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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海滨青年-第25部分

小说: 海滨青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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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将西天最后一抹绯红都淹没了。他觉察到门口的保安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心底恨道:“走狗!”

    欧阳崇也不开灯,趴在床上发征。情入深处,泪水泫然而下,滴滴答答,将被子浸湿了一大块。他心里凄向道:“从今以后,身边又少了一个可以相伴的朋友了。以后,有了心思该去找谁?谁又会找我呢?恐怕只有一个人茕茕孑立于熙来攘往的人世间了!就像一片卷入秋风的黄叶,那样单薄,那样孤苦,那样憔悴……。臆想着几十年后的某一天,在一个颓败的角落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风中疲倦的摇晃着,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天地间只剩下吊灯的绳索同椽木磨擦发的”咯吱“、”咯吱哑瑟的声音。眼泪就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下,摔在青石板上,碎成一朵朵晶花,粼粼的辉映着灯光,瞬息间便泯灭了……

    明天,欧阳崇在走廊上碰到钟南麓。钟南麓见他失魂落魄的,便问他怎么了?欧阳崇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说,活着有什么意义?”钟南麓怔了一下,思忖一会儿道:“我不晓得!怎么说呢——既然死亡令几乎所有人都惧怕和痛苦,那么相反,活着就该是快乐的吧!也许我们是当局者迷,发现不了生活的美好而已。”欧阳崇沉着头,细细品度一翻,“也许是吧。”

    商斌福见儿子右手缠着绷带躺在床上,雷霆大发,挥着拳头,嚷嚷着要“依法严惩”!

    习第一厉声抱怨道:“你闹得太离谱了吧。局长的儿子你也随便打了!”习富志满不在乎,“不过砍一刀而已!要不是那什么端木玉侯碍事,我早将他废了!”

    习第一大怒道:“你还敢说!”习富志母亲心疼胖乎乎的儿子,不耐烦道:“不过打了一下,又没打死了!大不了赔些钱给他。”“这是钱的问题我就不怕了!”习第一动了真气,红着脸道。“这不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吗?”习第一“哎”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盘算着。下午就匆匆到了风语的寓所。

    几天后,开庭审判。商斌福一方引经据典,力争让习富志进少年管教所。习第一花巨资聘了当地的一名金牌律师来辩护,又加上风语的暗中使力。最终,不过交纳罚金,赔礼道歉而已。

    商斌福虽然心里十分不服,无奈,权、财都斗不过人家,只得忍气吞声,暗中伺机报复。事后,见了风语与习第一他依旧是满面春风的笑,一再的抱歉“犬子不懂事!”风语想他城府素来深厚,得小心提防着。习第一却得意洋洋,每每露出趾高气昂的样子。

    其时,习富志原先并不想动刀,只不过要吓唬吓唬他,叫他服个软。却没料到,空手格斗,自己的那帮兄弟反而挂了彩。这商轩良竟然学过几年的武术!为了挽回面子,只好*刀上阵,也不过挑了道口子而已。还要再干时,玉侯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横挡在前面,道:“你们要闹出人命来吗!”就这一句话,有几个小混混就已经先怯了,提着刀,踯躅着。习富志见这么多人,竟然没讨到一点便宜,不禁恼羞成怒,挥刀就要砍。这时,警笛“呜呜”由远及近,所有人都缴了械,悉数带回派出所了。

    轩良一手紧握着受伤的手腕,一边僵硬的道了声“谢谢”。玉侯垂下眼睑,恭逊道:“不用谢,这是我……”脸上的*还未成形,一抬头发现轩良已经上了警车了。“这该死的。”她娇嗔一句,跺了一脚,一点*弥散开来,直浸到脖项去了。这时,良秀从角落里跑出来,一把揽住玉侯的胳膊,心有余悸道:“表姐!”玉侯笑她胆小鬼。两人应警察的要求,到警局录了口供。

    因为这件事,商轩良见到端木玉侯,总是将脑袋生硬的一点,算是致意。玉侯就常常抱着练习薄去找他“请教”。轩良不好拒绝,绷紧脸孔,硬着头皮为她讲解。白婉晴有样学样,害得月凯每天头皮都搔得“吱吱”响。每到那时,良秀总悠悠地叹一口气,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词——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接着,双手支着下巴,开始犯呆。偶尔手里拿了支笔,心不在焉的漫划着,等回过神来,好好的一张试卷,便七横八纵,惨不忍睹。她就对着欧阳崇的影像,嗔笑道:“都是你搞的鬼,你赔!”可是考卷终究已经毁了,之后,就见她追着老师死皮赖脸地蹭考卷。有时确实没有了,她就逮住离殇,“嗯,把你的考卷复印一份给我吧!”然后,一甩头就走了。剩下离殇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眼神呆滞地瞅着手里的一张钞票,半晌,终于惨叫道:“不会吧!正好五毛钱!”

