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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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嗜睡可不一定是好事!”李大夫看了看怀里的女婴,“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她,这真是有点反常,我带她去检查一下吧,你别怕,我只是慎重起见,也许什么都没有。”
“要有呢?”十六紧张地问道,“要有事可能会是什么事?”
“黄疸,血红素低,或者溶血症,都有可能……”李大夫说道,“你别担心,没事的,为了排除溶血症,让孩子爸去查个血,血红素低或者过度贫血也有可能要输血呢,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是万一有事要往城里转也不会手忙脚乱,我先去看看。”
李大夫抱着孩子出去了,十六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妈,妈,你快进来,快进来……”她扯着嗓子喊道,心都揪了起来。
当医生说明了情况通知张和平去验血时,他也莫名地紧张起来,心里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从良心上来讲,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希望孩子有病。反过来说,这一管子血下去,是不是他的种就真相大白了,如果真是他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排阿粉和孩子,他甚至敢拿赌,十六妈能直接闹到阿粉家去。
如果真不是他的呢,他也就彻底死心了,对十六对孩子都不存在什么愧疚感了,十六妈那里,他也终于能梗着脖子耍一回横了,把这些年在她那忍气吞声的憋屈全找回来。
然而在他心底最深处,却又隐约希望这孩子还是他的。毕竟一个七尺男儿,媳妇出墙就够窝囊了,生个娃还不是自己的,这得多大一顶绿帽子呀,真是一辈子的耻辱!
怀着这样七上八下的心情,张和平走进了化验室……
京城的冬夜冷风刺骨,下了几场雪,路上结了冰,其华开着车慢悠悠进了家门车灯一晃,照出陶天启等在门前的身影。
这老头子,不要命了,大冷天的非要等在外面干嘛!其华皱皱眉,心里却暖洋洋的。
自从上次十六走后,其华大哭大醉一场,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冷清,颓废,对所有的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关注,而他,跟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关系了。
陶天启心疼儿子,又不敢随意劝他,只好把无限关怀用行动表达出来。
早晨其华上班走,他一直送出大门,再三叮嘱路上注意安全,下班早点回来。
晚上又早早站在大门口等,一直等到其华回来了停好车,父子二人才相伴着进屋。
他就是要用这种无言的行为来告诉儿子,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世界上都有一个人在牵挂你,同时也需要你,所以你不能自我放弃。
“爸,天这么冷以后不要到门外等了,知道吗”其华大步走上前,随手把公文包递给等在一旁的刘婶,搭着陶天启的肩往屋里去。
“没事,我习惯了,一天不等浑身难受!”陶天启呵呵笑道,一边岔开话题,“你猜今晚刘婶做什么好吃的?”
来到门前,其华伸手拉开门,让陶天启先进。
“做的什么?”他吸了吸鼻子,“我闻闻看,豉汁蒸蛏子,牛骨汤,对吧刘婶?”
刘婶就笑了。
“真是馋猫鼻子尖,一点都没错!”她带着点仿若母亲的溺爱说道。
其华洗完手陶天启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见他过来忙吩咐刘婶给他盛汤。父子两个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刘警卫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的冷气。
“首长,你让我给王参谋长送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他哈了哈手说道,“外面又下大了,我今晚不回家了,路上不好开车。”
“那就别回了。”陶天启喝了一口汤,说道,“快坐过来吃饭。”
刘婶忙又加了碗筷给他。
“哎呀,说起下雪,我去年在乡下还打雪仗来着……”陶天启感慨道,却因此而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女人,忙住了嘴,见其华抬头看他,忙掩饰道,“就是我去找老高那回,跟几个毛孩子闹着玩来着。”
其华也没往心里去,低下头又喝汤。
“说起老高,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一年了。”陶天启接着道,“哎呀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不然那小子肯定说我过河拆桥了。”
说着放下碗就拨了高所长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高所长在那边喂了一声。
“老高,是我,老陶。”陶天启大声喊道,“下班没有,咱俩唠唠。”
“老陶,怎么现在打来了?”高所长在那边说道,“我出任务呢,哪有时间陪你唠呀,回头再说吧!”
