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毛凤凰不如鸡(原名狼骑竹马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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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在我挣开那双枯槁的手的时候,我就醒悟了,也许有人可以带我走,可是能挣开那双手的只有我自己,就如同现在要彻底离开家一样,一切都在我。
莫名的,那天我的落魄与狼狈也不过是我自己懦弱罢了,我不敢自己去面对一切,我只想找个人带我走,然后这样我就能有一个借口不去面对,是他带我的,不是我自己……多么可笑,多么懦弱。
可是呢,世界上没有一个能带我走的人。
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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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大笑,“吕经理,你这要是换了从前没准我还又会误会了,然后自己花痴一阵子,现在这样算什么?”
是的,以前的我一点小小的恩惠我会把它当做宝,在不断的挫折后将它拿出来安慰自己,而如今,我们之间只剩下面子的挣扎,还有什么?
他看着我慢慢地说,“陆小鸡,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说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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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睡哪?”我反问。
“也睡床。”他说。
“……”小鸡我虽然猥琐,但是也是纯洁如玉的黄花闺女的,那次我们都喝醉了就算了,如今我头脑清醒还有美男在怀,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我要看住你。”他说着已经倒到了床上。
“看住什么?”
“怕你跑了……”他喃喃地说,“小鸡,如果你不再傻傻地在那里等我,我就看住你……”
看着他瘦削的后背,我突然鼻子就酸了,吕望狩,我们彼此别扭着不肯说出心里话,幸好我们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如果回不来,我们是否会抱憾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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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傻笑着过钥匙下楼开门,“真的很乱哦。”
“咔哒……”门开了。
我愣住了,小月也愣住,某月开了口,“小鸡……你的房子……一点都不乱。”
与其说是一点都不乱,不如说是什么也没有了。整个屋子里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了茶几上的杯子,沙发上的坐垫,床上的被子,柜子里的衣服,书桌上的电脑,所有我带进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没有了。
就如同这个房子没有人住过一样。
“那个人说是替你搬东西的,说你要全部换新。”房东倚着门不疼不痒地说,“再说,他还有钥匙不是吗?我起先还不放心,后来你自己不是也接了电话,还告诉我说他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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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可不是以前了,我手握把柄,勾起嘴角,“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某人还有人说要追我这个自恋的家伙呢?”
吕望狩笑容不改,“酒后乱性罢了。”
“……”你想不认账是吧,这回轮到小鸡我出场了,我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得意地一笑,“你说的没错,近朱者那就确实会比较红,不小心连我也养成了爱录音的好习惯,要不要听一下啊?”
吕望狩的脸腾地红了,起身就要往外跑,我扯住不放,“跑啥啊,虽然没录象,可是音质还不错,超清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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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做了!”我吼了一声,“你把我推了回来!黄书浪!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讨好我爸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让你一次次的骗我,然后……然后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口气终于发了出来,微喘着气,他低下了头,“凤凰,如果有一天,我也希望能如你一般洒脱地走……”
我愣住了,他抬起头,“也许吧,你总是敢做……”
“我才没这个胆子呢。”我说,“除非惹到了我,我这个人够能忍得了……”
“什么是忍受不了的事呢?”他叹气道,对着我牵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我倒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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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累了不是吗?”我说,刀口贴着我的手腕,细细的凉,“让大家都松口气吧,不行吗?”
“这是不允许的!”他吼道,“我们陆家书香门第不能断!”
“可是它已经断了。”我说,“不管你如何抱怨,也已经发生了,我不会成为凤凰,永远也不可能,你们已经失去了继承人,还要没有女儿吗?”
我妈拉扯了一下我爸的衣袖,他依旧没有松口,“你有本事就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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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那是我和你爷爷的隐私。”
“噗……”我忍不住喷了,“你和我爷爷搞什么隐私啊!”
“还好没什么事,就破了皮。”他伸手帮我扣上安全带,“为什么不能有隐私?”他反问我。
“可以可以……”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小鸡啊,我怎么能剥夺伟大的吕望狩同志与我的爷爷之间的隐私权呢!