    时间迅捷地一天天滑过,眨眼又到了年尾。新年将至。

    同学们在紧张学习的间隙还不忘名目繁多的节日。

    下午,欧阳崇到班上去自习,见文娱委员夏雨微和几个同学正兴致**的在那制道具。欧阳崇信手拈起一张来,问:“做什么呢?”

    “作灯迷啊。”

    “好像还早……‘到底怀王,朝云暮雨’这是谁?”

    “钟南麓啊!应该有听过向怀王会巫山神女的典故吧,其中不是有段诗——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既是向地典故,又含了‘云’字,正合他。”

    “钟南麓——终为南麓——风云变幻、云消雾散——好像不太吉利。”

    “你的迷面才有意思呢!——只有一胎!”

    “什么?!”

    “‘仲’通‘种’嘛,欧阳崇!——当然只有一胎啰!”

    “你真可怕……”

    元旦前二天,纷纷扬扬飘起鹅毛大雪。不过一个晚上,整个世界就皑皑一片了。校园里一带清溪,此时也安安静静地躺着了。小湖边几株杨柳的条条柳枝上都裹满了雪粉,恰若端庄婉丽的纯洁少女。

    一会儿,雪住云开,清冽明媚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地上就起了一层由光线交织而成的薄雾,迷蒙而闪耀,令人不可直视。

    欧阳崇只顾着看雪景,手里的参考书滑落到地板上还不自觉。大概是太陶醉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切从容的观赏这雪花飘飘洒洒的情景呢!

    以后,冬雪或大或小,时长时短,断断续续又下了好几天。原来还挺热闹的红叶霜花都不见了踪影,只剩得寒梅一剪了。

    欧阳崇料想明年还在这里读书,所以只带了几件贴身的东西和向钟南麓借的《牡丹亭》回去。钟南麓特地前来相送。临别,欧阳崇将用积攒下来的100块钱买的《沈从文文集》送给钟南麓,说:“看看吧,有些风致的。”钟南麓双手捧过,笑道:“书非借不能读,下学期还给你吧。”欧阳崇点头应允,两人挥手作别。

    照例,年下又是公事最繁剧的时节,风语一连两三天不回家的情况也有。把秋原乐得上窜下跳,只是惮于风语的脾气,碍于家中几双不怀善意的眼睛,并不敢太过放恣。每天吃饱喝足了,不是睡觉,便是抱着,《牡丹亭》静心玩摩,常常拿了自己和良秀对比主人公,不由缱绻缠mian。尔后,却又逗生出无限怀念和惆怅来。这时候,便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念头——去找良秀!决计关头,却又胆怯了——万一这只是一厢情愿的误会,那该怎么办!随后,又斥责自己:“这未免太小心了吧!”但转而又想,“如果,教父亲知道了,害她落的和淳于玲一般的下场,岂不作孽了!”想像良秀因委屈而浸满泪渍的脸,由衷的不忍。于是借了这样的“担心”暂时安定了焦燥、惭愧的心情,倒好像这不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而是让人欣慰的借口。过后,又猛地生出一种绝望的悱恻:难道真的有缘无份吗?脑海里又浮现夕阳斜照,衰草连天的荒凉景象,不觉恸倒。

    “呀!”一日午后,欧阳崇正准备到楼下信箱去看看成绩单寄来了没有。刚一出门,便和风语撞了个满怀。手里的《牡丹亭》“吧答”落在了地上。风语缓缓地从地上捡起来,欧阳崇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果不出所料,父亲定睛一瞧,*然大怒道:“什么!你居然敢看这种书!”欧阳崇已经瞥见风语手里攥着的成绩单,又测度他的神色,知道又考砸了。只好垂了头,杵着不动。感觉眼前一片迷乱,耳朵里“嗡嗡”地噪响,心像擂鼓似的撞着。风语逼问道:“这是谁的?”欧阳崇羞郝惶惧不敢言语。忖度着:如果说是钟南麓的,那不是给他作祸吗!要说自己的,岂不是火上浇油……。急中生智,嗫嚅道:“在学校图书馆借的。听说是名著,所以看看。”风语翻开首页一看,喝道:“既是学校的书,为什么连个章印都没有!你又想骗我吗?”一句话,将欧阳崇逼到死胡同里去,他无路可退,横竖一死,竟壮起胆,昂首挺胸,劈里叭啦将肺腑之言一股脑倒出,“是,是,是我借的又怎么了!难道看这种书违法了吗?我们课本上还有节选呢!就算考不好了,也是我的事情!这书是我主动向人家借的,你不要又兴师动众地跑去,将人家‘判刑流放’了……”欧阳崇不经意扯出淳于玲的事后,沉淀的委屈、愤恨重又泛起,冲到心头,顿觉理直气壮,声音也高亢了几十分贝。风语把书和成绩单狠狠一摔,“你自己看看吧!”欧阳崇并不去捡,等风语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后,他才弯腰将它们拾起。