“出什么任务呀,这么晚了,不赶紧回家报媳妇去。”陶天启戏弄道。
“咳,别提了,有两家人在医院里打起来了,医院报了警。”高所长说道。
“哦?医院治死人啦?”陶天启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是,是为了个孩子,孩子不是男方亲生的……”高所长说道,“这不就打起来了,差点出人命……害得我又回不了家。”
陶天启听完笑起来。
“该,谁让你当初非要当片警,活该!”他幸灾乐祸道,“要不要我派兵支援你?”
高所长在那头给气乐了。
“你那兵还是留着保卫首都吧,兄弟我搞得定!”他笑道,顿了一下又说,“哎,老陶,你知道是谁吗就是上回你让我帮你查的那个岳十六,哎呀,亏得你没找着她……”
陶天启握着电话愣在当场,高所长再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脑子里来回就回荡一句话,十六生了,孩子不是她男人的!
他又胡乱应付了高所长几句,挂断电话,然后愣愣地望着低头吃饭的儿子。
其华感觉到老头子的异样,抬起头,放下筷子。
“你盯着我干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陶天启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华……”他犹豫着说道,“那个,十六生了,据说孩子不是她男人的,在医院闹起来……”
其华脑子轰地一声就炸开了。
“你说什么?”他蓦地站起身,颤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十六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黄疸。之前医生说的那些个听过没听过的病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孩子没事,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哪怕是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她也不怕。
张和平和他妈终于很纠结地在十六妈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但是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有点悲哀又有点滑稽。
从真相大白那一刻开始,两家人就闹腾起来。
最初很强硬的十六妈终于在医院出据的铁证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受了不知道多少闷气的和平妈终于挺直了脊背,学着十六妈往日的泼样把她损了个体无完肤。
十六妈自知理亏,也不反抗,也不还口,只是垂着头流泪。
十六爸一开始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自个闺女做了对不住人家的事,还不让人家骂两句出出气吗真正惹恼了这个老实人的,是和平妈攻击完他们两口子,又开始对十六和孩子恶语咒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十六爸就受不了了,上去就给了和平妈一嘴巴。
张和平一看他妈挨了打,赶紧过去帮忙,也不管是不是老丈人,直接就打了起来。十六妈一看男人吃了亏,也不管有理没理,嗷一嗓子就加入了战团。
和平爸倒是个冷静的,说什么谁对谁错呀,和平不也是和阿粉生了娃吗,他寻思着两家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好说好散,哪成想就打起来了。
这几个人各有各的委屈,各有各的愤怒,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找到了爆发口,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谁都拉不开,谁都劝不住,因为有两个妇女,医院保安都不敢上手,最后只好报了警。
高所长问清事由,看这两家人的架势,只要他们一走,还得打起来,干脆手一挥,全带回了所里。
该审的审,该录的录,忙忙叨叨到半夜,直接把两家人分开关一房间,磨磨他们的火气到天亮再说。
一个房间里,十六妈披头散发坐在床头,还犹自抽泣着。
老太太硬气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在闺女这丢了一回大脸,心里是又憋屈又羞耻,多少年没掉过的泪,如今刹都刹不住。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十六爸喝止她,“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肯定是过不成了呗!”十六妈哽咽道,“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了!”
“就是离婚,也得有个章程吧,十六是不对,可是听他们家那意思,十六什么也不能要,净身出户……”
“那怎么行?”十六妈闻言也不哭了,“净身出户十六和孩子怎么活?”
“人家管你怎么活,孩子又不是人家的。”和平爸叹口气,又点上一根烟。
十六妈就哑了,过了一刻,又猛地站起来。
“不对,我想起来了,昨天十六生不下来那会儿老张头打电话给张和平,我好像听到说谁生了,后来我就问他谁生了,吓得他手机都扔了,老头子,你说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另一个房间里,张家也在讨论对策。
关于母子二人商量的十六净身出户的事,和平爸坚决反对。
“我说你们打住啊,这事我坚决不同意,离婚可以,但财产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为什么?”和平妈不干了,“是她偷汉子……”
“给老子闭嘴!”和平爸怒吼一声,“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揍死你!十六自从嫁到咱家,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气,从来没回娘家说道过,上次要不是你儿子把人打狠了,她家里人还是不知道,多好个姑娘,是你儿子不知道珍惜,要是他对人家好好的,人家能生了二心?你也将心比心想一想,要是你闺女,你咋办?你疼不疼?”
