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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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沉吟半晌,道:“劳烦妹妹了。”这是要亲自去看看了,薛似茵摇头:“在我家发生了这事,我才不好意思呢,能帮到赵姐姐,心里也安些。”
如意带着知画跟着薛似茵匆匆往燕云归走,如意步履匆匆,虽然知道事情有诈,还是觉得那年落水无人救的时候,窒息胸闷的感觉似乎又回来,她不时打量薛姒茵,见薛姒茵比她还急促,恍然大悟,心中主意已定,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几人刚转过假山,燕子楼的檐角已经看得见了,如意松了一口气,却止步不前,薛似茵吩咐桃红去看看燕子楼可有下人守着,若有,就想法子把人指使开,她随后就带着如意前去。
“妹妹,你是主人家,久不露面怕是不妥…我在这里等你的丫头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意劝薛似茵先走。薛似茵看看燕子楼,又看看一脸着急的如意,点点头,独自走了,脚步轻快。
“咱们回去吧。”如意转身折返,知画愕然:“姑娘不去看世子了吗?”
“在薛国公府上,哥哥出不了事。”虽说薛夫人和薛世子不靠谱,但是郑氏是有口皆碑的周全媳妇,怎么会一点防范都没有?要是真让赵如谨在薛家出了事,那老太太能生吃了薛氏!口角或许有,但是绝不会是有伤。薛姒茵还是太年幼了,这般漏洞百出的算计也想谋算到她?
“可是薛姑娘说世子和安庆侯世子打架……”知画不解。
“我去了,能做什么?”如意问得很平静,知画默了半晌,讪讪道:“也是,不若婢子去看个究竟,让姑娘也好安心。”
“这里是国公府,不是咱们侯府…哥哥是男客,歇息的地方是外院,外院正在招待多少家老爷、公子。你虽只是个丫头,却也是要名声的,你坏了名声,难道我能得到好去?”赵如意沉着声音,勾了勾嘴角,郑氏妄自被称作伶俐周全的人,连自家闺女都能在前院有所动作。
“呀,那薛姑娘这么安排…”知画方知其中险恶。捂着嘴不敢置信。接着又生气:“姑娘!既然你知道,你还跟着来……”素来好脾气的知画也狠狠的瞪着如意,嘟囔着:“婢子回去定然告诉崔妈妈,姑娘你单子忒大了!”
“好知画…人家既然安排了我主演的戏,我不来,怎么唱得下去。”如意笑着似求饶,边说边转身。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男人眉眼很好,身姿高挑,蜂腰猿背,面白如玉,发黑如墨,如意惊叹,原来一直觉得诗经太夸张,但是这刻却只能想到一句话来形容眼前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微微长大着嘴巴,看得入了迷去。
这般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直愣愣的眼光让元驹只觉得浑身不适,却没有被冒犯的厌恶,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惊醒了沉在美色里的小姑娘。
这是薛国公府前后院交界的地方,如意如梦初醒,眨了眨眼看着来人,胡乱福身:“公子好走。”就要准备转身离去。
“我刚从燕云归出来,安庆侯世子喝醉了在里面休息,安乐侯世子无碍。”元驹看着眼前还没长开已见丽质的少女,稳重芷雅,除了五官更精致些,和别的世家贵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粉色纱裙,外罩粉紫色绸缎圆纹长衣,梳着边髻,头上只用了白色细珠,燕京姑娘们流行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却故意用了厚重的刘海遮住,刘海太厚甚至掩盖了凤眼里的光华,反衬出三分孩子气来。本来应该高冷的转身,但是元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多了这句嘴,果然,说完就看到少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别开了,那模样倒和李诗薇养的波斯猫儿护食一般。
“多谢公子。”如意无意和他交谈。
“姑娘。”元驹喊住,如意回头诧异的看着他,元驹有些无力的想笑,在她的目光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姑娘可有话要带给安乐侯世子?”
这是要包邮带话的意思?如意扬扬秀气的眉,道:“多谢公子,小女无话可说。”然后俏皮一笑:“若再打起来,麻烦公子拉着些,别打了哥哥的脸。”元驹失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意素来心细,自己就随着原路回了兰亭,五女拜寿正唱到三女儿被撵走,老太太看得聚精会神。如意做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这是去哪儿了,走得汗涔涔的?”赵老夫人身边的司马夫人亲切的问如意,她是苏三的娘,苏国公夫人,也是蜀郡司马氏后人。
“迷了路,就多走了几圈。”如意回答,“司马伯母可有看见母亲?”如意随口问薛氏的去向。想知道薛氏在这出戏里又唱的什么角色?
