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忆凉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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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但是注意我的用词,是“他们街上”不是“我的街上”,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点好。
我在心里没底气地想着这些,焦躁不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有一种小时候在四方街的巷子里呆晚了,天黑了急急恐慌的想出去的感觉。
喉咙堵堵的。
夏之一早就知道的么?她说的转换时空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夏之自己又在哪里?
我心里强鼓起来的勇气终于在这个当口一泻而光,脑袋里一阵炸开锅的喧闹,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无力地喊: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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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带到这儿了,我也有事。”少年看我的表情又犹豫了几分,“就先走了……”
我随便的点着头,也不晓得往哪边乱七八糟地走,本来想开口再继续求求他让他带着我,但毕竟他和我也不是一世界的人,带着把剑,有事要忙吧,看上去那么不情愿的样子。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半分的力气和人讲话。心头重重的失力感将整个人席卷一空。
我失魂落魄地走着,六神无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已经背着剑走远了。
我转过身继续走,天色暗暗的像是要下雨,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抬手迅速地抹掉,真是鄙视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
印象里很久都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就是沉然走的时候,他拍拍我的头说:“小锦不用难过,然哥哥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我怔怔地望着沉然,想要将他看牢一点。
我当时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妈的,你有爸妈了就马上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惦记着我干嘛!我和你十年的感情就抵不上你那面都没见过的爸妈么!我难过个P!我才不难过!
我愤愤地走过去抱住沉然,心里怨恨又委屈,沉然的拥抱不算高大,也不算香,只是有很淡很淡的清新的味道,只要一抱着就觉得特别的安稳。
我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胸前,咬牙切齿地低着头,努力地忍着终于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我大大的鞋头上,很快就淡去蒸发了,开不了口说挽留的话。我贪婪地维持着这个拥抱,深深地呼吸,想把这个味道记得再清楚一点。
沉然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小锦一直很懂事,今后也要这样。”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好吧,我承认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有爸妈当然了不起,是要回去找的。
我扬起脸对沉然露了一个120分的笑容:“那你没事的时候要写信给我的哈。”
我停下来,抬头看着巷子里狭隘的天,身边有举着轻荷伞路过指着我讥笑的少女,淡淡的香味和着雨水的气味向我浇过来。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地在巷子边坐了下来,也顾不得满地的雨水,我坐在地上脑子里空空的,只知道流眼泪。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反正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然后一双笔直的腿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顿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走。
我慢慢失神地抬起头看他,黑暗中一把被潦草扎高的头发,一柄剑被环在胸前的手握住。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就又低下了头去。
一小会,他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你跟我走吧。”
*******
我不知道古人在下雨天是这样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有什么都不披,举着一本书在道上笃定走过,嘴里还深情念着的;有头上顶着簸箕飞快小跑过去的;有为了能偶尔在那断断续续的屋檐下遮挡住一小会雨而忽上忽下灵动如变形金刚的;还有明明已经两个人都被淋得半死还要朗声假意寒暄到:“修文公,已用过饭了?”
我靠在楼上的窗户旁看着这些轻笑出声。
房里的少年乌里哇啦地叫起来“你这具干尸可总算有反应了,我怎么叫你也不理会。”
我转过头望着他,房里已经点起了暗暗的烛火,他尚未脱尽稚气的表情有些懊恼地高声嚷道。
是的,自他两个小时前将我带回着客栈开始,我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或者,我该自觉地转换为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内,他在旁边叽里呱啦地跟我嚷嚷了不知道有多少,我从未搭理过他。
后来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油灯旁用剑柄一下一下的敲;开始自言自语:
“你到底从哪来的啊?”
“穿的那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还一头的短发,你是个女的没错,可哪有姑娘家这样的?”
“你叫什么啊?”
“香莲?冬梅?小花?刘翠菊?”
“哎,你武功还是有两下子啊,懂得凌空之术,还能以指生火,怎么做到的啊,那个难道就是失传的一阳指么?”
“哎,你是天上落下来的,我就叫你落落好了!”
“哈哈哈,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么,我就这么叫你了。”
……
他就这样一直自言自语着直到我笑了出来。
我张张嘴,声音有些干哑,“谁叫落落了,那么别扭的名字,我有名有姓的。”我淡淡地笑了笑,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我叫苏锦凉。”
少年有些不屑地扬起眉:“原来有名字的么,我道是没有。”少年转而又笑开了,把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说:“我叫陆翌凡。”
很久以后再回头想这我最初试着接受这个陌生的世界时还算温情的一幕,窗外下着不算太大的雨,有些掩盖掉了屋里说话的声音,但都还是听得清楚的。如豆的灯光忽明又忽暗地烘着少年的脸,少年似炬的目光繁星闪闪般和我自报家门后,突地表情一转,兴奋却又有些羞涩地说:
“哎,开始那个烟,能再给我根么?”
