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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悬灯录·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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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了。」
  薛黎陷装了半天的可怜相差点破功,若不是在这生死未卜的境地,要是换做在个没人又安全的犄角旮旯里,他非要好好收拾眼前这人一顿不可。
  流个哈喇子你都嫌弃成这样,好歹共患难过好不好!
  「那,那你的腿……没事吧?」
  「无碍。」
  刚才磕的那么响,无碍个屁!
  薛黎陷忍了下,眼瞧着对方有些戒备的姿态,便打算终止这个话题,我就不信你下次睡觉的时候还能这么警觉。
  「那,那要是遇到甚么险情,你能自己走么?」
  苏提灯犹豫了下,「还是劳烦薛掌柜背着吧。要是出得去,我付银子给你。」
  薛掌柜灿然一笑,拿袖子擦了擦下巴,「苏善人就是爽快,」生怕不够似的添油加醋一句,「我刚才,是口水就流到下巴上是吧?」
  眼看着苏提灯侧过头去不再答话,薛黎陷也侧过头去憋笑个不停,叫你嫌弃我,一会儿真走起路来不还得求着我?
  只是笑了会儿,薛黎陷就想起来,忘记问一个他之前就很想问的问题了,「欸,我说你那右手那么深一条口子怎么划的?要是你右手当时不流血那么多,灯笼没滑下去,我们也就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了。」
  苏提灯屈膝,单手搭在膝盖上,头枕在搭在膝盖的胳膊上,闻言淡淡回,「误伤。」
  薛黎陷明显不信,刚打算再度开口追问,就听苏提灯冷声道,「薛掌柜有闲情思索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不如仔细盘算下,南宫姑娘几时能叫得了人来,那些人,又几时能发现得了我们,又几时,能救得我们出去。我们又至少,得在这里困多久。」
  薛黎陷干笑了半天,咽了口唾沫道,「悬。」
  *******
  绿奴好不容易甩脱戎冷老爷子,赶忙回到伫月楼时就傻眼了。尔后直接从密道往鬼市跑。
  沉瑟前一天看到鸦敷独自把椅子搬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右眼皮老跳。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修罗也念经斋戒了一整天,傍晚时就准确无误的从绿奴嘴里收到了先生还没回来这条折腾人的消息。
  把佛珠一颗颗拆了往袖口里藏好了,沉瑟把手里佛经折了折扔给了绿奴,「你家先生要是能活着回来,告诉他以后抄这玩儿没用。」
  语毕就一踏窗户宛如一只巨大的白蝴蝶一般冲着卫家的方向去了。
  虽然沉瑟现在很像一扇子把鬼市拍个稀巴烂,但一想起这是那个人辛辛苦苦造起来的业绩,便忍了忍,走之前尽量温和大的抓了鸦敷的衣领,努力让自己还显得有风度道,「给你家先生看好了鬼市,必要时可以关门几天。」
  早就说了,他一个人去卫家不放心,叫自己跟着去吧,他还偏偏不让!
  死小孩!百年不改的死性子!
  他觉得苏提灯聪明了这么久,最蠢的一件事便是非要自己和他假装对立来欺骗正渊盟。
  是,日后能省很多事不假。
  可眼前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十七听闻自家主子也走了的时候刚追出来,视野所及就只剩下一袭白影了。
  想了半天,这里也就她和月姑娘是女眷了,因此自知想跟也跟不了,便老老实实的呆着继续守着她了。
  沉瑟深知自己是个暴脾气,一路上数了几十遍七个数也没能压得下去火气来。
  他准他胡闹,可不准他拿自己的性命胡闹。
  擅自起冥蛊、做蛊灯的事他都忍了,可这人怎么偏偏哪危险往哪儿去呢!
  而且,之前他杀了那百十个毒巫就是有心跟他讲明白现在南疆和中原局势一触即发,他没必要再伪装甚么了,他有必要站在他身边,毕竟他苏提灯自己一个人……顶个屁用?风多吹几下就能吹倒了的,他沉瑟就算半生亡命身上伤痕累累,那至少现今武功没废,拿出去还是数一数二可以替他当一阵子风雨的。
  这人却偏不,甚么事都死咬着自己扛!
