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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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所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和平妈抓住高所长的胳膊，示意他看倒在地上的张和平。
张和平也没有什么重伤，只是刘警卫不知道使了什么招，让他浑身酸软，站不起来。
高所长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带走，带走！”他吩咐一旁的民警，“都带回所里录口供，小刘也得走一趟啊！”
“行，没问题！”刘警卫满不在乎地说道，“保证配合！”
因为十六爸妈并没有参加打斗，所以这回没被带走，老两口面面相觑，有点不敢进去。
“老太婆，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叫什么其华的，他来干什么？”十六爸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不会是来看十六的吧？”十六妈更小声地说道。
十六爸抬手拍了她一巴掌。
“你个二百五，人都进去了，还不会是吧，不长脑子的东西！”
十六妈捂着脑袋咧咧嘴。
“老头子，你说，该不会他是孩子爹吧”
十六爸一愣，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有可能，走，进去问问。”说着就去推门，被十六妈一把拉住。
“进去可得好好说，别吵吵，没准刚才那人说的什么首长就是孩子她爷爷！”十六妈神秘兮兮地交待道，“咱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怎么得罪不起，他造的孽他就得负责，我还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呢！”十六爸抬手推开了门，正好看到其华抱着孩子一脸笑容地看过来。
“这回怕是真的了！”十六妈在后面跟着说了一句。
陶天启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转了一上午了，心里时刻担心着儿子。昨晚听到信就走了，拦都拦不住。雪天路滑的，他也不放心其华一个人开夜车，只好派刘警卫跟着。
这么久了两个浑小子一个电话也不打，真是急死人了。
“首长，你别转了，坐下喝口水吧！”刘婶端着茶水过来，“小刘是个稳妥人，有他跟着不怕。”
陶天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放在一旁，又开始转圈。
“你不知道刘婶，乡下人护窝子，一个亲戚受了气，十里八村的亲戚都跑去帮手，一打起来就不得了。”他焦虑地说道，“小刘是身手不错，架不住人多呀！”
“你不都交待他了吗，有事先找高所长，不行找县公安局的陈局，还有市里的谁谁……”刘婶试图安慰他，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陶天启飞快地接通电话，对同样紧张的刘婶说了一声“小华“。
“喂，爸，你干嘛呢？”其华欢快的声音传过来，陶天启差点没掉泪，多久没听到儿子这样开心了。
“我还能干嘛，等你电话呗！”他没好气地说道，声音里有自己觉察不到的宠溺。
“爸！”其华在那边说道，“你还记得吗，从前我跟你说，如果我要结婚，就告诉你，让你来给我下聘礼，现在你来吧！”
陶天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的电话，他有点受不了这个冲击。
“刘婶，刘婶，你快来！”他喊道，刘婶本来就紧张地等在原地，听他招呼，赶紧过来了。
“怎么了首长？”她忐忑不安地问道。
啊，小华，他说他要结婚，让我去给他下聘礼！”陶天启怔怔道，“那孩子果然是他的，他说要发个照片给我看……”
正说着手机响了，真的是图片信息来了。陶天启抖着手打开来，一个包在雪白襁褓里的小婴儿，眼睛闭着，小嘴抿着，两只小手紧握着放在脑袋两侧，可爱极了。
陶天启的心都融化了。
“刘婶，刘婶，快收拾收拾，我要去看孙女！”他慌忙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补偿前几天的断更。
☆、聘礼
高所长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派出所长了，简直成了村委会大妈或者妇联主任。对于又哭又闹的和平妈，他是威逼利诱，使出浑身解数，差点赔上晚节，才说动了和平妈不再追究刘警卫动手打人的事。
又哄劝着他们三口不要再回医院了，既然不打算过了，就索性各回各家，上民政局也好，上法庭也罢，一切都等十六出了月子再说。
和平妈还老大不情愿，非要到医院再臊臊其华十六那对奸夫□□，出一口恶心，被和平爸一巴掌过去乖乖回了家，这场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高所长又叫了个民警把刘警卫送去医院，刚坐在椅子上喘口气，电话又来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陶天启。
“喂，老高，我问你个事儿……”陶天启在电话里急吼吼地喊道，“你们那边说亲下聘都有什么规矩，送什么聘礼呀？”
老高同志瞬间给问懵了。
