“三天。”
    三天已是极限,想到阿笙和陆子初呆在一起,他就恨的寝食难安。依他现在这副模样前去见阿笙,只怕会吓坏她。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任洋眉头都快打结了:“五天吧!账面亏了将近十亿,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天。”
    带血的手绢直接砸在了主驾驶座前方的挡风玻璃上,任洋吓了一跳,不敢讨价还价,敛了心神,应道:“好,我尽力。”
    任洋和韩愈认识十几年,虽然看似熟稔,但对他却是又敬又怕,这时候反倒佩服起山顶那位陆总了,这年头敢往韩愈脸上动手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几乎没有,只此一个。
    “这几天派人在风景别墅外面盯着,但凡出入座驾,都要跟紧了。”之前告诉陆子初,鑫耀危机过后,他会专门去别墅接阿笙离开,无非是语言陷阱。
    陆子初若是听信了他的话,势必会把阿笙送到别的地方去,届时让他空跑一趟,找不到人。
    任洋回头看了韩愈一眼,凝声道:“如果您要接太太回来,就算是陆子初,也没办法拦着。”
    看到陆子初,她还愿意回来吗?六年夫妻情,她忘了和他相处的五年,却一直记得一个叫陆子初的男人,孰轻孰重?
    孰轻孰重……
    他确实有很多方法可以带她离开,但他不想吓坏她。
    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不该在恐惧和抗拒中过完这一生。
    他说过,对顾笙,他可以等上一辈子。
    现在拥有,不愿未来失去。
    ……
    临近深夜11点,陆子初快要抵达风景别墅时,接到了薛阿姨的电话。
    吹了风,陆子初头有些疼,还没听清楚薛阿姨说了些什么,就听陈煜讶声道:“顾小姐。”
    陆子初微愣,目光正视前方,远远就看到一人,穿着白色睡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开襟毛衣,光着脚穿着家用拖鞋,安静的坐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眼巴巴的望着大门口。
    薛阿姨的声音传进耳里:“从您离开后,顾小姐一直坐在外面不肯进屋,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陆子初心头一软,眸色温润。
    ——阿笙,现如今,我和你如此近,这么近……





     望江苑,这个老板很淡定
     更新时间:2014…6…26 11:14:58 本章字数:5068

    夜色浓墨,点缀着星星点点,清冷静谧。
    汽车越来越近,和阿笙相隔一百多米,不远的距离,阿笙两条腿并在一起,双手圈在膝盖下方,寂寞的姿势仿佛能融进暗夜里。
    她一直观望着门口,但眸色恍惚的却像是刚刚才做了一场梦。
    兴是在外面坐久了,阿笙反应有些慢,刹车声响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
    这一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陆子初,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站在她面前,清俊的容颜上透着往日不轻易展现的柔和,就那么含笑看着她,不说话瑚。
    阿笙站起身,愣愣的看着他,神情看起来有些迷糊,但眸子却很冷然,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在皱眉。
    嘴角有血迹,眉角也有擦伤,他这是……和人打架了吗铄?
    “……你受伤了。”声音近似呢喃,阿笙手指快到探到他唇角时僵住,担心他会疼。
    受伤的是他,但痛的却是她,那种痛似乎可以在瞬间盖过这世间所有的苦难。
    “不碍事。”陆子初握住她的手,搂着她进屋:“冷不冷?”
    ……
    薛阿姨见陆子初受伤急坏了,翻找着药箱,刚把消毒水和棉签找出来,就听陆子初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有阿笙。”
    薛阿姨一愣,放下手中药品,转眸看向阿笙。
    说实话,她从不知顾笙会这么依赖陆子初,固执起来像个孩子,谁也劝不动,眼里心里似乎只有一个他。
    就拿现在来说吧,陆子初回来后,顾笙的眼睛就一直凝定在他的身上,虽然她什么都不问,也不说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焦虑和担忧因为积蓄的太满,似乎不经意间就能从眼光里溢出来。
    “你可以试着帮帮我。”陆子初拿起棉签蘸了药水,然后递给阿笙。
    他不能让她继续“残废”下去,有些事情,她是很想做的。动作生疏没关系,只要时光厚待,有些美好的东西还是能长回来的,因为人心很柔软。
    阿笙接过棉签,先帮他处理手上的伤,纱布包扎完,陆子初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笑道:“挺好,继续。”
    她笑的时候表情很细微,换了一根棉签帮他擦着唇角,怕他疼,她的动作有些孩子气,凑上前,轻轻吹着,宛如微风袭面,清凉感可以直入心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陆子初看着她在灯光下白皙的面庞,黑眸沉沉,那目光让阿笙心头一撞,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再帮他擦药时,却是再也不敢抬眸看他了。
    修长的手指无声滑入她的发丝中,伴随着那声缠绵入骨的“阿笙”,一张俊雅的颜慢慢靠近她……
    陆子初的唇,很烫,却很温润柔软,隐隐克制。
    ……
    他睡着了,接连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呼吸绵长均匀,疲惫到了极点。
    入睡前,他躺在床上,撑着头看她:“阿笙,我们回望江苑住几天好不好?”
    “好。”心头一酸,望江苑,再听名字恍如隔世。
    时间让她变成了一个胆怯的人,她也只敢在他睡着时大着胆子打量他,眸子里漂浮着异常浓郁的光影和雾霭。
    他们很少对彼此说“爱”,但如此相守,不是爱,又能是什么呢?
    她曾问过自己,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让陆子初承受她生命中的碎片,究竟是否残忍?
    为了见他一面,她承受人生里所有的不圆满,只因她想和他一起吃饭,像任何一对阔别多年的恋人久别重逢坐在一起聊天。
    年轻时光还没怎么度过,她却在西雅图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幻想起了以后,幻象真实,她在里面悲喜交加。
    终有一日,他们体态蹒跚,年老色衰,一起散步,一起手拉着手睡觉……
    画面太美,美得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脸轻轻贴着他的手心,她说:“子初,在地狱里挣扎的我,是那么想要好好的活着。”
    ……
    签完法律文书,薛明珠离开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的韩愈。
    无疑他是出色的。在容貌上和陆子初各有千秋,陆子初待人冷淡疏离,韩愈却是真的冷,生人熟人没有得到他的宣召,一律不得亲近身旁。
    他是一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这种人通常内心是饱含创伤的。
    薛明珠不期然想起大学期间,韩永信和常静接连去世,这对韩愈来说,一夕间丧失双亲,这样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变故让他变得不近人情,但不近人情的背后呢?
    她不确定,是否在这一刻看到了鲜少展露人前的韩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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