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忆凉辰-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招突然在脑海里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堪堪避开寰照向我袭来的一击,突地感觉有一股压力笔直地向我左脸袭来。
我本能将头往后一仰。
一阵疾风几乎就是贴着脸皮擦了过去,我已感觉到了火辣摩擦的味道。
“叮!”一枚飞镖直直地钉在了对面的门梁上。
我向着飞镖来的方向撇过头,寰照的一掌已是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肩上,我闷哼了一声,支撑不住地连连退了好多步。
“啊!”一旁的太妹叫出了出来。
陆翌凡迅速过来将我扶住了。
我靠在陆翌凡身上,感觉胸口一阵沉闷地剧痛,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多大的力道。我转头向那飞镖袭来的方向看去,天色暗暗的,我只能勉强看见那边的亭子里一个人点了点头,俯身跟身边矮小的身影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身形高大而修长,离开时背影卷动轻粉的帷幔,兀自踏下阶去。
亭子里那个矮小的影子蹦跶蹦跶地跳了过来。妈妈的,居然暗算我!还好我机灵。
陆翌凡在我旁边唠叨:“都六招了,再撑四招不就好了么。”他将我的身子扶直了些,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早说了叫你别来,就你那两下子是过不了的,那一掌碍不碍事啊?”我靠在陆翌凡怀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大着嘴吃力地喘气。我心里悲戚的想,果真无论在哪都是被扫地出门。
“八姑娘。”寰照恭敬地喊道。
这不是之前那个兔女郎么?那个小影子转眼已【奇】经来到了眼前,我有气无力地【书】抬头看了一眼,原来不是【网】邻居啊。
兔姑娘走过来俯□仔仔细细地看我,我心里别扭地想:看我干嘛,你那只半身不遂的兔子又不是我害的。
天色已经黑了,我也看不出来那小姑娘是什么表情,我只是看着趴在她肩头的那只肥肥的兔子随着她这么大幅度的倾斜,险险地就要掉下来。
我正想伸手去接,小姑娘一下子把身子收了回去,跳到寰照的面前,朝我的方向昂了昂头,趾高气昂尖声道:
“我喜(。。…提供下载)欢她,让她留下来吧!”
寰照低头应了一声,那样子就跟一太监应了声“喳”一样,小姑娘又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跳走了。
真拽,我暗暗地想。
天色真的已经全黑了,寰照的脸我完全看不见了。
“今后你就跟着重砂学吧。”寰照转过头道。
“八姑娘那话是说真的么!”陆翌凡惊喜地说道,我心下也是一疑,那小丫头说的话还真管用啊。
“废话那么多干嘛!”太妹高兴地过来拍了一下陆翌凡的肩膀,鬼魅地使了个眼色。
啊,那看来我住处是真有着落了,我虽然也是有那么一点绝处逢生的感觉,但是以后都要跟着这个太妹,心里头还是觉得她有些可怕,心虚地望向陆翌凡。
陆翌凡情投意合地和太妹对视着,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反应还不错。”前边寰照的笑柔和了几分,“不过力度还不够,就和你学暗杀吧,也让你过过教人的瘾。”
重砂不满地努了努嘴。
寰照又笑了笑,“招数是挺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有点意思。”
那几个在旁边看戏的别扭男人见此情景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跟在寰照后面走了。
我在朗朗升起来的月光下抬起头,胸前闷着一口气顺不过来。
我想着我这算不算是暂且有一个归宿了,却突地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空虚感。
陆翌凡扶我回大厅收拾行李。
我艰难地迈上台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重砂摆弄着我的吉他和书包,抬起头惊奇地问我:“这是什么玩意儿?”,我虚弱地笑笑:“家乡的一些小东西,以后有空说给你听。”
走出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不洗铅华的月光满满当当地洒在庭院里。
空地上,草坪上,还有那一树海棠上,都是淡淡的银灰。
后来不管有多久,只要是在沉香苑的晚上,月光总是像这天的一样好。
我抬起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但愿人长久。
心里涌起一阵失落,想起今天晚上本来是我们乐队的演出的,不知道主唱不见了他们会怎么样。
我也累得没有力气再想这些,摇摇头避开陆翌凡询问的目光继而走下台阶往后院去了。
房间还算宽敞,重砂跳来跳去地替我铺床,一边还念叨着:“我早就希望有妹妹来陪我一起睡了,一个人睡怪无趣的。”
陆翌凡阴阳怪气道:“你不是有寰照陪着么?”
重砂放下被单,妩媚地回头说:“是呀,他的身子我都睡腻了,改明儿换你来给我尝尝鲜?”
陆翌凡拿剑指着她,一副好男不和女斗的表情:“我发誓这世界上除了寰照没人敢要你了。”
“咳咳,说什么呢。”门外那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重砂复又将被单抱起,一脸戏谑道:“你倒是问问他,以前有多少人想要我?”
