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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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人都醒着被并吞
放眼望去是座空城
没有一个怀抱可投奔……
十六痴痴地握紧手机,终于没忍住,呜呜低泣起来。
其华听着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啜泣,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么多天都过了,怎么就今晚忍不住了,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放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回过头去
招惹她……呜呜咽咽的哭声一声声敲打在他心头,使他心如刀割。
“十六,十六……”他深吸一口气,梦呓般地唤道。
没有人回应。
“十六,对不起,我不该骚扰你,我喝了点酒,没忍住……”他歉疚着说,“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和我爸喝了几杯……”
依然没有回应。
“十六,你在听吗?”他迟疑着问,然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十六,我真的很想你!”
十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其华慌了神,一叠声地喊:“十六,别哭,十六,不要哭了,十六,十六,我错了,都怪我,别哭好不好……”
“不好!”十六呜咽着嚷道,“不好,不好,呜呜呜…”
“……”其华一时语塞。
“你怎么能这样呢?”十六又嚷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翻来覆去地嚷,没有重点,没有内容,却像一把利刃直刺入其华的心房,疼得他浑身颤抖。
“十六,十六……”他无力地唤她,却不知道该怎样赎自己的罪,彷徨失措。
十六哽咽着回应,“其华,其华……”
其华忙答应,“在呢,我在呢十六,你说,你说。”
“其华你来看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家,我好怕……”思念像潮水汹涌而来,十六像一叶扁舟颠颠簸其中,失去了控制。
“好!”其华翻身下了床,一手扯过衣服往身上套,“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
“嗯,你快点!”十六抽泣着应道。
“好,我快点,很快!”其华飞快地蹬上牛仔裤。
“得多久?”十六追问。
“八个小时吧!”其华略微算了一下。
十六猛地沉默下来。
到此刻她才清醒过来,原来其华不是在志远公寓,而是千里之外。
这么远,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唉…”她轻叹一声,“其华,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快点睡吧!”
其华正在用一只手费劲地扣纽扣,闻言僵住动作,“怎么了十六?”
“没怎么,是我忘了,你已不在公寓住了。那么远,怎么能说来就来呢!”十六幽幽叹了一声。
“没事的,能来,我开车很快的……”其华极力争取道,“我开我爸的车,没人拦……”
“不用了!”十六飞快地打断他的话,“真的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我会担心的,你快回床上去,咱俩说说话就好了。”
其华还要争取,十六又加了一句,“你要敢来我一辈子都不搭理你!”
其华跌坐回床上,无比沮丧。
其华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因为头天酗酒的缘故,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望着窗外难得没有风沙没有雾霾的净蓝天空,他有些恍惚,昨夜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绮丽的梦,一切都那么真实,连十六的哭泣都仿佛还在耳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其华猛地一惊,伸手去向床头柜上摸索,什么也没摸到,他只好睁开眼睛半倾着身子去找,最后顺着声音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手机。
是公司处的还不错的一位同事,问他怎么迟到了。
其华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但既然人都打电话问了,肯定是睡过了,只好胡乱编了个不舒服的理由搪塞过去,请同事代为了请假。
其实不请假也没什么,他当初进公司时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家庭背景,但不知怎地还是被公司老总知道了他爹是谁谁谁,然后就是一路绿灯……
其华其实很反感这种特殊待遇,弄得好像沾了老头子多少光似的,又得承人家的人情,累挺!