我的表情迅速的冷了下去。
于是,我的古人生涯在满脸黑线中开始了。
在很多年以后,陆翌凡俨然成为了一个烟鬼的时候,老道的说起第一次见我的事,他精辟的用了一个词来形容我:克星。
那日,他正准备杀一个不算太棘手的中年男人,好不容易占了先机,突然听得头顶大树一声巨响,他以为有人偷袭,就抽了那么点神观察了一会,不料却被那贼人夺了空当。在他经过一番苦战终于要下手时,又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唤做吉他从天而降,他心中一抖,硬生生下去的剑已被对方格回。待他好不容易割了对方咽喉,想去将那吉他一探究竟的时候,我仙女下凡,陆翌凡终于被偷袭了。
“克星啊!”陆翌凡总是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想起自己从未那么丢脸过的时刻,掸了掸烟灰这样说。
而我也终于晓得,陆翌凡那日又绕回来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心里实在把我那两根吞云吐雾的烟惦记得紧,想厚着脸皮再来和我要一根,不想看见了哭的过于凄惨的我,顺便慈悲了一把。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个落满阳光的下午的相遇始终还是充满感激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搞不定突然就被扔回古代的错愕震惊心情。
含辛茹苦地终于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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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萍水相逢寄浮生 。。。
“喂!”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只见陆翌凡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拿着他的剑捅我的被子。
“你怎么穿得这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我还没睡醒,意识模糊地问他。
“你才穿得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陆翌凡火冒三丈的瞪着我,“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
说着,陆翌凡又陶醉在了自己的温柔乡里,一脸沉醉地说:“你该去看看芙蓉巷的姑娘,模样可真美,特别是飘飘,哎……”陆翌凡嫌恶地看我一眼,“你看你,头发都没几根!”
我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每天早晨我的脑袋总是特别的迟钝,一时间没有想起自己是在古代,是应该要穿古装的。
我甩甩头发,望着他:“陆翌凡,你们这的人都像你这么没礼貌么?”
“我不和你争辩,今儿个我有事要做,你就呆在屋里哪也别去,你这么个野女人跑街上去,伤风败俗!”
“什么事啊!”我瞪着他,很好奇这些古人的生活都有些什么,一时也忘了和他计较。
“自然是大事。”陆翌凡得意的笑笑,“所以你哪也不用去,不多功夫我就回来了。”
“我也要去!”我觉得我正在积极又迅速地融入这个不和谐的社会。
“我有任务在身,哪能带你这么个累赘?”陆翌凡拿了就剑准备走。
“陆翌凡!”我得意洋洋地拿出了我的制胜法宝,“不想要烟了么!”
所以说香烟是魔鬼啊,你看陆翌凡就是一活生生的例子,三番两次的因为这个败在了我的手里。
“不是我不想带你,做任务是有风险的,你又没什么用。”陆翌凡垂涎着烟又不敢要,生怕因此担上了一条人命。
“你小看我么!”我睥睨着眼睛,转眼扫到床边的窗户,一个后旋踢,窗棂眨眼间被击得粉碎。
我通晓跆拳道,好歹还是有两手的。
陆翌凡直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得意洋洋地等着听他的崇拜。
陆翌凡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在我耳边大吼一声,我耳朵差点没被震聋过去。
“你这个蠢货!怎么能踢窗户!我可是要赔钱的!”
我由此深深地感受到了陆翌凡是一个无风度无大脑无追求的三无选手。
你看他脑袋里只有那块已经腐朽的窗棂,没有我这块武学界新发现的瑰宝。
再比如,他这次接的任务是要设法拿到某大户小姐所带的一封书信,他竟然打算大摇大摆地拦路抢劫。
还好遇到了我这个救世主啊,我得意得粘好嘴巴上的那一排胡茬,扶正了瘪瘪的帽子,拍了拍手出门去。
既然只是偷封信,就没必要那么明目张胆嘛,陆翌凡就是不懂与人为善的道理。
我跨出客房门,外边人声喧闹,楼梯上下人来人往,看来生意挺不错。
走廊上一个美女正倚着栏杆阴着脸看我,她头戴一朵硕大的红花,穿着粗布碎花的衣裙,肚子隆地高高的。咦,这不是杨二车娜姆么?