  沉瑟想起自己那天半恼半真心期盼的把苏提灯扔到水里那一幕。
  虽然最后心疼的拿厚棉被包起来,拎小鸡一样的又拎回温暖的室内了,可沉瑟是真希望,他有一天能把这一切虚伪的表象都放下,把幻毒也放下。
  经脉断没断、是不是个废人甚么的根本不打紧。
  当年紧要关头月娘没冲他下手、反而冲他笑了的时候,他就该明白,那个女人很早之前就是喜欢欺负他了,他甚么鬼样子都没关系,只要是她当年还认识的那个人,就行了。
  这个白痴……
  狗屁所谓的自尊……
  伪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卷四 断头崖,枯骨海(四)

  千里之外正被沉瑟骂的那位伪君子,此刻突然挺直了脊背,摸了摸脖子,尔后紧了紧自己的袍子。
  薛黎陷在旁侧仍旧兴致盎然的摆弄他的灯笼。
  苏提灯又扫了一眼,便继续闭眼安眠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困进来的第几天了,除了初入这个石潭室内,他侥幸浅眠了那么一次后,就再也没睡着过,总是在朦朦胧胧中觉得薛黎陷朝自己这边移了移,虽然二人之间本就没甚么距离。
  但还是下意识就醒了。
  可睁眼看看,薛黎陷仍旧乐此不彼的研究着灯笼,完全没有朝这边移过的痕迹。
  薛黎陷也在心里暗暗怪道苏提灯简直神了。
  若不是当初初遇探脉确实明白无误,这人练不了内功,薛黎陷都觉得他能是个内家高手了。自己只不过每次有那么一点点移动的倾向,他就立马警惕的睁眼了。
  因此薛黎陷想要看看他左腿到底是甚么毛病这个愿望,终归没得逞。
  苏提灯觉得自己这么久不睡还能精神大概全拜那一瓶子不归所赐,但这么一直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又只有他和他二人,万一鬼笙那边九大高手俱全了,那就难说。隐约中记得那九位全是会异术的,也都是按九星命名的。
  更棘手的是,自己在南疆时并不太在意鬼笙,反而注意罗迦多一些,此刻一细细思索,竟拿不准鬼笙身边那九星高手,是按照风水上定义的九星,还是按照奇门遁甲中的九星来定义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带,苏提灯默默垂下了眼。
  他垂眼是因为一件遗憾事。
  可在薛黎陷那眼里看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你肚子饿吗?」
  「嗯?」
  「我肚子很饿。」
  「……」
  薛黎陷叹气,那獐子他当时没吃几口呢……光顾着答南宫彩的问题了……
  再转念一想,这苏提灯难道真不怎么用吃饭么?养起来挺省钱啊……不吃饭也不会死?
  「欸,苏……」
  「薛黎陷,首先,你认为这里会有吃的吗?其次,你吃饱喝足之后,是打算如何对待己身的排泄物呢?」
  薛黎陷叫他堵了个严实,虽然肚子饿,那也先忍着吧,可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了了,他万一饿的没力气跟人家打了怎么办?不过……这里也确实不像有食物的样子。
  苏提灯正在脑子里猜测那九个高手到底是按风水还是按奇门遁甲来分类的时候,就猛的被往前带了一把。
  薛黎陷也是起身后才想起俩人的胳膊还缠着,因此也是一愣,「那个……没吃的就没吃的吧,我还是想把身上这幻毒洗洗。」
  苏提灯略微抬眼望了下面前的潭水,他刚才渡化了那蛊女之后,才拿不定这到底是阵还是幻毒了。
  毕竟当时薛黎陷听到奇怪声响时,他是躺着的,而他是站着的。
  南疆巫蛊里面曾有一秘阵,是专门用来招引童鬼的,也就是说,如果哪个蛊师想把一个小孩子或刚去世的小孩子魂魄弄成蛊物,自己养着,替自己办事,就是养童鬼,而其中一种阵,就是可以让小孩子的高度恰好能听到,大人的身高位置就听不到了。
  苏提灯当初曾亲眼见过一个吹短笛的人操控这个阵,因此知道有通过身高差来起势不同阵法的。
  既然有这样的低阵势,那不是反过来也可以成立么?
  因此脑筋转太快的苏善人,又开始犹豫不定起来。不过当初自己怀疑那不是幻毒而是阵的时候就没告诉薛黎陷,此刻也没必要多嘴。
  刚才那个蛊女一死,这里确实应该不会这么快出了幺蛾子,要是有其他蛊师来接近,薛黎陷也会发现吧……
  那么,倒不如让他洗一下,以防万一。
  「你……衣裳就不必脱了吧。」
  薛黎陷单手在腰带处愣了一愣,尔后一咬牙,直接蹿水里去了。
  虽然彼此二人间都想放开手,但眼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於是二人谁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只不过恰巧因了没放手,这气氛就诡异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蹲在潭边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还要眼睁睁的瞧他怎么洗澡,定然不是件舒服的事。
  於是薛黎陷只是一个猛子往水里深扎了一下,潜了会儿,觉得差不多把全身湿通透了,就跳上岸了。
  尔后,猛的抖了一抖,用内力一烘。
  苏提灯自然没薛黎陷那么敏捷的身手,刚直起身来,就被溅了一脸一身的水。