车子向前开动,过了一会,我回了一下头,眼前却是一片蒙胧,什么也看不清。
吕望狩说,“要回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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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书结局(1)
哈,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猥琐,顶着被人甩的味道,带着甩了他一个耳光的手,想来道歉,却撞见他和一凤凰在一起,然后还在这样的时刻,而我还在等他的回答。
“你回去吧。”他看着我,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将我推开。
“不……”我难以相信地说,“你还不明白我回去要做什么吗?我爷爷会拉着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继承那个家,他……他……我见了他会没有办法拒绝的……”
“那就不要拒绝好了。”他说,目光转向一边的黄鼠狼说,“你带她走吧。”
黄鼠狼走过来我,我一把挣开,冲了过去,“吕望狩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希望我回去?变成那个文雅的凤凰?还是说,你喜欢的只是陆家的千金,那个配得上你的凤凰?”
他只是笑,然后开口,“如果这样想你就回去,那我不否认,或许你做小鸡就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让大家都痛苦……”
“啪!”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如何飞到了他的脸上,声音清脆极了,仿佛周围静得只剩下这一巴掌。
第二次,手上的麻感让我觉得熟悉的可怕。
我讨厌他到了这样是时候还能笑,他那种微笑让我莫名的愤怒。
他咬了一下嘴唇,扭头看了我一眼,决然离开,轻柔地声音传来,说的却是最冷酷的话,“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手劲这么大……”
“你走吧!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的我吗?你以为我还会站在这里傻傻的等你回来吗?不可能!”我声嘶力竭地叫道,可是他的脚步坚定,一步一步,我看着,泪就滑了下来……
是谁曾经告诉我,我是陆小鸡,不是陆凤凰。
是谁曾经和我说,他要交往的人是我,不是凤凰。
是谁曾经与我爸对着说话,只为了让我找回尊严。
是谁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别人的女儿。
又是谁在今天告诉我,也许他喜欢的只是陆家的小姐,也许我们只是错误……
我那吼叫的力气荡然无存,软软地坐到了地上,觉得心里空荡的可怕。
带着这样的躯壳,我坐上了黄书浪的车,他伸过手来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暖暖的带着湿润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对司机说,“再开快一点。”
脑子起突然想起了那次我只记得两句的诗,最后一句是:
一定有些什么
在叶落之后
是我所必须放弃的
蓦然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车子停在T市医院的门口,我开门走了下来,陌生的空气让我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我走进医院来到病房门前,隔着门上的玻璃就看见屋子里的人,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进去。
“凤凰,你来了。”我妈走了过来,我扫了一眼屋里的人,陌生的面孔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点了下头,问,“爷爷呢?”
“在床上。”我爸走了过来,“看来你是想通了?”
我没有回他的话,向里走到病房前,爷爷躺在那里,身边站着似乎是某个国文大师,还有书法届的名人。
“我来了。”我吸了一口气说,爷爷扭头看了过来,声音低沉而虚弱,“凤凰,你来了,来,来……”
我走了过去,看着他瘦削的身材,较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更加瘦了,仿佛虚弱的如同一块随时会碎裂的朽木一样,“爷爷……”我低声叫了一声。
他动了下手,我伸手握了上去,“你有什么事要说?”其实这句话我不问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我爸我妈,家里的一些长辈已经走了过来,包括那些名流,还有几个记者,我静静等待那结果……