重砂得意地笑着转过身继续铺床单了,寰照没有接重砂这个验证自己身价的话题,放了一个包袱在干净的方桌上,对我说:“今儿个你暂时和重砂睡,等明天把房子收拾好了再过东厢去。”
我点点头。
“就住在西厢不成么?”陆翌凡开口道。
什么东厢西厢的,有地方给我住不就行了,你瞎掺和什么!我胸口还堵着一口闷气,便觉得陆翌凡格外的刺眼。
见寰照没有开口说话,陆翌凡又低声道:“她才来没多久,住在东厢我不放心,好歹先在西厢住一阵吧。”
“这儿住不下了,自然是要去东厢的。”
“那我搬过去,锦凉住这吧。”陆翌凡转过身来看着寰照。
我听他们这么说着,暗暗的在心中将那东厢临摹成了一个险象丛生机关算尽的地方。
“哎呀,你搬什么搬,小丫头和我睡就成了。”重砂坐在自己铺好的床上,得意地审视着:“寰照,我铺的不也挺那么回事的么?以后我自己铺床得了。”说罢便又满意地拍了拍床板。
“这么久了还学不会一点戒心?”寰照微皱着眉看着重砂,“你几时见着院里有人同住了?今儿这样也是不得已。”
“我不也时常和你同住么?”重砂一脸的无所谓,“好啦,过几天我抽空把以前搁东西的那间屋子收拾了让她过去住就行了,你也不看看陆翌凡,哪里舍得把她送给东厢那几头狼,再说。”她一扬眉,“我们的人哪能随便住他们的地儿?”
我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这么神速的把我归为了“我们的人”,陆翌凡已经在一旁乌里哇啦的怪叫起来,和重砂争辩他之所以留我下来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因为我是个实在太没大脑千载难逢的白痴。
我也没有力气加入他们这场战斗,转过身把摆在桌上的包袱打开,里边是几套干净的衣服,还有一个黑漆红花的小盒子,我一边端起来一边把窗户撑开,揭开盖子,一股药味,想来是给我疗伤的。
寰照已经在他们吵架的当口走了出去,这让我住在西厢的事也算是不了了之地默认了。我撑在窗口向外望去,凉凉的夜风吹得我的脖颈冷飕飕的,外面是一大片的竹林,在黑夜中温柔地颤抖。我坐下来伏在木桌上闭了眼睛,木头清晰的纹路多少给了我一些真实的质感,我太累了,就在迎面吹进来的竹子的清香中沉沉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谜时间到。
游园惊梦只因君 君是何人?
这是二版,所以这个猜谜已经木有了悬念,但还是留着,纪念一下。
8
8、第六章 纳兰心事几人知? 。。。
他又来了。
满地的积雪,他却像没看到似的,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俯身坐了下来。
他倚着玉竹,转过头来,轻轻地看着我,笑。
青色琉璃八角宫灯悬在空中,光很黯淡,像要咽气一样。
斜飞入鬓的眉毛微蹙,长发在后边轻轻地束了,整齐地散下来。发丝微微有些挡住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深很深,像一潭深得连倒影都没有的湖水,直直地望到了我的心底。
他轻轻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来抚摸了我的脸。笑容愈加地柔和,可嘴角却淡淡地把弧度拉了下来,一个温柔却牵强的笑容。
风淡淡地吹,没有束住的发丝轻轻地飘扬。
他仍然是笑着,笑容更加温暖,也更加的勉强。
絮团一般的花摇摇地被吹开,弥散在空中,似一个轻轻浅浅迷迷蒙蒙的梦。
他隔着白絮的笑,飞扬的发丝,眼角眉梢淡淡的清冷,在我的意识里被划成了很慢很慢的镜头。
一帧一帧迟缓地播放。
我很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的眉头。
我很想轻轻地拥住他在冰天雪地的寒风里。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
我果断地鉴定为这是一个春梦。
我躺在床上迟迟不愿起来,大脑意识涣散地神游着,完完全全沦陷在开始梦到的那个仙男迷人的微笑里了。
没想到我苏锦凉也有做春梦的时候,这都梦第2次了,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梦中情人了。
果然古人的思想很□,把我都给感染得靡烂了。
不过多梦梦也好啊,平时没人养眼,做梦的时候怡情养性也不错啊。
我胡乱地想着,坐起身,把被子再卷紧了些,撑开窗子,趴在冰冷的窗棂上把头探了出去。
“哎。”我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据手机显示,现在是12月24日12:27分。
来古代5个多月了,现在是真有些冷了呢。
我眯着眼,凉凉的风还是无孔不入地窜了进来,窗户外边的绿色在眼里揉成了模糊一片,我索性把眼睛闭上了,那张美轮美奂的容颜又飘了出来。
拣尽寒枝不肯栖,我想起了这句话。
我甜蜜蜜地就把嘴角给勾起来了,真是帅啊。
我乐淘淘地想着,正准备一头扎进对仙男的幻想里,突地听见门外有一阵细碎的声音。