和平妈气鼓鼓地,但也不敢跟男人犟嘴,只好拿眼瞅儿子。
“你瞅他干嘛,他也不行,他要敢说个不字,老子跟他断亲!”和平爸狠狠道,“你们俩就作吧,老天爷看着呢,就许你在外面养小生儿子,凭什么人家就得忍气吞声,我可告诉你们,岳家老太太可能已经知道了阿粉的事,你们别闹过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席话说得母子两个哑口无言,和平爸才缓了一口气,做总结陈词。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好聚好散吧,别闹得十里八乡都看咱的笑话!”
两家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天亮后,高所长又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教育了一番,才派个民警把他们送回了医院,并吩咐那民警在那盯着先不要走,看他们不打不闹了再回来。
结果过了半小时,民警打电话回来了。
“所长,大事不好了,快点带人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断更了好几天,等文的亲群吻一个!
☆、孩子爹
两家人被民警连吓带哄的送回了医院,径直来到十六的病房前,正要进去,就听从走廊东头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而杂乱。
大家全都回过头去看,就见走廊尽头走来几个人,前面是个小护士,被后面两个男人催促着小跑前进,两个男人差不多的身高,清晨的阳光透过长廊两侧的玻璃照进来,耀眼的光线使得人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三个人眨眼就走到了跟前,就听小护士说道:“就是这间!”
众人正疑惑间,张和平却猛地扑上去揪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
“陶其华,果然是你!”他怒吼道,“你个王八蛋!”挥拳就打了过去。
只是这一拳压根没碰到其华,旁边的男人出手如电,上去就捉住了张和平的手腕,轻轻一扭,张和平惨叫一声松开了其华,转而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去攻击那个男人。
“刘哥,交给你了!”其华淡淡道,推门走了进去。
十六刚刚醒来,听到门外嗷的一声惨叫,像是张和平的声音,疑惑了一下,坐起身来,门就在这时候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朝她走过来。
十六顿时惊呆了,她揉了揉眼,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其华?”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十六!”其华看着眼前头发蓬松,睡眼朦胧的女人,鼻子一酸,差点失控。
“十六,终于又见到你了!”他轻吁一口气。
真的是他,不是梦!
“其华?你怎么来了?”十六怔怔地问道。
其华笑了笑,对着面前傻傻的女人弯下腰。
“我来看看我闺女!”他说道,目光落在十六身侧安然甜睡的女婴身上。
直到张和平被刘警卫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其余众人才回过神来。
和平妈一看儿子吃了亏,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撕扯着刘警卫又是掐又是捶,只是一下下像是打在铁疙瘩上,震的手麻。
民警一看又打开了,并且这回战事升级,来了个高手,不是他所能制服的,赶紧打电话给高所长。
高所长着急忙慌地带着几个民警赶到现场,一看那高手,不由愣住了。
“小刘!”他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打架的人都停了手。
“小刘,你怎么在这呢?”高所长疑惑地问道,转着头四下张望,“老陶来了?”
刘警卫松开张和平,拍拍手直起身来。
“高所长好,我们首长没来。”他说道。
“那,那,你来干什么的?”高所长结巴道,心说千万别跟那女人有关。
“我们首长派我来看看他孙女!”刘警卫嘻嘻笑道。
首长的孙女?
众人都一头雾水。
“他孙女在哪呢?”高所长有种不妙的预感。
“在里面呢!”刘警卫冲着紧闭的病房门抬抬下巴。
其华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婴,凑近了看她熟睡的面孔,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哎,长的真像我,多漂亮呀!”他感叹道。
十六眼里还窝着两汪泪,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是夸谁呢?”她问道。
“夸我闺女呢!多漂亮呀,长的真像我!”其华沉浸在说不出的喜悦中,又倒过来说了一遍,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自夸。
十六就不说话了,只静静地倚着床头看着他,任凭他抱着孩子傻笑,心里酸涩而又满足。
“高所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和平妈抓住高所长的胳膊,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