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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京兆尹-第139部分

小说: 京兆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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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尘透过他垂下的额发,似将一切点耀通透。交合的唇齿上是他倾覆而来的的力道,那样细密的吮咬深吻,那样缠绵的吞噬呼吸,蚀骨而又绚烂。她缓缓阖上眼,听任心魂融化,天旋地转。

    不用任何隐瞒掩饰,他的思念爱求早已没顶泛滥。三年间孤独遗世地身处洪流,她却如蜉蝣倾海般毫无声息。纵然执着坚守她未死的信念,固若城墙般抵挡一切。可万千之遥的距离,又岂是分毫便可跨越?费心筹谋也不过*凡身,终究为这漫长的光阴灼伤。

    等待不是太久,而是太难。

    忍耐背后蛰伏了数年的情思,为这一刻的相遇,已饱堪折磨。

    他拥住她的腰身靠廊坐下,双臂颤抖缩紧,将她深深嵌入怀中不肯放开。郭临静静地躺在臂弯间,忽感面颊一凉。她震惊地睁开眼,那双蕴湿的纤长眼睫蝶翼搬战栗。如蒙了一层雾,渐渐望不清。

    “阿临,你许诺‘生当复来归’,我始终相信,”他抬手轻轻抚在她肩头的伤口,长声叹息,“……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

    “聿修,”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拼命摇头,“对不起……我以为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话语不过一二,哽下的委屈却几乎要随着泪水流尽才肯罢休。

    “我陈聿修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她与我天地策媒,江山为誓。”他轻柔地抬手为她拭泪,“阿临,你于我是珍胜宝,我又怎会另娶旁人?”

    她咬牙呜咽,巨大的悲痛瞬间罩顶:“可我,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还有……孩子。”她阖上眼,泣泪横流,“聿修,我们有孩子的……”

    庭园中,琼白的木芙蓉粲然开放,美丽耀眼。高大的梧桐枯叶纷落,斜阳渐沉,暖辉奕奕。

    他摩挲着她的泪痕,垂下的深眸间流光闪现。风声吹过宁静,许久,久到滴水成洋。“阿临,无事的,”他低声叹息,眸色沉暗悠远,“青山死去的不是你……”

    她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地“嗯”了声。

    “最难为不过生死,而你没死,便是最好的事。”他贴着她的头顶,展颜含笑。目光远望,树下石桌棋盘光洁干净,麻绳绑就的秋千喜鸟嬉戏。“阿临,所有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都在等你。玉锵在宫中已经是位不容小觑的皇太孙,有空我带你去看他,好吗?”

    梧桐枯叶被秋风轻轻卷起,拂过廊柱边交错飘动的黑发,悄无声息。她乖巧地依偎在怀,异样嫣红的双颊,眉目舒展闭合,安详又沉静。他陡然瞪大眼:“阿临!”

    屐鞋踩过青石的“哒哒”声响空鸣却不遥远,一声一声及近。黄晕光辉照在靛蓝的衣袍下摆,清冷冰凉。

    隔着五步长廊,荫影中赵寻雪一张苍白的脸,浑比死人。他静静地盯住陈聿修,望着他剑眉下颤抖的凌厉眸光,嗤然轻笑着伸出手。

    “把她还给我。”

    *

    像是在梦境中挣扎一场,郭临蹙眉深吸,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是鹅黄纱帐顶,她静默良久,终于长吁一口气。

    她心绪激荡太甚,策马奔行耗力过猛,原该和聿修说一声。她这般想着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手上一紧,彻寒如雪的触感渐渐传来。

    她回过头,望见靠在榻延浅眠的赵寻雪缓缓抬起眼睑。一双温润如水的黑眸,就那样不动无息地凝视着她。她淡淡地侧眼,道:“寻雪……”

    被角忽然掀起,他支身站起躺上床榻。将她揽入怀中,靠在床头。

    鼻梁贴着耳后,下颌抵住了肩头包裹好的伤口,隐隐刺痛。她怔默良久,叹息一声:“寻雪……”

    “阿临,沧州的海棠如今已经结果了。”他收拢双臂,呼出的气息坠入发间,“我们一起等明年花开好吗?”

    窗外的晨曦倾染过窗扉,点就昏亮的室内。

    “你还没见过我的故乡吧?淮南庐州,多年未回,不知夜半明月是否还一如往昔……”

    他继续哂声发笑:“阿临还记得我父亲吗,他已故去了。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祭拜他,让他看看儿媳。”

    脖颈早已潮湿一片,郭临闭上眼。他含眸浅笑,小声逐渐发颤。许久,他才慢慢松开一直紧握她的那只手,执着一物放到她面前。

    墨红的漆木坠牌,光滑清亮。艰涩的刻印粗糙参差,是“赵寻雪”三字。她陡然心惊,隐约知道这是什么,却囫囵间哽在喉舌:“你”

    “阿临,”他拉过她僵直的手,一点点展开她纤瘦剔透的手指,将一把古旧的刻刀放入手中。“回去就能把我们这一代的名目挂在族谱上了,就差你的名字没刻上。”

    “不,不寻雪……”她猛烈地挣扎,几乎要哭喊出来,“不可以!”