他挂了电话,捎带眼瞄了一下通话记录,发现十六的名字赫然在上。
其华豁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心扑通扑通跳,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不是梦?他忐忑地想道,手里紧张地攥着床单。
怪不得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怪不得她的哭声好像就在耳边,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原来自己借酒发疯骚扰了她。
其华觉得脸发烫,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尽管没有人知道。他叹口气,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理还乱
其华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一个没忍住,十六和张和平的关系彻底到了冰点。
昨天晚上张和平在外面玩到半夜才回家,正要取出钥匙开门,无意中听到屋里传出呜呜的哭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下意识地停住手,将耳朵贴在门上……
十六一边抽泣一边与其华互诉思念,后来说着说着那边没了音儿,她知道其华喝了酒,肯定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便挂了电话,正准备回床上去睡,门忽然就开了。
十六吓了一跳,惊起回头,就见张和平铁塔似的身子堵在门口。
屋子里一片漆黑,张和平身后是走廊里的感应灯,灯光弱弱地照亮门口那一块,照亮张和平喷火的双眼。
“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张和平说完这句,呯地一声甩上了门,十六被震的打了个哆嗦。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望着张和平愣愣地忘了辩解。
事实上她也没想要辩解。这本来就是事实。
张和平就见不得十六这种随你怎样的冷淡,冲过来就把她踹倒在地,雨点般的拳头就砸了下去。
十六闷声不吭地倒在地上,不挣扎,不哭泣,心里升起一种变,态的喜悦,终于有人知道我们曾经爱过了。她这样想着。
张和平打累了,摊开双手跌坐在十六身旁。
“你个贱人!”他恨恨地喘着粗气,“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到底有没有上过你?”
十六闭着眼睛,疼痛感使她更清醒。
“你和阿粉睡了之后!”她说道,语气平静而冰凉,“你能我为什么不能?”
张和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十六承认的这么痛快。
“我…你个贱人,这能一样吗?”他吼道,“你跟我比,你跟我置气,你报复我是吗?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十六打断他的咆哮,“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睡觉吗?”
张和平气坏了,他翻身骑到十六身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都一样,都一样是吧?都一样你为什么不让我睡?”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不让我睡,是想留给他吗?你想守身如玉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十六再也无法冷静,她尖叫一声慌乱地守护自己的衣服,奈何力气相差悬殊,张和平又正在气头上,很快就把她剥光了。
“不要,我不要,你个浑蛋,你给我滚……”她嘶喊道,“你快滚,你想跟谁睡就去睡好了,我不管你,你也别来欺负我,滚啊……”
张和平已经撕掉了她最后的防护。
“对,你说的没错,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我现在就想跟你睡……”
他狂笑一声,分开十六,狠狠刺了进去……
窗外夜风呼啸,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跟着喀嚓一声巨响,春天的第一声雷炸响了整个夜空。
一夜的春雨洗刷,空气清新,万里无云。
小辉迟钝地发现十六姐一天都不在状态。
不是算错了帐就是泡错了茶,一号台的面给了二号台,二号台的面给了三号台,真是状况百出。
十六也知道自己的失态,但她真的无法静下心来做事。但她不是因为张和平昨晚的暴行,而是其华的那个电话。
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员工们不好意思说她,最后她自己倒烦了,略微交待了几句,甩手出去了。
华灯初上,街两旁的桃花在霓虹夜色里呈现出别样妖娆,风过处,暗香盈盈。
十六没有心思欣赏这霓虹闪烁花瓣飘舞的美景,只管沿着人行道闷头前进,走得又快又急,行军一样,仿佛想要把什么东西甩在身后。
一整天了,其华的身影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纷乱却清晰,挥之不去。
自过完年得知其华离开的消息后,她不知暗暗流了多少泪,辗转了多少个夜晚,才迫使自己接受现实,不再想他。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即使心底仍保留有昔日的记忆,即使张扬他们仍会时不时地提起他,她也不会再难过。
可是现实猝不及防地剥掉了她伪装的外衣,一个电话就让她现了原形。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欢
司机拉过太多这样赶火车的人,当下二话不说加足油门急驰而去。
售票处很冷清,因为是夜晚,又不是节假日高峰,排队的人不多。
“一张最快去京城的票!”十六对着窗口里似睡非睡的售票员。
十分钟后,她就坐上了开往京城的列车。
直到此时,十六才静下心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窗外夜色迷离,她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透彻,坚定。
这大概是她人生头一回做决定的时候没有顾虚其他,父母,离心的丈夫,她的小店,周围的朋友,员工,今晚统统被她扔在脑后,她只想任性一次,不想给任何人交待地任性一次,像电视上那个男人说的那样,一辈子总是要为自己活一回。
这样想着,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长期压在心头的大山被陡然移开,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她甚至微微笑了起来,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把腿伸到对面无人的空位上。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其华窝在床上一整天,饭也没下楼吃。
陶天宇从军分区回来,一听刘嫂说他家少爷闹绝食,外套一甩,噔噔噔上了楼。
其华房间的门从里面锁着,他叫了半天也没叫开,末了得到一句我没事,你睡你的去吧!