“刚才还在呢,这会儿想是带着你家二姑娘一起在外头吧?”苏夫人眼中闪过些许怜悯,“三丫头怎么没和你一路?”她问了一回,知苏三是和如意一道的,因为如意素来稳重,她才放心由着苏三去玩耍。
“和学里的小姐妹们约着出去了,许是和母亲她们游园呢。”如意回答,声音压得低。司马夫人听了就道:“别好好的又口角,三丫头不省心得很。”她笑着抱怨,如意笑道:“哪能呢,好几个小姑娘呢。还有夏姑娘一道的。”夏九凤也是要选秀的,素来也是个妥帖人,司马夫人稍微放了心。
戏刚唱到圣旨来,就有个丫头步履匆匆地进来在郑氏耳边嘀咕,郑氏起身,给周围夫人告罪,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有丫头来请安庆侯夫人,如意冷冷勾了勾嘴角,用帕子掩了嘴角的冷笑。
几个夫人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继续若无其事的看戏,司马夫人心里有些不安,苏三可是一个炮仗,又有赵如妙这个急性子,怕两人起了冲突,索性起身寻了由头出去,老太太转身道:“万夫人跟着薛大奶奶去了,你就在我跟前,哪儿也别走。”万夫人就是安庆侯夫人苏氏,是苏国公出了五服的族妹,为人伶俐,只是嘴碎了些。如意知道老太太是护着她的意思,遂点点头,老太太又道:“这戏拍的不错,虽然都是小戏子,难得的压得住场。”恰好戏台上摆桌椅,老太太就对如意指点。如意附和了几声,半晌才按捺住心头的不安。
一群小姑娘突然跑进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司马夫人拉着苏三坐在身侧,递了一杯茶水给她。苏三还有些回不过神,攥着帕子死死扭着。
“怎么都回来了?”老太太问道,人多吵闹,戏台上的声音都听不清,她就索性不听了,转头问司马夫人,司马夫人谨慎:“…说是一个丫头不知怎的跌进湖里去了…恰好被在阁楼上玩耍的小姑娘们看到,小都吓坏了。”苏三想详说,被她娘一把拉住了,只得作罢。
薛氏也带着赵如妙进来,赵如妙看见如意,瞪圆了双眼,如意对她冷冷一笑,把她吓个半死,难道,难道赵如意都知道了?赵如妙心中暗恼薛姒茵办坏了事。
毕竟是自己娘家,薛氏再没成算也知道要交代一声:“丫头淘气,要去摘什么荷叶,失了足……”她这般描补,众人也不好多问,郑氏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薛似茵,眼圈红红的,极力抹粉才堪堪遮住。郑氏让她安抚好小姐妹们,如意走过去,笑得温婉:“薛表妹也是好心安排,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又想得到?”声调冷漠,话里有话,吓得薛似茵微微一颤,如意关心道:“表妹不舒服?怕是吓着了,那丫头可是表妹认得的?”薛姒茵刚要摇头,苏三嘴快:“不就是今天跟在薛姐姐身后的…好好儿的,也没见谁吩咐,怎么就去**了呢?”她似纳闷般自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薛姒茵恨死了苏三的嘴快,恨恨的瞪过去,司马夫人虽恼怒苏三没眼色,可也悄悄错身把她遮在身后。
众人方恍然,原来是薛似茵的贴身丫头,接着又糊涂,薛国公嫡小姐的丫头,不跟在主子跟前,怎么就去跌进湖里了?
“才不是我的丫头,不过今天人手紧凑,才叫外院的丫头进来的。”郑氏嘱托过,不许说是她的丫头,薛似茵脸有些涨,如意接过话头:“奇怪,我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也没见有池塘,那丫头跌在哪儿呢?”
夏九凤细声细气道:“是燕云归前面的那个池塘。”如意了然:“那定然不是表妹的贴身丫头了,哪有姑娘的贴身丫头这个时候去前院的。”一副为薛姒茵辩驳的模样,薛姒茵却越发心虚。赵如意好生生的站在这里,怎么自己的丫头却跌落进了燕云归前面的池塘?还恰好被在阁楼上玩耍的各家姑娘看到?
恰巧郑氏上来请诸位夫人到园子里用饭,饭后有些知机的就趁机告辞,有些爱看热闹的就故作不知依然坐下看戏。老太太有些乏,也起身告辞,薛夫人苦留不住,只得亲送了出门:“妙姐儿姐妹难得相聚,老身就腆颜再留她几日。”薛夫人说,老太太应下了,薛夫人还出口留如意,老太太道:“我这这几日乏的很,好在意丫头孝顺,来陪我一把老骨头。”薛夫人便不好再说这话,一直送了老太太和司马夫人到了仪门。
第八章 螳螂
8、螳螂
薛夫人寿辰当日,李炜回了珍宝馆,气的摔了把书房的笔墨纸砚摔了一个遍,易太平不愠不火的安慰着他:“殿下息怒。此事不成,再细细谋划也就是了,赵氏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罢了。”这话语带轻蔑。
让李炜火起的不止这个!