“你问这干嘛？”他说道，“老陶你怎么神经兮兮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呢？”
“哎呀，别废话了，快说快说，都送什么，我没时间了！”陶天启催促道。
“送什么……我也不知道呀，你等会儿我问问。”高所长决定先不跟他计较，回头再问他。
“小宋，过来！”他起身招呼门外正好路过的女民警进来，“我问你，咱们这下聘都送什么？”
“嗯，我想想啊！”小宋抓了抓头发说道，“好像有活猪活羊，涂上红颜色，还有红鱼什么的……”
“哦，活猪活羊，身上要涂上红颜色，还有红鱼，还有什么？”高所长重复道，陶天启忙在那边记上，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吗？”高所长又问小宋，干脆开了免提让陶天启听。
“好像还要给一万零一块钱礼金，叫万里挑一，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小宋说道。
“听见没，万里挑一，别的嘛，别的你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拿钱砸，你也不差钱！”
陶天启又问东问西问了一大堆，才挂了电话。
这边医院里，十六和其华也跟二老沟通完了，甭管怎么样，木已成舟，十六爸妈也无话可说，其华条件在那搁着呢，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两个人就默不作声地认可了其华。
过了最初的别扭劲，十六妈是越看其华越觉得可心，渐渐地把这两天来的糟心事丢在了一边。她看着其华一脸宠爱地逗弄孩子，心里不由感慨万千，自家闺女总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再也不用过那忍气吞声的日子了。
其华唯恐再生变故，通过和十六及其父母协商后，等刘警卫一回来，便弄了份离婚协议书，让十六签了字，就让十六爸带着刘警卫去了张和平家。
张和平一看到刘警卫就发怵，一家人把协议书看了一遍，见上面果然写明了财产分文不要，也就没再说什么，和平爸见事已成定局，也就无奈地点了头，想着私下里再给十六点补偿。张和平便心情复杂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其华忐忑不安地等在医院，直到刘警卫回来，看了协议书，心里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十六因为是顺产，大人孩子都恢复的挺好，征得医生的同意，当天下午就出院回了家。
十六的归家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奔走相告，说老岳家的闺女生完孩子不回婆家回了娘家，说有个男的开了一辆什么什么车把她送回来的，说那男的到她们家就没走，直接住下了，说她婆家人都没有露面是不是闹离婚了，说……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有些好事的妇人按耐不住好奇心，纷纷找借口去十六家借针借线借白菜，都想一睹野男人的风采。
十六妈谁都不让进，急得那一帮娘们团团转，有的直接去张和平家打探消息去了。和平妈本来就满腔憋屈，好不容易找到发泄口，就毫不隐瞒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讲给大伙听，妇人们回来就是一通宣扬，顿时十六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既然事情都闹开了，张和平一家也不避讳了，张和平当天开车回城里去接阿粉回来。
张和平回家两天没打一个电话，阿粉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一看张和平回来了，并且说要接她回家，顿时喜上眉梢，一口一个和平哥的喊，又撒着娇让他抱会儿孩子。
张和平这两天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没什么好心情，阿粉在旁边叽叽喳喳吵的他心烦，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他冲着阿粉吼道，“烦死人了！”
阿粉顿时惊呆了！她根本就没想到张和平会对她甩脸子。
“你吼我？”她气血上涌，也跟着吼道，“张和平你竟然敢吼我，我辛辛苦苦给你生儿子，你竟然吼我……”
“给我闭嘴！”张和平大叫一声，脖子上青筋暴露，阿粉吓了一跳，孩子也被吓醒了，哇哇哭起来。
“干什么呢这是！”阿粉妈打开水回来，老远就听见屋里乱七八糟的，忙跑进来，抱起外孙轻轻拍哄，又责怪张和平，“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喊，看把孩子吓的。”
张和平张张嘴，想说什么，看看儿子，又忍住没说，转身出去了。
这一刻，他眼前忽然闪现十六总是微垂着头不声不响干活的情景，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不管怎么样，阿粉总算得偿所愿地得到了张和平，和妈妈一起抱着孩子坐在张和平的车里，她觉得无比满足，有一种得见天日的舒畅。
日近中午，张和平的车开进村口，为了显示诚意，张家老两口早就等在村口了，张和平把车子靠近停下来，和平妈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打开车门想看看孙子。
