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热泪,烫伤我的手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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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月从骨子里都不是这种人。
她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还搞不清对方是什么来路?是老总的情人吗,穿着那么朴素无华,似乎又不像。但看那清水芙蓉的小模样也不像。反正她林小月地位再低,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去迎合对方的爱好,并由此争取机会改善自己的地位。
反正,她让自己干吗就干吗吧。小月倒是没脾气得很,这女孩,也很聪明,在杨梅面前,话少得很,问一句答一句,倒也为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那好吧,我今天就跟着你干了。”
小月说好吧,我先检查一下备用餐具齐全么。
趁着早上西餐厅尚未来客,小月熟稔地教了一些西餐摆台、端托盘技巧等基本要求。
正说着,客人来了,小月马上笑着迎上前去,招呼客人就座。她大约应走在客人前方约一米左右,且不时回头,给客人推荐座位。确认客人选定餐桌时,她从容地为拉椅让座。
突如其来的演示让杨梅愣了一愣,心里暗暗发虚,要搁自己去接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得体恰当。
每个人都不容易啊,做生不如做熟,一个熟练的老员工在服务行业的重要性立马凸现出来。
她又不好时时刻刻打扰工作中的小月问个究竟。就随身带个笔记本,学着,琢磨,抽空再问小月。晚上躺在床上,杨梅还在琢磨着比划端盘的技巧。 。。
新的朋友
第二天,杨梅早早地来到西餐厅,小月布置餐具餐巾,她就擦桌摆椅,小月将餐巾折叠成花的样子,她跟着查验餐皿是否洁净。换班前,跟着小月一起搞卫生活儿,不折不扣地充当一个服务生的角色。杨梅习惯于这种边学边做,手脚不闲,就像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干活一样,他们在前面打着涵,杨梅就悄没声儿跟在背后匀快的点豆儿、盖灰。杨梅将这种良好的协作因子延续在工作中。
第三天,小月淡淡的目光里浸润着丝丝的和善,她的话如春日里湖畔的柳芽苞儿,不经意间滋长旺盛。当杨梅问她一些事情的时候,她就热心的讲解,并开始乐意跟她交流一些基层的事情,教她怎么从细处着手做好服务。
杨梅向她打听“阿月,西餐厅的人员素质都是全酒店拔尖的么?”海岛称呼人的方式跟广东地区几近相似,在每个人名字中最末一个字前加一个“阿”字,以示亲切。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一些有关系的,或者长得比较俊点儿的,都可以进西餐厅。”
“是不是酒店定期给你们作培训呢?”
阿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哪儿有培训呀,上岗前稍微交待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然后着跟着老员工边干边学。”
“那得走多少弯路啊。进步快么?”
“嗯,这个说不太好。我刚到餐厅上班那阵子,觉得自己很用心了,但领班老说我眼睛里没有活儿。我不服,说:“你看,茶有了,筷子也都在,客人都没什么不满意。”领班说:‘看到吗,客人在张望,你得赶紧询问客人的需求啊!’‘客人一点烟,你得赶紧把烟灰缸往人家边上挪挪。’在多次被领班引导后,才明白,好的服务要有细心,从小事情小细节上为客人做好周全的服务。”
杨梅惊讶地发现,原来一个基层员工,竟还有这么多的东西值得她去挖掘。
鉴于上班时不方便交流,杨梅热情地邀请阿月去她的宿舍。
小月想去又怕违背初衷,有些犹豫。
杨梅很真诚热切地望着她,小月想了想,去就去吧,都是女人,怕什么。
部长以上人员住8号楼高管单人宿舍,杨梅也不例外。
进入杨梅的宿舍,阿月觉得自己没白来。她对杨梅的宿舍羡慕不已。啧啧,单人间,外带洗手间。像她这一类底层员工,只能住六人间的集体宿舍,很拥挤,也很不清静。睡觉的,玩牌的,大声发牢骚的,压低嗓子传小道消息的,大家的作息时间不一定,爱好各异,每天都是在拥挤与矛盾的中度过那宝贵的休息时间,阿月每天过得比较郁闷,每天被这些乱嘈嘈的躁动抽打着灵魂深处的东西。
杨梅的东西很少,唯一扎眼是的书本多,收拾起来也很方便,整个房子有种说不出的简洁与清爽。
小月轻轻的喟叹着,在宿舍时转着圈,摸摸台灯,翻翻书本。
杨梅给她削了个苹果“如果你愿意,搬来跟我一起住啊”。
小月惊呼一声“真的呀。”随即又意识到似乎不妥,她担心酒店里其他领导会有意见,更害怕别人讲她攀龙附凤,便撅了撅嘴说:“算了,还是不给你增添麻烦了,不过,我会常来玩儿的。”
她们说说笑笑聊了一些事情。随后杨梅问她,是不是基层员工是不是对高层管理者很敬畏,很难以沟通。
阿月有些默许了。
杨梅就哂笑,说起第一次见面的事儿。
阿月咧嘴嘿嘿直笑,说:当时还真挺看不顺眼的,挺不服气的。
杨梅惊讶的说:那是为什么呢?