陶天启略微郁闷了一下,转身下楼。年轻人,谁还能没个不能言讲的心事,就让他自己消化去吧,他老陶可不想做那种孩子掉根头发都担心缺营养的家长。
其华打发走了老头子,一个人傻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出神,手机就在这时响起两声蜂鸣,他有气无力地拿过来看:我六点半到西客站!
其华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来,又读了一遍信息,没错,是她的号码,她什么意思,她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 致大家:
本文写到这里,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再有一个大转折,就可以结文了。前后差不多刚好一个月,因此这将是我作为新人呆在新晋榜的最后几天,然后,在茫茫书海中,你们就很难再看到我的影子了。
因为我写了一个超级冷的文,它注定要淹没在晋江的激流中。
很多前辈分享过经验,新人要想有成绩头一篇得写热门题材。可是我仍然固执地写了这个故事,因为它的框架是真实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真实的主人公是个悲剧,而我在书中必将把它写成喜剧。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者说是执拗,我就是其中一个。
唯一的长评中,微微同学曾经提出过我可以适当修改一下题目,丰富一下人物,但我想了想,还是没改,这又是我的执拗在做怪。
关于题目,我是想借助它来表达一种渴望圆满爱情的感觉,而人物方面,他们本身就是苍白的,漏洞百出的,再加上本人笔力实在渣,没办法写出丰润感代入感。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总算坚持写到了最后,十几万字,十几个收藏,(并且这十几个收藏的家伙从来没冒过一个泡)惨淡成这样都没有坑掉,让我不由得深深崇拜了自己一回。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是个不讨喜的文,所以很平淡地看着它冷到极点,对于我来说,完结了就是胜利!
得波得波一大堆,我愣是把自己说蒙了,我想表达什么来着?
噢,对,就是写到他们又见面了,心里高兴,忍不住得瑟了一回。
耽误大家的时间,万分惭愧,捂脸,遁走!
☆、共度
其华坐在宾馆客房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出神,浴室里哗哗的水响撩拨的他心慌意乱,遥控器在手里攥出了汗,他随手扔在茶几上,又觉得手里没着没落的,便又拿回来重新攥住。
“啪”的一声,浴室门开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其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紧张兮兮地看过去,十六裏着浴巾走了过来。
相比年前那次所见,她似乎又瘦了一圈,锁骨都暴出来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其华心底一声叹息。
十六见其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尴尬万分,她一时兴起跑了出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现在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我,我来的太匆忙,忘了带衣服……”她垂下脑袋小声解释道。
“没带就对了,咱们买新的!”其华起身走过去。
把过往都抛开,一切重新开始!他心想着,伸手把十六揽进怀里,满足地笑道:“你能把自己带了,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十六没说话,温顺地依偎着其华,任由他抱起自己,放在那大得没边的床上……
“十六,十六,你现在是我的了!”其华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我的,真好,这样真好……”
是啊,这样真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十六用力抱紧身上忙碌的男人,动情地闭上眼睛。
十六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她吓了一跳,披着浴巾坐起来,扫视一圈没看到其华,对着紧闭的浴室门喊了几遍,也没人答应。她慌了神,拿手机拨了其华的号。
“喂,其华,你在哪呢?”她紧张地问道。
“我在门外,快开门!”其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简直重现了去年冬天的情景。
十六忙围好浴巾躲在门后打开门,其华侧身闪了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你去哪了?”十六关上门问道。
“燕莎!”其华忽啦啦将手中的袋子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