    “这原该,是我救了楚王的报答,不是吗?”

    四目相对,她痛楚惊愕的神色印在他水光清亮眸中,几乎惭秽萧瑟。嗓音似被狠狠地掐住:“寻雪你……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我唯一的心愿,”他握紧她的手,目光紧紧地凝在木牌上,“赵寻雪娶妻郭宁,残生无憾。”

    树叶婆娑作响,靠在门扉不远的栏杆处,一位白衣的清俊公子,缓缓阖了折扇。眸光微转,笑意下是一道悠长的惋叹。他直起身,往外走去。

    双宁端着茶盏满头大汗地寻来,望着他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却见他竖起折扇贴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双宁疑惑不解,小声踌躇道:“白少爷?”

    白子毓轻步走过她身旁,顺手端起茶盏,领着她一路走下台阶。双宁犹自迷迷糊糊的,却还是乖巧地放轻了步伐。

    “白少爷不等公子了吗?”下了楼,她仰头问道。

    “等与不等,今时看来已无二样。”他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低下头意味深长地望着双宁,“小妹妹长得像一人,可知是谁么?”

    双宁抿了抿嘴,笑道:“听人说像姐姐小时候……可是姐姐明明比双宁好看,”白子毓挑了挑眉,却听她接下道,“尤其是男装……”

    他忍不住呛了呛,沉思须臾,长叹而笑:“装束不过迷乱眼,而能珍藏心底的终究只是人。”

    双宁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接不上话来。他却洒脱地放下茶杯,负手朝外走去。

    “麻烦你转告赵兄,”他停下脚步,声音沿风飘来,“若有闲还请老地方一叙,三年前定下的约定,如今也该重新谈谈了。”
第164章 故人不见
    褐黄的药汁轻轻荡在白瓷的药碗里,只是单单一眼望去便能想到入口的苦涩难咽。

    郭临执着碗晃了晃,药汁冒出的热气腾腾淡飞。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抬碗欲饮,却听门外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双宁扒着房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姐姐,门口有人来访,说是……是楚王府的昌,昌什么郡主?”她不好意思地赧颜笑笑。

    郭临一怔,听着又有上楼的急促步伐。急不可耐的作风一如往昔,她不禁苦笑一声,仰头一口饮尽药汁。

    苦的几乎睁不开眼的视线里,是昌荣站在床头泫然欲泣的娇艳小脸。只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了片刻,忽然柳眉一皱,瘪嘴哭起来:“死阿临臭阿临,我来看你,你居然这幅表情……”

    郭临禁不住苦着脸笑出声,咽下药汁刚张了张口,还未出声,昌荣已经扑将上来。

    “啊啊……你个坏人,没死为啥不给琼关报信!”后颈一片水润,耳边的哭嚎越来越响,“你知不知道,你战死的消息传到琼关都是三个月后了,一切都来不及。纵然哥哥想赶到漠北寻你尸体都没有用……我们有多伤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唔……”

    郭临无奈地抬起手,顿了顿,轻抚上昌荣的背。“昌荣,”她抿了抿干涩的唇,不知从何劝慰,“我……”

    “算了!”昌荣一把松开她,吸了吸鼻子,扭头嘟嘴道,“反正你这人轻易难死,我啊,只是气恼自己居然忘了这点。”

    “噗嗤”一声,郭临破功大笑。忍不住揪了揪她的鼻子,在她就要拧眉发威之时,嗔笑道:“小昌荣何时嫁人的啊?”

    昌荣的脸刷地红了,支吾片刻:“就,就年前,他是父亲部下的儿……哎不对,你才回京两日,怎么知道的啊?”

    郭临一时哑然,昌荣不解地眨眼看着她。周遭空气缓缓沉谧,她垂下眼睑。眼前绵白的锦被上繁复花绣逐渐淡去,似又回到了楚王府的那一日。寻雪为她救治楚王、聿修假意仪仗迎亲……

    冰凉的手上触来一根软软的手指,昌荣勾着她的手心,睁大眼望她:“阿临?”

    她提起一口气,涩声问道:“王爷……可好?”

    “我也不甚清楚,”昌荣仰头蹙紧眉,“父王还没醒,但昨日御医来施针,与哥哥说脉象已平稳许多,可能不日便会醒来。可是阿临,父王已经躺了几个月,我好怕这消息又和之前种种夸谈一般,让母妃空欢喜……”

    看来果真是有了起色,她轻叹一声,那个约定,寻雪他原来做到了……

    昌荣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父王从来没有病过这么久,我与母妃赶来京城的路上,母妃找我叙话时几番落泪,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无论怎么做,都唤不醒父王……啊是了,阿临!”她突然惊呼一声抓住郭临的肩,“阿临你没死,这个消息父王知道一定很开心!你同我回府去见父王,说不准,他就能醒了!”