我乐呵呵的迎过去,清咳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啊。”说着伸出手去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她的脸更阴了,我估摸着她大概是要发飙,马上又伸手抚了抚她的肚子:“肚子这样尖,看来是个男娃,哥哥一会赏你两根烟抽。”
她一听是两根,眼神突然就明亮了,什么啰嗦话也没有的拉着我往前走。
我在后边看着陆翌凡腆着大大的肚子,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
之前陆翌凡说那任务只是要偷到信,并不要伤害人其他什么的,我便骂他笨,你要是大摇大摆地杀人灭口那还叫偷么!
于是就帮他想了这一法子,假扮孕妇博取同情。
那信是由一个独孤小姐带着的,叫独孤宛菡,是西燮独孤大将军的女儿,这次去邻国东齐探亲,带了无数的礼箱,浩浩荡荡的往东边建邺去。
既然是大家闺秀,面对一个要临盆的可怜孕妇,这么一点点同情心总要有的吧。更何况陆翌凡说起她来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
陆翌凡本想趁机给我灌输一下这个时代的格局好来藐视一下无知的我,我一听都是我所不知晓的国家,便摆摆手叫他打住。我幽怨地想,想来我是真如夏之所说到了不同的时空了。要不我还能动动我丰富的历史知识,颇有先见之明地傍一个潜力股。
其实孕妇本来是我扮的,可我实在是穿不来这古代的罗裙,棉布塞得肚子怎么也挂不住,老往下掉,陆翌凡急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最后,只好陆翌凡变成了孕妇,其实他本来打死都不愿意的,后来我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你的独孤小姐既是那样美丽标致的人物,说不定到时候见你可怜邀你共乘一轿呢,你可别舍不得出来了。”
我绝对看到陆翌凡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然后他二话不说拿着布包就进房去了。
我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地骂这些古代人的大脑结构真简单。
*
古代的空气其实还真不错,我伏在路边的草地上,见路上还没有点要经过大队人马的样子,索性躺了下来,舒舒服服地择了个姿势,看着天,问陆翌凡:“哎,你是干什么的啊,为什么要偷人家信啊。”
“杀手。”陆翌凡淡淡地说,眼睛一直盯着蜿蜒至远方的小路。
“切,哪有杀手来偷信的。”我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要离,聂政踮着脚轻轻的跑进某小姐闺房,偷偷的扯出一封信的样子,再狠狠的打上了一把叉。
“拿钱就办事,哪管是干什么。”陆翌凡声音扬高了些许,继续道:“天天杀,哪有那么多人好杀。”
也是,不过哪有人出钱只是叫人偷封信的,我不由得在脑袋里放肆的意淫了一把:一个年轻貌美的将军家的小姐,带着一封信。啧啧,情书吧,难道说是婚外情!丈夫雇了神秘侦探来探查这件事!
是了,想来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时常收到神秘短信:包跟踪,包搜集婚外情证据,妻子出轨资料。请联系XXXXX。
我为自己这个香艳的猜测大大的赞许,在脑海里迅速的打上了一个勾。
想到这里,我扯了扯陆翌凡的袖子:“哎,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何谓女朋友?”陆翌凡对这个陌生的词大为不解。
“就是和你相好的姑娘。”
这会子陆翌凡像阵飓风迅速地卷了下来,靠在我身边,再也不管他的侦查了,开始掰着指头和我说他的飘飘,笼翠,流香。
我两眼一翻望着天,索性不再理他。
我百无聊赖地在心里盘算着夏之高深的话,她莫不是个神仙,知道转换时空?我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一不寻常的事,深深地皱起眉头。
突然陆翌凡在我身旁跳了起来,一把拍了我,“来啦。”
我把夏之神婆在脑海里一扫而空,急匆匆地爬起来,心想这是我来古代干的第一件事,一定不能有失我小霸王的风范。我迅速地爬上坡,然后我傻眼了。
陆翌凡躺在路边,扭动着身子,像一条丰韵的水蛇,他忘情地喊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心想陆翌凡怎么入戏如此之快,就像吃了春药似地。
陆翌凡抬眼狠狠瞪了我一下,“还不快去!”说罢,又开始哎哟哎哟地在地上扭了起来。
我一愣,马上想到我该是一称职的演员,也不枉和陆翌凡搭戏一场。
我撒开腿往前边跑,路上浩浩荡荡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