有些事情,是不会给你一个惊喜,也不会有意外,或者说陆家书香门第传了这么多代就不允许有意外。
他说,“凤凰,你要回来,继承这个家……然后学习书法,还有古文,你还小……等你像你爸爸一样的年纪的时候,你就能撑起这个家了。”
我爸走了过来,对着爷爷说,“爸,她会做到的。”
然后我身边那些声音就传了过来,“就是,凤凰还年轻,学了就行。”“有这样父亲还怕陆家没有人继承?”“继承那是一定的。”
其实这些声音在我离家的时候却是另一番的口气,那语气里都带着讥讽,而此时他们又有几人是真心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黄书浪说,“凤凰,我相信你。”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是的,我相信他是真心的。
我轻轻松开爷爷的手,“不……我只是来看你的,我不会继承这个家的。”很多时候我总是觉得如果自己面对这些,一定无法拒绝,而事实上,我却拒绝了。
其实有些事并不难,吕望狩可以轻易的让我回来,我也可以轻易的拒绝,一切都这么简单,而有时是我自己看得太重了。
世界不会给我们一个意外,但是我们却可以给自己一个意外,我拒绝了。
那一瞬间,周围寂静的如同我给吕望狩耳光时那样静,猛地,那只手又一把抓住我的手,似乎用尽了他的力量,那么紧,死死地攥着。
我眼底泛起了湿意,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病床上的人,他干涩的嘴唇颤动着,“凤凰,你不可以说不要……”
我想挣开那个手,而我如此身强力壮的青年,竟然挣不脱一个重病老人的手,我说,“不,我要说,因为我不想,从小就不想……”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我继续说,“我是你的孙女,却不是陆家的继承人。”
那只僵硬的手慢慢松了开来,“罢了……”
两天后,爷爷过世了,临终前从医院回了家,睡在他那张旧藤椅上,对着他写字的书桌。
桌上的雪白的纸平整地铺着,毛笔润着水,砚台里汪着墨,他就睡在藤椅上看着桌子,静静的看着。
走的那会他仿佛格外有精神,要我扶他起来,试图拿起笔,但都因为手颤抖得太厉害而握不住,他说,“凤凰,你写一个。”
我点头,拿起笔写了几个字,他说,“拿起来我看看……”
我把纸拎了起来,他看了很久然后说,“隶书?”
“小篆!”我笑道。
“哈哈……”他也笑起起来,才笑几声就咳嗽了起来,我赶紧拍了几下他的背,平静了下来后,他说,“把这个字送给我吧,签上一个名字。”
“恩。”我点头,走过去拿起笔签下一个“陆”字,却停下了手,犹豫了一下,继续写了“小鸡”两个字,我拎起纸转过身来,身后却静得吓人,纸从我手里滑落,飘在藤椅下面,而藤椅上的人已经闭了眼睛……
我浑身发凉,可是温暖的怀抱却不再出现了,我无力地坐了下来,失魂落魄……
纸书结局(2)
七天后,我似乎已经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感觉了,那种象征着激动情绪的液体在我脸上流着的时候我却平静的吓人。
黄书浪一直在我家里帮忙,更多时候他只是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坐在后院静静的发呆。
我说,“黄鼠狼,你喜欢古文吗?”
“吾甚爱之。”他点头。
“多好啊。”我说,“你说我们俩会不会是在医院抱错了的呢?”
“凤凰……”他说,“吾长汝三岁有余。”
“那也是……”我点头,拨弄着地上的杂草。
“凤凰。”他叫我一声,“汝有何打算?”
我揪起几根草,“等家里的事完了,我就回S市,继续过日子。”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若汝与吕望狩已然分手,吾可不可以……”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我逃避了这个问题,或许是那只曾经死攥着我的手,让我突然觉得拒绝一个人是那么的残忍。
“恩,吾失言了。”他低下了头。
吕望狩,我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就希望我变成凤凰,哼!姑奶奶我偏就不如你意,我凭什么变成凤凰来配你这个女王受啊!
你了不起你就去找别人去,找凤凰也好,找火鸟也行,再不成你找个翼龙来,老娘我就膜拜你!
正想着,前面一声叫唤,“凤凰,来客人了。”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灰,走回屋里,一个高挑的背影正站遗像前,我的心一揪,看着那身影鞠了三下,然后转身,微笑着说,“家父曾经向陆老先生求过一副墨宝,今天特地让我来祭奠一下。”
我咽了下口水,点了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礼貌地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又一次看着那个背影,怅然若失,他还是沉默着,那无声的沉默让我不会觉得尴尬,他温柔的方式那么含蓄,