    “啊?”

    “哎呀快起身,磨蹭什么!”昌荣不由分说地拉她下床,“我来的路上,碰上赵公子前往宫中的马车。那驭车的太监是陛下宫中的人,想来一时半会可回不来。”她说着狡黠一笑,朝门口努努嘴,悄声道,“你那个小侍女可不会武,拦也拦不住我。”

    郭临摇头苦笑,便也随她起身整理衣装。双宁对着阳光打完一个哈欠,正好望着两人结伴走出房间。她呆呆地望了半晌,赶忙抓过一件披风跟上。

    车身摇晃,街头喧哗声渐响。郭临伸手抚上胸口,压下忐忑的心绪。昌荣见状,拍拍她的肩,柔声道:“阿临无事的,父王不是因你而病,你无需愧……”

    车厢猛然倾斜,郭临眼疾手快地拉住昌荣,一手攀住窗框,避免她撞上。双宁坐的远,一时不觉,脑袋磕在车身,疼得直皱眉。

    “怎么回事?”昌荣扶住钗环坐稳,深吸几口气,厉声喝问。

    车外车夫恨声道:“郡主,有人不长眼惊了我们的车……唉你站住,别跑!”

    昌荣和郭临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并肩走到车门口。却听一阵骏马嘶鸣,接着是一个惨叫痛呼。昌荣挽起车帘,只见前方不远处横停着一辆华锦绉纱的马车。车旁的侍卫举鞭站立,身前躺着一灰衣乱发的人,正捂着脸不断蜷缩哀嚎。

    昌荣蹙了蹙眉,不作痕迹地把郭临挡在身后,高声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出手,还望告知,昌荣先在此谢过……”

    一道清亮的娇笑声打断她,白皙的玉手自纱帘探出。车后的太监快步走来,恭敬扶住。昌荣原先没看到后方的随从,不知竟是宫中的车马,怔神的片刻,车内的华服丽人已经站在了车前。

    昌荣瞪大了眼:“六……六公主?”

    “原来是昌荣妹妹,”六公主慵懒一笑,目光微阖,盯住昌荣身后一片素青的衣裙,“不知还有哪位娇客,跟在妹妹身旁啊?”

    如此避无可避,郭临暗自叹口气,和昌荣一道走下车。也不待多言,理顺衣袖便俯身跪拜:“见过六公主殿……”

    一个“下”字未出,手上已被对方握住,不紧不轻,却不让她继续跪下。“听闻夫人已为父皇封为一品浩命,唉,本公主的品阶才是二品,怎敢让夫人行礼?”她拉着郭临站直,绰约多姿地笑。可那交握着的细腻柔滑的指尖,却在摩挲郭临掌心的剑茧,“你说是不是,郭……宁?”

    郭临凝眉抬首,不做痕迹地收回手,静静地望向她。六公主却毫不在乎地垂下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红唇轻弯。她扬起下颌,轻柔地抚顺云鬓,碎步而迈。“郭夫人真是好命,跟了个一朝得道的医郎,如今真真是与有荣焉。”她绕着郭临重新走回她身前,“却不知有人花了两年,好不容易忘掉悲痛,愿意娶妻一人,结果闹得孤鸿缠身。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妖邪作祟?”

    六公主那双细挑的美目不动声色地盯来:“不然为何早不回晚不归,偏偏,是此时?”

    昌荣听出不对,连忙走上前,勉力笑道:“六公主,阿……郭夫人还要陪昌荣去看望父王,就此失陪了。”

    “看楚王叔?带她?”六公主嗤笑一声,“是想让王叔见见,死人是如何返活人间的吗?”

    “你……”昌荣气急语塞。

    街道树荫下秋风穿而过,拂起阵阵碎叶。风声逐渐沉静,郭临垂下头,还能感到那双凌厉的视线盯在身上。

    忽然,“砰”的几声兵器落地,后方有侍卫惊呼:“什么人……”话未说完便似出不了声。六公主闻声抬头,一望之下大惊失色,竟“啊”了一声掩唇倒退。

    郭临惊愕回首,恍惚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臂上蓦然被人大力擒住。她一时不觉,猝不及防地被拽离。脚下踉跄不稳的步伐根本跟不上,可那人丝毫不怜惜,大步前行。

    火热的掌心几乎要将臂腕灼伤,那几乎渗入骨骼的熟悉力道。郭临闭了闭眼,咽下喉间酸涩。忽然站住脚,一把甩开。

    那人配合地松手,她趔趄几步靠在墙上站稳。周遭光线昏暗,已进了一道小巷。她深吸一口气:“你……”

    下巴忽然被粗糙指腹握住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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