阿月说,女人太漂亮了,天生为自己树立了敌人。
杨梅很惊讶阿月竟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来。
阿月笑笑说“这是阿媚说的。”
阿媚,碧海的大堂副理。杨梅脑海里立刻闪现一个高挑冷艳的女子。傲然坐在大堂的副理位子上,整天无所事事。
“你觉得阿媚那个位子怎么样,阿媚适合那个位子吗?”
“咳,酒店嘛,形象嘛。反正漂亮就行。”
阿月还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女孩。她瞧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杨梅,接着说下去“阿梅姐,你们大陆胞真厉害,到哪都能把好位子都占了。”
杨梅一愣。
阿月说:你想啊,你大不了我们几岁,一来就干上了总助。还有那个营销肖总,也是大陆胞,年轻轻的也是副总,而我们呢,干上十来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摊上个领班。否则年龄大了,就得回老家作田去。
杨梅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努力找一些话安慰她“你是一个挺用心的女孩,只要你一直都努力,机会总会有的。”
然后又说了一些中心里的人际关系、其他部的杂碎事情。
海岛人教育起点低基础差,所以,海岛人受教育的整体水平不高,尤其是乡镇以下的孩子们。他们只能念个小学初中就外出打打短工,卖卖苦力,挣点钱回家,该嫁人嫁人,该娶媳妇娶媳妇。
杨梅不由得想到那个放羊娃的苦涩笑话,
“打工干吗?”
“赚钱。”
“赚钱干吗?”
“娶媳妇,”
“娶媳妇干吗?”
“生孩子,”
“生孩子干吗?”
“打工。”
处于海岛底层的人们,也逃不离这个黑色怪圈么。
得罪李林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杨梅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实习手记。
杨梅了解到了整个度假中心的背景,阿月还给她推荐了一些各部门的拔尖能手,客房部的张颖秀、商务中心的刘燕飞、管事部的董倩……
张颖秀是外来妹,白白净净的,也许是常年在客房部工作,未见太阳的缘故,肤色很白,一脸的恬静。只是脸上那几颗调皮的小雀斑为她增添了几许可爱的神色。她不爱说话,最多就是跟客人礼貌地说一些“您早,需要帮您点什么吗?”让最终想觅得一方清静之所休憩的客人们,正合意。
商务中心的刘燕飞呢,人如其名,像一只可爱的小燕子灵动活泼,声音清脆,有些像和煦的春光里,剪水而飞的新燕呢喃,令电话那头客户,听起来非常舒服和惬意。
前台的电话,基本上由她包揽。所以常常看见她在前台和商务部上蹿下跳,有时用肩头与面颊夹着听筒在说话,另一只手正准备拎起一只正在响铃的电话。
而与这些的重点相处过程中,管事部的董倩给她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
这个黑时透着俏的海岛本土姑娘,高中毕业后直接应聘到碧海,因为思路清晰,工作细致,见习一个月后提前安排到事多繁琐的管事部文员。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员在酒店的发展来说,至少省去了两年以上服务员的经历。这的确是一件比较让人羡慕的事,也确实让许多人猜测着,她背后是不是有个强硬的靠山。
杨梅在管理部的时候,董倩倒是很热情,不过,让杨梅觉得这个姑娘更为传奇的是,每天无论多忙,总要在日记本上记下一天下来的心得,有时是突然对一件事的发生有些想法,即便很累很晚了,也要记,即使只是廖廖几笔。
周五下午,董倩摸出手机一看,哟,都四点了。之前约好跟男友去看一套商品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落班。”她匆匆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个句号,手上麻利地收拾东西,回头冲小仓管喊了一句,“阿娟,到时帮我打一下卡,我出去有点事儿。”
正好杨梅前脚跨进门去,听得这话,心下狐疑,董倩系私事外出,如果是办公事,打卡时作一下外出说明不就得了,用得着违章让别人代为打卡吗?