    被父亲骂了一顿后,好好的心情又搅糟了。信脚走到屋后那片小花园里去。园丁何老头正府身在整理一件盆栽,见了欧阳崇,只抬眼盯了一下,放出一副不恭不敬,调侃的笑意,道:“怎么,少爷今天有空到花园玩玩,不读书啦。”欧阳崇听出他话里带剌,心情慵懒,没心思计较。何老头却不省事,“唼”的一声短促刺耳的冷笑,冲了欧阳崇的背影,阴阳怪气道:“脑袋聪明的人就好,不用读书就可以考那么好的成绩,真厉害!”欧阳崇发现自己的宽容无济于事,折挫和委屈连同自尊心受损的愤怒在心头汹涌澎湃。想,他只是一个孱弱老头子,又碍于风语在家,不敢纵性,冷哼一声,回敬道:“你比我还要聪明,如果去考试,那一定是头名状元了。”何老头被顶了一句,很不受用,撇着嘴叽叽咕咕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欧阳崇闭了双眼,长长的透了一口气,当作不曾听见。又走了几步,瞧见一树红梅,收拾得挺优雅的。清瘦疏朗的枝丫,小巧红艳的花朵,映了满院的白雪,真是娇媚绝伦。不禁联想到周邦彦的名句“一枝梅影横穿度”,待要凑近点细闻一下它的芬香。何老头却在那边大呼小叫起来,“嘿!别动!那可是要给市长和夫人插瓶用的。”霎时间,欧阳崇感觉脸皮一下子被*了,浑身*,于是恼羞成怒,历来积怨彻底爆发了。一把揪起跑上前来的何老头的衣襟,道:“你没有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何老头蛮横的绷起满脸的横肉,“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不过叫你不要碰坏梅花,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奇怪的是,说到一半,他却敛起凶悍,作出一副懵懂无辜的可怜的样子。欧阳崇知道他这时要兴风作浪了,深悔方才的一时*,压低声音,咬牙道:“你给我小声点,要陷害我吗?你要知道你……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何老头听罢,扯开嗓子继续大嚷:“奴才!奴才就不是人吗?”说罢,唏嘘的落下泪来。欧阳崇心头一阵恶心,将他往后一推,“滚!”何老头顺势倒在地上,两脚乱踢,又滚又爬,撒起泼来。

    这时,一个身影肥壮的中年汉子,在后面指着欧阳崇斥道:“你这是干什么!须知他是一个老人家。”欧阳崇扭头见是二伯,不免有些慌了。

    这个二伯,名叫欧阳坚,生得粗黑健硕,一米九几的大个头。与风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因为他父亲与欧阳崇的爷爷是拜把兄弟,这名份便沿袭了下来。他曾经在南方做过几年生意,赚了不少钱,但一味的吃喝嫖赌,没几年又败了下来。原先作生意的本钱俱是从宗族人手里借来的,他赚了钱却每每以“公司现在周转不灵”为由而愆延着。等他破了产,竟是一分钱没还过!便挟了点余款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内地去了。养了两个儿子,全然与他一副德性。大的儿子前年因为贩毒、吸毒,已被收监劳改。小的儿子混迹江湖,几年没有音信。有说与流氓斗殴被打死的,也有说偷渡到了外国去的,终究不甚了了。因为在外省他又犯了些事,不能了结,所以只身一个潜到风语家来了。

    欧阳崇向来打心眼里鄙视他,道:“他是老人家,可不是我的老人家。”欧阳坚汹汹上前,慷慨余词,“不是你的老人家,就要肆意打骂侮辱吗?啊!”欧阳崇鼻子喷出一团冷气,量他不敢怎样,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对于那些没水准,又不自重的老年人没什么好尊敬的!再说何曾见你好好孝敬过的!”欧阳被抢白了一句,脸上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上,骂道:“*的!这小子无法无天了,再不收拾,岂不反了!”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欧阳崇强硬道。

    “还不住嘴么!”风语赶紧从里边出来,说:“大哥,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到我书房里歇一歇。”二伯这才将举起的手放下。悻悻地骂了句:“*的!”大摇大摆地跟着风语进屋去了。一壁不住的回头用眼瞟着。欧阳崇丝毫不让,怒目以示。何老头这时早爬起来了,欧阳崇扫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倒是继续的哭,继续的骂啊!”何老头呲了呲牙齿,却不敢轻举妄动。“哼!”欧阳崇胜利地笑了一声,昂首就进了屋子。

    春节那天,满城张灯结彩,火束银花,面子上十分热闹。但是只见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显得欢欣踊跃,青年人和中年人几乎都绷着脸,仿佛这不是他们的节日似的,他们只是应景的吃年夜饭,放烟火,看晚会……

    当天晚上,继母也领着女儿回来了。二伯不出所料的留了下来,几个家人,除了梅姨回去了之外其余皆在。于是风语建议去饭店叫一些菜来,办一个家宴。欧阳崇硬着头皮参加,三口两口吃完了,匆匆上楼。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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