心念一紧,抓起棉絮内侧的峨眉刺,一个翻身,从窗口轻轻跃地。
好歹当了5个月的杀手,我已经很警觉了。
我隐在窗户后边,向屋内望去。
一双缠满绑带的腿在门边高脚茶几旁停了下来。
“啊。”
我腾地起身,快步推开门就进去了。
“重砂!你妈妈的怎么就回来了啊。”
“姓刘的府上松得很,杀个人就一会的事,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重砂愣愣地指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我。
“还不是你,以前嗓门不是大得很么?人还没来就叫开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还当是有人来暗算我了。”我哆哆嗦嗦地又跑回床上,裹紧了被子,“冷死我了。”
重砂跟进房,靠在门边,拈起吊兰一只脚在手指上绕来绕去:“你现在怎么防谁都和防贼似的,一点声响也大惊小怪的。”
“我不是以为你们都不在的么,谁会来打量我?”我打了个哈欠,“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感觉到了就自动提防的。”这话我可真没唬人,寰照前阵子和我过招时,招招还未出手我在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感觉,虽然我仍然是打不过他,可是也料得先机,招架得游刃有余。寰照笑笑说我脑后还长了一只眼睛,头上还多了一只耳朵,身体里也不知道多了多少的触角,非一般灵敏。
“不错嘛,绝影杀练得怎么样了。”重砂把花捻了下来,放在掌中左右手抛来抛去。
“第7层了。”我昂着头得意地说。
“行嘛,小丫头长进啦!”重砂也一下跨过来,坐上了床就直摇我的肩。
“是吧,你家寰照也夸我呢!对了!”我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探进棉絮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你家大人给你的。”
重砂夹过来,飞快地打开。
我蜷在被子里像个不倒翁一样地左右晃着,偷偷观察重砂的表情,小俩口一个月没见面,重砂的表情居然连一点牵挂都没有,挺沉得住气的嘛。
“他们还有多少日子回来?”重砂把信叠好,收了进去。
“去了半月了,快了吧,你想他了啊?”我坏坏地笑。
“谁有那闲工夫?”重砂眉毛一挑,“今儿下午有事没有,跟我走一趟。”
我一抱拳,裹着的被子就掉了下来:“任女侠差遣。”
建邺的集市每到月初总是热闹非凡,街边撑起油布伞,底下锦衣绣裙的姑娘腰肢一扭,手上拿着精巧的饰品就叫卖开了,路两旁买卖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建邺的路因此看上去总是有些窄。我虽然戴不来古代那些繁杂的首饰,但是以前还是很喜(。。…提供下载)欢和夏之去学校边上的精品店看些发卡皮筋什么的,哎,也不知道夏之现在怎么样。
关于夏之神秘的话我想了许久,一直都没有什么结果,我也无法在心里将它当做是一个巧合,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在古代过的也还挺好,就是想到沉然和夏之鼻子还是酸酸的。我把耳机带紧了些,Morrissey粗糙的声音给面前莺歌笑语的少女们来了次美妙的配音,我继续目不斜视跟着重砂往前走。
重砂这个野女人,不是话很多像个话痨就是好长一阵都不做声,这次又是默不作声地在前面走。我认真地打量重砂,重砂的眼睛很大,如果在兴奋的时候里边放出来的光简直堪比X射线能弄死人,而今天却敛了所有的光芒。如果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说不定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冷面杀手。
冷面杀手没有任何要和我热烈攀谈的意思,我掏出手机换了一首歌,继续跟着她走。手机来古代以后对我来说就只有两个作用:一个听歌,一个照相。
照相功能是被陆翌凡给发扬光大的,陆翌凡此生有两个爱好,一是抽烟,这是认识我以后才被挖掘的,另一个伴随了他17年的就是看美女。在陆翌凡的眼中,但凡是个稍微入眼的女的,都能被他归为美女。每次他出完任务回来,总是会一脸神往地和我说他今天又瞧见了多少多少模样标致的姑娘,我如果不信,他就会拿出纸笔有模有样地把姑娘给画下来。每每重砂都瘪着嘴说丑死了,好不容易陆翌凡画出一个稍稍动人些的,重砂就会说是陆翌凡杜撰出来的,实在是因为大家都不能苟同陆大侠的审美。
于是我为了平息喋喋不休的陆翌凡,慷慨地把手机给拿了出来。我记得当时是晚上,房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我蹲在地上摸了半天将手机从包里摸了出来,房子里顿时亮起一道白光。他们几个都傻了眼睛,重砂把手机拿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