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缘绝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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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双管齐下的做法让他跑起来跌跌撞撞,像一个掌握不了身体平衡的疯子。
莫里森的担心并非纯属敏感,郁比娅真的有麻烦了,而他自己也要出事了,但他浑然不觉。
他做梦也没想到,几个剽悍的家伙正向他身后悄悄靠近,最终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并迅速用针管往他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他立即视线模糊,四肢瘫软,想挣扎使不出力气,想呼喊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莫里森悲哀地想,我还没有找到我的郁比娅呢!
随后便晕了过去。
遭此不测,他还一心想着郁比娅。这话似乎可以反过来说:因为他一心想着郁比娅,才会更容易遭此不测。
这句反过来说的话只是一种猜测,郁比娅是不是他遭此不测的原因,现在他不可能知道,只能说,他的遭遇和郁比娅的被抢性质大致一样,那就是,在他们无法关注暗处的时候,暗处却有人关注了他们。
第十章:居然把我当作疯子
过了很久,莫里森才从昏迷中醒转,头痛得厉害,视线依然模糊,恍惚间似乎有几团黑影在他面前来回移动,并发出匪夷所思的声响。
莫里森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只巨兽的肠胃里,奄奄一息,而巨兽的肠胃恶作剧般间歇性散发刺鼻的异味,让他生不如死又不能死。
他试着动一下嘴唇,试着用手捂住鼻孔,但没法办到,他成了一个活着的死人。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遭遇与郁比娅约他出来这件事有某种联系,那种联系让他惊恐,他仿佛看到郁比娅也像他一样,在另外一只巨兽的肠胃里无助地哭泣,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他生出许多懊悔,懊悔以前自己在郁比娅面前笨得像蠢驴,倔强,顽固,还讽刺郁比娅是“善良的大硬盘”。
我应该吻她的!我应该说那句憋了太久的“我爱你”的!莫里森懊悔得快要落泪。
他甚至懊悔自己有凡事要求完美的怪癖,以致有时会通过“无意伤害”郁比娅来“畅饮”自己心中挑剔的“美酒”,并指着“美酒”对郁比娅说,来!喝吧,很好喝的,不要再喝你手中那杯了,那是一杯用虚伪和庸俗酿成的酒,质劣!色泽又不好!怎么?你说我这酒不好喝?真是抱歉,我自己觉得挺好喝才给你喝的!
现在,他多想喝郁比娅手中的每一杯酒!哪怕那是世上最难喝的酒,也无论那是世上最丑陋的酒杯。
突然,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清晰的声音,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如果不遭此不测,莫里森挑剔的耳朵也会认为那声音还不算难听。可现在,他简直想跳起来,用一只臭麻袋将那些四处乱窜的声音收集起来,整个塞回那人似乎永不停歇的嘴巴。
“……所以,请各位主管放心,为了我们这座伟大城市的市容市貌,也为了在这座伟大城市安居乐业的每一个市民,我们大勃精神病医院决不会放走任何一个疯子!前个星期,有一个疯子拒绝我们的治疗,打伤我们的医务人员,砸开我们治疗中心的大门,逃了出去,不!应该说是跑了出去。面对这个突发事件,我当即作出一个明确的判断,那就是,这个疯子的病又复发了!我当时就想,如果不立即将这种暴力型疯子抓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他伤害了我们的市民怎么办?如果他继续在大街上撒尿怎样办?顺便说一句,这个疯子的最大嗜好就是当众撒尿,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送到我们医院的。我在我心里问了这么多的为什么之后,又立即作出一个周密部署,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与各有关部门紧密配合,明查暗访,大力搜查并带回这个疯子。一个星期的奋战是有回报的,我们终于看到了这个疯子,当时他正在大街上疯跑,样子很疯狂,根据他一边跑一边说出的话,我们判断,他极有可能去伤害一个叫“郁比娅”的女孩子。幸亏我们的工作人员迅速将他制止,才有效避免了一出悲剧的发生。目前,这个疯子正在治疗中心主动接受治疗且情绪稳定,康复得也很快,有望在不久的将来,过上正常、健康、绿色、幸福的生活……”
一片热烈的掌声淹没了男人激情的汇报,也熄灭了莫里森短暂而愤怒的清醒,他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几团疯话连篇的黑影在面前摇来晃去之后又痛苦地晕了过去——大勃医院给他注射的是一种强效间歇昏*剂,能够有效控制精神病患者的清醒。
当然,用琼斯院长的话说,那不叫“又痛苦地晕了过去”,是叫“又满意地睡着了”。
琼斯,就是那个说话的男人。几天之后,莫里森知道了这个名字,也看见了这个人。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你就是疯子
在能够站起来行走的第三天,莫里森试图要回自己的手机,可治疗中心的医务人员都说谁也没有看见他的手机。他试图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逃跑的疯子,可医务人员说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负责治疗。
莫里森气愤地说:“你们治疗什么?我没有病!”