  薛黎陷没太顾得上注意他的神情,全用来关注那盏灯笼去了。
  甚至其中还有几滴故意让他灌了点内力,向那灯笼袭去。
  没灭。
  亮的好好的。
  那些水滴不过是透过火焰,最终打在了对侧灯笼布上。
  薛黎陷收拾了心思,抬起脸来笑的一脸无辜,「不,不好意思啊……甩习惯了。」
  苏提灯只留给了他一张安静的侧脸,只不过,单从那侧脸,也能看得出对方此刻,万分之糟心。
  糟心归糟心,苏提灯也不是没把薛黎陷的话往心里听去,如果真在这里困个十天半月的,也确实不能这么呆下去,但那唯一知道他俩掉下来的南宫彩……能指望上几分又不敢深思。
  也不知道……鬼市那边怎样了,月娘如何,沉瑟又好不好。
  苏提灯轻轻叹了口气,他确实想不通,鬼笙做甚么要来淌这中原的浑水,南疆才是真正的乐土。
  那里的人淳朴,憨厚,不会争名逐利,为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打的头破血流,自然也不会……
  这气息虚浮的一连三叹还未得匀完,薛黎陷就突然把上衣猛的脱了下来,包住了灯笼,塞到了苏提灯的怀里,顺道捂住了他的嘴。猛然暗下来的室内只有顺疾而过的波光潋滟在薛黎陷的双眼前一晃而过。
  他的眼睛很澈,是见过许多恶,仍旧能保持净的澈法。
  因了二人间本就没甚么距离,苏提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那干净明亮的双眼。
  失神也只是刹那,苏提灯默默垂下眸子,对方那么干净的眼睛,挖下来作蛊是最好不过。
  察觉到苏提灯似乎想要挣脱,薛黎陷用还空着的那只手在嘴唇上比了比,示意他不要暴露呼吸。
  苏提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不喜欢跟别人距离太近也接触太近,有些躁,又无法表现出来时,就觉得那股刚才离自己特别近的温热气息瞬间没了,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刹那光影之间,波光潋滟的恍惚,温度瞬息的变换,都让他回想起十年前大婚之夜的那一幕。
  很冷,冷的要死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瞬之光,真的,只一瞬。
  生死定论,胜负将分。
  等着他这边恍惚完,薛黎陷那边也结束了。
  其实也多亏了他刚才的小算盘,他表面上是用内力把衣服蒸干了,可衣摆那块儿并没有,他只是害怕万一在遇到点甚么突发状况又不小心中了幻毒,而存着的。没想到刚才派上了用场,就在他离开苏提灯去对付闯进来的那两个人时,他直接把那水珠逼到掌心冰冻了,担心对方身上有毒,便灌了十足十的内力弹过去点穴了。
  等着苏提灯掀开灯笼上罩着的那件破衣裳,灯光虽亮了许多,但也不见得有多么明亮。
  大概是因了那幽蓝盏的缘故,对方身上的皮肤也幽森森的,看了让人发寒。
  薛黎陷蹲下,跟被他放躺的两个对视,虽然十足十的内力,但他拿捏的满准,不是冲着死穴去的,只不过怎么有一个像是……
  这边还未及伸手去看看,一串火光从他身旁掠过,惊得他一个倒蹿了起来。
  「喂,你不问问他们……」
  薛黎陷话还没说完,苏提灯就拾起刚才的衣衫,扔回了他怀里,看也不看地上化作的两滩细沙一眼,淡定道,「应该是九个这样的蛊人,你若再遇到,直接杀了就好,比起他们死后或者死的同时再或者死之前放蛊来增添我们的麻烦,不如我们就别让这个麻烦发生。更何况,我不知道我能撑多久。」
  苏提灯坐回墙边,一条腿伸直了,一条腿弓着,轻声道,「也不知刚才那个蛊女的那番话对不对,若是真的,我们是无意中闯进来的,那再好不过。兴许,我们便捡着大便宜了。」
  薛黎陷不太懂南疆蛊术那方面的事,但总觉得就这么草菅人命还是太说不过去,但万一苏提灯说的又是真的……
  瞄了眼他的脸色,总觉得苍白的跟层纸似的,稍微用点力就完了。
  苏提灯此刻却无暇顾及薛黎陷,也不知外面是甚么时辰了,刚才那两个蛊人会是在怎样的时间段回来,如果那九个还真都外出办事了……一个接一个回来就解决的话,倒是对中原武林做了件大善事。
  心下思索着种种可能之时,就见薛黎陷再度把衣服甩过来盖住了灯笼,而远处,隐约的传来断断续续的交流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卷四 断头崖,枯骨海(五)

  沉瑟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绕过卫家领域,直接窜去了当初他扔尸体的那些个地方。
  绕了一圈没多大发现,又在周围搜寻起来。
  婆娑疏影里,只有一袭白衣如风而过。
  穿过了一片林子之后,又再度折回了这林子里。
  不是沉瑟不想走,而是他腰上缠了一个速度比他要快的东西扯住他了。
  手腕轻轻一抖,折扇未待倒刺过去,沉瑟就停住了。
  那是银银的冰凉触感。
  蛇魄在沉瑟手腕上绕了一圈之后就落回了地上,夜色中察觉不到银银那透明的身形,但是沉瑟听得到它身体迅疾摩擦过地表的声音。
  崖边。
  有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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