忽听不远处通往邻村的路上唢呐声声，爆竹阵阵，一辆军用卡车轰隆隆地开过去了。
今天是孩子的洗三礼，十六妈忙活着准备热水，衣物，还有避邪用的朱砂，单等到了正中午就开始。其华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觉得很新奇，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小华！”电话一接通，陶天启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我已经到村口了，不知道该怎么走，快出来接我！”
其华顿时愣住了，老头子动作够快的呀！快叫了刘警卫和十六爸一起出去接人。
两个人到了村口一看这阵势，吓了一跳，乖乖，以为是来个人，没想到来了一辆军车，还鼓乐齐鸣的。
陶天启正焦急地等在副驾座，司机眼尖，一眼看到了刘警卫。
“首长快看，那不是刘哥吗？”
陶天启一看正是刘警卫伴着个老乡走过来，忙开了车窗叫刘警卫，让他直接掉头带路，卡车便轰轰地开到了十六家门口。
村里人都惊动了，不大一会就把十六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华他们在屋里听到锣鼓喧天，忙都出来瞧，全傻眼了。
车门两侧同时打开，一边下来个小伙，一边下来个老头，全都西装革履，外披着军大衣，胸前还别了一朵小红花，顿时震晕了现场所有人。
“哎，老头子，让你去接人，怎么接了辆车？”十六妈捅了捅站过来的十六爸。
“不知道，小刘说就是他们。”十六爸带着颤音说道，一想到小刘讲的未来的亲家公竟是那么牛的人物，他两条腿都有点发颤。
“爸，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其华迎上陶天启，又高兴又疑惑地问道。
“下聘呀！”陶天启大手一挥，唢呐声就停了，他响亮地说道，“不是你让我送聘礼来的吗？”
四周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好家伙，这是下聘吗，这是吓人呀！
说话间陶天启又一挥手，说：“往下搬吧！”
车后板打开，先跳下来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兵，也同样是西装革履，接着车上又有人喊接着接着，就听见咩咩的羊叫声，上面放下来两只披红挂彩的大肥羊。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上面又放下来两头圆滚滚的小猪，紧接着还有更奇葩的，一头犄角上系着大红花的花奶牛。
“爸，猪羊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牛？”其华再也忍不住了，扯着陶天启问道。
“这个不是聘礼，这是送给我孙女喝奶的，多新鲜呀！”陶天启喜滋滋地说道，“就这个费了我好些功夫！”
其华一脑门汗，还没说话，就听车上乱七八糟地喊这个要接好，这个要接好，大伙瞪大眼看着一个大鱼缸被抬了下来，里面十几条锦鲤惊得来回乱蹿，水花翻腾。
“这个行吧儿子，我特意打电话问了老高的，凡是他说的，一个没拉，没说的我也添了不少！”陶天启得意地笑，又问道，“哪个是亲家母，还有一份得给她拿着！”
十六妈做梦似的看着那个据说是亲家公的男人走过来，笑呵呵地冲自己鞠了一躬。
“亲家母，这是给你的，拿好了！”陶天启一招手，过来一个笔挺的小伙子，端了个盖着红布的托盘，陶天启揭开红布，里面是一叠叠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十万零一，亲家母，你看够不够？”
十六妈始终处于梦游状态，听见陶天启问，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啊，够，够……”她连声道，顿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很爱财似的，又推辞道，“多了，多了，用不了这些……”
围观村民哄的一声笑起来，有些大胆的妇女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喊道：十六妈，用不了的都分给俺们吧，让大伙都跟着喜庆喜庆！”
笑声更响了。
陶天启就是喜欢这种热闹劲，乐得合不拢嘴。
“乡亲们，喜事嘛，当然是要越热闹越好，从明天开始起，我出钱，在儿媳妇家借个场子，摆三天流水席，大家都回去相互告知一下，到时候都来玩啊！”
气氛顿时沸腾，多少年都没吃过流水席，群众都慌忙闹哄哄地答应了。十六爸妈只好跟着傻笑点头，附合着邀请邻里。
“爸，你闹什么呢，明天哪来得及呀！得多少东西准备你知道吗？”其华小声数落老头子。
“啊，来不及吗？你怎么不早说，我都许出去了……”老陶傻傻道。
“你问谁了你？”其华瞪了他一眼。
“都准备啥？酒菜？桌椅？”陶天启想了想，忙喊停喧闹的群众，“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啊，我得请你们帮帮忙，时间仓促来不及，这酒菜餐具厨师什么的我都叫人从城里带，桌椅就请大家伙出出力啊，这个我可弄不来。”
“没问题，保在咱们身上了！”群众中有人喊道，“放心吧，只多不少！”
“好好好，那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到时候都得来帮忙啊！”陶天启天生的领导气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