当然没有病!
答:“不,你有病,你前两天身体虚弱,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好了,可以像其他疯子一样自由行走了。
“自由行走?”莫里森大叫起来,“你说自由行走吗?铁门锁得死死的,我如何自由行走?现在,我连走到窗口都会被门外那几个猪狗不如的保安训斥‘滚回去’!这他妈怎么搞的,我要说多么遍你们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答:“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疯子呢?”
莫里森差点没把肚子气爆,他厉声质问:“我干嘛要证明自己不是疯子?我本来就不是!我不是疯子!不是!”
答:“你这样刚好证明你就是,你偏执、狂躁、分裂,还自我感觉良好。你应该好好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关心的口吻。
莫里森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你们的院长是谁?我要见他!”。
答:“琼斯,我们的院长,那可是个大忙人,他不会见你的。”
莫里森:“他不会到治疗中心检查工作吗?”
答:“他管我们医务人员,我们管你们疯子,他没必要到这儿来。”
莫里森:“可是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说个明白!”
答:“可是他不会见你!况且……”怪怪地笑。
莫里森:“况且什么?”
答:“况且你就是他亲自带人抓来的,他不会抓错的!”
莫里森:“请你向他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答:“没有意义的!疯子,琼斯不会抓错的,他要抓的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疯子!呵呵。”
莫里森沉默了,他在心里无比焦急地呼唤着郁比娅的名字,寻思着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匪夷所思的鬼地方。
他想趁医务人员进来或者出去的机会冲出去,可他全身无力,动作缓慢,走动起来活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幼狮,而这只幼狮正以蜗牛的速度愤怒地前进呢,模样痛苦而古怪,连那些猩猩一样在地上爬行的疯子都偏过头来取笑他,笑罢之后,又在地上紧缩成一团,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惊恐地看着他,又看看门外,口中吱吱有声,并有口水从嘴角不断流出。
是门外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让他们害怕了,莫里森叹息一声,心里蛮佩服那个逃跑成功的疯子——这地方,若要硬闯,没有两下子是闯不出去的。
第十二章:疯子也有办法
思念、担忧与愤怒像三条响尾蛇,疯狂地攻击着莫里森的身体与精神,他身心疲惫,度日如年,短短几天,便消瘦了许多。要是郁比娅知道我消瘦了,该有多心疼呵!他顾影自怜。
第四天下午,看着天色又逐渐变暗,一天即将过去,莫里森心急如焚。外面不远处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他冲向窗户,对着外面大喊起来:“喂!我不是疯子,有人听见吗?请帮我报案……”
把喉咙都喊破了,还是没有人注意他,不一会儿,外面的人声消失了,只听见几个保安阴阳怪气的笑声,可能是觉得莫里森这个疯子太有意思了。
其实,大勃精神病医院离闹市并不算远,只要你大声喊叫,就会有人听见,但谁会在意从它里面传出的呼声呢?你喊叫得越凶,别人越会认为你疯得厉害、病得严重。
不远处的城市像一块烂掉的肺,在翕动,发出无望的喧嚣。
此时莫里森面对的这种不幸,就像一个人在茫茫的旷野上奔跑,突然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他试图向猎人说明自己不是猎人想要的野兽,却一直没机会看见猎人当面说清,而猎人派来的猎狗却坚持认为:什么?你不是野兽?汪汪!不,你是,你就是野兽,你就是我主人想逮的野兽!汪汪!