“我就不明白了,母后怎么会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难道就不怕我做了那寿王李瑁?我是不是她亲生的!”舅母也说那赵氏好!能有多好,有那样一个狐媚子娘…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这样的跋扈霸道的太子妃…尤其是,赵氏女的出身如此尴尬:赵绍荣可是前朝度宗的遗腹子,这岳丈夺了女婿的皇位的又不是没有!
“殿下慎言!奴才这就去请了都虞候前来商议可好?”易太平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去去去…快去。”李炜心烦气躁,露浓端了茶水进来,风情一笑也未能缓解这阵子气闷。
殿前司都虞候万细银是个个子伟岸的中年男人,进了珍宝馆磕头就拜,李炜挥手让他起来:“今儿这事不成。那个奴才,你去处理了,别让薛大奶奶发现了。”万细银应了,李炜坐在书桌前,春华带着板栗把碎片细细收拾好,行礼出去,李炜才道:“还要麻烦万夫人再想想办法。”
“贱内能帮到殿下是她的福气,臣回去定然让她再细细打探,尽快找到那赵氏的不足之处。”万细银姿态很卑微,李炜看着心头郁气渐扫。
“那赵氏可是个母后都赞的齐全人,去找她的不足太麻烦了。你儿子最怜香惜玉了,不如就娶了回去……”李炜一锤定音:“就这么办,不拘想什么法子,毁了她!”李炜说的阴沉沉的。
“不行!这不是和皇后娘娘明着干吗?老爷…咱们的闺女生子在即,若得罪了皇后娘娘……”苏氏一听就摇头,这皇后母子打擂台,他们夫妻做磨心。
“你不是说赵夫人不待见前头留的嫡女么?你不会让赵夫人出面…自己的亲妹妹,皇后要责罚,又能责罚到哪儿去?夫人你做的隐蔽些,别露了形迹。”万细银点醒苏氏,苏氏垂头沉思,半晌才道:“妾身看来,这赵氏女做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好,就凭她那不尴不尬的出身,殿下借的势少,才能倚重老爷。”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只管去做就是了,两个夫人还处理不了一个小姑娘不成?”万细银训斥苏氏,苏氏才不情愿的闭了嘴。
如意回家思前想后,有许多不通之处,比如:赵如谨怎么“恰好”就和安庆侯世子打了起来?薛姒茵“恰好”又知道了来告诉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第二日请了赵如谨到上善居说话。
“……哥哥昨日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怎么醉醺醺的?如今可有好些?”如意问道。
赵如谨不负所托,很自觉的就回想起昨日的事情来,越陷越气愤,他是藏不住话的,就到:“……万信明那个混蛋,不知哪里听来的混话,排揎妹妹,我气不过,把杯子就丢了出去,不知谁拍了我手一把,失了准头…否则定然砸死他!”
“然后呢?”这和薛姒茵死的那个丫头桃红的说法倒是一致。
“然后,就有人劝,说万信明好喝了酒的。薛世子就让奴才送他去燕子楼休息,醒醒酒。”赵如谨有些不好意思,又没能打到玩万信明给如意出气,还害得如意担心了一场。
这安排合情合理,如意摩挲着玉镯子,暗忖,难道一切都是巧合不成?“那个丫头,怎么回事?”如意接着问,赵如谨嘿嘿一笑:“我生气得很,有人灌了我不少酒…我是被一阵闹声吵醒的,才知道有个丫头投了湖…听心用说,是万信明酒后…那啥了那丫头……”他才想到如意是未嫁的姑娘家,有些话她听不得,如意并未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按理说,就是被强了,也不至于就投了湖,要知道这丫头最好的出处不过就是“升职、加薪、当上大丫头、傍上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桃红既然能帮着薛姒茵做这些事情……还是想不通,但是不影响如意指点赵如谨:“哥哥在外头少喝些酒,这人心隔肚皮,试想若是你醉了,人家的丫头跑你床上去,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这……这不至于吧?”赵如谨愣住了。
如意白了他一眼,被他的“单蠢”打败了,索性洗白万信明一次:“你瞧,他醉了酒,在燕子楼躺的好好儿的,薛姑娘的丫头进去,然后出来就投了湖…都说是他把那丫头怎么了,他可说得清?”
“那丫头是薛姑娘的?”脑回路浅但是耳朵不错的赵如谨抓住了这个重点,如意自觉失言,道:“我混说的呢,我又不知道谁投了湖,哪里知道那丫头是前院还是后院的?”
赵如谨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