一手抓着小坤包疾步前行的董倩,迎面碰上杨梅,一下讷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头怏怏地迈出门口。
杨梅从她尴尬的神色里,心下明白,董倩系私事外出。
接下来的几天,杨梅特别留意了一下大厅里的打卡机。
果然,上下班都有人代为打卡,而且非常普遍,有些人从一堆卡里翻出几张来,一次性嚓嚓嚓地打几个,那动静跟裁逢家的缝纫机机一样的。有的是外出了,也有的是几个人刚好同行,懒得动手,让同伴代打。
杨梅找了个机会,跟王彬汇报了这事,但她只说这件事儿,人物名就ABCD符号化了,像虚构小说中的人物情节一样,娓娓说了一遍。
王彬说:“有这事儿啊?”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平静,内心波动了一下似一尾条鱼儿跃出水面又倏地一下沉入水底。
其实王彬是很清楚这些事的,只不过他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抓,这点小事,他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这会儿他也觉得也该拿出一个由头来开端,对中心进行整风。
杨梅以为王彬很不以为然,仍然坚持说:“虽然是几分钟或半个钟头,但这也是纪律松散的表现,让人感觉就是慵懒,随心所欲,而且这种做法吧,会淡化人的责任感。”
王彬沉吟了一下,说:“嗯,这样吧,你着手来抓这个事。有事我顶着。”
杨梅心里一阵高兴,总算做正确了一件事。
她埋头刷刷地起草一份《碧海假度村职员关于上下班打卡纪律的规定》。预备在周一的周工作计划会上,好好宣读并要求各部回头好好学习宣贯并执行。
怨恨迭起
周一上午八点,例会。各部长以上管理人员照旧傍桌而座。按以往的部门先后发言总结,然后聊点突发的状况及处理意见。最后安静而自然地等着王彬像清晨里鸡打鸣儿一样扬脖一唱“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这时候,黎明才会真正来到,人们才算真正醒过来,开始忙活一天的活计。
但这次王彬停留了一下没发话,有人已先他一步合上本扣上笔,准备挪屁股抬腿走人。
王彬说:“大伙儿稍等一下,杨总要宣读个决定。”
众人全愣了一下,这打破常规的大路,让大家伙吃不准是祸是福。那目光犹如初冬的清晨里,浑身结满了白霜的小草儿一样,寒意笼罩,惴惴探头。
杨梅丝毫没顾忌到什么,清清黄鹂般的嗓子将《规定》宣读一遍,几乎所有的部长们都有些惊讶和不安。
前八辈子都没人管这个事了,本来酒店也没那么多的事情,这大伙儿,谁家里没个急事外事要办的,所以代打卡已成为不成文的一种“福利”。这丫头初来乍到的,就挖了这个地雷。
李林也不例外,心里格登一下。
他老婆在医院上班,平时忙得很,所以家里有个什么事儿,都是他抽空忙活。买菜、购物、接送小孩都成了他的稀松平常的任务。这万一真这么严格执行,对他老人家还真不利。
虽然内心火火地燃烧着一团的抗议,但他把反对的话强压着,没让它辣辣的出口,像套住一网鱼儿,摁在水底任它扑楞楞跳跃。他努力维持面部平静,静观动态,期待着有人反击一声,自己伺机在适合地时机推波助澜一下。
其他人虽然没他那么有涵养,但一听王总那么清晰又明了导向性的支持,也不好说什么怪话,愠色早已写在脸上,每个人的脸拉得长长的,排成一块块青石板,叮叮咚咚似乎就砌成了空中一条街巷。杨梅清彻的目光一路扫过去,硬生生地碰得清脆迸响。
“希望各位回部门后仔细阅读传达,这个事件我们准备要抓典型,从领导做起,以身作则,手下员工违反,领导也负连带负责。”王彬一脸的严肃。
众人面面相觑,半天未能动弹,他们已闻到中心地酝酿着一股严肃的味道正漫延开来,他们意识到,这只是开挖的小小的一锄,更强劲的翻土机还在后面呢,听那轰隆隆的动静,似乎就越来越近了。
直到王彬已走了很远,杨梅也离开了很久。
有人终于起身,怀着不甘说:“这算不算是暴风雨前的一道闪电?”
下午四点半幼儿园准时放学。李林处理完手头的事儿,抬腕一看,哟,只差半小时了。规定宣布的第一天,他又不好请假,必竟还是人事部长呢,怎么好率先破规?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给妻子拨了个电话,看她有没有时间接一下儿子。
电话里声音很杂,妻子正值着门诊的班,接电话都是边说边询问病人:“什么症状,多长时间了?”
看样子靠她接儿子是没戏了,李林心里还想着上午这倒楣的规定,恨恨地脱口而出“神经病!”
“啥?!”妻子那头不确定地提高了八度。
“啊没,你忙啊,下午有空接李俊起吧!”
“我啥时候下午闲过啊。怎么,你今天要干嘛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