对狗肯定说不清楚,猎人又无法看到,只能希望有路人可能经过陷阱,将自己解救出来。但就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又非常小。
所以,面对即将来临的沉沉黑夜,莫里森沮丧得连骂人的话也懒得说,他把侥幸从医院脱身的渺茫希望寄托在陌生女人的身上。
他想,要是她看见我被抓就好了。
可这纯粹是不着边际的猜想,他被抓的那个地点离陌生女人太远,她看不到,更不会感觉到。
况且,她和他本萍水相逢,彼此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盼望着陌生女人会突然出现在门外,证实他不是疯子。
当然,如果是郁比娅天使般出现在门外,就再好不过了。
无奈的时候,总会把不太可能看成有极大可能,把绝不可能看成或许有点可能。
每当郁比娅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脚掌升起,让他憧憬着下一刻就能从这个地方蹦出去。
女人的身影总会在一个男人无助的时候闪现在他的脑海,要么给他勇气和力量,让他一飞冲天,像个君王,要么彻底摧毁他,让他一蹶不振,像只斗败的公鸡。
郁比娅的身影带给莫里森的当然是勇气和力量!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见到琼斯院长的办法,这个办法并不高明,但很管用。
管用的办法就是好办法,即使它一点智慧的技术含量都没有。
第十三章:办法果然奏效
第八天,莫里森模仿疯子的动作舒活舒活筋骨,感觉精神还不错。
第十天早上起来,他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门边对保安说:“去,我有两件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告诉琼斯院长。一件是如果他愿意放我出去,他会收到一笔不错的酬金;另一件是如果他不愿意见我,请转告他,我想操他祖宗。”
原来他的办法就是“利诱+骂”!
“什么?”保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第一件事你们应该听清楚了,第二件事嘛,如果你们没听清楚,我再重复一遍:请转告琼斯,我想操他祖宗。”莫里森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来,他是下定决心和琼斯一伙玩到底了。他本来只想说第一件事的,但考虑到仅仅这样可能引不起琼斯的注意。只有引起琼斯的注意,才有可能走出铁笼般的治疗中心,只有走出治疗中心,才有可能脱离这魔鬼医院。
保安气急败坏冲过来,打开门,就要狂揍莫里森。
莫里森厉声喝道:“你们就不怕坏了琼斯院长的财运?”
几个保安一听,面面相觑起来,对啊,可不能坏了长官的财运!这两件事,是报还是不报呢?
如果不报,两件事中毕竟有一件是好事,好事应该向长官报告才对;如果报,两件事中毕竟有一件是坏事,按照惯例,坏事一般不上报。
见状,莫里森哈哈一声:“你们慢慢商量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保安咬着耳朵商量一番后,决定把此事报告琼斯。
十分钟以后,莫里森被带到了琼斯的办公室。
琼斯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打扮得别具一格,油头粉面的俗气中隐隐透露出貌似很有教养的绅士风度,绅士风度中又夹杂些许地痞的匪气。总之,长得有些莫名其妙。
莫里森走进来后,琼斯微笑着站起来,示意左右出去后,友好地请莫里森坐下。
莫里森想,看来,保安没有向琼斯说起第二件事,否则,无论琼斯怎么有涵养,也不会如此友善吧。
琼斯亲自给莫里森倒了一杯水后,微笑着说:“一般的病人我是不见的,但你是个例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莫里森冷冷道“我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想警告你,你抓错人了,我不是疯子,请你马上放我走,并陪礼道歉!”
琼斯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哦?是吗?我可从不会抓错人。再说,我们也是按照相关部门的指示执行抓人的,否则我们怎么敢乱抓人呢?”
莫里森:“可是你真的抓错了,我不是疯子,更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疯子!”
琼斯:“证据呢?”
莫里森:“我就是证据!”
琼斯:“你不是正常人,是疯子,疯子不能作为证据?”
莫里森:“那你倒说说看,什么才能作为我不是疯子的证据?”
琼斯:“那个疯子,除非那个疯子回来说他才是我们要抓的人,而不是你!”
莫里森强忍心中怒火:“可你刚才说疯子不能作为证据,既然如此,即使那个疯子回来了,又怎么能证明我不是疯子而他是呢?况且,你给我听好了,我根本无需他的证明,因为,最本质的事实是,我不是疯子!”
琼斯又一愣,随即笑容可掬,双手一摊:“对了!可爱的疯子先生,你总算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是在故意提醒你——连那个疯子都不能证明你不是疯子啊!”
莫里森真想扑过去,把眼前这个一笑起来就有两团肥猪肉在脸上晃悠的家伙撕个稀烂,但一想到郁比娅,便立即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他问道:“就算我本人不能作为我不是疯子的证据,那还请尊敬的院长大人把我是疯子的证据拿出走给我看看。”
“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